<p class="ql-block">清晨的陽光灑在杭州市瓶窯中學(xué)的校門前,白色的建筑在藍天下顯得格外清新。校名端正地懸于門楣之上,石柱靜靜佇立,仿佛在迎接每一個朝氣蓬勃的日子。我從這里出發(fā),腳步輕快,心中卻已向著不遠處的南山走去——那一片藏在瓶窯鎮(zhèn)南山東南石壁上的古老造像,正靜靜等待著被重新凝視。</p> <p class="ql-block">沿著南山東南麓的小徑前行,山風(fēng)拂面,林木低語。石壁之上,浮雕造像延綿三百余米,雖歷經(jīng)歲月剝蝕,仍可見昔日莊嚴。1978年那場劫難讓半數(shù)造像毀于一旦,如今僅存十三軀,卻依舊挺立在這片靜謐山林中。它們的雕鑿風(fēng)格與飛來峰的元代遺存迥然不同,更顯古樸沉實,像是從山體里自然生長出來的信仰。</p> <p class="ql-block">走不多遠,一塊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的石碑悄然立于林間。它不張揚,卻被樹木溫柔環(huán)抱,仿佛是大地本身在低聲訴說:這里值得被記住。小路從碑前蜿蜒而過,一張長椅靜置一旁,像是為每一個駐足沉思的人預(yù)留的位置。我坐下片刻,聽風(fēng)穿過樹葉的沙響,恍然覺得時間也慢了下來。</p> <p class="ql-block">一塊黑色公告牌嵌在紅木框中,文字清晰講述著南山造像的歷史與藝術(shù)價值。這里曾是佛教信仰的見證地,也是匠人以心刻石的精神印記。保護措施一條條列出,不是冰冷的條文,而是對文明延續(xù)的鄭重承諾。背景里的樹影斑駁,小徑通向深處,仿佛每一步都在回應(yīng)這份守護的初心。</p> <p class="ql-block">另一處紅色公告牌同樣詳盡地記錄著南山造像的過往與法規(guī)依據(jù)。文字莊重,語氣平和,像是在提醒每一位來訪者:我們不是過客,而是共同的守護者。陽光斜照在牌面上,映出幾分暖意,也讓我意識到,真正的文化傳承,從來不只是保存石頭上的圖像,更是人心中的敬意。</p> <p class="ql-block">一張地圖說明牌靜靜立著,黑色底面上白色線條勾勒出保護范圍的邊界。右側(cè)的簡圖雖簡化,卻清晰標示了這片神圣區(qū)域的輪廓。建設(shè)控制地帶的劃定,是對未來的承諾——不讓喧囂侵擾這份寧靜。我望著圖中那條蜿蜒的線,仿佛看見了時間的防線,正默默抵御著遺忘與破壞。</p> <p class="ql-block">木質(zhì)框架中的標牌再次呈現(xiàn)同樣的信息,中英文對照,地圖依舊簡潔。不同的是,這里的樹葉更密,光影交錯,像是自然也在參與這場守護。我不禁想,這些牌子不只是指示,更像是一個個小小的哨崗,站在這片山林里,日復(fù)一日地講述同一個故事。</p> <p class="ql-block">一塊黑底白字的說明牌前,巖石灰褐粗糙,斑駁的紅色像是歲月留下的血痕。牌上寫著“三武滅佛”的歷史背景——那是佛教遭遇浩劫的年代,多少寺廟焚毀,多少造像崩塌。而眼前這些幸存的雕像,竟是在那樣的風(fēng)暴中留存下來的火種。它們沉默無言,卻比任何文字都更有力地訴說著信仰的堅韌。</p> <p class="ql-block">抬頭望去,山崖上的石窟靜靜敞開,幾尊佛像端坐其中。有的合掌低眉,有的肅然端坐,姿態(tài)各異,神情安詳。藤蔓從巖縫中垂下,綠意纏繞著莊嚴,仿佛自然也在為它們披上袈裟。這不只是雕刻,更像是山與人共同完成的一場冥想。</p> <p class="ql-block">一尊坐佛獨居崖壁,雙手結(jié)印,面容慈和。他腳下有木質(zhì)護欄,上面掛著一塊小小的標識牌,提醒人們保持距離??赡悄抗鈪s仿佛能穿透時空,直抵人心。風(fēng)掠過耳畔,我忽然明白,為什么古人要將信仰刻進山石——因為唯有如此,才能讓精神超越肉身,長久地凝望人間。</p> <p class="ql-block">介紹牌上寫著:阿彌陀如來坐像,通高2.8米,披發(fā)大耳,無須,右手持劍,左手按膝,身披袈裟,袒胸,左肩披書,左腳持劍,右腳外露,座下為蛇纏龜。令人驚訝的是,這竟是現(xiàn)存唯一一尊道教造像。