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人生要走過很多地方，千山萬水，道路條條。旅途中被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震撼，被濃郁的風土人情吸引；欣賞到美輪美奐的建筑，更有深厚的歷史人文知識拓展了視野。行走的路上有驚喜、愉悅相伴，但也會有意想不到的狀況讓你難堪、窘迫、驚恐、懊悔還有遺憾。它們就像美味大餐中的另類佐料，為你的旅途增加了特別的味道，成為你不能忘記的回味。</p><p class="ql-block"> </p> 嶗山·銀杏風波 <p class="ql-block"> 上世紀八十年代初，我在讀的沈陽市教育學院美術(shù)班師生去青島寫生，我們還游覽了黃海之濱的嶗山。青島嶗山是中國旅游名山，也是中國海岸線第一高峰，主峰有1100多米。從地質(zhì)年代來看，嶗山經(jīng)歷了白堊紀晚期燕山運動花崗巖體的形成階段，所以它風光旖旎又險石林立。下面這張黑白老相片中，奇峰間懸空夾持著幾塊巨石上面，站著我們幾個膽兒大的同學，悠閑自得各有姿勢，畫面構(gòu)圖是真好看，但看著又讓人心驚膽戰(zhàn)！(右三是我，當時是怎么爬上又下來的呢？）</p> <p class="ql-block"> 登山的一路，同學們興致勃勃，很快就到了嶗山山頂上的一座寺廟。廟前有一棵大樹，濃密的葉子間掛著不少綠色果子，我們抬頭仰望誰都叫不出它的名字。班里一位個子高的女生向上一蹦就摘下了幾個，她順手就放在我手里兩顆。</p> <p class="ql-block"> 我正低頭好奇地看著，耳邊突然響起一聲巨吼，不知從哪里上來兩個男人，指著我手里的果子要罰款，我說我們不是故意的，何況這也不是我摘的。他說這是百年銀杏樹，銀杏果很珍貴的，必須賠錢 (記不得具體多少錢，印象中是獅子大開口，索要不少)。我問道，那這里怎么沒有提醒游客注意的標牌??？旁邊幾個男同學也幫我同他們理論……爭執(zhí)中突然從廟里一下又竄出七八個壯漢把同學們團團圍住。說時遲那時快，這伙人手里竟然亮出了大刀、扎搶和棍棒，這是要動手的架勢啊，頓時氣氛緊張仿佛時空都凝固了。這時男同學們很是仗義，回頭小聲對我說：“ 你們女生快走，這里交給我們了！……” </p><p class="ql-block"> 被解圍的我和其他女生下山等了好久，一直擔心上面打起來。后來看到男同學們陸續(xù)從山上下來，臉上都掛著沮喪的表情，因為最后雖然力爭減少了數(shù)量但還是被迫給了些錢才放了人。這不愉快的插曲影響了大家的游玩情緒，出發(fā)后車上很長時間都沉默無語。后來我們議論，這肯定是個陷阱是有預謀的，不知這伙人在山上守株待兔勒索了多少游人的錢。幾十年過去了，何時想起我心里都很不舒服。至于“罰款”多少、是哪位同學給的，我至今都不清楚。</p> 千山·洪水遇險 <p class="ql-block"> 遼寧鞍山的千山，雖不算高，但是很奇特。“無峰不奇，無石不峭，無廟不古，無處不幽”，古往今來一直是吸引眾多游人的人間勝境。以往我同家人、與單位同事都去過多次，這一次是學校美術(shù)班結(jié)合國畫山水課教學組織的千山游學活動。</p> <p class="ql-block"> 不知不覺時間很快過去，到了快返程時，突然天空陰沉烏云密布，很快就要下雨了。這時同學馬榮看還有一些同學沒回來集合，就拉我趁這空當去龍泉寺看一眼，于是我倆離開大巴車趕緊往山上跑。沒想到剛到龍泉寺，傾盆大雨就澆了下來，霎那間寺廟邊上的石階道被傾瀉而下的山洪淹沒得無影無蹤。廟前水位上升，逼得我們爬上窗臺，只見山水裹挾著塑料瓶、食品、垃圾狂瀉而下。頭一次遇到這險情，頭一次見識山洪爆發(fā)有如此的速度和威力。我倆心急如焚，耳邊山水轟鳴，腳下已沒了路。