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圖 文：一顆鋪路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美篇號：14150997</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陜西大荔的秋，總裹著股甜香。黃河水漫過的灘涂地，葡萄藤垂著紫瑪瑙似的串兒，老李蹲在田埂上，粗糙的手指撫過葡萄皮，指縫里還嵌著去年摘桃時留下的老繭——這是他當(dāng)“鄉(xiāng)味擺渡人”的第26個年頭。</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1998年的大荔，瓜果熟了愁銷路。剛滿30歲的老李，揣著鄉(xiāng)里瓜果協(xié)會給的“營銷員”紅本本，騎著輛二八大杠自行車，車后座綁著兩筐剛熟的西瓜，往幾十里外的縣城跑。那時候沒手機(jī)，他就把瓜農(nóng)的電話記在煙盒上，白天在縣城菜市場挨攤兒問“要不要大荔的瓜”，晚上蹲在路邊啃干饃，聽收音機(jī)里報第二天的天氣——他知道，果農(nóng)的命，攥在天和銷路里。</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頭一年冬天，老李栽了個大跟頭。他接了西安一個批發(fā)商的單子，要拉500斤冬棗。那時候沒有冷鏈車，他雇了輛三輪，裹著棉被把冬棗往西安送。沒想到半路上遇著大雪，三輪車陷在雪窩里，等他推著車趕到市場，冬棗凍得發(fā)了黑。批發(fā)商不肯要，老李蹲在市場門口，看著凍硬的冬棗，眼淚混著雪水往下掉——那是10戶人家一冬天的指望。最后他咬咬牙，自己掏腰包給瓜農(nóng)結(jié)了錢，回家時自行車后架上，只剩半袋凍得硬邦邦的饃。</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不能讓好果子爛在地里?！崩侠顩]認(rèn)輸。第二年開春，他揣著攢下的錢，去西安跑了趟郵局，給全國十幾個水果市場的批發(fā)商寄了信，信封里夾著片大荔的桃瓣——“您嘗嘗，這是咱大荔的味兒”。有個山東的批發(fā)商被這“實在勁兒”打動，回信說要先來看看。老李騎著自行車，帶著批發(fā)商轉(zhuǎn)遍了鄉(xiāng)里的果園，從開花講到掛果，連哪棵樹的桃最甜都記得清。那天傍晚，批發(fā)商拍著他的肩說：“就沖你這股子較真勁兒，以后我家的貨，就從你這兒拿。”</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從那以后，老李的“擺渡路”寬了些。他開始學(xué)著記臺賬，把每個果農(nóng)的果園信息、瓜果成熟時間都寫在本子上，哪家的葡萄熟了，哪家的西瓜該摘了，他比瓜農(nóng)還上心。有一年夏天，大荔遭了冰雹，眼看快熟的葡萄被砸得滿是坑。老李急得滿嘴燎泡，抱著一筐砸傷的葡萄往縣城跑，找罐頭廠談合作，又聯(lián)系電商平臺做“瑕疵果助農(nóng)”。最后，那些本該爛在地里的葡萄，變成了罐頭，變成了果汁，果農(nóng)們握著老李的手，紅著眼圈說：“李娃，你救了咱的園子?！?lt;/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日子久了，老李的名氣在大荔傳開了。他不再是騎著自行車跑銷路的“小李”，成了瓜農(nóng)們信得過的“老李”。2015年，他在縣城租了個門面，掛起“大荔老李瓜果代辦”的牌子，雇了兩個年輕人，專門幫他對接線上訂單。有次一個上?？蛻舾糁聊粏枺骸澳慵业钠咸烟鸩惶?？”老李直接舉著手機(jī)進(jìn)了果園，讓客戶看葡萄藤上的露水，聽風(fēng)吹過葉子的聲音：“您放心，咱大荔的果子，甜在根里?！?lt;/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去年春天，老李在黃河灘邊包了幾十畝地，自己種起了葡萄。有人問他：“都當(dāng)經(jīng)紀(jì)人了，咋還自己種地？”他蹲在新栽的葡萄藤旁，手里拿著小鏟子松土：“當(dāng)了這么多年擺渡人，也想親手種出最好的果子，讓外頭的人知道，大荔的甜，能甜到心里頭。”</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如今的老李，手機(jī)里存著上千個聯(lián)系方式，有果農(nóng)的，有批發(fā)商的，還有全國各地的客戶。每天清晨，他還是習(xí)慣先去田埂上轉(zhuǎn)一圈，看著瓜果從青到紅，再跟著貨車一路送到全國各地。黃河水還在淌，大荔的甜香還在飄，老李這“鄉(xiāng)味擺渡人”的路，還在往前延伸——他知道，自己渡的不只是瓜果，更是一茬又一茬果農(nóng)的希望，是大荔這片土地上，最踏實的甜。</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