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平頂山和寶豐接壤處的大香山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沿著筆直的大香山路，兩旁綠樹成行，金色的陽光灑在路面上，車流如織卻并不喧囂。遠處大香山寺靜靜矗立在山腰，像是從古畫里走出來的輪廓。沿著這條路開過去，心也漸漸沉了下來——不是疲憊，而是一種被自然與寧靜包裹的踏實感。大香山寺就在眼前，香火未至，心境已凈。</p> <p class="ql-block">香山寺南邊有個石橋營。平頂山市區(qū)有條湛河，這里是湛河的上游，古時候叫湛溪。</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拐下主路不久，便到了石橋營。村口那座老城門還立著，灰瓦石墻，檐角微翹，像一位沉默的老者守著時光。門前小路鋪著青石板，幾個村民坐在樹蔭下閑聊，聲音不高，卻讓整個村子顯得格外鮮活。我沿著舊河道走了一段，水清淺，岸邊柳枝拂動，才知道這潺潺流水，就是湛河的源頭。古稱湛溪，聽著就帶著幾分詩意，如今依舊清亮，倒映著天光與歲月。</p> <p class="ql-block">上寨墻轉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寨墻是舊時防匪所建，我踩著石階往上走，腳下的磚石已被風雨磨得光滑，墻縫里鉆出幾株野草，在風里輕輕晃動。墻內是幾戶人家，墻外是一條石板小路，兩旁高墻聳立，仿佛走進了某個被遺忘的章節(jié)。偶有孩童從墻角跑過，笑聲撞在磚石上，又彈回空中，那一刻，古老與當下悄然相融。</p> <p class="ql-block">寨墻外的護城河，就是湛河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護城河早已不再承擔防御之責，反倒成了村里最靈動的一筆。河水不寬，卻綠得透亮，水草隨波搖曳，幾只鴨子慢悠悠劃過，蕩開一圈圈漣漪。柳樹垂在水邊，像在照鏡子。對岸是幾棟新起的小樓，白墻藍窗，與這邊的舊墻老樹形成有趣的對照。我蹲在河邊石階上，看水底游魚，忽然覺得，這條河不只是護城的邊界，更像是連接過去與現(xiàn)在的脈絡。</p> <p class="ql-block">石拱門低矮而厚重，穿過去，便是一條老街。陽光斜斜地照進門洞，在石墻上拉出一道暖黃的光帶。一個穿黃衣的人影正從門內走過，背影模糊卻生動。街邊有些老鋪子，木門半開，遮陽傘撐在門口，賣些雜貨與小吃?？諝饫镲h著油條和豆香，有人坐在小凳上剝蒜，有人提著菜籃慢行。這里沒有喧囂的叫賣，只有生活本來的節(jié)奏，一步一停，不急不躁。</p> <p class="ql-block">東坡酒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聽說這酒肆名字取自蘇東坡，走進去，倒真有幾分文人雅集的味道。院子里掛滿了紅燈籠，寫著“酒”“茶”“醉里乾坤”之類的字，風一吹，輕輕晃動。幾張木桌擺在草地上，干草編的坐墊還帶著泥土的氣息。我坐在檐下喝了一碗米酒，清甜微醺，抬頭看天，藍得像是被洗過一樣。那一刻，真想寫點什么，哪怕只是幾句不成調的詩。</p> <p class="ql-block">園子里有座白亭，建在水邊，幾片荷葉浮在清波上，亭角飛翹，像要飛走似的。旁邊那座石城門與它遙遙相對，仿佛一個守著水，一個守著路。幾位游客站在門前拍照，沒人說話，大概是怕驚了這份靜。我繞著水邊走了一圈，風吹得柳條掃過肩頭，水里倒影碎了又合，像極了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舊時光。</p> <p class="ql-block">今天石橋營剛好逢會，順便逛一逛廟會。</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趕上了廟會，村子一下子熱鬧起來。街邊攤子排得密密匝匝，紅藍遮陽篷連成一片，吆喝聲此起彼伏。