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一、急令如鐘,奔赴楚天</p><p class="ql-block"> 去年金秋戰(zhàn)友聚會時,漢斌、桃林、大財便向我們發(fā)出赴鄂之約,原計劃五月十三日同赴武漢,因我207大隊老部隊聚會等事耽擱,改期至下半年。</p><p class="ql-block"> 六月三日清晨,我突然接到崔建民大哥的電話:“明天去湖北,可以不?”我毫不猶豫地應下。他隨即聯(lián)系倪杰,三人迅速敲定行程。當天午后,我和倪杰分別從海門、啟東趕到南通崔家會合,訂好次日首班前往漢口的動車票。倪杰又聯(lián)系上被《中國流動法院》返聘的張自元老弟,巧的是,三號正好是他交班的日子,他也欣然答應同行,真可謂 “退休令撞見集結號”。</p><p class="ql-block"> 四位老兵,分兩路出發(fā)(南通三人、北京一人 ),奔赴武漢之約。午時剛過,我們先后抵達漢口。退伍戰(zhàn)友、石龍鎮(zhèn)人大主任張漢斌早已開車等候。為了讓我們旅途舒適,他把原計劃年底買的商務車提前到五月初購入,新車里程剛過千,崔大哥笑稱這是移動的 “五星級酒店”。在武漢街道辦工作的雷元柏在漢口“隨園”會所設宴接風,寓意我們的相聚正應了“隨緣”二字 。</p> <p class="ql-block"> 二、鹿血為契,問道武當</p><p class="ql-block"> 金山之畔,湖北晶鹿牧業(yè)董事長盛情相邀,引我們直面原始饋贈 —— 生飲鹿血。一頭梅花鹿剛被鋸下鹿角,斷面殷紅鮮血汩汩滲出,熱氣蒸騰,腥甜漫溢。我手捧溫熱、毛糙的鹿角,看那鮮紅粘稠液體,胃里一緊。服務員指引我們口含斷面,用力一吸,喉結滾動,盡顯豪邁。心一橫,閉眼湊近,溫熱液體瞬間涌入喉頭,帶著野性暖流直沖而下。罷了!為這奔七之軀添把火,也為千里相逢的烈性!</p><p class="ql-block"> 飲罷,驅車三百公里至十堰,戰(zhàn)友田桃林已等候多時。午餐是當?shù)靥厣?,晚餐以黃龍魚頭待貴客,鮮嫩絕倫。夜宿智能酒店,科技感伴我們入夢。</p><p class="ql-block"> 次日清晨,桃林安排游武當山,細致入微:當?shù)亟鹋茖в我丫臀唬v解如數(shù)家珍;直達瓊臺的索道票每人一份,省卻登山勞頓。乘索道扶搖直上,穿云破霧,登臨 “金頂”,云霧繚繞若仙境,千年道法肅穆莊嚴。山風拂過,滌蕩心胸。下山后,桃林再設午宴,盡顯地主熱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三、松滋訪戰(zhàn)友,洈水見奇珍</p><p class="ql-block"> 武當問道畢,車輪碾過二百多公里,來到鄂西丘陵,直抵松滋。目的地是戰(zhàn)友雷元柏的《柏祥家庭農場》。</p><p class="ql-block"> 雷元柏是當年張自元政委最得意的門徒,平日里喜歡舞文弄墨,曾參加過新聞培訓班,多篇作品發(fā)表在《人民海軍報》……由于受上世紀九十年代海軍大整編的影響,元柏曾在炮艇、魚雷艇、登陸艦都待過,后經努力調入到武漢海軍工程大學創(chuàng)辦了《海軍工程大學校報》,2001年才轉業(yè)至武漢街道辦,工作之余,雄心未已,斥資上千萬,傾力打造這片夢想之地——柏祥家庭農場,雖盈利模式尚在探索,其魄力與實干精神令人欽佩!農場晚宴,皆是自產時鮮,風味獨到。</p><p class="ql-block"> 翌日,精彩繼續(xù):元柏帶我們探亞洲第一大壩——洈水大壩,千島湖風光盡收眼底,浩渺壯闊。走在大壩上,元柏突然想起他有個美女同學在“附近”養(yǎng)殖娃娃魚,說是不遠,結果七拐八拐又是四五十公里才到達一個天然山洞,聽說當年日本鬼子來的時候很多老百姓就躲在洞里。深入這天然山洞養(yǎng)殖場——此地幽暗陰涼,正合娃娃魚(大鯢)畏光之性。早就知道這野生娃娃魚可是國家二類保護動物,可這人工養(yǎng)殖的可大膽食用,美女老板更是慷慨邀我們品嘗這“活化石”之味。肉質細嫩,滋味奇特,真乃大開眼界!</p> <p class="ql-block"> 四、潛江聚首,蝦香酒酣</p><p class="ql-block"> 午餐的余韻未散,車輪已載著期盼碾向潛江。一百五十公里路,道旁樹影匆匆后退,似也在催趕我們奔赴新的相聚。黃大才、吳紅年早已候在賓館。安置好行囊,旋即奔赴漢江樞紐工程——這荊楚水運的“雄關”,竟如縮小版的“三峽大壩”,橫臥水畔……</p><p class="ql-block"> 暮色染透潛江時,我們扎進龍蝦城。這時,胡楚軍也從黃石坐高鐵趕來相聚。潛江龍蝦城是龍蝦愛好者的天堂,吸引了大量的游客前來品嘗美食。黃大才早早訂預了三樓的包廂,這白灼、油燜、蒜香……這龍蝦殼紅得透亮,輕輕一掰,蝦肉彈潤似玉,吸一口湯汁,辣意混著鮮甜直竄喉頭。