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昆明市博物館一樓寬敞明亮的大廳正中,宋代大理國經幢佇立在這里,背靠金汁河,面朝昆明城,一望千年。在一代代昆明人的傳說里,它是昆明城龍脈的守護者。在幾百年香煙不絕的佛家禪林中,它是至剛至圣的無上法體,在無數(shù)追尋美的雙眸前,它是獨一無二的藝術杰作。在全國現(xiàn)存經幢中,地藏寺經幢,文字之多、造像之眾、刀痕遒勁精巧之美,無出其右,代表了大理國時期云南佛教藝術的卓越成就。因其精湛的雕刻工藝和獨特的藝術風格,被譽為“滇中藝術品”和“中國絕無僅有之杰作”,第二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昆明市博物館因它而建,獨尊的鎮(zhèn)館之寶。</p> <p class="ql-block">它可絕不僅僅只是昆明市博物館的「鎮(zhèn)館之寶」,還是云南省的石刻文物之冠,經幢上為數(shù)300身的造像數(shù)量,已經超過了云南全省所有石窟中的造像數(shù)量。而且,經幢造型優(yōu)美,比例協(xié)調,雕刻精湛,備極精巧,造像生動,各具表情,亦為云南宋時石雕藝術的珍品,就「經幢」這門宗教建筑藝術來說,在全國都是最頂級的那座,所以也是中國的一件頂級至寶。這是一千多年前大理國時期人們心目中的理想世界,諸天神龍,所有人,乃至諸佛菩薩,均為人世消災祈福,護佑蒼生。</p> <p class="ql-block">經幢(音同“床”)起源于古代的「旌幡」,類似現(xiàn)在藏傳佛教的經幡。唐代,隨著佛教的興起,古人在織物上抄寫經文等祈福。人們認為經文寫在織物上容易腐壞,不能長久保存,于是開始把經文、佛教造像或陀羅尼咒語等刻在石柱上,用于鎮(zhèn)邪祈福,這些石柱就是石經幢的前身,因為多鐫刻《陀羅尼經》,所以也叫「陀羅尼經幢」。</p> <p class="ql-block">昆明市博鎮(zhèn)館之寶,地藏寺經幢建造于(宋代)大理國時期(公元1096-1253年),系大理國議事布燮(相當于宰相)袁豆光主持修建,旨在標榜鄯闡侯(當時昆明地區(qū)最高軍政長官)高明生的功績及輔佐幼主高生世的功業(yè)而建造的。高氏家族祖先高方,與大理國開國君主段思平共同起兵,開國有功,世為大理國重臣,其后人高升泰被封為鄯闡侯,成為昆明地區(qū)的最高軍政長官。高明生襲任闡侯期間,政治清明,注重發(fā)展農業(yè),為昆明地區(qū)經濟、文化的發(fā)展作出了貢獻。</p> <p class="ql-block">這座經幢初建時名為"佛頂尊勝寶幢",因其附近曾建有地藏寺,又被老昆明人稱為地藏寺經幢。據(jù)明代金石學家葉志昌《金石錄》收錄明代以前的600余通石幢來看,昆明大理國地藏寺經幢當屬造像最多、內容最豐富、雕刻最精美、保存最完整的一座。</p> <p class="ql-block">這座經幢的特別之處在于,它雖名為"地藏寺經幢",但其內容卻融合了佛教、道教和儒家思想,反映了大理國時期云南地區(qū)多元宗教并存的文化特色。大理國地藏寺經幢不僅僅是云南文物之冠,也是目前存世無數(shù)石刻經幢中雕造最為精美的一軀,經幢上刀刻線條遒勁,即便是佛教門外漢,仍能被這件千年前的雕刻作品所折服。全幢由五段紅砂石榫卯拼接,千年不倒,古人智慧,精妙力學,絕了!</p> <p class="ql-block">經幢通高6.7米,它按佛家的理念,幢體呈七層八面的寶塔形,由幢頂、幢身、幢座、臺基組成。層級間有界檐,仿木結構亭閣殿宇,逐層收分,由龍而天,層層上升。整個幢層次分明地運用圓雕、浮雕等多種手法雕滿佛教密宗佛、菩薩、天王、力士、協(xié)待、飛天、鬼奴諸神像共300余尊。