佛與道在此交融,界限模糊,反倒顯出一種包容的智慧——信仰的本質(zhì),或許從來不是形式,而是內(nèi)心的光明。</p> <p class="ql-block">三尊造像并列于石壁之上,各有拱形龕位,上方雕飾猶存。它們未完成,像是被某種突如其來的變故打斷;右側(cè)那一尊,在文革中受損,面容殘缺??杉幢闳绱?,它們依然挺立。殘缺本身,也成為歷史的一部分,提醒我們珍惜那些未曾被毀的美好。</p> <p class="ql-block">信息牌用中英文雙語講述著“三世佛像”的故事。工程中斷,文化浩劫,這些傷痕都寫在文字里。可當我抬頭望向那三尊沉默的雕像,看到的不是遺憾,而是一種頑強——即使未竟,也已存在;即使破損,依然莊嚴。</p> <p class="ql-block">山崖局部裸露,紅褐與灰白相間的巖層如書頁般展開,記錄著億萬年的地質(zhì)變遷。植被從縫隙中頑強生長,根系扎進堅硬的巖石,如同信仰扎根于人心。小路旁的護欄默默守護著行人,也守護著這份自然與人文交織的靜謐。</p> <p class="ql-block">又一尊佛像靜坐崖上,雙手合十,袈裟紋路細膩,神情寧靜。綠植環(huán)繞,巖石風(fēng)化,歲月在他臉上留下痕跡,卻未曾動搖那份慈悲。他不說話,可我仿佛聽見了低語:放下執(zhí)念,心自安寧。</p> <p class="ql-block">如來坐像高達6.6米,高懸石壁,是南山造像中最為雄偉的一尊。介紹牌上說,他頭有肉髻,彎眉鳳眼,鼻寬唇厚,圓臉大耳,左手作說法印,仿佛仍在講經(jīng)說法。他居高臨下,卻不威嚴逼人,反而透出一種寬厚的包容。站在這尊巨像前,人才真正體會到自己的渺小,以及精神所能達到的高度。</p> <p class="ql-block">紅色標牌上寫著“如來坐像”與“Sitting Statue of Tathagata”,中英對照,像是連接古今與中外的橋梁。內(nèi)容詳盡,語氣平和,像是在邀請每一位路過的人停下來,看一看,想一想:我們從何處來,又將往何處去?</p> <p class="ql-block">古老的石窟隱于藤蔓之間,綠意如紗般籠罩其上。指示牌靜靜立在前方,提供簡要介紹。整幅畫面寧靜而莊嚴,仿佛時間在此凝固。我忽然覺得,這些造像并不需要熱鬧的朝拜,它們更愿意被少數(shù)人安靜地看見、理解、記住。</p> <p class="ql-block">觀音坐像高2.8米,頭戴寶冠,冠上有小佛化身,身披大氅,佩瓔珞,雙手疊放托物,端坐蓮臺。介紹牌上的描述細致入微,可最動人的,還是親眼所見那一刻的心動——那是一種超越宗教的美,純粹、安寧、充滿力量。</p> <p class="ql-block">真武帝造像高2.4米,披發(fā)大耳,無須,右手持劍,左手按膝,座下蛇纏龜,是南山唯一一尊道教像。他不同于佛像的慈悲,更多一份威嚴與剛毅。在這片以佛教造像為主的山崖上,他的存在像是一聲低沉的回響,提醒我們:多元共存,才是文化的真正生命力。</p> <p class="ql-block">真武帝雕像雕刻精細,神情莊重,背景是巖石與綠植,古樸而神秘。他右手持劍,似在護法;左手按膝,似在沉思。披發(fā)飛揚,左肩披書,仿佛知識與武力在此合一。站在這里,我感受到的不僅是宗教的莊嚴,更是一種文化交融的力量。</p> <p class="ql-block">山崖斑駁,淺灰與深棕交織,像是大地的年輪。上方綠意盎然,下方水面平靜,倒映著天空與樹影。這一刻,山、石、水、影融為一體,靜得讓人不忍打破。我蹲下身,輕輕觸摸腳邊的巖石,仿佛觸到了千年前匠人留下的溫度。</p> <p class="ql-block">巖石峭壁布滿風(fēng)化痕跡,青苔與小灌木點綴其間,枯草與綠樹相映,野趣橫生。這里沒有人工雕琢的完美,卻有自然與時間共同創(chuàng)作的詩意。每一道裂痕,每一抹綠意,都在訴說一個關(guān)于堅持與生長的故事。</p> <p class="ql-block">最后回望,山丘蔥郁,河流寬闊,橋影橫跨兩岸。白云悠悠,陽光灑落,整幅畫面如一幅水墨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