</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不知過了多久，在嘩嘩嘩的暴雨聲中，聽到有人呼喊我倆的名字，是班長和另一個男同學，他們冒著大雨趟在深水里，用腳小心試探著石階一點點摸索著上來。見到我倆便急切嚴厲地喊著 “趕快下山”！有了男生的援助，我和馬榮就有了勇氣，看到他們雖身披雨衣也濕透了全身，我心里真是不好意思，感到無地自容。</p><p class="ql-block"> 老師同學都在車上焦急地等我倆回來，在這段時間雨下的急，把前方必經(jīng)的一座橋淹沒了，只見水中露出幾個橋的欄桿頭卻不見橋身，大客車只能冒險試探著緩緩行駛，最后總算開過去了，所有人才松了一口氣。而我的內(nèi)心更加自責悔恨，我充當了一次沒有組織紀律性的 “好奇的貓” ，耽誤了時間，害苦了大家。</p> 西北·行路艱難 <p class="ql-block"> 老照片給我留下了上世紀八十年代最難忘的一次西北之行的記憶，那是我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遠程旅行，是永遠不可復制、不可替代的！</p> <p class="ql-block"> 1986年是我三年教育學院 “業(yè)大” 讀書的最后一年。為畢業(yè)創(chuàng)作搜集素材，王琪老師領(lǐng)隊美術(shù)班一行八人去西北采風。(照片是在西寧塔爾寺前王老師為我們7個同學拍攝的合影)</p> <p class="ql-block"> 我們從沈陽出發(fā)到北京，又換乘開往西北的列車。記不得是在什么地方列車突然停了下來，原來是前面一列貨車出軌翻車了，讓我們大吃一驚！全體旅客在焦急的等待中最難熬的是沒有水喝。幸好附近的駐軍部隊用長長的皮管子引來了自來水，給我們送來了“及時雨”，旅客們都特別感動，我心中涌出的那句話就是“軍民魚水情”！我們坐在鐵軌上，給這場意外的經(jīng)歷留下了記憶。(左至右：杜平、李琦彬、馬險峰、馬榮 )</p> <p class="ql-block"> 當前方鐵道清理完，列車終于啟動繼續(xù)前行。沒過多久，天空漸漸變黃，外面的景物看著也模糊起來。當車窗外響起啪啪啪、刷刷刷敲打玻璃的聲音，旅客們這才意識到，沙塵暴來了！</p><p class="ql-block"> 車輪還在哐當哐當?shù)剞D(zhuǎn)動，車廂內(nèi)卻變了模樣，漫天沙塵發(fā)瘋似地鉆了進來，旅客驚慌失措亂成一團。在我們同行的八人中，我憑著記者證買的是軟臥票(記得花了50多元錢)，所以門窗密封得好些，進來的沙子還不算多。而同學馬榮為了省錢買的是硬座票，她的硬座車廂更是糟糕，黃澄澄的車廂內(nèi)，所有旅客都將頭包裹的嚴嚴實實，只露出兩只惶恐無助的眼睛。有一位旅客講述說：“ 我遇到過比這更厲害的沙塵暴，下車后一看，綠皮火車變成一面綠一面白，迎風那側(cè)的綠色涂料被沙子全都磨掉了！” 聽后眾人更是驚恐萬分。</p> <p class="ql-block"> 列車最終好不容易停在了甘肅柳園車站，前面鐵軌被沙石掩埋，已無法繼續(xù)前行。幸好我們的目的地是敦煌，恰好需要在柳園下車換乘，否則不知要被困到多久。</p><p class="ql-block"> 出了柳園車站，風沙絲毫不減弱，更加漫天狂舞，單獨一人肯本不能行走，只怕被狂風卷上天。我們眾人手拉手前行，親身體驗到了古人岑參詩中 “ 平沙莽莽黃入天 ” “ 一川碎石大如斗, 隨風滿地石亂走” 的情境。</p><p class="ql-block"> 因為沙塵暴，開往敦煌縣城的客車已停運，我們找到一個小旅店住下。三個女生一進入房間就呆住了，地上、床鋪上、桌子上都被厚厚的沙子覆蓋，也沒法躺下入睡，這一夜幾乎徹夜未眠對付到天亮。