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瘦西湖游記</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黎李白 文</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自從讀過杜牧的“青山隱隱水迢迢，秋盡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心里便對揚州瘦西湖生出羨慕之意，總想著什么時候能夠“腰纏十萬貫，騎鶴下?lián)P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腰纏十萬貫”僅是一個夢想，“下?lián)P州”卻在不經(jīng)意中實現(xiàn)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今年的江南梅雨時節(jié)，應(yīng)好友強大、燊燊兄弟之邀，我與鵬宇、阿本、大狀一行數(shù)人，開啟了揚州之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到達揚州，我們直奔瘦西湖。走進瘦西湖，我們仿佛踏入一個如夢似幻的仙境:煙雨蒙蒙，湖山相映，曲棧相連，亭臺榭軒，綠楊垂柳，荷葉田田，碧波粼粼，鷺鶩戲水，游人如織，鳥鳴如簧?！坝质菬熁ù喝拢L(fēng)醺醉瘦西湖”。</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瘦西湖本來是揚州城外一條較寬的河道，原名保揚湖，面積480多畝，長4.3千米，寬約20至200米。原是唐羅城、宋大城的護城河遺跡，南起北城河，北抵蜀岡腳。明清時期，許多富甲天下的鹽商紛紛在沿河花巨資構(gòu)筑水上園林，到乾隆時，形成了“兩岸花柳全依水，一路樓臺直到山”的著名景色帶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們沿著長堤春柳漫行，同行中鵬宇對揚州特別是對瘦西湖的文史頗有研究，他笑瞇瞇地對我說:“你知道此湖為什么叫瘦西湖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這個問題把我問住了。我曾讀過朱自清先生的《揚州夏日》，朱先生寫道:揚州的夏日好處大半在水上——有人稱為“瘦西湖”，這個名字真是太“瘦”了，假西湖之名以行，“雅得這樣俗”，老實說，我是不喜歡的。 但是，朱先生并沒有說此湖為什么叫瘦西湖。</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鵬宇說，據(jù)資料介紹，瘦西湖的取名，當(dāng)時有過爭議的。有人提議為“小西湖”，又有人提議為“金西湖”，各執(zhí)一詞，臉紅耳赤，爭議不休，卻被岸邊一個貌不出眾的書生的“瘦西湖”折服。這個書生就是寓居揚州的詩人汪沅，他寫了一首感慨揚州鹽商揮金如土的詩作:“垂柳不斷接荒蕪，雁齒紅橋儼畫圖；也是銷金一鍋子，故應(yīng)喚作瘦西湖?！贝撕奶攸c是湖面瘦長，蜿蜒曲折，十余家之園亭合而為一，絡(luò)繹致山，氣勢俱貫。因汪沅這首詩，此湖后來一直稱之為瘦西湖。這既體現(xiàn)揚州鹽商“富而好 文”的風(fēng)氣，也讓“瘦西湖”這個貼切又充滿詩意的名字流傳至今。</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鵬宇娓娓而道:瘦西湖園林，既有自然風(fēng)光，又有豐富的歷史文化，四時八節(jié)，風(fēng)晨月夕，使瘦西湖幻化出無窮奇趣。瘦西湖的景點，經(jīng)多年的修建，變得格外嫵媚多姿。尤其是在江南春色降臨、煙花三月下?lián)P州之時，漫步于瘦西湖畔，但見三步一柳，五步一楊，好似綠霧般的柔媚動人。加上山茶、石榴、杜鵑、碧桃、綠竹等嫵媚的花樹陪襯，更覺得舒卷飄逸，窈窕多姿，萬般詩情畫意盡現(xiàn)其中。天下西湖，三十有六，惟揚州西湖以其清秀婉麗的風(fēng)姿獨異諸湖，占得一個恰如其分的“瘦”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們在細雨中撐傘邊談邊走，二十四橋展現(xiàn)在眼前了。細雨如絲，輕輕灑在橋上，宛如一幅朦朧的水墨畫徐徐鋪開。橋身潔白如玉，漢白玉欄桿，被雨珠點綴得晶瑩剔透，仿佛水晶雕琢。