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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再受挫

清邑樵夫

<p class="ql-block">跳農(nóng)門和學木工都是吉慶回鄉(xiāng)當農(nóng)民時的夢想,前者是主要追求,后者屬于退而求其次,二者當時并不沖突。</p><p class="ql-block">年輕人爭相跳離農(nóng)村,到1971年,兒時伙伴招工參軍走了七八個,吉慶每當聽到有人跳農(nóng)門的消息就會產(chǎn)生一種無助感,好像掉隊傷兵眼巴巴看著隊伍慢慢遠去。在回鄉(xiāng)兩年多的時間里,吉慶經(jīng)歷了一次推薦上學、一次報名參軍和多次招工,每次報名后都榜上無名,有時還“吃不著羊肉惹來一身騷”。</p><p class="ql-block">一些人欲把吉慶打入另冊,不好明說他是“四類分子”子女,便在推薦中轉彎抹角詭辯和造謠中傷。當時招工、征兵年年有,吉慶為洗刷自己的出身,無論招工還是征兵都去報名,表明自己決非剝削階級子女。最近一次報名是林業(yè)局招伐木工,隊長馮子怡又重彈“地主家庭供應昌讀書,應昌是漏網(wǎng)地主”的老調(diào),一名隊委和兩名社員竟然也附和這種說法,說兒子的成分應該隨父親,直接把吉慶當成了地主子女。</p><p class="ql-block">抗爭如同進了黑洞,詭辯和造謠越來越有恃無恐,吉慶越想證明清白越被抹黑。藏珠十分清楚這些人并非不知應昌的貧民成分,他們是故意攪混水,跟這些胡攪蠻纏的人講理講不清,便憤憤不平回懟抹黑者:“我家兒子姓吉不姓應!”</p><p class="ql-block">除了馮子怡,這些人平時你好我好與藏珠關系也不算差,關鍵時候卻站出來參與攪混水語出驚人,藏珠禁不住發(fā)出一聲無可奈何地感嘆:“哦——這個世道怎會有這么多‘愿人窮’!”</p><p class="ql-block">所謂“愿人窮”就是羨慕嫉妒恨,當時哪家有個“吃皇糧”拿工資的人,都會讓周圍的人產(chǎn)生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復雜情緒,其中羨慕是少不了的。農(nóng)民苦錢太難,生產(chǎn)隊分的糧食又難糊口,羨慕有人“吃皇糧”的家庭本來也正常,只是羨慕一旦發(fā)展成“愿人窮”就會傷害無辜。這片古老土地上有著肥沃的“愿人窮”土壤,階級斗爭一度“一抓就靈”,陳家碧的母親頂撞生產(chǎn)隊長輕而易舉被打成“四類分子”,吉慶家的成分不明不白被升高為“上中農(nóng)”,其中都有“愿人窮”的陰暗心理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因為兩家的男主人都在外“吃皇糧”。</p><p class="ql-block">可能是離開農(nóng)村時間長了,應昌完全感受不到家鄉(xiāng)“愿人窮”的存在。1971年初,應昌結束審查,年底前拿到審查期間扣發(fā)的工資,1972年春節(jié)回家探親就買了輛永久牌自行車回來。他先搭乘一輛貨車到清華洞,再從清華洞騎著自行車回清溪。清華洞到清溪有130來公里,他說坐班車不好帶自行車,搭乘貨車則一舉多得,既帶回了車子,又能在騎行中領略沿途風光,還鍛煉了身體。</p><p class="ql-block">應昌買輛車回來,藏珠和吉慶十分吃驚,當即皺起了眉頭。自行車對當時的農(nóng)民是妥妥的奢侈品,三四千人的清溪沒哪家有自行車,屁股還被海風吹的吉家卻創(chuàng)了這項紀錄,無異于自己把自己放在火上烤。再說自行車也沒實用性,農(nóng)民干活不是上山就是下田,被束縛在土地上的農(nóng)民極少有外出機會,用到自行車的時候少之又少。</p><p class="ql-block">自行車一前一后兩個輪,人騎在上面卻不會倒,農(nóng)村青年很好奇,都想學騎自行車。