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這張照片是昨天拍的,是多年前因工作在一起認識的同事。右邊赤膊者楊明生,與我在一個單位工作過,且在一個房間住了近一年。1984年春我先到復興,我做糧管員,之后他也調過來做保管。退伍轉業(yè),早兩年我們在鹽井認識,也是在糧店,所以住在一起或與“熟”有更深含義。</p><p class="ql-block"> 記憶深刻的是這年年底,我因工作調離復興去了夢溪,當把夢溪那邊的事完成一個段落后,就很想回復興看看,是因他還是因她?或兩者皆有吧。一天傍晚,我悄然溜了“回來”,我們住在二樓位于樓道的盡頭,愈走近愈有些緊張,門半掩著,我輕輕推開,屋內未亮燈,楊朦朧的身影就在門開口的這邊,他坐在椅子上洗腳,我順手拉亮了燈,他一直未動,腳仍放在桶里像是在“泡”的樣子,驚奇的是他看見我后,臉上竟然落下了眼淚,仿佛掛不住的想念和傷感在此時刻具象化了,叫人有種心顫。接著他用毛巾達蓋在臉上,著實不知所措的樣子,稍后發(fā)聲道“你過來了”。</p><p class="ql-block"> 后面的境況我不清楚,當晚我留宿于此,第二天的情形也不記得,直到前幾年再次見面后發(fā)覺,原來他是我很好的朋友。幾十年后,確認某一個人是自己最重要的人,這本身不是重要,這只是思想經過思想后的認識,重要的是這些年后,我們似乎并未朝朋友方面關聯(lián),這不得不說才是遺憾。因此,人在生命的末端能有這種認知也算是境界跨越。故此我之后每到澧縣都會找他,或電話提前說一聲,或莫名其妙的出現(xiàn)在他家門口,偶爾還在他常去的公園“偶遇”,抑或悄悄地躲在遠處給他拍張照發(fā)給他,總之自那之后我注意到了許多情誼上的細節(jié)。</p><p class="ql-block"> 也因為退休我們都有了更多在一起的時間,對于之前的事也有更多的交流,彼此也就清楚了各自回憶上的不足,彌補了許多過去交往中的虧欠,比如他帶草帽收糧時的“時尚”,以及他在澧東時與愛人吵架,我參與其中的情景,許許多多的往事歷歷在目,正因為這些遺忘又復蘇的影兒,每相聚一次就又產生更多情感上的滋潤。</p><p class="ql-block"> 人是一個很奇特的“生物”,因著記憶,因著交流后的喚醒,也因著思想,因著內在性格使然,隨著某一件事被自己的性情中的“善”或“惡”激發(fā),在權衡思考后的決定里再行為出來,行為出來的樣子就是你在人前的樣子,無論當初是真是假,你都給了別人留下了你的印象。所以我們深知人前所說的每一句話,所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是你生命的樣式,因著你的言行,人們都會校對你是否值得信賴與不屑。然而在靈性生命里,人要活出意義,活出光來,則要依靠那造天地的shen,顯然大多人會因為內在的罪無所適從。</p><p class="ql-block"> 這里我想表述的意思是后面還有幾位同事,因也在一起工作過,也大差不差地這樣交往過。在那純真的年代,怎么交友都毫無掛礙,所以那時候的純粹在幾十年不相干的日子里后再聚,自然是一份難得,一份緣分,一份幸福,故此不想再一一贅述。這里只是看圖說話,簡單說說罷了。</p><p class="ql-block"> 圖片中楊明生從右至左依次是董學新,譚少駿,張紹云。說起來每個人都可寫一篇文字,鑒于篇幅就簡短的做一個他們在我心中的影畫:</p><p class="ql-block">譚少駿,1988年和我在道河,個子較大,心性膽小,說話輕言細語,外表很男人,說話時不像,也有心中小九九;</p><p class="ql-block">董學新,1991年與我在澧西,溫溫的,憨憨的,話不多,即使你有事問他,回答時也常伴隨他獨有的肢體語言,總之遲緩并不遲鈍,節(jié)奏感不強反應慢半拍而已。關于他有一個“釣魚”的笑話,笑話他給人描述釣到魚時,魚有多大,魚咋不見的過程。人家問,董哈的(方言,輕看少年人的昵稱),今天釣了好多魚?他不是即刻作答,只是緩緩身臉上充滿笑容,用手比劃著告訴你釣到的魚,雙臂緩緩外展,兩手間不斷夸張的給出不確定性,象是越來越大但又不知究竟,結果是攤在你眼前的手臂反手墜落,然后扭頭一邊一聲嘆息。此時,你終于明白魚最后是跑了…始終沒回答你釣了多少,許多方面看上去呆呆滴卻又耐人尋味。這笑話在澧西工作過的人都知道。</p><p class="ql-block"> 還有一說:你剁不像個剁椒滴,砍不像個砍滴,就像木匠做的個反滴,要不是菩薩在你頭上抓(二聲)幾個眼(an),還找不到反(翻)正。這話出于另一同事(王小芳)所說,他倆關系最好,因此看見董也就想到了他,想到他自然也就想起了這段子。這是關于董“釣魚”和小芳描述“人丑”的舊話。</p><p class="ql-block">張紹云:縣局防治隊-交集不多。對于防治隊我理解是和“氯化苦”“熏蒸”有著緊密聯(lián)系的群體(一個臨時組織,工作在某一糧站時,工作人員就來自該糧站的倉儲員) 此類工作對人體傷害較大,需要事前,事中,事后有特別防護,他是做此類指導性工作的。若要說糧食系統(tǒng)有職業(yè)病的話,這一塊應該是重點。當初說起他名字時我不知道,畢竟沒在一起工作,后來大家說他另一名稱“黑局長”時,我還是不懂。他名字與樣貌在我腦海里就是檢索不到(對不上號),可一見面就全然明了。</p><p class="ql-block"> 人的意識看來是分別存儲的,圖片信息與文字信息或是分開存放的,不然為何要等見了面才清晰,我想這見面后的立體感是與兩塊分別存儲的信息瞬間比對產生的結果,是一種區(qū)域間將相近信息契合后的投射。人不明白的地方很多,但見面后又一起再交流,不覺就涌現(xiàn)出了好多曾經熟悉的畫面。真的,非常奇妙,這也是難得,也是緣分,也是幸福。</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2025年6月9日 發(fā)貼者 清山灘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