(下面照片攝于柳園車站候車室)</p> <p class="ql-block"> 客車一路顛簸到了敦煌縣城，我們先要去看塞外風光一絕的鳴沙山和神奇的月牙泉。交通工具是男同學租來的 “二八大杠”腳踏車，三個女生坐在后車座上(東北話叫“坐二等”）。只聽見風在耳邊帶著節(jié)奏呼呼劃過，腳下車輪一圈圈滾滾向前……一路風塵一路歡笑。</p> <p class="ql-block"> 鳴沙山就在眼前，這群東北大平原的來客都極為興奮！我們不想騎駱駝繞行去月牙泉，為了省錢也是為了尋求原始的自然情趣，大家沖上山去，滑動的沙子讓我們只能“進一步退半步”。當氣喘吁吁地爬上了鳴沙山頂俯瞰，那“月牙”彎彎的笑臉閃著明亮正等待著我們。大家快速地滑沙出溜到山底，體驗了什么是速度與激情！</p><p class="ql-block"> 月牙泉與鳴沙山是“山泉共處、沙水共生”的天然奇特景觀，不知它們是從何年何日開始相依相偎呢？那時游客稀少，我們靜靜坐在這里，茫茫沙海里沒有喧鬧只有它——一灣清澈的月牙泉水，無比的純潔幽靜，我們流連忘返?？上翘煳业恼障鄼C出了故障，沒能留下影像，遺憾了！</p> <p class="ql-block"> 40年前日本發(fā)行的畫報雜志《人民中國》上刊登的“月牙泉”老照片。</p> <p class="ql-block"> 到了莫高窟，我們住在早期藝術(shù)研究所的招待所平房里，一切都十分簡樸。第一頓飯，食堂為我們蒸了大白面饅頭。這群從沈陽千里迢迢風塵仆仆趕來的 “東北虎”們，敞開胃口，一盆接一盆地“開造”，惹得食堂服務員扒著后廚門邊好奇地看著我們——“這伙人怎么這么能吃？”</p> <p class="ql-block"> 莫高窟周邊莽莽黃沙無邊無際，極目遠眺草木無影。在荒蕪的沙丘上，看到幾座長眠在這里的考古研究人員的墓碑，讓我們肅然起敬。</p> <p class="ql-block"> 我們憑著時任中國工藝美院常沙娜院長寫的介紹信，免費觀看到如今早已不對游客開放的許多洞窟。那些彩塑、壁畫，題材涵蓋佛像、佛經(jīng)故事、世俗生活等，真是精美絕倫，震撼，大開眼界！</p> <p class="ql-block"> 離開敦煌我們奔赴新疆，在烏魯木齊沒有過多停留又趕往南疆的庫車，那里是西漢至宋朝年代的龜茲古城 ，吸引我們的是濃郁的維吾爾族風情和古老的人文民俗。</p><p class="ql-block"> 現(xiàn)在的人都不可想象那時的交通有多差。烏魯木齊到庫車，兩地760多公里，現(xiàn)在自駕10小時左右就到達。而那時不但沒有火車，也沒有像樣的公路，長途客車要在石子路上顛簸兩天才能到達。晚間要 “打尖”（就是住宿），記得那晚住宿的地方就是極其簡陋的大通鋪，一排人和衣而睡。</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客車又一路咣咣當當?shù)厍靶?，困乏得也顧不了睡姿怎樣，我和旁邊維族旅客頭靠頭地睡著了。好不容易到了庫車縣城，眼前生機勃勃的百姓煙火氣息撲面而來，讓人沉醉在西域風情的熱烈與純粹之中 ，我們一路的艱辛勞累竟然全部消散了。</p> <p class="ql-block"> 縣城的街頭巷尾，姑娘們身著明艷的綢裙、紗巾；手工編織的地毯幾何紋樣與絢爛色彩交織；五彩斑斕的小花帽整齊排列；大馕新鮮出爐飄著麥香；還有賣羊肉的老漢讓我想起香氣四溢的羊肉串……他們交織成一曲曲充滿生命力的市井歌謠。身在其中我也自然而然的入鄉(xiāng)隨俗，頭上圍起了花紗巾 ( 到了新疆才明白，是地域的特殊風沙氣候才形成了這種習俗）。</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庫車老城，維族同胞獨有的熱情與鮮活氣息感染著我們，多么難得的繪畫素材啊，只恨自己手上的相機膠卷不夠用 (那個年代彩色膠卷很是金貴）。