藏珠和吉慶都是面薄口軟之人,吉家人很好說話,街北跟吉慶要好的青年大都學會了騎自行車。一天中午,發(fā)小林鶴陽來找吉慶,吉慶在袁家墳沒回來,林鶴陽說“藏珠嬢嬢,我借一下車”,邊說邊去推車子。藏珠還沒說話,林河陽已推著車子出了門,藏珠只好苦笑著叮囑道:“你們小心點,別摜著……”</p><p class="ql-block">候在門外的幾個青年隨即發(fā)出一陣歡快的笑聲,簇擁著車子直奔村后公路而去。</p><p class="ql-block">這輛自行車成了名副其實的“教練車”,也很快成了鈴鐺不響其它地方都響的問題車。藏珠覺得這樣倒也好,車子壞掉沒了思想包袱,自己心里踏實,羨慕的人心理也會平衡許多。吉慶的性格同母親一樣低調(diào),非常不贊同父親買輛車回來,只希望父親能攢點錢幫家里起房子??筛赣H沉睡在“新農(nóng)村”夢境中醒不來,不愿提起房子的事。吉慶說家中住房已擁擠,由豬圈改造而來的臥室像“窩”不像屋,應昌就批評兒子“小資產(chǎn)階級思想嚴重”,還說“別人過一天,你也能過一天”。吉慶十分反感這種自甘沉淪的說法,也無法接受父親“人民公社會集體建社會主義新農(nóng)村”的夢囈,父子間講事情就像雞同鴨講很難溝通。而藏珠也自尊心強,不好過多勸說丈夫,再說也勸不進去,勸多了,還會產(chǎn)生誤會,讓丈夫以為自己只想著錢。</p> <p class="ql-block">由于溝通不暢,吉慶為跳農(nóng)門和房子的事苦惱,藏珠為房子和兒子的婚事及其前途苦惱,應昌不滿“歪嘴和尚”而為他那盼不來的虛無縹緲的“新農(nóng)村”苦惱,這個表面光鮮而被人“愿人窮”的家庭,里子里也是苦惱叢生……</p><p class="ql-block">1972年教育“回潮”恢復中考,清溪有六名考生上了錄取分數(shù)線,其中包括二隊的吉慶和彭友興。彭友興就是前一年推薦讀高中時被“團結對象”擠掉的那名貧農(nóng)子女,這次考試榜上有名,為去年因子女讀書被人打壓的父母爭了口氣。吉慶和“中考移民”小劉位列入圍考生前兩名,公社負責教育的“郭同志”看到“吉慶”這個名字,驚喜中想到了去年升學季來公社上訪的那個小青年。</p><p class="ql-block">小青年當時木訥地坐在接待室里,臉上寫滿委屈,眼神中充滿期盼和忐忑不安,目光清澈澄明。</p><p class="ql-block">“你是哪個大隊的?”</p><p class="ql-block">“清溪。”</p><p class="ql-block">“有什么事要向公社反映?”</p><p class="ql-block">這個小青年像遇到了救星,滿腹委屈地說:“我想讀書,大隊不推薦……”</p><p class="ql-block">哦,推薦誰升學誰招工,這是大隊而不是公社的權利,公社對大隊只有監(jiān)督權,不可能越俎代庖去推薦。他對這個單純的孩子除了安慰也沒其它更好的辦法,只能給他一些鼓勵:“你還年輕,來日方長,今后還有機會?!?lt;/p><p class="ql-block">這話“郭同志”當時只是隨口一說,一年后吉慶上了錄取線,考分還高,“郭同志”想到自己的話居然應驗了,一種莫名的欣喜掠過心頭。但“郭同志”僅欣喜了三五天,清溪大隊的政審表送回公社時,他便傻眼了——吉慶表中的“貧下中農(nóng)推薦意見”一欄赫然寫著“不同意推薦”!</p><p class="ql-block">這就很麻煩,縣招辦一般不敢把吉慶的檔案提交給招生學校,這樣做會有政治風險。上線考生只有吉慶出了問題,他曾來公社上訪過,是大隊報復還是考生本人有重大問題?“郭同志”決定去清溪了解一下不同意推薦的原因。</p><p class="ql-block">清溪大隊黨支委討論吉慶的事已不是第一回,前幾回多數(shù)時候都牽扯到應昌,第一個發(fā)言的馮子怡這次有了新視角:“吉慶在兄弟姊妹中是老大,他去讀書,誰來養(yǎng)活他一家老???”