雨滴順著橋欄滑落，滴答滴答，奏響了一首輕盈的樂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登上橋頂，舉目遠眺，湖面籠罩著一層薄紗般的雨霧，煙波浩渺，如夢如幻。湖中黑天鵝三五作伴，在雨中戲水。小游船在細雨中緩緩搖曳，船槳劃劃過水面，泛起層層漣漪。遠處的亭臺樓閣在雨幕中時隱時現(xiàn)，仿佛天上的仙境落入人間。此時一陣空靈、幽婉的簫聲從湖上傳來，美妙得如同天上的仙樂，悠遠深長，清透如水，慢慢的轉(zhuǎn)輕轉(zhuǎn)細，余韻無窮，聽得令人如癡似醉，忘記了自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雖然我們不是在花好月圓的明月夜來，橋頭石碑上杜牧的詩，依然膾炙人口。我們繼續(xù)前行，過九曲橋，到了熙春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位于瘦西湖西岸的熙春臺，仿佛一位嫻靜的老人，守著一汪碧水，看了百年春秋。這座依水而建的古臺，飛檐翹角如振翅欲飛的仙鶴，朱紅廊柱襯著黛瓦，在天光云影間暈染出幾分江南獨有的溫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時值江南梅雨，細雨紛飛，熙春臺在一片朦朧的水汽里。雨絲細如蠶絲，織成淡青色的簾幕，把飛檐的輪郭暈得柔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臺前大門兩旁立柱鐫刻著啟功大師寫的楹聯(lián):“勝地據(jù)淮南，看云影當(dāng)空，與水平分秋一色；扁舟過橋下，問簫聲何處，有人吹到月三更?！钡辣M二十四橋的意境，其書自然瀟灑，清雋儒雅。樓前毛主席草書寫成的杜牧《寄揚州韓綽判官》，這篇書法，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寫得大氣磅薄，神采飛揚，如天馬行空，不拘一格。兩幅書法相得益彰，各領(lǐng)風(fēng)騷。大石珵上鮮花點點鮮艷，如星燦銀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這小小的熙春臺，原為宴飲觀戲而建，卻因著這得天獨厚的景致，成為瘦西湖最懂留白的一筆。它不與亭橋爭艷，只靜靜地立著，讓每一個途經(jīng)的人，都能在此接住一捧湖光，存下一段溫柔的記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轉(zhuǎn)過熙春臺，天晴了，我們向虹橋走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鵬宇介紹說，虹橋原是木橋，名為紅橋，經(jīng)多年的風(fēng)雨侵蝕，已搖搖欲墜。乾隆皇帝來揚州前，鹽商黃履昂一擲萬金，將木橋改建為石橋。石橋高大堅固，如長虹臥波，故更名為“虹橋”。皇帝高大的龍舟，經(jīng)運河到此，可從橋下暢行而過。乾隆曾在此題詩:“綠波春水飲長虹，錦纜徐牽碧鏡中，真在橫披圖里過，平山迎面送香風(fēng)?！辈⒂P題贈“趣園”。</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鵬宇說，從那以后，虹橋越來越熱鬧了，文人騷客在此雅集，舞文弄墨，吟詩作對。揚州城里那些鹽商也來附庸風(fēng)雅，“商翁大半學(xué)詩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有一次，揚州最大的鹽商程雪門在此設(shè)宴請客，一時群賢畢致，老少咸集，飲酒行令，以盡雅興。名列“揚州八怪”之首的金農(nóng)也應(yīng)邀作陪。自王羲之蘭亭集后，江南一帶文人素有“修禊”之習(xí)俗，一觴一詠，暢敘幽情。酒過三巡，有客提議:寡飲無趣，我們行一個酒令，這個酒令就叫飛紅令，每人要說一句古人詩詞，要有“飛”、“紅”兩字，明嵌暗藏都可以。在下不才，先說兩句，權(quán)當(dāng)拋磚引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此人開口便道:花謝花飛飛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有人解釋這句詩的出處:這是《紅樓夢》中林黛玉的《葬花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有道是“開篇不說《紅樓夢，讀盡詩書也枉然”，座中不知出處的怕露馬腳，連忙附和:“對對，就是《紅樓夢》”。