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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

駱爾

<p class="ql-block">　　前天回娘家，路過二叔家地邊，想起了小時候未完成的事情。</p><p class="ql-block"> 那時候這里長了三棵碩大茂盛的紅椿，其中一棵樹被一股粗壯的葡萄藤緊緊纏繞直沖樹頂，碩大的葡萄樹葉將椿樹緊緊包裹。</p><p class="ql-block"> 每年夏末，一串串密密麻麻的葡萄懸掛在高大挺拔的樹干上，也從樹枝的縫隙里垂落下來，亮晶晶綠茵茵，在風(fēng)的吹拂下，露著誘人的笑臉。</p><p class="ql-block"> 每每從樹下經(jīng)過，我總不經(jīng)意的抬頭觀望，遲遲不愿離開，因?yàn)闃渚o靠路邊，離二叔家還很近，每次匝舌垂涎時偷偷摸摸，生怕被二叔家里人看到。</p> <p class="ql-block">　　就這樣，一年又一年，對那棵椿樹的執(zhí)念，從童年時期，到青年時期，既而到現(xiàn)在中年時期。我始終一次也沒有嘗到葡萄的甜頭。如今走在熟悉的地方，只剩了三截入土的老樹樁，碎木屑被蟲蟻啃噬的七零八落，而讓我執(zhí)念了幾十年的那棵葡萄再也無跡可尋。</p><p class="ql-block"> 回憶的酸澀就和吃不到葡萄一樣， 時常站在樹下的左顧右盼，總會引起二嬸或二嬸家孩子注意，她們似有意或無意的沖我說到“爸爸昨天搭了個長梯子，摘了一背篼葡萄，葡萄味美極了，一點(diǎn)也不酸”。但我從來沒有嘗到過，二叔和二嬸也從來沒有主動給過我一串，她們嘴里的嘖嘖稱奇，更加劇了我嘴巴里的饞，我想如果不是它高高在上，我總會趁夜色去偷一串嘗嘗。</p> <p class="ql-block">　　農(nóng)村人物資的短缺，和生活的拮據(jù)，總讓人覺得吝嗇，我對二叔二嬸的評價始終在那一串葡萄上，他們吝嗇的模樣，讓我記憶深刻。</p><p class="ql-block"> 同樣過窮苦的日子，堂叔就比二叔慷慨的多，堂叔姓謝，他三歲時過繼給了族爺，他小名兒叫“山兒”于是我們喊他山叔。他家豬圈旁長了棵棗子樹，每年打棗時節(jié)都會邀請我們半大孩子去他家吃一次飽。因?yàn)槊磕甓紩コ詶椬?，那樹棗如今已然忘了是何味道，但對那樹葡萄的味道，卻讓我從13歲記到了37歲。</p><p class="ql-block"> 心理學(xué)上說的未完成情節(jié)，事情沒有形成閉環(huán)，在心里就成了執(zhí)念。于是這幾十年來的念念不忘，都源于童年的那一串葡萄。也源于我對親情關(guān)系的失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