這漫天神佛大者數(shù)尺,小不盈寸,繁而不亂,尊尊都栩栩如生,連衣紋都清晰可見!古人雕刻出想象中的天人與非人,眾神匯聚之境,這是留給現(xiàn)代人的千年禮物。</p> <p class="ql-block">經幢造像數(shù)量眾多,大小懸殊,但布局巧妙,疏密有致,且造型生動優(yōu)美,紋飾細膩,工藝精湛,線條流暢,比例協(xié)調,立體感極強,既合佛法儀軌,又生動傳神,威儀萬方,所有的雕刻刀功都在人物眉目生威或柔眉善目中一一展現(xiàn)。被譽為“中國古代石刻藝術活化石”。它通身的雕刻幾乎沒有留下空白,很難再增加一個造像,多一個紋飾,多刻一個字。這樣極繁的布局成就了經幢之最,也展示著人們想象中的世界。</p> <p class="ql-block">此幢記敘了大理割據(jù)政權的情況,反映了鄯闡與宋王朝的關系,具有較高的歷史價值,代表了大理國時期云南佛教藝術的卓越成就,是不可多得的大理國佛教歷史見證。這座經幢不僅是佛教藝術的結晶,更是千年前云南社會信仰與民族融合的縮影,見證了中華文明的多元一統(tǒng)和豐富多彩,具有極高的歷史和科學藝術價值,是我國古代石雕藝術瑰寶。</p> <p class="ql-block">地藏寺于咸豐七年(1857年)毀于兵禍,加上當年昆明發(fā)生了特大的水災,全城一片澤國。為防止各河道淤塞,每年的旱季都要疏挖河道淤泥,久而久之,地藏寺的廢墟上,堆積如山的淤泥就把這座龐然大物掩埋了,昆明人也就逐漸淡忘了古幢的存在。</p> <p class="ql-block">1919年,人們在已被焚毀的昆明地藏寺廢墟瓦礫中發(fā)現(xiàn)了這座經幢。當時,它周身已被金汁河河道淤泥掩埋,老昆明人奔走相告,大家捐款出力,將古幢發(fā)掘和清理干凈,對其進行了初步保護。</p> <p class="ql-block">1923年,被孫中山曾稱其為“南天一柱”的“云南王”唐繼堯撥款對古幢進行了修繕,護以鐵欄,并將古幢周圍的15畝坡地鏟平,將地藏寺修治為古幢公園。</p> <p class="ql-block">20世紀60年代,周總理途經昆明時,在古幢公園參觀了經幢,并指示要采取必要措施把經幢保護起來。</p> <p class="ql-block">然而,受制于當時的條件,此事被暫時擱置了,后來古幢公園被夷為平地,經幢也被包裹在了工廠中間。</p> <p class="ql-block">1987年,昆明市文物單位對地藏寺經幢進行徹底維護和保護,并增建臺基一座,使經幢升高1.8米。</p> <p class="ql-block">1997年,為更好地保護古幢,昆明市政府在古幢公園舊址上建蓋了昆明市博物館,并專門建一個獨立的館對其進行妥善保護、研究與展示,讓這一珍貴文物能持續(xù)向世人展現(xiàn)歷史魅力,成為博物館鎮(zhèn)館之寶,向觀眾訴說千年前的宗教、藝術與社會風貌 。</p> <p class="ql-block">地藏寺經幢設計獨具匠心,布局如同一座層層疊起的曼陀羅神壇,仿佛在展示密教法會的神秘場景。從基座浮雕的海水龍王到須彌山,再到須彌山上的三十三天,層層遞進,排布有序,直到塔頂?shù)娜缫鈱氈?,每一細?jié)都展現(xiàn)了雕工的精湛技藝,比較完整的表現(xiàn)了密宗中的曼陀羅秩序,我們可以看到當時大理國人對他們心目中理想佛國秩序(即曼陀羅秩序)的想象,以及對諸佛和菩薩等理想化之超人類的形象還原,精細入微,毫發(fā)畢現(xiàn)。</p> <p class="ql-block">地藏寺經幢嚴格按照佛教密續(xù)儀軌建造,完美體現(xiàn)了大日如來佛祖的蓮花藏世界的曼陀羅壇城莊嚴殊圣。