后面接著說酒令。有人說:“一片花飛減卻春”，有人說:“桃花亂落如紅雨”。座中居然人人都會說酒令。</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轉(zhuǎn)了一圈，最后輪到了東道主。程雪門做生意是好手，作詞吟詩卻不在行。酒令他本來記的就不多，這一緊張全都想不出了。當(dāng)著這么多同行熟人的面，連一句詩都說不出來，實在太丟臉子，干脆胡亂造一句蒙過去算了。他琢磨來琢磨去，不是欠“飛”、“紅”就是不押韻，一著急就隨口謅了句“柳絮飛來片片紅”。此句一出，四座嘩然。晉人謝道韞因?qū)Α鞍籽┘娂姾嗡啤币浴拔慈袅跻蝻L(fēng)起”而被人稱為“詠絮才”。這柳絮本來是白色的，何來“片片紅”呢？于是大家起哄，說程雪門胡亂杜撰，要罰酒。金農(nóng)原是坐在角落里喝酒，看到程雪門的窘?jīng)r，心生不忍，略一思索，便放下酒杯說:“諸位莫吵，雪翁這句詩是有出處的。這本來是元人詠這瘦西湖平山堂的詩，用在這里正好對題”。他站起身來，朗聲吟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二四橋邊二四風(fēng)，憑欄又憶舊江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夕陽返照桃花渡，柳絮飛來片片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眾人聽后都拍手稱贊，齊聲叫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好一個柳絮飛來片片紅，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妙！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就是就是，這詩有如此新意，非唐非宋，原來是元詩，是我等孤陋寡聞了，想不到雪翁如此博學(xué)，佩服佩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到底雪翁和金農(nóng)先生比我們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他們都不知道，這首詩是金農(nóng)為補救程雪門胡謅的隨口之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程雪門開懷大笑，連說:“過獎，過獎。大家趕緊吃菜，這河豚涼了就不好吃了?！薄?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們邊聽鵬宇講故事邊走，過虹橋，循石道，轉(zhuǎn)南，便到了徐園的月亮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匾額“徐園”二字，一行書一草書，行書古樸遒勁，草書龍飛鳳舞，卻配搭得極為和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鵬宇看出了我的疑惑，笑著說，這里也有一個故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徐園的故主徐老虎，原是販賣私鹽的土匪，后受清廷招安而洗白為一方軍閥。辛亥革命又搖身變?yōu)楦锩獎祝K因墻頭草倒身袁世凱反對革命黨人而被國民黨張靜江、陳其美刺殺。徐老虎修建徐園時，請揚州著名書法家吉亮工題寫園名。吉亮工為人豪放不羈，不愿與軍閥結(jié)交，自然不愿為其題寫園名。徐老虎無計可施，委托師爺設(shè)法。師爺想到一個辦法:吉亮工好酒，便在月明夜邀吉亮工在徐園飲酒賞月。席間殷勤勸酒，至酒酣耳熱，乘吉亮工醺然欲醉時，請其題寫“清風(fēng)徐來，春色滿園”。吉亮工酒興正濃，揮毫寫下行楷“徐”字，待寫到“園”字時，正巧一陣涼風(fēng)吹過，吉亮工猛然醒悟，急中生智，故意將“園”字繞成草書，寫得極像框中草體“虎”字，諷刺徐老虎再兇，也不過是“籠中之虎”而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步入徐園，有一汪清池廣過半畝，池中蓮葉田田，游魚可數(shù)。周遭嘉木繁蔭，樹影婆娑。池上小拱橋一座。立于橋上，抬頭看樹花，低頭見水天，竟有朱熹“半畝方塘一鑒開，天光云影共徘徊”深邃闊大的意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池塘不大，蓄水深淺有度，給徐園增色不少?？