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際遇

少微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我的筆不知該從哪一刻開始落下,因為我擔心延后一些便使這一段際遇不完整,而且也出得太突然;推前點卻又怕使其枝葉太過繁復,過多的綴寫是無所謂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在學校度過的日子,是短暫而又美好的,我就像大部分同學一樣,默默地在校園里度過了每一天,期間穿插的一些小故事,只是多少年來校園生活的一個縮影。不知為什么,那時的心卻很矛盾,想在學校多待些時間,又總想著早出去一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自從上了那輛帶我們下廣東的車后,我的心與我的生活便再也沒有平靜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車還在操場停著沒走,幾個小師弟師妹走到車窗口,默默地遞給我?guī)状惋灨?,輕輕地道一聲別,靜靜地守候著汽車啟動的那一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打開袋子,見里面除了吃的外還有她們的一些相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我很感激這些朋友,是她們時時給我一些無言的激勵與默默的支持和信任。出來后,我時時跟她們保持聯(lián)系,直到她們也走出了校園,走上了社會,還時常會用電話與網(wǎng)絡和她們進行交流。</span></p> <h5>  汽車啟動的那一刻,外面呼喊聲一片。車上的同學,看似臉上平靜,其實心里跳得厲害,激動、恐惶,還有一種難以言表的感受。</h5><h5>  她們沒有過激的表情,只淡淡地笑了笑,輕輕地揮了揮手,一直目送著汽車出了校門。</h5><h5>  離別,只是一剎那。而那一刻,卻永遠深深地刻在了我心里。因為在那短暫的一瞬,我回想了很多在學校時發(fā)生的事件,昔日的同學好友,想著出去后是一個什么樣的世界,想象著我平靜地度過了學校生活以后我的命運將會如何,更讓我感受到了同學與朋友之間的情深意重,讓我離開學校后甚至是一輩子,都永遠活在她們的祝福之中。</h5><h5>  車開得不是很快,我們在陽朔下車吃了飯。晚上又在另一個地方下車吃了飯。還記得路上遇到了很大的雨,水深得淹沒了汽車半個輪子,在路上也遇到了塌方,足足堵了一個多小時的車。</h5><h5>  下車的時候,是在松崗的大圓盤。當時對一切都很陌生,只后來才知道那是深圳松崗。學校主任帶我們提著行李從天橋下面走過去,很多開車的司機都問我們去哪里,要不要車,主任一言不發(fā),后來才對我們說,坐那樣的車不安全,要坐公交車。爾后我們一群人乘公交車每人花七塊錢的車費到了東莞黃江。下車是在精誠科技園大門口。我們大家都喜形于色,料想我們是進一個如此有氣派的科技園工作。</h5><h5>  在那等了一段時間,主任打了個電話后,對我們說校長已在那里等著了。便帶著我們橫穿過馬路,走到斜對面上了二樓,安排我們在那住下,校長也真的就比我們早一步到那里了。</h5><h5>  那是一個勞務市場經(jīng)理的哥哥開的一家飯店的住宿的地方,房租很便宜,每晚每人只要五塊錢,七八個人睡在一個宿舍,當時天氣很熱,晚上蓋一床毛毯都在冒汗。</h5><h5>  在那一待,就是兩三天,校長跟我們說,有一個很好的廠,工資很高,是精誠科技園里面一個老板在外面自己另外開的廠,現(xiàn)在還在裝修,裝修好了就送我們過去。</h5><h5>  在這期間,那個廠的文員來給我們講過廠里的工作與待遇,后來老板也來給我們講過簡短的幾句話,我們大家都很興奮。</h5><h5>  在這幾天中,我們去街上逛,熟悉一下環(huán)境。還到處找網(wǎng)吧,因為在學校時上網(wǎng)上習慣了,有時久了幾天不上網(wǎng)還真有些不自在。</h5><h5>  又過了幾天,我們一致要求要進廠里去了,于是勞務市場經(jīng)理便開著車送我們到了大朗石廈村的一棟很新的樓下停了下來。隨即帶領我們上了樓,安排了宿舍。</h5><h5>  一切都是新的,清掃了以后,床都是我們自己剛搬進去,大家都很高興。</h5><h5>  開始幾天,由于設備和場地都還沒弄好,便由文員給我們培訓一些所謂的素質訓練。那文員很年輕,剛從大學畢業(yè)出來,我們時常還逗她玩,有人答錯了題也會被她抓起來唱一支歌或講個笑話,后來還說要我們軍訓,大家都嚇了一大跳,真正開始軍訓起來,才發(fā)現(xiàn)她無非也就是要我們站一下,立正、稍息,幾分鐘便又休息。</h5><h5>  在這時候,我們也還常跑出去上網(wǎng),網(wǎng)吧是離得太遠了,步行最少要半小時,還得一路小跑。可總是有一股無形的動力支持著我們,不辭辛勞走那么遠的路去過上一把網(wǎng)癮。</h5><h5>  有時候無聊,我們也常跟舍監(jiān)聊聊天,舍監(jiān)說:“這老板有錢啊,在那邊開了個廠,這里又開了個新廠,四百五的底薪,三塊八毛八的加班費,一個月下來千把塊錢是不成問題的?!弊约阂财种杆懔怂悖舱娴氖沁@樣,于是更加充滿了信心,打電話給家里說很好,打電話給在校的同學說很好,QQ上留言給同學朋友說很好。</h5><h5>  有一天,裝修工說他們丟了一個手機,里面除了他們便是我們,便由舍監(jiān)帶著往我們宿舍一個一個查,后來發(fā)現(xiàn)有一個房間有個充電器和電池,便找到了那位撿這東西的同學,同學說這是他們自己搬離這房間時忘記拿走了,而事實也的確如此。