</p> <p class="ql-block">經幢為壇城,須彌座上八部天龍和第一層四大天王為護法。幢身分七層,五段砂石榫卯連接。幢本身代表法身佛毗盧如來,諸天神佛匯聚一體聆聽毗盧如來說法。</p> <p class="ql-block">經幢基座由象征須彌山的鼓形須彌座為底,上面有八條淺浮雕海水龍王,兩兩相對,遒勁有力,動感十足,盤柱嬉戲,形成“二龍搶寶”之態(tài)。八條蟠龍代表八大龍王,即天龍八部中的龍眾那伽。那伽是佛法的守護者,在與釋迦牟尼有關的傳說中扮演著重要角色,比如在佛陀打坐時為其提供庇護等。另外那伽和迦樓羅的同時存在,也可知天王守衛(wèi)的即是從海洋中升起的須彌山。</p> <p class="ql-block">鼓形須彌座上面為八面八方界石,陰刻銘文四篇,分別是漢文的《敬造佛頂尊勝寶幢記》《佛說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大日尊發(fā)愿》《發(fā)四弘誓愿》,共179列,1679字。銘文皆為楷書,呈順時針、單方向自右向左直排式,字跡鐫秀工整,法度莊嚴。其中《敬造佛頂尊勝寶幢記》即《造幢記》,記述的是造幢的緣由。</p> <p class="ql-block">《造幢記》共六百多字,主要宣揚大理國鄯闡侯高明生的功德,以及布燮袁豆光效忠高氏,輔佐幼主的勛績。盛稱高氏"文列武列,萬國口實而宣威;神風神氣,千將若摧而留世。"袁豆光輔佐高氏,在困難時刻"求救術于宋王蠻王,果成功于務本得本。"宋王、蠻王所指至今仍不清楚,但不失為了解大理國對外交流的實物證據(jù)之一。</p> <p class="ql-block">經幢第一層是最吸睛的雕塑,由四位天王和上方的八面佛雕華蓋組成,表達四大天王守護的天界,四大天王頭戴寶冠,像高約一米多,披甲戴胄,手執(zhí)斧鉞寶劍,腳踏鬼奴,威嚴莊重。</p> <p class="ql-block">四天王整體寓意著守護佛法、護持國土、庇佑眾生,同時也代表著風調雨順、國泰民安。他們腳踏鬼奴,則象征著降伏惡魔、鎮(zhèn)邪除惡,維護佛法的尊嚴和世間的安寧。</p> <p class="ql-block">南方增長天王:“增長”意為能傳令眾生,增長善根,護持佛法。他手持寶劍,代表智慧之劍,能夠幫助人們斬斷煩惱,使心靈得到凈化,象征著“風”,腳下惡鬼名鳩盤荼,又名東瓜鬼。</p> <p class="ql-block">東方持國天王:“持國”意為慈悲為懷,保護眾生,護持國土。手中持物已損壞,以大理崇圣寺南詔銅鐘所鑄持國難斷,當為大翎羽箭,后世變成琵琶。寓意能用音樂的力量撫慰眾生心靈,象征著“調”。其足下夜叉名毗含社,<span style="font-size:18px;">肌肉暴起,右手挽蛇,蛇嘴正觸自己下腭。</span></p> <p class="ql-block">西方廣目天王:“廣目”意為能以凈天眼隨時觀察世界,護持人民。他手中纏繞赤龍,象征著世界的變化無窮,暗示人們需要保持觀察和洞察的能力,象征著“順”。他手持金雀斧,與南詔造像是一致的,后世多改為持傘,腳下部屬名富單那,意譯臭餓鬼,餓鬼中之最甚者。</p> <p class="ql-block">最特別的是北方多聞天王:“多聞”意為精通佛法,以福、德聞于四方。他外袍內甲,寶冠中有迦樓羅,赤腳芒鞋,腳踩夜叉,正中雙手托天王足者,名堅牢地神,亦譯作“地天”,顯示出降服后特有的忠誠與力量。左邊的名尼蘭婆,意譯青金剛。右邊的叫毗蘭婆,意譯風暴。這些造像形象地表現(xiàn)了佛率眾生降伏魔眾的情形。天王左手持旗槍,右手托塔,象征著守護佛法和眾生,同時也寓意著要吸收歷史教訓,接受古人的智慧經驗,象征著“雨”。