邕^小橋左轉(zhuǎn)，便是徐園的主廳，名為“聽鸝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鵬宇說，聽鸝者，人云取杜甫詩“兩個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之意，其實不是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接著問:“難道另有典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鵬宇說:“這《聽鸝館》應(yīng)該用宋人王安石的《菩薩蠻》來解釋更加貼切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數(shù)間茅屋閑臨水，窄衫短帽垂楊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花是去年紅，吹開一夜風(fēng)。</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梢梢新月偃，午醉醒來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何物最關(guān)情？黃鸝三兩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拍拍鵬宇的肩膀，開玩笑說:“你這一說法，比得上柳絮飛來片片紅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佇立于堂前，看魚躍水面，聽鳥鳴翠柳，確實是有聲有色的佳美之境。徜徉于山水美景的同時，欣賞詩詞藝術(shù)，確實令人流連忘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穿過徐園，便到了小金山。我有點不解:杭州西湖美景譽滿天下，而揚州有瘦西湖；鎮(zhèn)江有金山，水漫金山寺的故事老少皆曉，而揚州有小金山。一個“瘦”，一個“小”。揚州人為什么會這樣謙遜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鵬宇似乎看出我心中的疑問，對我說:“這里又有故事。你且聽我慢慢說來?！?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小金山，原名長春嶺，位于瘦西湖中。乾隆下江南至揚州時，因湖中小島地形不佳，影響皇帝船隊通過。揚州官員決定拓寬水道并堆土成山，以改善景觀。堆山時工程不順，屢堆屢塌，工程三年不成。這時，揚州和鎮(zhèn)江的兩個和尚在一起閑聊，他們互相奚落打趣。看到揚州無山且瘦西湖堆山屢堆屢塌，鎮(zhèn)江和尚便調(diào)笑說:“青山也厭揚州俗，多少峰巒不過江?！睋P州和尚當(dāng)然不肯服輸，目標直指對岸金山:“若是高招托妙手，可叫金山過江來?！庇谑莾蓚€和尚就下棋打賭。結(jié)果揚州和尚棋高一著，贏了。事有湊巧，瘦西湖挖河填山工程總督程志銓因堆山崩塌，寢食不安，一夜夢中，他夢見到關(guān)羽率士兵打梅花樁——將木樁分組打入湖底，再堆土，越堆越固。第二天他依此法施行，十日即堆起土山。工程竣工后取名為“小金山”，寓意“金山渡江而來”，既呼應(yīng)鎮(zhèn)江金山的傳說，又彌補揚州無山的遺憾。</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鵬宇說，為記述此事，清同治、光緒兩朝帝師翁同龢寫了一副對聯(lián):“彈指皆空，玉局可曾留帶去；如拳不大，金山也肯過江來”。近人揚州名士李亞如先生寫了一副對聯(lián):“借取西湖一角，堪夸其瘦；移來金山半點，何惜其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鵬宇感嘆道:其實中國大多數(shù)文人的審美標準是以瘦為尚的，你看，珠峰因瘦而顯其峻，長江因瘦而顯其湍；宋皇瘦金體，楚王好細腰；李清照“知否，知否，應(yīng)是綠肥紅瘦”以綠肥襯紅瘦；連古道西風(fēng)瘦馬的瘦，才能入畫入詩！一灣河水，必須迂回曲折才能令人生出“柳暗花明”的遐想的。瘦西湖就是因瘦而秀，因曲折而婉約進而吸引天下游客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走過小金山的月亮門，迎面是關(guān)帝殿。