但他們不肯罷休。我們想,不怕他們,隨他們怎么搞,我們這么多人,他們肯定不敢打人的。</h5><h5>  第二天,校長與主任來了。他們聽了事情以后,把那位同學訓斥了一頓,說在外面別人的東西動都不要動,別說你還撿別人的東西,有損我們這些學生以及學校的形象。當時便拿出以前交的三百塊錢推薦費,讓他回去。</h5><h5>  同學淚流滿面,委屈、無助一股腦全浸在咸咸的淚水中。后來我單獨找到校長說,同學在學校表現(xiàn)很優(yōu)秀,為學校做了那么多的貢獻,留下他吧。</h5><h5>  但是,他還是走了。校長叫他去哪里等著他們,以便一起回去。他一個人拖著密碼箱,我們沒有遠送,個個心里都不是滋味,一位情同手足的兄弟,又遠離了我們,獨自迂徊,不知去向何方。</h5><h5>  開始正式上班了,來了一批老員工,帶領并教我們如何工作。</h5><h5>  走上車間,刺耳的尖叫聲強行灌注我們的耳內,班長發(fā)給我們每人一個帽子、一件圍裙、一支口罩,教我們拿起打磨機去磨一件件金屬半成品。聲音刺耳,鐵灰彌漫,眼睛也都難以睜開,天氣很熱,戴著帽子和口罩很不是滋味,常想偷偷掀開口罩透透氣。幾條流水線,都是一樣的活,我們互相對望,從眼神中,似乎可以覺察出一絲悲哀。</h5> <h5>  終于,我們明白了,這我們不知道名字的廠,便是下面門口貼的一張招工廣告上落款寫的——興安五金廠。<br>  班長告訴我們,每人每天必需完成一定的工作量,除此之外算加班。<br>  問問老員工,這個天文數(shù)字一天可以完成嗎?老員工搖搖頭,很難。<br>  中午吃過飯,本想去午休一會,不料卻被班長叫住,連班,不連班就完不成任務。<br>  不連班完不成,連班也完不成,這是哭也哭不完的。<br>  我們開玩笑,做這事一年,可能這輩子就會少活一年。<br>  于是,我的心里便很抵觸。<br>  加之班長對我又有點看法,我更是心里不痛快。<br>  在第三天早會時,我將圍裙拿在手里。班長要我穿好,我不動。連叫三聲,一聲比一聲嚴厲。我說就不穿,我不想干這活。班長說,那你走。<br>  我把帽子口罩圍裙往流水在線一扔,大踏步走出了車間。<br>  心中,有一種釋然的感覺。但是,我又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走向哪里。<br>  我打電話給校長,校長讓我先回到原來我們住過的地方住下,他再叫勞務市場的經(jīng)理想辦法安排一下。我便背著簡單的行囊,又住進了五塊錢一夜的旅舍。<br>  第二天,十幾個同學都背著行李到了我住的地方,他們見我走了,也都跟著走了。<br>  我們都在為自己而著急。于是便決定自己出去找工作。<br>  人生地不熟,毫無經(jīng)驗,找份工作談何容易。<br>  一個招工欄上一則信息很惹人注目,我撥通了聯(lián)系方法上面的電話,接電話的男子說讓我明天過去看看,并告訴了我乘車的路線。<br>  第二天,我與一位同學乘車到了東莞總站,然后坐摩托車到了主山市場,一會兒便見一個騎摩托車的人過來,撥了一下我的電話,向我們招手,我們便跟著他七拐八彎走進了一條小巷,進了一個小小的中介所。<br>  他問了我們的情況,并詢問是哪里的,我們說桂林的,他要了我們的身份證一看,說:“太近了,真的是太近了。這樣吧,看你們是學生,我只收你們每人一百五十塊,包你們能進廠?!?lt;br>  我心想:一百五十塊!就是五十塊,我現(xiàn)在也成問題了。<br>  我們便跟他說,能不能帶我們先進去廠里看一下。<br>  他說廠里管理很嚴,一般人不能隨便進去的。<br>  我們便要回了身份證,說回去跟同學商量商量。心里明白得很,千萬不能受騙。頭也不回地走了。<br>  回到住處,跟同學們說起一天的經(jīng)歷,搖搖頭,苦澀地笑笑,再也不敢輕舉妄動了。<br>  多次找勞務市場的經(jīng)理,他忙得很,都來不及與我們多說幾句話,臉色也不好看。<br>  后來才得知,原來他收了幾個人每人四百塊錢的中介費,說一定推薦進精誠科技園,后來卻有三個沒進去,要他退錢,他正因為此事而眉頭緊鎖。<br>  耗了幾天,身上的錢花得差不多了,實在很難撐下去了,打了個電話,讓家里的兄弟往我的卡里轉進來一百塊錢。獨自坐在黃江廣場,心里直發(fā)慌,暮色漸漸籠罩四周,去自動柜員機查一下,錢到了,取出錢便回到了住處。<br>  打電話,催促校長想辦法幫忙,校長又打電話催勞務市場經(jīng)理快幫忙。<br>  終于,一天中午時分,經(jīng)理通知我們收拾好行李,準備去應聘,并要我們每人交五十塊錢推薦費。<br>  坐上車,一路顛簸,來到一個近似乎世外桃園的地方——黃京坑。走進了一個名叫“禮國”的廠,廠的規(guī)模比起興安五金廠來要大得多,里面很整潔。</h5> <h5>  廠門口,保安讓我們列隊,走進了辦公室,等候良久,一位文員向我們簡短介紹了一下這里的工作與工資待遇,工資三百五,加班費一塊八,分計時與計件。</h5><h5>  只要有個地方安身,有口飯吃,誰還去想要多少工資!</h5><h5>  填好了簡歷表,帶我們上了車間,一部分人在二樓,一部分人在三樓。我們了解到,廠里面是做一些裝飾品燈具的。最后,十幾個人只留下了兩個,我和另一位同學李。</h5><h5>  我們進廠了,相比起別的同學來,我們是幸運者,因為他們明天又還不知會去哪里應聘,廠里又會不會錄取他們,一切的一切,像一根緊緊崩著的弦,不知它會不會斷,也不知道它會在什么時候斷。</h5><h5>  讓我感到最欣慰的是,就在廠門口便有兩個網(wǎng)吧。上班的第一天晚上沒加班,我便和李一起出去上網(wǎng),之后又買了些花生喝啤酒,直到十一點半關了廠門,進不去了,便和保安講好話,保安說他也沒鑰匙,鑰匙被隊長拿走了,我們便和保安說好,爬鐵門進去了。