他身著草鞋,體現(xiàn)云南地域特色。</p> <p class="ql-block">經幢第一層天王身后左右兩側的幢身表面,陰刻梵文《佛頂尊勝陀羅尼經及咒》,共179列,1679字,融合密教與顯教思想,堪稱“石頭上的圖書館”!經文順時針方向自上而下旋轉雕刻,字跡清晰有力。經幢上所刻的絕大多數(shù)都是密教陀羅尼的經咒,均為從古印度傳來的梵字本音譯而成。但不同的僧人對同一陀羅尼的翻譯存在差別,就產生了發(fā)音或者譯本的優(yōu)劣之辯。為了避免爭議,后期干脆將梵字陀羅尼原本鐫刻在經幢之上,因此在佛經的翻譯中,陀羅尼成了所謂的"五不翻"之一,不作意譯,只有音譯。</p> <p class="ql-block">經幢第二層到第四層,是表達佛國世界的核心部分,包含佛像122尊,四方佛(第二層)、四大菩薩(第三層)、三世佛(第四層),用三層表達須彌山頂上的忉利天,眾佛說法的狀態(tài)。</p> <p class="ql-block">經幢第二層由四面佛龕和上方八面佛雕華蓋組成,四龕內供養(yǎng)的主尊是密教金剛界五方佛,及親近菩薩、供養(yǎng)菩薩、金剛力士等。由于大日如來作為密宗供奉的最高神格之尊,以經幢本身替代之外,東方阿閦佛、南方寶生佛、西方無量壽佛、北方不空成就佛等四方佛,則全部現(xiàn)身幢上。</p> <p class="ql-block">在佛龕上部均有淺浮雕坐佛六軀,結跏趺坐于云端,呈肅然聽法狀,對照《大日尊發(fā)愿》文中"二十外金剛,一十六賢劫"的記載,這層以及第一層同位置的化佛,正是賢劫佛中的十六賢劫;另四角均圓雕密跡金剛一軀。</p> <p class="ql-block">金剛界五方佛四金剛成忿怒相,頗具威嚴。四方如來背后均雕有佛、弟子、菩薩各一組。</p> <p class="ql-block">經幢的誕生離不開一部佛經密宗【佛頂尊勝陀羅尼經】,背后有一個故事:佛為善住天子解除七返惡道之苦。</p> <p class="ql-block">有位叫“善住”的天子,享受天上最尊容的富貴,卻沉迷作樂。某夜,他聽到空中傳來聲音,說他七日后必死,連續(xù)七生都將投胎變畜牲,七生之后又將入地獄受苦,地獄報滿轉世為瞎子。</p> <p class="ql-block">善住聽后大為驚恐,忙去天宮請求天帝釋幫他逃過此劫。于是,天帝釋向釋迦牟尼佛求解。佛陀告訴天帝釋,有一部《佛頂尊勝陀羅尼經》,誦之或耳聞,即能除惡道為清靜,滅生死苦惱,轉生善道。</p> <p class="ql-block">于是,天地釋把神咒轉述給善住,還為世間眾生宣說此經。而善住也用心記頌,知錯就改,化解了惡道,并被佛陀受菩題記。</p> <p class="ql-block">這個故事契合了從唐宋時期開始流行的輪回與地獄觀念,建經幢也開始普及:無需會念經文,只要從經幢邊走過,沾塵覆影,住佛于心,努力行善,就能逢兇化吉。</p> <p class="ql-block">五方佛與第六層五智如來相對應。</p> <p class="ql-block">經幢第三層結構與第二層相似,四面四龕均高浮雕造像一組,包含主尊菩薩一軀,身旁左右協(xié)侍二軀,身后侍眾四軀。</p> <p class="ql-block">其中主尊為四大菩薩,均為坐像。根據(jù)《大日尊發(fā)愿》文中"四佛頂輪王,四智波羅密"的記載,將四尊主佛按東南西北的順序識別為金剛手菩薩、虛空藏菩薩、觀自在菩薩和虛空庫菩薩。</p> <p class="ql-block">另北面主尊座下另外還有難陀龍王與烏波難陀龍王,正向菩薩獻上千葉蓮花。