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云巖街的汾川河原本是沒有護岸的，河床也原本都是石床，尤其是到了夏天，只要你不害臊，隨處都是“澡堂子”。</p><p class="ql-block">后來有了護岸，再后來有了濕地，拔高了的河床堆積著厚厚的泥沙，掩蓋了長長的石床。河柳蔥郁，蘆葦浩蕩，雜草茂盛，不由得讓人更加懷念兒時的模樣。</p><p class="ql-block">駐足良久，才發(fā)現(xiàn)只有那兩個石水槽一如既往的訴說著洪濤碧浪，追逐著細水流長，見證著云巖的日暮月光。</p><p class="ql-block">秋帶著風(fēng)輕輕的走來，河水三天渾五天清的交替著，也許這就是秋的纏綿私語，也許這就是仙逝的祖輩們的語重心長，兒時的我們也已換上了老年的兩鬢白發(fā)，佝僂起了不再硬朗的軀囊。</p><p class="ql-block">秋雨還是在春旱夏酷后如約而至，只是沒有了兒時的泥濘，也少了七七四十九的綿長。</p><p class="ql-block">也許是為了補償，屋檐上的雨簾格外夸張，密不透風(fēng)雨如柱砸也許會讓西游記里的水簾洞略帶羞澀不再名揚。</p><p class="ql-block">剎那間磚鋪的院落汪成了澤國，預(yù)留的排水開始力不從心起來。</p><p class="ql-block">落地的雨聲有些極度的嘈雜，擾亂著人的心情，讓人不斷的想起曾經(jīng)的記憶里的柴濕火難旺，想起煙筒里死氣沉沉的炊煙四處飄散。</p><p class="ql-block">其實陰雨僅僅持續(xù)了兩三天，澆濕的不僅僅是溝峁山梁，而更多還是人心，濕透更多是思念中的眼眶。</p><p class="ql-block">幾只爬蟲在“激流”的路上死里逃生，路旁的籬架上花與果的消亡與怒放與日同光，只是<span style="font-size:18px;">多了幾副秋葉的倦怠與彷徨，那葫蘆依然看不出幾分異樣。銷</span>聲匿跡的蛐叫蟬鳴讓人多少有些淡淡的不適。</p><p class="ql-block">菜園里新種的黃瓜秧子還沒孕育出新生命就少了幾株，看不到一絲收獲的希望。老蔥蒼老的渾身斑駁不像了樣子，后院里的核桃樹時不時“砰”的一聲，便有熟透了的核桃風(fēng)吹落地裸舞奔躺，那厚厚的綠皮已不知去向。</p><p class="ql-block">崛起的新村，白墻灰瓦，樓宇幾行，勝過天堂。每逢提起過往，兄長者總會感嘆幸免于公購稅糧，其實更多的還有路電醫(yī)養(yǎng)。</p><p class="ql-block">然欲搓一撮才深切痛心于相鄰四散而居，同族不睦，鄰不相往，能為一桌心照不宣已是好樣，親情友情兄弟情何時丟失已成硬傷。秋涼不足為懼，心涼實實讓人驚慌。</p><p class="ql-block">原本靜坐傘下閉目養(yǎng)神的打算改成了籠被夢鄉(xiāng)，與那下雨天睡覺天渾然天成，父輩們犁墑麥場、催種交糧、驢馱肩扛、挑燈夜戰(zhàn)、煤油弱光、縫衣補裳、愁情臉龐，一幕幕過往云煙就像那黑白電影一樣，倒帶復(fù)放模棱兩可似有似無的讓人急中淚汪。</p><p class="ql-block">西方漸亮，微光稍稍打在潮濕的墻上，雨后出行帶著幾分特有的急不可耐。</p><p class="ql-block">舉傘河旁，道路的積水還在緩緩流淌，下雨見空走讓那躲避的姿態(tài)猶如醉漢搖晃，消食便十足的變成了散心獨往。</p><p class="ql-block">兒時的玩伴遠遠遞來滿臉笑容，揮動著有些遲滯的臂膀。待至身旁，二人其一原地掉頭，說笑著朝那后川挪去，一路多了許多歡聲笑語，可腳步明顯有些沉重，始終難有兒時的歡暢。</p><p class="ql-block">張載廣場上的積水還未完全消退，恰此時，天邊的夕幕露出了一些蔚藍，繼而換做霞光。</p><p class="ql-block">帶著攝影的沖動四處張望，滿地的小水潭泛著天光，一幅幅渾然天成的景象如同張載文化一樣絢爛奪目富麗堂皇，讓人那潮濕的心情豁然開朗。</p><p class="ql-block">肅立廣場，沐浴霞光，把張載遺風(fēng)仔細揣摸端詳，弘古鎮(zhèn)云巖風(fēng)光來日方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