沒人應聲,馮子怡繼續(xù)展現(xiàn)“公正”形象,“我們二隊只同意吉遠,不同意吉慶!”</p><p class="ql-block">貧管會主任胡昌心里想,這個馮子怡夠陰的,吉遠又沒上榜,你同意個毬!當年你曾不同意吉遠讀附中,說“書不能讓少數(shù)人家把著讀”,去年人家附中畢業(yè)了,你又不同意推薦他去讀高中,于是嗆白說:“今天的事跟吉遠不相干,只說吉慶的事!”</p><p class="ql-block">其他人對吉慶似乎也沒什么話想說,都把目光投向了汪強中。一年前,梁隊長年紀大了退居二線,汪強中接任勞工隊隊長,他對吉慶最有發(fā)言權,吉慶是他手下的“兵”。</p><p class="ql-block">汪強中一上任就去袁家墳燒了兩把火,其中一把是改道砍柴路。袁家墳往東有一段下坡,砍柴路沿著小山箐由西往東與南北向的一條叫“小河”的大山箐匯合,路在匯合前分岔為兩道,主道往東向“小河”中斷延伸,岔道向左往東北方通往“上小河”。小山箐邊嫁接了一些梨蘋果,汪強中不讓砍柴人從這兩條砍柴路通行,組織勞工隊修了條新路,從“上小河”直插“下小河”再折返袁家墳。因新路從走三角形的一條邊變?yōu)樽邇蓷l邊,不僅距離拉大,還增加了負重爬坡的里程,根本沒人愿意走,汪強中就帶領隊員強行封斷老路。改道方案已不食人間煙火,斷路行為更是悖理逆天,作為一個有著多年“砍齡”的砍柴人,吉慶抵死不參加斷路。斷路隊員被砍柴人罵得狗血噴頭,斷了的路也數(shù)次被憤怒的樵夫們打通,斷路工程在反抗和詛咒聲中爛了尾,勞工隊也因新路成了擺設做了幾個月無用功。</p><p class="ql-block">“汪隊長說說嘛!”</p><p class="ql-block">汪強中正想著吉慶抗命的前前后后,李支書點了他的名。底氣有些不足的他“嗯,嗯”了兩聲,想了想說:“吉慶這娃娃的表現(xiàn)談不上不好,但也談不上好,有時不聽話,不服從分工……”</p><p class="ql-block">李支書在供銷社招工時對吉慶有了成見,就著汪強中的話借題發(fā)揮:“知識青年要虛心接受貧下中農(nóng)的再教育,只有這樣才能改造資產(chǎn)階級世界觀,城里的學生娃都響應毛主席的號召到農(nóng)村來接受教育,回鄉(xiāng)知青就更應該安心農(nóng)村,不能一天想著跳農(nóng)門……”</p> <p class="ql-block">李支書委婉表達了對吉慶的不支持態(tài)度,然后讓大家表決,受到引導的七名支委有五人不同意推薦吉慶,只有胡昌和一名不認識吉慶的支委表示支持。</p><p class="ql-block">“郭同志”來清溪找到李支書,李支書說吉慶在勞工隊表現(xiàn)不好,大多數(shù)支委不同意推薦,他也沒辦法。至于怎樣“表現(xiàn)不好”,李支書只說吉慶不服從分工,沒說而且也說不出具體事實?!肮尽泵黠@感到李支書不愿談吉慶的具體情況,但也不好刨根問底,只好作罷。本來是考試選拔,半路卻偏偏埋伏著個“程咬金”,縣招辦聽了“郭同志”的匯報,許多人直搖頭。</p><p class="ql-block">吉慶落榜了,隨著一聲長嘆,一樁樁“推薦”往事涌上心頭:怒江修公路需要大量民工,清溪分到二十個名額,農(nóng)村青年都想到外面呼吸新鮮空氣,他又“陪太子”讀了一回書。勞工隊搬運紅糖到大隊部,他聽到怒江州來招小學老師,當即向文書報了名。當老師有文化門檻,清溪的回鄉(xiāng)知青大都結了婚或已跳農(nóng)門,他心中充滿期盼,但左盼右盼盼不來消息。過了好長時間,劉副支書在“農(nóng)業(yè)學大寨”動員會上十分得意地說:“怒江來招支邊小學老師,李書記說我們的人要留下來‘農(nóng)業(yè)學大寨’,當場就回絕了對方,可見農(nóng)業(yè)學大寨工作多么重要……”</p><p class="ql-block">直到這時,他才知道了招教沒有下文的原因。