</h5><h5>  死心踏地、辛辛苦苦地干了一個月下來,熬了幾個通宵,先領到了半個月的工資,除去押金一百塊與扣掉廠服費,還拿到了四百多。當時欣喜萬分,原來,只需這樣不停地動手去做事,辛苦些便可以得到錢的。</h5><h5>  后來,我便經(jīng)常晚上十點半下班了還去上幾十分鐘網(wǎng),也時常叫李兩人出去買一些燒烤買幾瓶啤酒狂飲。</h5><h5>  又是多少汗水多少辛勞多少通宵,到了第二次領工資,拿了一千零幾十塊,心里感到很欣慰,只覺得這用雙手和汗水去拼來的錢,花著總有點不忍心。</h5><h5>  上班,總是在流水線旁,線一開動,總是厭煩上面流下的產(chǎn)品,但又不得不去撿起它做完自己所做的工序。夢里,也總會出現(xiàn)流水線在不停地轉啊、轉??!</h5><h5>  時常,我會感覺到人的手真的很粗糙,為什么那些塑料件與電烙鐵在手上成天成天的不會滑落?</h5><h5>  也許,我們的祖先在尚未完全變成人之前手上全是毛,也就是因為這樣無休止的手工勞動使得手上的毛漸漸磨擦全部脫落。</h5><h5>  苦、累、辛酸只有自己體會得到。</h5><h5>  我不甘如此,偷偷寫上一些對公司的建議,于第二天一大早放在公司門口,讓交給行政課長。</h5><h5>  課長依我寫的加了我的QQ,聊了幾次,她讓我到辦公室去找她。長聊了一會,我說讓我去做倉管,以后離開了這里我可以去別處做倉管。</h5><h5>  她搖了搖頭,說讓我先干著。</h5><h5>  我輕輕地表示感謝,默默地走出了辦公室。此后,我把網(wǎng)名改成了“殘陽懶照”。</h5><h5>  我們宿舍樓對面的小坡上有一座看起來很古老像是明清時代的染坊,有一牌匾,叫“隆大染廠”,我常站在陽臺上望著它沉思。這染坊這很有氣派,又在這么偏僻的地方,也許,主人肯定請了很多護院或保鏢。他們把在這里染好的布匹可能要用五六匹大馬拉著到海邊,再用船只運到各地,那時候,押運的人肯定很威武、很威風……</h5><h5>  有一天,生產(chǎn)課長跟我說開發(fā)課要從生產(chǎn)處調人,他準備讓我去,但生產(chǎn)處有一位技術員,如果我去了他沒去的話,他可能會有意見。他說讓我先去生產(chǎn)一課做一段時間,一是可以避開那位技術員,再則可以多了解一些產(chǎn)品的制作流程。然后再從一課順理成章地調進開發(fā)課,我聽了十分感激。</h5><h5>  進了一課后,發(fā)現(xiàn)上面的事比下面的更不好做,成天成天洗蠟瓶,有時蓋瓶蓋,那些氣味很嗆人,很難聞。蓋瓶蓋能蓋得手起好幾個泡,生疼生疼。</h5><h5>  每隔幾天,還要從一樓挑油上樓頂去煮鹽水和蠟水,不知為什么設計的電梯卻從沒用過,上百斤一擔的油,擔在肩頭一步一步往上挑。</h5><h5>  一般一半天兩個人也就是挑七八擔油,每一擔挑上去,我總是要在三樓樓梯間透一回氣。</h5><h5>  在生產(chǎn)一課時常晚上不加班,一個月下來,我只領了四百多。那期間,我晚上長時間去上網(wǎng),錢少了就去看碟。有時候星期天不加班,我就跑去寮步玩,因為那有我?guī)讉€很好的朋友。</h5><h5>  過去玩的次數(shù)多了,發(fā)現(xiàn)那里要比黃京坑好得多,一個華南工業(yè)園很漂亮很壯觀,而且那里的廠多,也容易進。</h5><h5>  于是,有一天傍晚,我去找到課長,說要請三天假。課長問我是不是出去找廠,我說是的,在這里工資太低了,想出去看看。他說可以,在這里真的很浪費時間,你這么老實跟我說了,我批你的假。</h5><h5>  去簽了假條與外出單,我高興地到了寮步,那里的房租很便宜,一天只要十塊錢,我便要了一間房住在那里。</h5><h5>  第二天,朋友說他們廠有個副理的文員走了,要另招一個文員。他便要了我的身份證畢業(yè)證進去打了個招呼。</h5><h5>  過了一天,同我進去應聘做普工的人很多,因為這個廠流動人口很大,時常招工,不過進去的人要求也很低,只要體檢過關就行了,哪怕連個簡歷表也填不起。</h5><h5>  體檢過了,又是一個下午,我們進去填表。其間,醫(yī)生打了個電話過來,體檢只有一個不過關,其余全部過關,而這個人,就是我。</h5><h5>  我輕輕走到前臺,拿起簡歷表,徑直向廠門走出。</h5><h5>  后來,朋友告訴我,那文員的位置被那副理的司機的女朋友做去了。</h5><h5>  我心中沒有半點遺憾,因為,那并不屬于我。我輕輕地來到了寮步,又輕輕地離開了寮步,假期已滿,我又回到了黃江。</h5><h5>  繼續(xù)著,我蓋瓶蓋與挑油的日子。</h5><h5>  日子慢慢地過著,聽到要把我調進開發(fā)課的消息也越來越確切了。直到有一天,開發(fā)課長問了我一個問題,說現(xiàn)在是二百二十伏的生活用電,他有一個只需一百一十伏電的燈泡,問我要在中間加個多大的電阻才最合適。我欣喜一陣,滿有把握地告訴他,給我一天時間,明天給你答案。</h5> <h5>  下班后,我忙打電話問以前電子技術班的同學,因為在我心中,他們是很厲害的電子高手,這小小的問題肯定不是問題。他很快給我一個答案,一個一歐姆的電阻就夠了。</h5><h5>  為了使答案更準確,還能說出個所以然來,我又打電話問電子老師,老師給我解釋得很復雜,還給了我一個公式讓我自己算,卻始終沒給我一個準確的一目了然的答案。</h5><h5>  第二天,開發(fā)課長遇到我,我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算出來了,便把同學給我的答案說了出來。</h5><h5>  他說,不可能吧!你怎么算出來的?我又把老師教我的公式說了出來。