</p> <p class="ql-block"> 在庫車境內(nèi)還有一個克孜爾千佛洞，是中國開鑿最早(公元三世紀）、地理位置最西的大型石窟群。石窟規(guī)模和精美雖然比不上四大石窟，但歷史地位和研究價值是非常高的。這個千佛洞雖然離城區(qū)還很遠，但我們還是要去的。交通又成了一個行路難的問題。幾位同學想到租一個小卡車之類的，終于打聽到一個燃油帶車斗的小貨車，剛好能擠下我們幾個，車前面的那個煙筒突突突地噴著油氣，還冒著黑煙，就像坐著拖拉機似的。</p> <p class="ql-block"> “突突突” 跑到一個地方就停下了，前面需要步行才能到達千佛洞。讓我驚訝又驚喜的是，這段沙丘路每走一步腳下的沙土就高高揚起，腳感是軟綿綿的，好像是邁著太空步到了外星球。</p> <p class="ql-block"> 克孜爾千佛洞的開鑿，早于敦煌莫高窟300年。石窟中的壁畫、雕塑，窺見了古代佛教藝術(shù)在中國的發(fā)展、流傳和演變的脈絡?？上菚r我們未能如愿，看到的是正在保護維修中的千佛石窟，它透著久遠龜茲國的古老氣息，在南疆渭干河畔靜靜等待著……</p> <p class="ql-block"> 回憶40年前的那段甘肅、青海、新疆以及陜西的西北采風之行，我們看到的是最原生態(tài)最自然的民族風情，保存下來的照片是多么珍貴！旅途中的些許艱苦，相對不可復制的滿滿收獲，真的算不上什么，此行值得！</p><p class="ql-block"> </p> 瑞麗·誤出國境 <p class="ql-block"> 1990年4月初，我和幾位沈陽、遼陽的朋友結(jié)束了貴陽“六陽剪紙聯(lián)展”之后，乘車去了昆明。昆明的石林突兀而立，劍指蒼穹，蒼山青翠洱海湛藍，宛若畫中仙境，讓我們心醉神迷。路經(jīng)大理古城，我還穿上白族姑娘的“ 金紅小褂漂白衫”在蝴蝶泉邊照了相，心想，我這朵“金花”能否等到一個對歌的阿哥呢？哈哈！</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在昆明我們接受了云南剪紙學會老師的建議，決定趁這年傣族潑水節(jié)就要到了的時段，趕去中緬邊境瑞麗市體驗一下。 </p> <p class="ql-block"> ?潑水節(jié)是傣歷新年慶典，每年四月初開始通過浴佛、潑水、賽龍舟等活動祈福迎新。??第一次看到盛大的潑水節(jié)，讓我開了眼界——竹樓間廣場上騰起蒸騰水汽，閃動著身著孔雀藍、櫻粉色筒裙的姑娘們的身影。潑出的一盆盆水將銀亮的弧線劃向空中，千萬道水線又交織成網(wǎng)，陽光下折射出彩虹的美麗。人群中銀盆的碰撞聲、歡笑聲混在一起，姑娘們濕透的筒裙更顯出她們靈動的身姿。年輕的、年長的、孩子們，還有陌生游人們的面孔……整個傣寨都在這水的洗禮中狂歡喜悅。</p> <p class="ql-block">老伴趙樹剛畫作——</p> <p class="ql-block"> 月亮升起時，人們踩著象腳鼓的節(jié)奏起舞，我也禁不住融入隊伍，有樣學樣地與傣族同胞跳起來。</p> <p class="ql-block"> 瑞麗，古稱“勐卯”，是傣文化的發(fā)祥地、也是中國西南邊境開放歷史最早的地區(qū)。瑞麗的那條中緬邊貿(mào)街，是最有特色的邊境集市，但在上世紀九十年代，還沒有像樣的規(guī)模，也沒有現(xiàn)在這樣繁榮。我們邊逛邊尋找著自己喜愛的有異國風情的紀念品，我?guī)Щ丶业氖且粋€木雕頭像，朋友說感覺哪地方有點像我。</p> <p class="ql-block"> 逛完邊貿(mào)街，我們?nèi)ふ掖鲎逭印Ｑ刂锕?，穿過一片低矮的綠色莊稼地，走到一個被美麗的鳳尾竹和檳榔樹環(huán)繞的村寨。