電動車在人縫里穿行，黑狗在街上遛達，這種熱鬧不張揚，卻格外真實——不是為游客演的，而是生活本來的樣子。</p> <p class="ql-block">廟會的另一頭更像早市，蔬菜碼得整整齊齊，青椒、茄子、蘿卜，還帶著泥。幾位老人坐在攤后招客，電動車停在腳邊，后座綁著竹筐。有人提著塑料袋慢慢挑，討價還價的聲音溫和得像拉家常。我站在一旁看了會兒，忽然覺得，這樣的清晨，比任何風景都更值得記住。</p> <p class="ql-block">黃河北特產鐵棍山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一輛卡車停在路邊，后斗里堆滿用紅繩捆扎的山藥，粗壯筆直，沾著泥土。攤主是位中年漢子，說話帶著濃重的豫北口音，說這是黃河邊種的鐵棍山藥，燉湯最補。旁邊一位坐輪椅的老人安靜地看著，紫外套在陰天里顯得格外亮眼。我買了一小捆，沉甸甸的，像是把北方的泥土也帶回了手邊。</p> <p class="ql-block">路邊一輛汽車旁擺著幾袋草藥，白紙鋪地，黃袋子上立著塊木牌，寫著“來馬回”。字跡歪歪扭扭，卻透著一股倔強的認真。我不懂藥性，但看著那幾袋干枯的植物，忽然想起小時候外婆曬在竹匾里的藥材，也是這樣沉默地躺在陽光下。</p> <p class="ql-block">白龜湖。</p>
<p class="ql-block">湖面開闊，天光云影都落進去，像鋪開了一幅水墨。秋千架上兩個孩子正蕩得高高的，笑聲隨風飄散?！癉ream”幾個大字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紫傘下擺著小攤，賣棉花糖和泡泡水。我沿著湖邊慢慢走，腳踩在泥土與草皮交界處，軟軟的。這里沒有刻意的雕琢，卻處處是生機——孩子、湖水、風，都是自由的。</p> <p class="ql-block">平頂山學院。</p>
<p class="ql-block">校園門口那塊大石頭上刻著紅字，陽光照得發(fā)亮。建筑現(xiàn)代卻不張揚，藍玻璃映著天色，像把天空也框了進去。綠化帶里樹影婆娑，有學生抱著書匆匆走過。我站在門外看了會兒，想起自己年輕時走過的校園，也是這樣安靜又充滿希望。一座城的文氣，往往就藏在這樣的角落里。</p> <p class="ql-block">轉完市區(qū)，上北山落鳧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車子駛出城區(qū)，公路漸漸爬升，兩旁林木茂密，遠處風車緩緩轉動，像在向山巔招手。我搖下車窗，風撲面而來，帶著草木的清氣。導航顯示前方是落鳧山，我笑了——這名字多像從古詩里跳出來的。</p> <p class="ql-block">山上原來的水泥路，現(xiàn)在正打造成了觀光線路。</p><p class="ql-block">新設的指示牌色彩明快，像一朵開在路邊的花。里程、海拔、爬升，都標得清清楚楚，連美團單車的標志也出現(xiàn)了，仿佛在說：這里不只是車行道，更是慢行者的樂園。我停下車，站了一會兒，看風車在藍天下旋轉，心里也跟著開闊起來。</p> <p class="ql-block">落鳧山上有個打卡點三區(qū)界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終于到了界碑處——新華區(qū)的石碑立在山坡上，2019年刻的字還很清晰。風車在背后緩緩轉動，草木蔥蘢，三區(qū)交界，一腳可踏多地。我拍了張照，沒擺姿勢，只是站著，像在確認自己真的來過這里。</p> <p class="ql-block">站在山上向南望，平頂山市區(qū)和白龜山水庫盡收眼底。</p><p class="ql-block">站得高了，心也跟著遠了。城市在遠處鋪展開來，樓宇如積木，白龜湖像一面鏡子，映著天光。寶豐縣的界碑靜靜立著，枝葉輕拂碑頂。我望著這片土地，忽然明白：走得越遠，越能看清來處。這一程山水，不只是游，更是回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