還有血防站招血防員,林業(yè)局招伐木工,供銷社招營業(yè)員,學校招新生,全都沒他的份……</p><p class="ql-block">往事歷歷浮現(xiàn)眼前,吉慶歇氣時坐著鋤把沉浸在憂傷的回憶中,汪強中走過來,要他晚上和袁佳去守秋。村后坡腳最大一塊大寨田種了苞谷,苞谷正處于成熟期,晚上要有人守夜。這塊大寨田離公路幾十米,地邊沒窩棚,守夜的人第二天要出工,晚上不能不睡覺,吉慶和袁佳就在公路邊沿鋪開油布和草席,睡在公路上。兩人睡覺的地方是個岔路口,村子有條小巷從這里延伸出來,出入村子的人通過這條小巷容易被發(fā)現(xiàn)。天亮了,有人從巷尾出來,兩人趕快起來收拾草席和油布。來人來到面前,原來是彭友興和考上地區(qū)中學的兩名學生,還有一名陪送學生去上學的家長。彭友興向吉慶熱情打招呼:“昨晚守夜噶?”</p><p class="ql-block">“嗯?!?lt;/p><p class="ql-block">吉慶極力擠出一絲苦笑,也明知故問地回應對方,“去上學了?”</p><p class="ql-block">“嗯?!?lt;/p><p class="ql-block">四人背著行李匆匆走了,離開時吉慶聽到那名家長對兒子說:“好好讀書,你爹還想去北京上海走走!”</p><p class="ql-block">“最是倉皇辭廟日,教坊猶奏別離歌?!本拖裆咸煊幸獍才?,去年也是在公路邊,吉慶見到被推薦讀高中的幾個兒時伙伴歡天喜地結伴去上學,自己卻腰別砍刀離開公路默默向大山,去砍木料擴充牛圈幫“新官”點燃第二把火。當時他心中像沸水翻騰五味雜陳,沒想到同樣的情景今年又被他碰上了。吉慶不認識街南的兩名新生,對他們除了羨慕還是羨慕,對彭友興則有所不同,他與吉慶有著不被推薦的共同經(jīng)歷,吉慶除了羨慕還為他感到慶幸。</p><p class="ql-block">彭友興是吉遠的同學,小吉慶半歲,同吉慶的關系卻遠比吉遠好。考試前一月,吉慶的表哥劉永水借出生產(chǎn)隊閑置的手推車約吉慶和彭友興去賓縣買豬,三人輪換著拉車坐車來到江邊大橋,被守橋士兵攔住檢查通行證。大隊文書開具的證明中“三”字第一橫寫得太短成了“點”,劉永水把點稍稍拉長使之變?yōu)闄M,守橋士兵嚴防階級敵人火眼金睛發(fā)現(xiàn)涂改疑點,任憑三人怎樣解釋都只讓兩人通過。事情本來很清楚明白,證明中寫著三人的名字,守橋士兵顯然是在故意找茬尋開心。吉慶見多了刁難農(nóng)民顯示優(yōu)越感的公家人,知道這事說不通,便讓劉、彭二人推著車從江橋上先走,自己充當“階級敵人”繞道上游從金江渡口過江,約定第二天在賓縣賓居街豬市相遇。</p> <p class="ql-block">從江橋到上游金江渡口有五六公里,吉慶到渡口時劃船人要等集市散場坐滿人才開船,人家讓他再去趕一會街。吉慶既沒心思閑逛,又擔心錯過第一趟船,就坐在船上苦等。終于等到陸續(xù)有人來坐船,隨后人越來越多,趕街回家的人拼命往上擠,很快把渡船塞得滿滿當當。船上人畜混雜,貨品塞滿船艙,人擠人擠得吉慶坐在船沿邊難以動彈。</p><p class="ql-block">渡船在槳聲中起動了,搖搖晃晃小心翼翼向對岸行進,船沿離水面只有五六厘米,水花不時濺進船艙。這是六月下旬,還沒到金沙江漲水的高峰期,水流還不算太急,濺進船艙的水花也不算多。金沙江漲大水一般在七八九三個月,去年鄰縣一個渡口出現(xiàn)渡船翻覆事故,就是在中秋節(jié)前的洪峰期。這個渡口在金江渡口上游,據(jù)沒能坐上這趟船的人講,當時洪水太大,傾覆的渡船在水中翻滾,翻第一翻時船沿上扒滿的人像一排螞蟻,第二翻時人便少了一半,第三翻時已沒有了人影。有一對來趕中秋街的教師夫婦也在這條船上,水性很好的丈夫眼看渡船即將翻沉,抱住背著嬰兒的妻子跳入洪水中,讓妻子緊緊抓住自己的褲腰帶。丈夫正奮力游向岸邊,妻子突然看到嬰兒從背上滑落到水里,去拉孩子時松開了丈夫的褲腰帶,母子倆頓時被洪流卷走。丈夫猝不及防,聽到妻子驚叫,回頭看到妻子撲騰了兩下便沒了蹤影。