</p><p class="ql-block"> 6次日午間,吳紅年的“吳家小院”掀開帷幕。這隱于市井的夫妻店,二十余載守著兩三張桌,只接預定客——秘訣全在 “柴火灶” 里:踏入店門,最先撞進鼻腔的是柴火香,廚房壘著土灶,松木柴火燒得正旺,灶膛里火星子蹦跳,把鐵鍋烘得發(fā)燙。</p><p class="ql-block"> 為了迎接戰(zhàn)友們,提前購買了野生甲魚、土雞,桌上菜肴雖無華飾,卻盡是柴火灶的饋贈:鐵鍋熗出的煙火氣,讓肉質比尋常做法更添幾分細嫩。每一道菜端上桌,都帶著“家”的溫度。這煙火繚繞處,何嘗不是戰(zhàn)友情誼的映照!</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五、雨中訪林宅,酒暖話兵戈</p><p class="ql-block"> 在吳紅年家嘗過一頓帶著煙火氣的午餐后,我們驅車上路,往黃石方向而去。車窗外忽然落起小雨,雨絲斜斜織在車窗上,倒為這趟行程添了幾分朦朧的意趣。漢斌說稍微拐道可以去《林家大院》看看。提及林彪,大家都佩服其在軍事指揮上的才能,比如遼沈、平津戰(zhàn)役中展現(xiàn)的戰(zhàn)術素養(yǎng),確是中國軍事史上不可忽視的一筆。當然,歷史的復雜在于多面性,后來者更應從完整的歷史脈絡中認知與思考,這是后話,卻也讓這場雨中的參觀多了些沉郁的思索……</p><p class="ql-block"> 抵達黃石時,胡楚軍已在酒店等候,晚餐桌上擺著毛鋪酒,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晃漾,一如他熱絡的寒暄。幾道菜式皆是當?shù)仫L味,他不時替大家斟酒,說著“嘗嘗這個,特意留的時令鮮貨”,那份周到讓人心里熨帖。席間聊起路上的雨趣,聊起林家大院的舊影,酒香與笑語氤氳,倒把旅途的微倦都暖化了!</p> <p class="ql-block"> 六、元生巧安排、海工仰軍魂</p><p class="ql-block"> 次日原計劃先訪黃石博物館,再去江夏赴夏峰的約。不想周一閉館,行程生變。夏峰電話里連說“沒事沒事”,轉眼便改了安排——他原想帶我們看中山艦,卻遇艦體修繕閉館,他便引我們到茶舍。茶煙裊裊,大家圍坐談天,從當年部隊的諸多往事聊到當下生活,茶湯由濃喝到淡,情誼卻在杯盞間越釀越醇。隨后的聚餐舉杯時,只覺計劃雖改,這份被悉心關照的暖意卻更顯珍貴。</p><p class="ql-block"> 午后驅車往漢口,段元生安排我們在海軍工程大學的賓館。原來他相熟的海軍工程大學項曦政委是新洲老鄉(xiāng),聽聞我們到訪,特意安排了參觀。英雄集體展覽館里,1998年抗洪的影像資料讓人心潮難平——戰(zhàn)士們扛著沙袋跳進決口,人墻筑起的瞬間仿佛能聽見號子聲;轉角處,東方之星救援中官東潛水救人的畫面旁,展柜里還留著他濕漉漉的救生衣,那份在黑暗中逆行的勇氣,讓在場眾人都靜了默。</p><p class="ql-block"> 晚餐在賓館的酒店舉行,窗外夜色漸濃,桌上酒酣情濃。項政委帶著幾位新洲老鄉(xiāng)及部下宴請我們,話題從軍事歷史聊到家長里短,竟像是認識了多年的老友?</p> <p class="ql-block"> 離別的清晨,武漢的早茶鋪子飄著熱氣。我們拎著行李上車時,后視鏡里還能看見張漢斌揮手的身影。這一路從漢口的午餐開始,到海工大的夜宴結束,雨落雨停間,看過武當山老建筑的飛檐,碰過白云邊、毛鋪酒的杯沿,吃了沒嘗過的美食,聽了抗洪英雄的故事,更被這些湖北戰(zhàn)友捧出的真心暖了一路。車窗外的城市漸漸退后,可那些被雨打濕的青瓦、茶杯里的熱氣、飯桌上的笑談,還有英雄墻上永不褪色的名字,都已刻進記憶里——原來最好的風景,從來都是人和人相遇時,心與心貼近的溫度。</p> <p class="ql-block"> 七、后記</p><p class="ql-block"> 當《戰(zhàn)友》的旋律掠過心海,"一朝是戰(zhàn)友,終生是兄弟"的歌詞忽然有了咸澀的味道——那是屬于魚雷艇兵的記憶:甲板上被海風揉碎的日出,艙室里隨浪搖擺的夜燈,還有發(fā)射前彼此握緊的拳頭。這身浪花白曾載著我們在深藍經緯間犁出航跡,而戰(zhàn)友情早就在浪濤與鋼甲的共鳴里,鑄成永不銹蝕的錨鏈。</p><p class="ql-block"> 感謝這片海讓我們成為同艇、同中隊、同大隊的兄弟,更感恩此刻能以鬢角的鹽霜重憶當年:聚散如潮起潮落,但酒杯碰響時,每個人都聽見了艇艏浪花的誓言:那些在艙室里分享的罐頭、在戰(zhàn)位上交付的后背,早已讓情誼深過深藍。</p><p class="ql-block"> 此別不是散場,而是把重逢的信號設進航標燈。待他日再聚,愿我們還能像當年那樣,以軍旗為約,以浪聲為酒,讓魚雷艇兵的情誼,在歲月里永遠轟鳴如戰(zhàn)艇出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