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烈日炙烤著渭北高原，富平的柿園里，干裂的土地正大口喘著氣。正是柿子鼓著圓肚瘋長的時節(jié)，持續(xù)的干旱卻讓枝頭的果實蔫了幾分，也揪緊了柿農(nóng)的心。一家十幾畝的柿園，是全年的指望，此刻便成了要拼力守護的陣地。</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男人們駕著載著水箱的三輪車，沿著蜿蜒的土路穿梭于柿林間，長長的水管拖在地上，隨著車身起伏；女人們守在樹旁，扶著水管將清水引向樹根，汗珠順著臉頰滾落，砸在土上，瞬間洇成一小片深色，又很快被熱氣蒸干。“鋤禾日當(dāng)午，汗滴禾下土”，千年的詩句在此刻有了最沉重的注解——每一滴汗水，都在澆灌著對豐收的期盼。他們仰著頭看天，云影飄過卻不帶半分雨意，只能咬著牙重復(fù)：“得澆，得讓柿子長起來。”</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石總走進柿園時，腳下的土塊硌得人發(fā)疼。他走到田埂邊，看著汩汩清水浸潤土地，對身邊的老農(nóng)說：“這柿子是富平的臉面，咱們一起扛。”話音落處，有人紅了眼眶。高溫依舊蒸騰著熱氣，可心里卻像流過一汪清泉，“歲寒知松柏，患難見真情”，這份惦記，讓滿身的疲憊輕了許多。</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午后的風(fēng)帶著熱浪，柿農(nóng)們坐在地頭歇腳，望著經(jīng)水滋潤后稍顯精神的柿葉，有人哼起了小調(diào)?！按悍N一粒粟，秋收萬顆子”，他們懂，眼前的辛苦都是為了來日枝頭沉甸甸的紅?；蛟S此刻仍要“足蒸暑土氣，背灼炎天光”，但只要雙手不停，希望就還在枝頭掛著，像那終將飽滿的柿子，藏著甜。</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日頭偏西時，園里的忙碌還在繼續(xù)，人影在柿樹間晃動。這片土地上的人，從來都是在與天較勁中活出韌性，就像老輩人說的：“熬過這陣，柿子準能長成個?！?l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