還有一位老漢,一手牽著六七歲的孫子、一手牽著一頭毛驢來坐船,小孫子上船了,哭喊著要爺爺快上船,爺爺牽著的毛驢卻不像來時心順,任憑主人怎樣抽打,就是不上船。老漢奈何不了驢脾氣,船上乘客和劃船人等不得了,要老漢等下一趟,讓他把小孫子抱下船。小孫子啼哭著下來了,船開了,未到江心出了事,震驚不已的老漢帶著小孫子一遍又一遍給“救命恩驢”磕頭,回去后還給老天爺和先人燒香、獻飯……</p><p class="ql-block">回想著這些傳聞,看著渡口下游江水濤濤,急于趕路的吉慶已顧不上擔心危險,只想著渡船快點靠岸。在距離下游急流三四百米的江面岸邊,船終于靠了岸,吉慶迫不及待下了船,開始急行軍,他要在天黑前趕到片腳。彭友興有個姨媽嫁在片腳附近的一個小村子里,從江橋上先走的劉永水和彭友興晚上準備歇彭友興姨媽家。彭友興來過姨媽家?guī)谆?,卻記不得小村子的名字,吉慶對他說:“不用管我,我去片腳中學找我堂哥”。</p><p class="ql-block">清溪到片腳有55公里,經(jīng)守橋士兵一折騰,行程增加了十多公里,還耽擱了一兩個時辰,只不過吉慶沒覺得自己有多冤。農(nóng)民受欺蒙冤是家常便飯,這次蒙冤的是三人,何況這段冤枉路是自己主動要求走的,他心中只有對蒙冤現(xiàn)象的憤憤不平。還好,夏天日子長,吉慶趕到片腳中學時太陽剛落山,只是沒趕上吃晚飯。吉慶的堂哥是這所學校的負責人,他吩咐正在整理廚務的炊事員給吉慶準備點吃的,吉慶深感愧疚想幫廚,熱情有加的炊事員卻不讓他插手,他慢慢減輕了心中的忐忑不安。第二天一早,吉慶在教師食堂吃了饅頭和油茶,八點多便告別堂哥上了路。片腳到賓居街有四五十公里,夏季六點天就亮,有早起習慣的農(nóng)村人早已在田里,吉慶判斷劉永水和彭友興天亮不久就會出發(fā),一上公路便快速追趕。吉慶健步如飛,一口氣追趕了三十余公里,在岔入賓居的岔路口前才趕上同伴。</p><p class="ql-block">到賓居時快要燒晚飯火,劉永水帶著吉慶和彭友興去找老鄉(xiāng)王樹侯,當晚就住在王樹侯家。半年前來賓居上門的王樹侯為人老實本分,勞動力又好,岳母一家愛屋及烏,對新姑爺?shù)目腿耸譄崆?。只是老天爺有點不夠意思,第二天早上起來就下雨,時大時小直到午后才消停。雨后劉永水、吉慶和彭友興來到賓居街豬市,豬市冷冷清清,沒有一個賣豬人,這個街天算是泡了湯。但其它商品市場景象則不一樣。天晴后賓居街上趕街的人很快多起來,攤位上農(nóng)村生產(chǎn)生活中的用品應有盡有,種類遠比非民族自治州集市多得多,繁榮程度遠非七拿所能比。賓居豬市在傳聞中也很繁榮,可能是受了上午下雨的影響,三人再次逛回豬市時,豬市只有兩頭病懨懨的母豬在等待買主,主人要價還不低。母豬劁后易長肥,好喂養(yǎng),三人這次推著手推車就是來買母豬的,只是集市上的兩頭母豬實在看不成,他們價也沒還就離開了。</p><p class="ql-block">第二天,吉慶和彭友興踏上歸程,劉永水帶著手推車留在王樹侯家沒有走。劉永水除了買豬,此行還有一個主要目的:請熟人幫他牽線,他要來賓縣上門!</p><p class="ql-block">吉慶和彭友興當天回到片腳,住在彭友興姨媽家。豬沒買成,第二天吃了早飯,彭友興的姨媽送給彭友興一只狗。狗脖上套著項圈,項圈拴在一米多長的一根木棍上,人通過木棍拉著狗走,狗近不了身咬不著人。狗拼命反抗,掙扎著不跟新主人走,無奈身單力薄徒勞無功,掙扎一陣后反抗就減弱了。極不情愿地跟著新主人走了幾十分鐘,即將走出片腳壩子進入河谷,狗一看急了,又跳又叫讓人心生憐憫,其痛苦狀讓善良的彭友興手一松,狗拖著棍子朝片腳飛奔而去。兩人站在原地目送著狗不見了蹤影,始回頭繼續(xù)趕路。</p><p class="ql-block">吉慶和彭友興氣味相投共同語言多,一路上邊走邊聊輕松愉快,不知不覺到了家。此行回來后不久,遇到恢復考試,彭友興跳了農(nóng)門,吉慶則再次鎩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