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我8歲那年父母結(jié)束了他們長達(dá)十年的兩地分居的生活,我和姐姐隨母親告別了灑滿童年回憶的小鎮(zhèn),此后多年,回去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p><p class="ql-block">是很忙嗎?也不一定,有點(diǎn)空閑的時候也總想著出門旅游或者忙著回老公的老家,好長時間里似乎把那個小鎮(zhèn)拋到了腦后,只是每每夜深人靜時,記憶中的一束光便會照亮夢中那份隱蔽的渴望,直至愈發(fā)清晰。</p><p class="ql-block">母親倒是回去了多次,哪怕是外公外婆都不在了,只要她起了回鄉(xiāng)的念頭偏是風(fēng)風(fēng)火火說走就走。母親在老家的威信很高,地位就相當(dāng)于一個大家長似的,舅舅們家里的很多事情她都是見證者和參與者。只是近些年考慮到她年紀(jì)大了腿腳又不方便耳朵也不好,家人不同意她去,尤其是21年大舅的女兒就是我表妹病危時,她掙扎著一雙老寒腿非要去見最后一面,我心疼表妹可也擔(dān)心母親的身體受不了舟車勞頓的辛苦,因?yàn)樾℃?zhèn)的公共交通不是很方便的,要汽車+高鐵,且高鐵在縣城小站只停留8分鐘,另外還有一個原因是智能手機(jī)上的購票對她也是個極大的考驗(yàn),但是我和父親又拗不過她,正值年終我工作繁忙,而父親已經(jīng)八十有六了更不可能陪她前去,不得己只好放她獨(dú)行。</p><p class="ql-block">后來,聽母親說起過那次返程回來的時候就沒有聽見廣播招呼進(jìn)站的聲音,加上腿腳又不方便,即便是有工作人員告知了她,但還是塌掉了那班高鐵,在等待下一班高鐵的時候,她凄凄然地想的是人老沒用了,再也不回來了!</p><p class="ql-block">父親去世后,母親又起了回鄉(xiāng)念頭,天天叨的。正好我退休,我也很好奇,曾在我記憶中翻滾過無數(shù)次的童年小鎮(zhèn)現(xiàn)如今到底長啥樣了?于是乎就接下了這趟任務(wù)。從南昌出發(fā)驅(qū)車5個小時就到了小鎮(zhèn),母親一回來便如魚得水,除了召集她那幫老同學(xué)老同事老閨蜜小聚外,就是親戚之間的聊天拉家常了,大舅這一脈一家三口前前后后都因病故去了,只留下一個外孫在外工作; 小舅舅老兩口守著老房子和一畝三分薄田過著不問世事的生活,小舅舅家的女兒,也就是我的表妹,承接了小鎮(zhèn)到縣城這一段路的往返客運(yùn),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忙碌且充實(shí)。表妹說她夫妻倆,老公開車她賣票,扣除承包費(fèi)油錢等每月都有一萬多塊的收入,與她的父母那一輩的人不同,年輕的這一代,社保意識很強(qiáng),每月按時交保險,小我兩歲的表妹憧憬著等再交幾年拿到了退休金就不用干活了。</p><p class="ql-block">母親是老家那一輩人的驕傲,靠著年輕時的努力,退休后有了一份不錯的養(yǎng)老保障。每次回鄉(xiāng),都是老老小小紅包打一大圈,見表妹正在起房子,便額外給了一個1萬的大紅包。提起我舅,媽媽總是很感慨,我們一母同胞,一個娘胎里出來的,我的日子好過一點(diǎn),幫他也是應(yīng)該的。</p><p class="ql-block">這次回去沒能見著我表弟-我小舅的兒子也挺遺憾的,家人說他在深圳打工,鮮少回家。算算日子,我們也有三十幾年沒見了。希望下次回的時候能見著吧!</p><p class="ql-block">我媽和我舅,我與我表弟表妹,我們都在各自命運(yùn)的齒輪里轉(zhuǎn)動著,本不會交叉,卻因?yàn)?lt;span style="font-size:18px;">血濃于水的親情</span>,因?yàn)樾闹心欠莶粶绲臓繏炫c愛,而千里奔赴去相聚,這跨越山水的重逢,如同冬日里的暖陽,溫柔地包裹著我們,構(gòu)成了我們生命中最柔軟最溫暖的底色。</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