他笑著說,不會吧?我連忙說,好,我回去再算算,過兩天給你答案。</h5><h5>  就這樣,我敷衍著他,直到他把我調進了開發(fā)課。</h5><h5>  開發(fā)課連課長一起共有五個人,課長是個電子高手,人也非常聰明,不過他常常是在下面的大辦公室辦公,上面一般時候只有我們四個。</h5><h5>  那時候,晚上不加班,星期天也不用加班。我常去網(wǎng)上查詢一些電子方面的數(shù)據(jù),補充一下自己以前電子沒學好的不足。</h5><h5>  里面做事要比車間輕松很多,我在車間做了那么久,在這做起來比他們都要快?;斓臅r間長了,我漸漸對一些電子電路也有了更深一些的了解。</h5><h5>  有時候,我也常去生產(chǎn)課看看,順便找點需用的東西,因為那里的人都很熟了,盡管走了一些,又來了一些。</h5><h5>  生產(chǎn)二課總是最忙碌的,流水線在組裝包裝,干得熱火朝天。以前自己在這做著倒也并不覺得如何,現(xiàn)在看到他們,真的很殘酷。流水線轟轟聲不絕于耳,線長催叫聲聲聲逼人,在線的人手忙腳亂地對產(chǎn)品進行裝卸,幾條赤膊大漢扛著產(chǎn)品來回裝箱,流水線聲、扔置聲、叫嚷聲、腳步聲,雜亂而渾重,氣氛緊張,讓我再一次看到了好似在家搞雙搶剛割完稻谷又馬上要下雨時搶收的場景。</h5><h5>  有一天,課長叫我去鎮(zhèn)上買一些電子元件,我便到了黃江廣場,看著那熟悉的一切,心中也感慨萬千,曾經(jīng)我是失魂落魄地坐在這里,而今天,我是出差走在這里。</h5><h5>  時常,我也會被派去各鎮(zhèn)的供貨商那里跟催樣品,出差的感覺,還是挺不錯的,很得到別人的尊重。</h5><h5>  時間越來越久,壓力也越來越大,每天打樣數(shù)量很多,而且業(yè)務的人也催得緊,以至于我們見了業(yè)務的人便煩,有時含沙射映、指桑罵槐地叫上幾句。</h5><h5>  但無論如何,壓力總在漸漸越加越重。</h5><h5>  有時候,事情多了,急了辦不好,而且我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就是對英語一竅不通。</h5><h5>  終于有一天,出事了。那是業(yè)務的人準備將我做的樣品寄出英國去,可發(fā)現(xiàn)里面裝的說明書竟是法文的。</h5><h5>  業(yè)務課長把我叫下去,問我怎么回事,我只能敷衍著說一時疏忽裝錯了。</h5><h5>  她說:“錯了,這也是能錯的?法文和英文相差那么大,你都能搞錯?”</h5><h5>  我自知有錯,默默地走開了,回到了辦公室,發(fā)呆。</h5><h5>  其實我自己心里也清楚得很,這次錯了真的好險,如果寄出去了,那就不得了了。人家拿著說明書看不懂還好,如果看懂了照著上面操作那就麻煩了,因為每個國家的生活用電電壓都不一樣,大致可區(qū)分為美規(guī)、英規(guī)、日規(guī)、歐規(guī)還有中國國內的生活用電電壓。</h5><h5>  還有一天,課長正拿著我們剛做好的樣品會客,突然把我們叫下去,搖了搖其中一個光纖燈的底座,里面竟然有東西響,拆開一看,是焊渣。課長本來想發(fā)一頓火的,卻也忍住了,只是叫我們以后注意點這種細節(jié)。</h5><h5>  到開發(fā)課,已有兩個月了,第一個月領了六百二十元,第二個月比第一個月多了三十元。</h5><h5>  我對在這里做已經(jīng)很沒信心了。走吧,去寮步華南工業(yè)園,我對自己說。</h5><h5>  盡管課長與經(jīng)理耐心地勸我,留我,我還是以種種原由推脫了。</h5><h5>  于是,我果斷地辭了工,半個月下來,我只結了八十多塊錢,還包括了那一百塊錢押金。</h5><h5>  第二天早上,下著小雨,我提著行李打著傘上了離開黃京坑的車,一次次回頭凝望這熟悉的地方。畢竟,在這里待了半年之久,也或多或少對這他鄉(xiāng)異地的暫寄之處有些感情。</h5><h5>  南方的冬天,雖然不算冷,但偶有細雨灑落身上,也讓我感到絲絲寒意。</h5><h5>  老天的垂淚,也許正是為我而感到悲哀。</h5><h5>  又來到了寮步,這地方熟悉,因為我來這里已不止一兩次了,對這里的地形及消費狀況都比較了解。</h5><h5>  這工業(yè)園有個燈飾廠,時常招工,隨便辦個假的健康證也能夠很容易地混進去。</h5><h5>  想到自己剛從一家燈飾廠的開發(fā)課出來,什么樣的樣品燈都做過。各種電路也都接觸過,便對進這個廠充滿了信心。</h5><h5>  我租了一間房,靜候那個廠招工的佳音。</h5><h5>  為了更有把握,一個曾在里面做過的朋友還給我詳細地介紹了里面燈具的樣式、組成結構,并用紙給我畫出了圖解。</h5><h5>  這要比我們以前做的燈簡單多了,以前我們做的是裝飾品、禮品,而這個廠做的燈只是照明,美觀大方罷了,這其中有很多設計肯定可以融合,我想。</h5><h5>  這個廠以前幾乎天天都是大量招工,誰曾想到,我在這里住了整整半個月,它才把招工的廣告張貼出來。</h5><h5>  也許,是上天注定了我在這個時期是最沒落的階段。</h5><h5>  日復一日,我背著個小背包到處找廠,疲憊了,便到網(wǎng)吧去泡著,對著網(wǎng)友一頓感慨、一陣牢騷。</h5><h5>  終于有一天,我鼓起勇氣走向了這一帶最具規(guī)模也最好的一個廠,應聘時,我過關斬將,一切都很順利,廠里讓我去做電腦設計員,這也正是我夢寐以求的一項工作。人事小姐告訴我第二天到廠里來體檢合格后便可以上班了。</h5><h5>  當我確切地知道這個廠除了來廠里體檢以外沒有別的任何的途徑可以弄個健康證進廠,只能苦笑,我是不是真沒那個命?。?lt;/h5> <h5>  還記得廠里面試最經(jīng)典的一道題是:一根竹子和一根稻草同時放入水中,哪個會先沉下到水底?