</p> <p class="ql-block">金剛手菩薩 :因手執(zhí)金剛杵,常侍衛(wèi)于佛,故稱之為金剛手菩薩,具有除惡降魔的廣大神力,寓意以無畏力量破除眾生的煩惱、障礙與邪惡,象征“力量”與“守護”,護持眾生遠離困境,堅定修行信念。</p> <p class="ql-block">虛空藏菩薩 :中國大乘佛教八大菩薩摩訶薩之一,具有賜予利樂的力量。“藏”表示無限福德智慧,“虛空”表廣大。在無量菩薩中專主智慧、功德和財富,寓意能滿足眾生對善法、智慧及現(xiàn)世需求的祈愿,是“財富”與“智慧”的象征,引導眾生積累善業(yè)。</p> <p class="ql-block">觀自在菩薩 :即觀音菩薩,經幢上的觀音為高浮雕,四十只手如孔雀般環(huán)列身后,當胸結金剛拳印,后兩手自肩上托,右手托如意珠,左手執(zhí)花,兩侍者手捧如意寶站立,背后立四天王。觀音像僅手掌大小,卻法器俱全,工藝驚人。</p> <p class="ql-block">另外在四個角均雕飾供養(yǎng)菩薩一軀,乃四方如來所流出以供養(yǎng)中央大日如來之菩薩,為外供養(yǎng)菩薩。</p> <p class="ql-block">經幢第四層結構與第二、三層相似,四面四龕均高浮雕造像一組,包含主尊佛一軀,身旁分布著菩薩、弟子、協(xié)侍和飛天。</p> <p class="ql-block">其中主尊為四佛,均為坐像,分別為東面藥師如來、南面釋迦如來、西面熾盛光如來、北面彌勒如來。四佛兩側各有協(xié)侍菩薩兩軀,佛后弟子、菩薩四軀,佛上方淺浮雕飛天兩軀。</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四角為供養(yǎng)菩薩,與第三層不同的是,此四尊供養(yǎng)菩薩均趺坐于云端,寶冠華服,氣度莊嚴,推測應為內四供菩薩。</p> <p class="ql-block">藥師如來,左右為日光月光二菩薩,后有十二神將中的四位。寓意著救濟眾生的疾苦,給予眾生現(xiàn)世的安樂和健康。藥師佛在因地修行時發(fā)下十二大愿,涵蓋了眾生的身心健康、物質豐足、精神解脫等維度,象征著對生命安康與精神升華的終極關懷。</p> <p class="ql-block">彌勒如來帶法華林和大妙相二菩薩,四周為幢、利、法、寶四內供養(yǎng)菩薩。彌勒如來寓意著希望與未來。彌勒佛是未來佛,他將在未來降臨人間,建立人間佛國,帶來和平、幸福與解脫。從北宋開始,以布袋和尚為原型的大肚彌勒逐漸成為寺廟中供奉的彌勒形象,通常是笑容滿面、大肚能容,象征著寬容、慈悲和樂觀,鼓勵眾生以積極的心態(tài)面對生活,相信未來會有美好的希望和歸宿。</p> <p class="ql-block">熾盛光如來:是釋迦牟尼的教令輪身,能除一切黑暗,破一切煩惱,是光明與智慧的化身。在密教中,被視為消除災厄、帶來吉祥的本尊。人們相信通過供養(yǎng)熾盛光佛和諸曜的畫像,舉行相應的祭祀儀式或密教儀軌,可以排除或削弱來自惡曜的不利影響,達到消災求福的目的。</p> <p class="ql-block">釋迦如來:即釋迦牟尼佛,佛教創(chuàng)始人,原名喬達摩·悉達多,意為釋迦族的圣人或覺悟者 。釋迦如來:寓意著智慧與覺悟,釋迦牟尼佛以其自身的修行經歷和教義,引導眾生認識到人生的本質是苦,通過遵循四諦、八正道等佛法,能夠斷除煩惱,獲得解脫,達到涅槃的境界,是眾生追求智慧和精神解脫的導師。</p> <p class="ql-block">更為特別的是,在幢身2、3、4層上,四周的脅侍天王和菩薩體量均超過中間的主尊,此種獨特布局一反傳統(tǒng)佛教造像“尊卑大小”慣例,天王像體量最大,佛與脅侍最小,體現(xiàn)了密宗須彌山宇宙觀,也是第一次見到。