關(guān)帝殿莊嚴肅穆、香火繚繞。殿中正堂掛著一幅武圣寶像:關(guān)公頂盔貫甲，右手倒提青龍偃月刀，左手捋髯，維妙維肖，威風(fēng)八面。寶像兩旁書著對聯(lián):義感長春好指青山開畫境；威聞武圣真憑赤膽薄云天。關(guān)公升天后，因其忠義武勇被百姓奉為神圣，立廟四時祭拜。百姓深知，只有忠義武勇才能保得江山牢固，人民安居樂業(y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然而，以宋朝開始，理學(xué)大創(chuàng)并且發(fā)揚，加上宋、明兩朝為保皇位，害怕武將造反，推行重文抑武治國策略，武官不管多高級別，見到文官都要作揖行禮，造成武人地位低下，整個社會輕視甚至蔑視武人的風(fēng)氣，好鐵不打釘，好仔不當(dāng)兵，百姓都不肯去當(dāng)兵了。整個民族日漸懦弱，奴性卑賤者日多，我中華民族秦、漢、唐時那種“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的大國強悍之風(fēng)不復(fù)存在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當(dāng)時的瘦西湖太清麗柔媚了，宋、明時揚州的上層官員、富商、社會名流日日逍遙其中，盡尋士大官、儒士的閑情逸樂，恬淡了志士的性情，磨平了勇士的雄心，更萎靡了絕大多數(shù)人的奮發(fā)精神。人的奮勇進取心消失了，就像馴化了的禽畜，習(xí)慣了安逸，喪失了原始的血性武勇，國民日益懦弱。加上政治腐敗，官場黑暗，天怨人怒。一經(jīng)外敵入侵，股栗膽寒，鼠竄免奔，或變節(jié)投敵，漢奸輩出，如秦檜、萬俟卨、汪精衛(wèi)之流；或數(shù)典忘祖，有奶便是娘，如吳三桂、范文程等輩。于是亂禍就橫生。宋、明都是這樣亡國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凝視著關(guān)帝的寶像，我的思緒飄回明末清初揚州保衛(wèi)戰(zhàn)那段血雨腥風(fēng)的歷史?！皳P州十日”那是一段不忍直視的傷痛。清軍的鐵蹄肆意踐踏這座繁華的城市，燒殺擄掠，揚州城淪為人間煉獄。然而史可法在敵寇兵臨城下時，挺身而出，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率領(lǐng)揚州軍民奮起抵抗。他如同這殿中的關(guān)帝，以堅定的信念和不屈的意志，守護著這座城，守護著心中的正義。盡管敵眾我寡，史可法卻毫不退縮，他身先士卒，與入侵的清軍展開殊死的搏斗，雖然最終揚州城失陷，史可法壯烈犧牲，但他是我們中華民族的民族英雄，他不屈不撓的精神，永遠激勵后人為保衛(wèi)祖國而戰(zhàn)！</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回望莊嚴的關(guān)帝殿，我心中滿是感慨?！皳P州十日”的傷痛不能忘卻，史可法的精神應(yīng)該銘記，關(guān)帝壓倒一切敵人的英雄氣概更要發(fā)揚！特別是在今天我們中華民族偉大復(fù)興的進程中，尚崇武勇，敢于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依然是我們民族的脊梁。面對困難和挑戰(zhàn)，仍需我們勇往直前，不屈不撓，克服萬難才能取得勝利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從小金山出來，我們還游覽了五亭橋、鳧莊、釣魚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漫步在瘦西湖畔，時光都仿佛慢了下來。這里的一草一木、一亭一橋都包含著深厚的歷史底蘊，都在訴說著過往的故事。無論是精致的園林建筑，還是秀美的自然風(fēng)光，都透射出揚州的特殊魅力。當(dāng)夕陽的余暉灑在湖面，整個瘦西湖都籠罩在一片金黃的光暈中，美得如夢如幻。我靜靜站在湖邊，看著這如詩如畫的景色，心中滿是寧靜和滿足，仿佛所有的煩惱都隨這悠悠的湖水遠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離開瘦西湖時，我們都在心中默默地說:“瘦西湖，再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