</h5><h5>  因為只有半分鐘的思考時間,很多人都來不及多想,不假思索便脫口而出——竹子。</h5><h5>  其實并非如此,正確答案是稻草,因為竹子空心浮在水里只要不裂它怎么也不會沉,而稻草開始也許不沉,但浸泡時間長了,里面灌滿了水,它就會慢慢地沉到水底了。</h5><h5>  幸好,這里還有一幫家鄉(xiāng)的好兄弟,他們幾乎天天中午及晚上都出來跟我聊天,聊聊我一天的際遇,談談找工作的種種辛酸。</h5><h5>  他們一而再再而三地囑咐我,就在華南工業(yè)園這一帶找,不要跑遠了,特別是茶山那邊,很多廠都很差,有個兄弟便是在那做了幾個月,到頭來沒拿到一分錢工資。</h5><h5>  而且他們跟我說,小廠也不要進,要進就進大一些自己比較中意的廠,沒錢不用怕,這么多兄弟在這里,不會虧了你!</h5><h5>  我心里暗暗記著他們的囑咐。如果沒有這幫兄弟在這支持著我,我想我肯定早就對自己沒有一點信心了。</h5><h5>  有一天,我走到一個地方,那有個很大的新廠,是做自行車的,過去問問,保安說招工,但工資和很低,底薪三百二,加班費一塊三。</h5><h5>  如果實在沒辦法,就進這個廠罷,也好暫時有個地方棲身,我想。</h5><h5>  看看口袋里的錢一天天地少了下來,我心里有點發(fā)慌了。在路邊看到一則招工廣告上寫著茶山有個電子廠招工,工資八百,我已不顧了一切,忘掉了朋友的叮囑,撥通了聯(lián)系電話,去了茶山。心想,只去看看,合適就做,不好就走,他還能把我怎么樣!</h5><h5>  根據(jù)廣告上的地址,輾轉迂回,終于找到一間很破的辦公樓。推開門進去,里面的文員熱情招待,簡短的聊了幾句后,我放松了警惕,把身份證與畢業(yè)證讓她拿去復印,后來又叫我進去里面的辦公室,說是經(jīng)理要跟我聊聊。</h5><h5>  我背著小包進去了。</h5><h5>  那人坐在一張靠椅上,顯得很神氣。他招呼我坐下,說叫我明天過來上班,但廠里要發(fā)廠服與一些操作用的電子手套靜電鞋之類,須交六十塊錢。</h5><h5>  我想,好像也在情理之中,便糊里胡涂地把錢交給了他。他又問我會不會電腦,如果會電腦的話可以做文員,我說可以。他說那再交一百塊錢,廠里要辦一個技術人員上崗證。我聽著不對勁了,怎么一般的廠里要交什么錢都是從第一個月工資里面扣的,這怎么這么奇怪,我還沒進廠便老是從我口袋里掏錢呢?</h5><h5>  我意識到受騙了,便跟他說我不想在這里做了,把剛才的錢退給我吧!</h5><h5>  他突然臉色一變,說,你當這是你自己家啊,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我跟你說我最恨沒誠意,來鬧著玩的人,想退錢沒門,明天過來上班。</h5><h5> 我說,你等著吧!便大步地走了出去。在旁邊小店里買了個快餐吃,問了好幾個人,這旁邊的廠是做什么的,到底有沒有在開,別人都搖搖頭,說不知道。</h5><h5>  身上本來就沒幾個錢了,又被騙了六十元,我欲哭無淚。</h5><h5>  幸好,那個燈飾廠招工了,我順利地進去了。朋友說他以前在這里面做了四個月,流水在線最累的活讓他整整干了四個月,就是在最后面擺燈,將別人做好并包裝好的燈整齊地堆放在棧板上。</h5><h5>  二三十斤一箱的燈,沒日沒夜地擺,擺得高過人頭,想起來確實有些恐怖。</h5><h5>  于是,分線的時候,我總抓緊機會往流水線前面跑。</h5><h5>  組長見我跑前面,便讓我干脆在最前面做,搬底座。</h5><h5>  線開得飛快,底座有的五斤,有的八斤。搬少了搬慢了便跟不上,后面一斷線,便招來組長的狂叫。</h5><h5>  一次搬六七個,還得擦干凈,貼幾張標簽。從早上八點,干到晚上十一點,天啊,這哪是人干的活?。?lt;/h5><h5>  勉強熬過了十五天,那天早上,組長見我不去搬底座了,便走過來又準備叫,我忙擺擺手,說:“別叫了,我不干了,你來搬吧!”</h5><h5> 組長只“哦”地應了一聲。</h5><h5>  我寫好了辭工書,下午便結了工資,領了一百六十塊錢。</h5><h5>  打了個電話給同學后,我決定去深圳看看。</h5><h5>  同學說讓我住在他那里找事做,我便帶了一點隨身換洗的衣物過去了,因為我估計自己在那邊找到事做的希望不大,只是過去看看罷了。</h5><h5> 乘上車,再一次回黃京坑一趟,見了一下那里還有的三位同學,便去了深圳沙井。</h5><h5>  同學在沙井上班,住在松崗,因為他上班的地方與住的地方正好是兩個鎮(zhèn)交界處。</h5><h5>  第一天晚上,我沖涼時發(fā)現(xiàn),沙井的水,很涼,有些刺骨。</h5><h5>  在這一住,又是兩個星期。其間我跑遍了松崗、沙井、經(jīng)過西鄉(xiāng),鳳凰、到了福永、去了南頭,直到檢查站。</h5><h5>  在這里的經(jīng)歷,令我更是難以忘記。</h5><h5>  聽說這里抓暫住證抓得很嚴,以致我走在路上都總是有些擔心。</h5><h5>  印象最深的,是松崗與沙井交界處路邊的一塊大牌,呈棱形狀,上面寫著“松崗人民歡迎您”,再走過去,便是幾座好大好高的立交橋。</h5><h5>熟悉了環(huán)境,便開始了我找工作的歷程。</h5><h5>  首先引人注目的是一個大招工廣告上寫的格力電子招工。格力很有名,我便有些向往,循著上面寫的地址一路找去,七拐八彎走進一條小巷,巷子深處斜擺了一張桌子一張板凳,坐著兩個大男人,桌上立一條幅:格力電子,大量招工。</h5><h5>  天那,這么有名氣的企業(yè)就是這樣招工的啊!