</p> <p class="ql-block">在主尊和蓮瓣紋龕檐的上部,左右各有淺浮雕的飛天一組,飛天為曼妙天女狀,左右呼應,宛若飛行狀。</p> <p class="ql-block">第五層是分隔層,寶瓶狀造型,東南西北四面各如意寶珠一枚,四角各迦樓羅鳥一具。迦樓羅,又名金翅鳥、妙翅鳥或者大鵬金翅鳥,天龍八部之一,傳說以龍為食。</p> <p class="ql-block">其本來是印度教和佛教中的神靈,充當保護神的角色。迦樓羅進入中國之后,與四神之一的朱雀相融合,其原本只是護佑佛法的功能就發(fā)生了擴延,延伸到了地下世界,變成了亡靈的守護神,保佑墓主地下生活的安寧以及升天成仙。</p> <p class="ql-block">第六層和第七層應是佛教最高世界。</p> <p class="ql-block">第六層為仿木構十字型四出抱廈的廡殿頂?shù)钣睿拿嬖浦懈鞯駨T殿一座,正吻為鳥首,闌額有七朱八白之印記。四殿象征“常樂我凈”四門,對應四智。在“四門”之內高浮雕有佛、侍者共計28尊。地藏寺經幢將其形象化,以三世佛形象體現(xiàn)。</p> <p class="ql-block">經幢第七層四面四龕均高浮雕造像一組,主尊為尊勝佛母,被視為毗盧遮那佛,即大日如來的化身,地位最高,是大理國白族密宗尊勝佛母信仰之體現(xiàn)。主尊左右兩側各立供養(yǎng)人一軀,身后兩側各立協(xié)侍菩薩兩軀,此外四角也各有尊勝佛母一尊,恰好與《大日尊發(fā)愿》中"大悲八佛母,猛利八金剛"的記載相符合。</p> <p class="ql-block">幢頂為蓮花寶珠頂,葫蘆形的寶頂,周圍刻蓮花瓣座,今蓮瓣多已損壞。一方面在于表明幢身就是大日如來,另一方面表明此幢是寶幢。</p> <p class="ql-block">經幢構思巧妙,布局嚴謹,是國內現(xiàn)存經幢中雕刻最為精美、造像最為豐富的一座。關于地藏寺經幢的解析學術界也在一直在更新中,無論怎樣的解析,地藏寺經幢的雕刻藝術無疑是中國佛教史上的巔峰之作,第一經幢名至實歸。</p> <p class="ql-block">昆明地藏寺經幢的存在,在象征意義上應當?shù)韧趦群鹜?、菩薩、天王、天龍八部等諸佛真實呈現(xiàn)的天宮圖景,同時也可以被視作是佛陀教誨與發(fā)愿祈福的神圣物件。因為種種緣故,當前我們所已知的宋(大理國)時期云南的史料文獻與考古文物并不能為我們呈現(xiàn)出時人生活狀況的大圖景,而經幢此時作為一種"圖像"即可資為重要的歷史文獻,其蘊含了制作者與觀看者的設想與意圖,有助于我們進一步理解古人是如何通過具體的呈現(xiàn)形式來展現(xiàn)他們大腦中理想世界,還能夠為我們提供部分特定時期宗教、文化與世俗生活方面的一些基本認識。</p> <p class="ql-block">昆明市博物館珍藏的大理國時期地藏寺經幢的魅力在于它構思的巧妙和布局的嚴謹,造型又如此生動,用石頭講出了比文字更浩瀚的故事。就像一位沉默的歷史老者,靜靜佇立那里,他承載著千年來昆明地區(qū)宗教、藝術、社會發(fā)展等多元歷史信息,持續(xù)散發(fā)著獨特的歷史文化魅力 ,如一座富麗堂皇的佛教藝術之珍,呈現(xiàn)出令人嘆為觀止的美麗。它并非僅僅是一尊石雕像,而是一幅描繪南詔大理國時期佛教繁盛景象的活態(tài)畫卷。這是一千多年前大理國時期人們心目中的理想世界,是一個奇特曼妙的曼陀羅世界,一個諸神云集的海會,一個古人之理想國。諸天神龍,所有非人,乃至諸佛菩薩,均為人世消災祈福,護佑蒼生。諸般美好,止于至善。最不能言的石頭,為我們傳遞了一千年的歡喜心,這就是藝術的力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