這里家家是整潔的干欄式竹樓，上層居住、待客，下層存放農(nóng)具或圈養(yǎng)牲畜。</p><p class="ql-block"> 我看到兩位村婦在家門口正聊著，問她可不可以進屋看看？她們愣著不回答，我意識到是聽不懂我的話呀。我又邊說邊用照相機筆劃著，這次她明白了，于是就有了下面這張合影。</p> <p class="ql-block"> 铓鑼聲陣陣，寨子里充滿了潑水節(jié)歡樂的氣氛。</p> <p class="ql-block"> 轉(zhuǎn)悠了一個多小時收獲不少，傣族村寨的風貌、民俗特色都收藏到相機里。我們沿著一條柏油路往回走，正興致勃勃有說有笑時，發(fā)現(xiàn)前方路邊有一個小房子，上面插著一面旗子，旗上的圖案大家都不認識。正納悶呢，突然房子里走出一個端槍的士兵面向我們，什么情況？大家緊張地原地停下。正當我們不知所措時，左側(cè)前方傳來呼喊聲，我們轉(zhuǎn)過頭才看到，幾十米外一個房子上飄著是一面紅旗！是中國紅色國旗??！向我們急切招手讓我們趕緊過去的是全副武裝的中國邊防哨兵。原來我們腳下的丁字路口是中緬邊境的分界線，分別設(shè)有兩國的邊防哨所，如果我們再向前方邁上一步……后果不堪設(shè)想。我們急忙轉(zhuǎn)身快速向國旗方向跑去，意識到這事情恐怕要鬧大了，惶恐中還惦記著相機被沒收了怎么辦？幾個女同志邊跑邊往懷里藏。</p><p class="ql-block"> 哨所里，先是一通嚴厲的批評，讓我們知道后果很嚴重，若不是邊防戰(zhàn)士及時喊話阻止，我們就會被緬軍扣押，那就是兩國交涉的問題了(而且還不知在那邊要呆多久）。隨后就是一頓嚴查，問我們的身份、到瑞麗邊境干什么。我們自己都沒弄明白，連個界碑都沒看到，怎么就“跨越國境”了呢？……最后邊防戰(zhàn)士相信了我們的“交待”，認定我們不是壞人，但在放行前還是把男同志相機里的膠卷全都拉出來曝光，對女同胞們還挺寬容，沒有搜身。</p><p class="ql-block"> 事后我想，真是僥幸，我?guī)У氖抢砉?35，個頭小好隱蔽，所以才有幸保留下來了那次云南之行的珍貴照片。原來我們是誤出國門了，尋找的那個傣族寨子是緬甸的地盤，寨子里與我合影的村民竟然是緬甸人，我說怎么會語言不通呢。</p><p class="ql-block"> 此次邊境遇險，終生難忘。</p> 后? 記 <p class="ql-block"> 當回憶《西北·行路艱難》這段故事，我心生感慨。那個年代是在我國改革開放不久，防沙治沙的“三北防護林”工程還在初級階段。這項為減少自然災害而實施的國家重大生態(tài)工程，目標是構(gòu)建西北、華北和東北的生態(tài)安全屏障。記得我那時還用流行的彩色掛歷刻過一個剪紙，取名就叫《三北防護林》。</p> <p class="ql-block"> 1978——2025，三北工程治沙人半個來世紀的不懈努力，創(chuàng)造了“麥草方格”治沙奇跡 ，徹底逆轉(zhuǎn)了沙漠化，讓這片土地從“沙進人退”變?yōu)椤熬G進沙退”。這當中有多少人為之奮斗、為之獻身啊！如今的游客，不可能再有我們當年西北之行的艱難曲折的經(jīng)歷了。近些年國家大力投入的道路、交通工具建設(shè)，都為出行者提供了更便捷的條件，拓展了旅游空間，讓更多的人“行萬里路，讀萬卷書”。也讓我在步入老年生活后，還有幸能繼續(xù)走向名山大川、歷史文化名城，去開拓視野，實現(xiàn)自己的興趣愛好。</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寫于2025年7月</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