</h5><h5>  我忙不迭轉過身就走了。也不知道,他們是準備玩什么樣的騙局,不過這樣的騙局也太難令人上當了吧!</h5><h5>  瞎逛了幾天,煩的時候便去上網(wǎng),在網(wǎng)上聯(lián)系到一個同學,他在福永,叫我過去看看。因為沒有電話聯(lián)系,我便與他約定一個時間,在福永車站相會。</h5><h5>  我到了福永車站,天氣已越來越冷,我穿得很單薄,風吹得我直發(fā)抖,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我心里老是有些擔心,如果他沒來,那怎么辦?</h5><h5>  我的擔心是多余的,終于,他來了,他帶我進了他們的廠區(qū),我們一起吃了飯,去上網(wǎng),晚上在他們宿舍住了一夜。當我了解到他在那里也不如意,第二天,我們又匆匆地離別了,我又回到了沙井。</h5><h5>  有時間時,我去找過在松崗姊妹城上班的一位同學玩,也去找過松崗天橋邊肯德基里面上班的同學。</h5><h5>  那時候我都窮得不敢隨便花錢了,甚至都不敢去上網(wǎng)。至少,還得留點車費,回到東莞,再想辦法。</h5><h5>  不得已,我打電話找校長,問他我們學校有沒有在這一帶有聯(lián)系的職業(yè)介紹所。他說有,在南頭,他打電話幫我聯(lián)系,并告訴了我那經(jīng)理姓徐,手機號碼也給了我。</h5><h5>  第二天,我便只身上車去了南頭,徐經(jīng)理告訴我在南頭檢查站下車,一直走過去有一個“深安職業(yè)介紹所”,他便在里面了。</h5><h5>  到南頭檢查站處下了車,那一帶接近關內,很繁華,景象已不似沙井松崗那般了。</h5>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下車以后,站在路旁,見四周景象好似到處都一樣,天橋林立,人如潮涌,車水馬龍,分不清東西南北。我站了一下,便按照車往的方向朝前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突然,一個穿得不怎么講究的中年人直朝我撞來,我努力向左一避,竟是沒有避開,他的手撞著我的手,隨即他手上的礦泉水瓶掉在地上,并彎下腰去撿。我已意識到來者不善,禮節(jié)性地說了一聲對不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他抬起頭看著我,并張開他的右手,讓我看他手中的三個小藥水瓶,說:“藥瓶打爛了,你賠。”</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我見他并不比我高多少,便瞪著他,仔細看了一下,他手中的瓶子雖然爛了,但他的手并沒有濕,這瓶子分明是早就故意弄爛了拿在手中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我說:“開玩笑,藥水瓶是我弄爛的嗎?你的手怎么沒被藥水弄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說著,后面便又有一個人,提著我的衣領,說:“賠!”并推著我走向一個偏僻的小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我不清楚后面的人長得到底有多高大,是什么樣,只是當時被他推著朝前走了幾步,有一種感覺叫我不要隨他們去那人少的地方,他們肯定會搶劫,便硬生生地站在那里不動,說:“我賠,我給你們買,那邊沒有醫(yī)院,你們推我去那邊干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他正欲說什么,我忙搶著說:“你們在這里混的是吧,我叫人給你們賠,他殺豬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見前面一人臉上有點不自然,我想掏出手機給徐經(jīng)理打個電話,但轉念一想,不行,他們也許會搶我的手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我趁他們不注意,掙脫便往那邊有個報亭處急急地走,那里人多,諒他們也不敢對我怎樣,況且他們也摸不清我的底細。他們幾步緊追,沒追上,我說:“追什么,我去那打個電話?!?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我心里緊張得很,在這里人生地不熟,竟遇上了這等麻煩事。走進報亭撥通了徐經(jīng)理的手機,說這有人要搶劫,讓他出來接一下我。徐經(jīng)理說不用怕,一直朝前走,前面有民警,一下就到他那里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掛了電話,我向外邊一望,那兩個人已經(jīng)無影無蹤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一場虛驚過后,進了深安職業(yè)介紹所,一陣對話,還是和每一個職介所一樣,要我先交一百五十塊錢,再安排進一個電子廠。再一陣長聊,他答應我先交五十塊錢,以后進廠發(fā)了工資再交一百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我只能苦笑,哪來的這么多錢啊!我敷衍著他,待走了以后,再發(fā)了一條短信給他,說我不想在這里了,怕自己孤身一人在這里呆不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后來,我還在沙井應聘去一個職業(yè)介紹所工作,還是老樣子,到哪里都得先交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不能再這樣拖下去了。