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清晨的水邊,霧氣還未散盡,我提著籃子慢慢走著。風從湖面吹來,帶著一點涼意,拂過橙色的衣角。白裙下擺沾了露水,沉甸甸地貼在腳踝上?;@子里插著剛采的菖蒲,綠得發(fā)亮,像是把整個清晨的生機都收攏了進來。遠處的屋舍排成一行,安靜地浮在水光里,像一幅未干的水彩。我不由停下腳步,背對著來路,仿佛這一刻,世界只容得下這片水、這縷風,和我。</p> <p class="ql-block">走著走著,忽然張開了雙臂,像要抱住整個天空。云層低垂,卻并不壓抑,反而有種溫柔的厚重感?;@子在身側(cè)輕輕晃動,菖蒲的葉子擦過手腕,有點癢。這一刻,不是為了拍照,也不是為了誰的目光,只是身體自己做出了反應(yīng)——它想飛,想喊,想把心里積攢的寧靜一股腦兒撒向湖面。遠處的屋頂在云影下游移,水波一圈圈蕩開,仿佛也在回應(yīng)這份無言的歡愉。</p> <p class="ql-block">午后陽光斜照,我戴上那頂舊黑帽,重新走過村口的小路。紅頂白墻的房子在藍天底下格外明凈,像是被洗過一遍。橙色的印花上衣在光里更顯鮮亮,像一團不滅的晚火?;@子空了又滿,這次裝了幾枝野菊和一束薄荷,準備帶回去插在廚房的陶罐里。路過鄰家院子時,她正晾衣服,笑著問我:“又去采花了?”我點頭,沒多說話。有些日子,就是適合沉默地走一走,把美悄悄裝進籃子里。</p> <p class="ql-block">田野邊的風總是更野一些。我索性把帽子按牢,蹲下身摘了幾根香茅草。草帽遮住半邊天,陽光從帽檐漏下來,在地上畫出小小的光圈。嘴角不自覺地揚起——這片田我走了十幾年,每年這時候,草香最濃,心也最輕。遠處有孩子追著風箏跑,笑聲斷斷續(xù)續(xù)飄來。我站起身,拍了拍裙角的土,籃子里的草輕輕搖晃,像在回應(yīng)那份無拘的快樂。</p> <p class="ql-block">陰天也沒能讓我停下腳步。柚子樹在村后的小坡上,枝頭沉甸甸地掛著果實,青黃相間,像掛著一樹小太陽。我伸手摸了摸其中一個,皮還粗糙,但已經(jīng)能想象到它剝開時那股清苦又回甘的香氣。黑帽遮住了低垂的云,橙色的衣角在灰調(diào)的天幕下格外醒目。豐收不必等到摘下的那一刻,站在樹下,聽見風穿過葉隙的沙響,就已經(jīng)足夠豐盛。</p>
<p class="ql-block"><a>這段記憶,藏在每一片葉脈里</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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