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天涯的盡頭是風沙,可我抵達的這一端,卻是海風裹著笑語,輕輕拂過摩托艇的坐墊。我坐在艇上,沒開動,只是任它隨著潮水微微晃蕩。分界洲島的帆船在遠處五彩地飄著,像童年舍不得放飛的風箏。沙灘上人影錯落,有孩子堆沙堡,有情侶并肩走,而我,只想把這一刻的松弛,藏進衣兜,帶回那個總在趕路的日常里。</p> <p class="ql-block">走到博鰲亞洲論壇的成立會址前,天色有些陰沉,椰樹卻挺得筆直,像一群沉默的守望者。人們在標志石前拍照,笑聲在風里打轉。我站在一旁,沒上前,只是望著那行字發(fā)了會兒呆。這里曾匯聚世界的目光,而此刻,它安靜地躺在熱帶的風里,像一枚被潮水推上岸的貝殼,記錄著喧囂,也沉淀著余溫。</p> <p class="ql-block">海是那種讓人想屏住呼吸的藍,遠看像一塊融化中的琉璃。幾座貝殼狀的建筑靜靜伏在海岸線上,陽光灑下來,泛著珍珠般的光澤。一艘游輪靠岸,船身上的標識清晰可見,仿佛提醒我:這里不是夢境,是真實存在的遠方。我沿著岸邊走,腳印被浪一次次抹去,就像那些在城市里積攢的焦慮,也被海風一點點吹散。</p> <p class="ql-block">碼頭邊停著一艘舊客船,白色的船體已泛黃,底部銹跡斑斑,像一位退役的老水手,靜靜靠岸。它的窗戶還映著天光,天線在風中輕顫,仿佛仍在接收遠方的訊號。我走近,伸手輕觸船身,那粗糙的質感讓我想起祖父的手背——歷經(jīng)風浪,卻依然溫厚。它不再遠航,可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段未說完的旅程。</p> <p class="ql-block">山間的溪流奔涌著,水花撞在石頭上,碎成細雪。兩岸綠草如茵,野花星星點點,像是大地不經(jīng)意撒下的糖霜。遠處的雪峰在云層間若隱若現(xiàn),山體由綠漸白,像時間的漸變。我蹲下身,把手伸進溪水,寒意直竄上來,卻讓人清醒。原來最遠的天涯,不一定在沙漠盡頭,也可以在這樣一條無人知曉的山谷里,藏著最干凈的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