同學領了工資,給了我一百塊錢,我決定第二天回東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一大早,背著小包,經(jīng)過沙井廣場,突然一個人從我身邊匆匆走過,掉下一大沓百元大鈔。我眼前一亮,隨即馬上想到以前看到雜志報紙上類似的詐騙,心即刻平靜了下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果然不出我所料,立刻有個人從旁邊走過來,彎下腰撿起那一沓錢,對我說:“今早上運氣好,嘿,見者有份,分錢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我搖了搖頭,對他微微一笑,說:“我不缺錢花?!?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他憤恨地罵了一聲:“叼毛!”轉頭便走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天氣已經(jīng)很冷了,我依舊穿得很單薄。在路旁等了一會,見到一輛去東莞的車,我便乘車到了東莞總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下車后,天下著雨,我沒有傘,只穿一件襯衣,雨水濺落在我身上,寒到了心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我又上了寮步的車。只有再回到那里,我才有活路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在寮步天橋下了車,我走進以前我們來這吃過的一家桂林米粉連鎖店,要了一碗米粉,放了很多辣椒,辣得我直冒汗。走出店門,雖然風仍然很大,但我卻并不是那么心里發(fā)虛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到了華南工業(yè)園,找到了朋友,拿出來衣服。第二天,便找到了一個廠,天無絕人之路,也許,我的磨難,也已到了盡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進廠后,朋友借給我三百塊錢,后來還一點又有別的朋友借給我一些。還債,整整還了三個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因為那時進廠工資很低,心中也只想有個地方住有得吃就行了。每個月領六百多塊錢,也沒有什么過大的奢望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工作剛開始很輕松,無聊的時候,我便拿些白紙滿頁滿頁地開平方根,算圓周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后來時間漸漸長了,我與外廠打交道,別人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樣的人,我常被外廠的人罵得狗血淋頭,因為那些人素質都不高,更多的時候,我只有苦笑,默默地忍受,跟他們是講不清道理的,他們,像一只只瘋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在外廠混的時間也長了,打交道的人多了,個個都混得很熟,自己的才能內涵也已漸漸被他們所發(fā)現(xiàn),別人對我客氣多了,而我也時常抓住他們的錯處狠狠地K他們一頓,他們無話可說,也只有咧著嘴笑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有的事確實很傷腦筋很難做。待到慢慢地自己不再那么窘迫時,我曾兩次辭工,但兩次都被留了下來,工資也加了兩次,份量都不少。而  如今,這工作對我來說倒變得像根雞肋,食之無肉,棄之有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在這里一待,已是一年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我常常想,我現(xiàn)在的工作,就像是打魚。上午把網(wǎng)撒出去,下午和晚上收魚,偶爾遇到當天收不回網(wǎng),便第二天、第三天,直到把網(wǎng)收回來為止,而收回了網(wǎng),就一定會有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我是一葉孤舟,在海里遨游。這片海并不大,海中哪里有塊礁石,哪里有堆險灘,我已了如指掌。游刃有余,是我而今為人處世所達到的境界,但在此之前,必須得把自己放在最低,仔細去摸清每個人的脾性,弄清每件事的流程,權衡每個動作的得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時常,我也出去深圳送貨出差,我喜歡在天還沒亮的清晨出發(fā),華南道上兩側的椰樹,迎風搖曳,風情萬種,讓人仿佛置身于一片椰林之中。莞城邊上高速公路旁的兩排霓虹燈,在清晨薄霧的籠罩下,牽成兩排長長的柔和的燈線,優(yōu)美、綿長、迷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深圳公明有一條街,兩邊楊柳依依,亦有小橋橫臥。以前,我只以為楊柳岸曉風殘月,只屬于江南,沒想到在這南粵,也可以有這樣的景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如果我在這里又辭工走了的話,我想我會去深圳關內闖一闖,看看能不能搏出一片理想的天地來。