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我的橘鄉(xiāng)——浙江黃巖。小時(shí)候每當(dāng)秋風(fēng)起,橘香便順著山野漫開,沁在空氣里,也沁在記憶深處??扇缃袢歉邩谴髲B,燈火璀璨,照得永寧江波光粼粼。望著天邊那輪明月,脫口而出:“月是故鄉(xiāng)明?!闭媸恰?lt;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xiāng)明——魂?duì)繅衾@</span>”!</p> <p class="ql-block">無論走到何處,看到的其實(shí)都是同一個(gè)月亮,可為什么偏要說“月是故鄉(xiāng)明”?這并非月亮更亮,而是心更近。它照過老屋前的橘樹,照過永寧江的流水,也照過兒時(shí)奔跑的小路。</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span><span style="font-size:18px; color:rgb(237, 35, 8);">明月掛天邊——遙不可及</span><span style="font-size:18px;">”,</span>今晚,我沿著江邊緩步而行。橋上人影緩緩移動(dòng),月光從護(hù)欄間透出,溫柔地灑在腳邊。</p> <p class="ql-block">永寧江的水,依舊流淌。有人笑著說:“這橋變成彩虹橋了?!辈屎鐦蚍路鹗翘炜罩械囊坏啦屎?,橫跨在江面上,美麗而壯觀。</p> <p class="ql-block">變成了彩虹橋,可我心里的橋,仍是那座已拆的黃巖大橋。它不閃金光,也不通高樓,卻連著童年,連著炊煙,連著每逢中秋,一家人圍坐吃橘子的夜晚。那時(shí)的月亮,大得仿佛能摘下來,甜得像黃巖蜜橘。</p> <p class="ql-block">人們在步道上散步,笑聲在夜風(fēng)里飄散。“<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明月照高樓——光彩奪目</span>”,我走著,忽然聽見孩子問:“爸爸,為什么月亮跟著我們走?”小孩的父親笑著說:“因?yàn)樗蚕牖丶??!蔽倚念^一顫......</p> <p class="ql-block">月亮依舊高懸,它不爭不搶,也不炫目,卻讓我一眼就認(rèn)出——那是我小時(shí)候看過的那一輪。</p> <p class="ql-block">這里原是家鄉(xiāng)殺豬的冷凍廠,現(xiàn)在變成了一片繁華。可每當(dāng)我走過,耳邊仍會(huì)響起當(dāng)年豬的尖叫聲,鼻尖仿佛還能聞到豬的氣息。</p> <p class="ql-block">永寧江南岸,燈火如晝。可我知道,最亮的地方,不在江對岸的高樓,而在“<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明月照江面——風(fēng)平浪靜</span>”。那是家的方向,是無論走多遠(yuǎn),都會(huì)回頭望一眼的地方。</p> <p class="ql-block">月亮的背景是九峰山,那輪廓好熟悉。小時(shí)候,父親說:“山是大地的骨頭,月亮是夜的眼睛?!比缃裆竭€在,月還在,可講故事的人已不在了......</p> <p class="ql-block">故鄉(xiāng)的月?。∧枪獠淮萄?,卻能把心照透。它照過九峰山的輪廓,照過老屋的瓦檐,照過母親晾在竹竿上的衣裳。</p> <p class="ql-block">永寧江南岸,曾是我的老家。如今老家拆遷了,江還是那條江,可岸邊已換了模樣。高樓拔地而起,燈光五彩斑斕,倒映在水中,如夢似幻。我站在一旁,卻只記得小時(shí)候,和伙伴們蹲在江邊,伸手去撈“<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水里的月亮——看得見,撈不到</span>”,就像那些再也回不去的時(shí)光。</p> <p class="ql-block">月亮走,水里的月亮也走??吹靡姡瑩撇坏?。就像故鄉(xiāng),越想抓住,越像沙子從指縫流走??伤恢倍荚?,不在天上,也不在水里,而在每一次抬頭的瞬間,在每一句“月是故鄉(xiāng)明”的低語里。</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中秋望月一一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span>”,這是最樸素的愿望,也是最深的牽掛。故鄉(xiāng)的月亮,從不刺眼,它溫柔地鋪在江面,像母親輕撫孩子的手。</p> <p class="ql-block"> 寫于中秋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