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span style="font-size: 18px;">旅途中最動人的,往往不是目的地,而是那一刻你忽然與天地同頻的心跳。這一次,沒有具體的地名與時間,只有日復(fù)一日追尋的黃昏——當太陽緩緩沉入地平線,萬物剪影分明,我站在風(fēng)里,終于懂得:人生草木,在自然面前皆微不足道。春生秋熟,風(fēng)雨本是常事,若不執(zhí)念于“我”,便無坎不可逾。</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span style="font-size: 18px;">數(shù)次駐足山野、城郊或未知高處,只為看一場完整的日落。天空由金黃漸變?yōu)槌燃t,再融進淡紫與淺藍,厚重云層被光點燃,如熔金流動,輕薄者則染上粉橘,似呼吸般明滅。樹木在逆光中凝成深色剪影,枝葉伸展,不爭不語,卻撐起了畫面的骨節(jié)與深度。某些建筑的邊緣悄然浮現(xiàn)于右上角,像是人間的低語,提醒我仍身處塵世,卻又與此刻的壯麗和解。</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span style="font-size: 18px;">這些時刻,無需同行者言語,也不必急于記錄。我只是站著,看光如何溫柔地退場,聽風(fēng)穿過林梢的聲音。古人云:“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可若放下對“好”與“逝”的執(zhí)念,這一刻便是永恒。王維曾隱居終南,觀山色隨晴雨變幻,想必也曾如此靜立——不為詩,不為畫,只為與自然共息。</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span style="font-size: 18px;">當世界被染成暖色,所有煩惱都變得輕了。原來真正的旅行,是從“人”變成“草木”的過程。不再對抗,只是生長,只是存在。</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