或者我會去浙江杭州,住在西湖岸上,漫步蘇堤,守望雷峰夕照,肯定能感染到一些白娘子的靈氣。哪管它工作是否能令我稱心如意,又哪管它工資是否令能我心滿意足……</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inherit;">后 記</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inherit;">  寫完了這篇文章后,總覺得還應該補充點什么。只因我自身條件的原因,而使我經(jīng)歷那一幕幕蜚夷所思的遭遇,從而使我行文的筆調蒙上了一層灰暗的色彩,因為那些遭遇,讓我太刻骨銘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inherit;">  我想說的,其實并非世事險惡、人情淡漠。一個人在逆境中,應該要奮發(fā)進取。逆境是難免的,關鍵是看你怎樣去自拔,是以什么樣的心態(tài)去對待,如果消極,你將會一墜千里,意志消沉,怨天尤人,永遠墮落;如果積極,不管身處何境,盡情發(fā)揮自己的才能去拼去搏,相信美好最終將屬于自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inherit;">  當初深圳隆騰電腦科技公司到我們學校去現(xiàn)場招聘,如果不是因為我身高不夠,我早已與學生會主席蔡明他們一起進隆騰做品管有著理想的工作了,盡管校長將我極力推薦,但人事部門還是把我拒之門外,這不能不說是我一個極大的遺憾。像蔡明有一技之長,電子技術學得扎實,又頗具領導才能,在公司里步步高升,一直做到品管主管,是多么的令人羨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inherit;">  想想自己,擦肩而過的機會也不少。以前在黃江,如果不是因為我英語不好,我也許會在那里也混出頭了;如果不是因為我數(shù)據(jù)庫編程學得不好,我早已做上經(jīng)理助理了。這樣的機會或大或小,為數(shù)不少。沒能得到讓自己滿意的崗位,只因為有用的技術沒學到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inherit;">  珠江三角洲一帶,真的是太繁華了,處處都是工業(yè)園,廠房林立,雄偉壯觀。而且大部分廠里都是園林式,環(huán)境悠美。這里的一個鎮(zhèn),都差不多能跟內地的一個市相媲美,這里的立交橋交錯輝映,這里的公交車多達幾百路,如果沒有來過,你永遠也無法想象這里的繁華景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inherit;">  這里,是創(chuàng)業(yè)的樂園,無論你有什么樣的才能,在這都可以得到發(fā)揮,即使你只有一身力氣,廠里的流水在線也歡迎你的加入。有一技之長,那是占很大的優(yōu)勢的,如果不懂電子技術,蔡明他便不可能做到品管主管;如果不是有很好的電腦基礎和具備聰穎的頭腦,我也不會當上現(xiàn)在的部門主管。還有以前的另一位學生會主席唐德紅,如果不是他能熟練地掌握電子技術與電腦知識及具備卓越的領導能力,他也不會跑遍東莞深圳,每到一處都總能當上個領班或主管的崗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inherit;">  很多的時候,有些機會與自己失之交臂,正是因為自己不具備某些條件。我有一位老鄉(xiāng),在一家很有名氣的公司上班,因為其辦事沉穩(wěn),處事精明,公司老總點名要他去做助理,而他自己意識到自己不懂電腦,不會粵語,肯定不能勝任,便委婉地拒絕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inherit;">  以前我在流水在線做普工的時候,看著辦公室里面的人坐在明凈的電腦前工作,心中向往至極,總盼望著有一天,自己也能跟他們一樣坐在辦公室里,安靜地工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inherit;">  技術是自己的本領,即使開始沒有施展的機會,隨著時間的推移,你定會在眾多人中脫穎而出,待到那時,學以致用,就會得心應手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inherit;">  這座現(xiàn)代的城市總是走在時代的前面,我們要跟得上步伐。沒有先進的技術和過硬的本領,只會被這里早早地淘汰。這里多少管理階層的工資月薪高達六七千,一個技術員的工資也會有二千左右,沒有技術,不懂管理,那還能做什么?只有向一條條流水線沖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inherit;">  今天的我,相比起很多的人來說,應該算是個幸運的我了,我想我會繼續(xù)拼搏,在這片湛藍的長空,揚起雄渾的雙翅,越飛越高。</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inherit;">秦幸福</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inherit;">2006年春寫于東莞</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