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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不飄落的紅葉——彭雪楓將軍(九十七)

鐵甲騎兵

<p class="ql-block"><b>永不飄落的紅葉——彭雪楓將軍(九十七)</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第九十七章</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保安山揚威制勝</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彭雪楓殉國的那天，林穎正在參加淮北區(qū)黨委召開的群眾工作會議。勞累了一天，酣然入夢?；秀遍g只見彭雪楓輕輕地來到她跟前，笑著問：“穎，你又瘦了，要注意休息啊，可知道我們的愛情正孕育著甜蜜的果實呢！”林穎嬌美的臉上飛起兩片紅霞，愛憐地問：“西線的戰(zhàn)事怎么樣了？群眾聞知這一個個勝利都在鼓掌歡呼呢？都夸你指揮有方，威風(fēng)遠(yuǎn)揚，日偽頑們見到你們四師都望風(fēng)而逃……</span>”彭雪楓鎮(zhèn)定自若地說：“我們雖然取得了很多勝利，可是兇惡的敵人是不會甘心失敗的。他們又糾集重兵向我西征部隊反撲過來，意欲三面夾擊我軍。你看到那豫東茫茫平原上的芒碭群峰了嗎？那可是漢高祖劉邦斬蛇之所，我就準(zhǔn)備在那里構(gòu)筑防線，一舉擊潰頑軍主力！保重！我走了！”一轉(zhuǎn)身，倏忽就不見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林穎大聲喊：“雪楓！雪楓！等等我……”可眼前只見洪澤湖濁浪滔天，哪里有彭雪楓的影兒？她不由得傷心地哭了！一覺醒來，早已淚浸枕巾，“雪楓是不是受傷了？”一種不祥的預(yù)感籠罩心頭。心緒無端地?zé)┰昶饋?，坐臥不寧。一連許多天不見彭雪楓的來信，西征前線如今怎么樣了？腹中的孩子在一天天成長，真讓將做媽媽的林穎夢繞魂牽！還好，簡短的電報還是姍姍來遲，她終于轉(zhuǎn)憂為安了。這是路西前線的張震、吳芝圃怕林穎心急，以彭雪楓的名義發(fā)出的。林穎看著電報沉浸在甜蜜的遐想和回憶里：待雪楓凱旋之日，她將抱著可愛的小寶寶，和凱旋的雪楓漫步在優(yōu)美的洪澤湖畔，在落日的余暉里看湖光瀲滟，野鴨追逐，白鷺飛舞，蘆葦飄揚，風(fēng)拂綠柳。把心中積存的話兒盡情地和他說個夠……想著想著，林穎幸福地笑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此時路西的激戰(zhàn)正在緊急關(guān)頭。10月13日，頑暫編第一軍軍長王毓文率四個師、一個挺進(jìn)軍、六個縱隊，以及其他頑偽合流的武裝約2萬多人，從南北兩面步步為營，攻擊前進(jìn)。走了20多公里，便停下來構(gòu)筑工事，企圖夾擊我軍于永北薛家湖地區(qū)。以韋國清為指揮的新四軍野戰(zhàn)指揮部決定在保安山、芒碭山、奶奶山、呂樓一線構(gòu)筑防御陣地，力求在運動中殲敵，待冀魯豫軍區(qū)部隊到達(dá)后，從頑后截?fù)簦晃椅髡鞑筷犝娉鰮?，全殲頑軍主力。</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8日，頑先頭部隊在王毓文的指揮下已接近保安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9日，20日，頑暫編十四師向我二十五團(tuán)呂樓陣地攻擊，雙方激戰(zhàn)竟日，敵攻擊未成，與我軍形成對峙。</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頑軍總指揮王毓文已率軍部移駐前線。他有點自鳴得意地對部下吹噓說：“我這兩萬大軍只要一聲令下，就可踏平保安山，把彭雪楓攆到洪澤湖里喂魚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部下說：“軍長，這彭雪楓可不是等閑之輩，可是個善于使用詭計的主兒，我們的韓德勤司令長官可是連被他俘了3次，那狂妄的日偽軍也有口頭禪說：‘天不怕，地不怕，碰見彭雪楓就完了’，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哪！”</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其時，日偽軍中人人談彭色變，“恐彭癥”正在頑軍中流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王毓文臉上瞬間布滿驚恐，心虛地說：“咱怎能滅自己銳氣，長人家威風(fēng)！”最后自言自語地說：“這個彭雪楓，可真是不好對付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入夜，風(fēng)兒吹得枝頭嘩嘩作響，芒碭群山在茫茫豫東大平原上靜默著。野戰(zhàn)指揮部果斷決定，派小部隊插入頑軍側(cè)后進(jìn)行武裝偵察，以查明頑軍側(cè)后情況。七旅二十團(tuán)一部出其不意插入敵后，見前方一片天線林立，發(fā)報機(jī)嘀嘀嗒嗒作響，二十團(tuán)一陣猛沖猛打，一下子將王毓文的指揮機(jī)關(guān)打癱瘓了。各處頑軍驚恐地亂喊道：“彭雪楓反攻啦！彭雪楓來了！新四軍大部隊過來啦！”在黑暗中，頑軍自己人和自己人打了一夜。王毓文騎上戰(zhàn)馬，不顧一切地伏在馬背上拼命逃竄。頑軍全無戰(zhàn)心，唯恐做槍下冤鬼，全線潰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1日拂曉，野戰(zhàn)指揮部下令全線出擊，以最快的速度追殲頑敵。韋國清站在路旁親自動員，西征健兒乘勝追擊！騎兵團(tuán)一馬當(dāng)先，鐵蹄踏處，敵人無不叩首求降，頑第八騎兵師被騎兵團(tuán)擊潰。所到之處，頑軍無不聞第四師威名望風(fēng)而逃。經(jīng)過連續(xù)8天的戰(zhàn)斗，取得殲滅頑軍3600人的重大勝利。至此，西進(jìn)4個月以來，共殲滅日、偽和頑軍13000人，拔掉敵據(jù)點36處，基本上恢復(fù)了豫皖蘇抗日根據(jù)地。師參謀長張震遙望洪澤湖畔，輕聲說：“師長，你安息吧，如今我們完成了中共中央和新四軍軍部賦予的西進(jìn)任務(wù)，豫皖蘇根據(jù)地收復(fù)，你應(yīng)當(dāng)含笑九泉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根據(jù)地的老百姓扶老攜幼慰問新四軍來了。他們想見一見彭雪楓師長！戰(zhàn)士們也同樣很久沒有看到彭雪楓在前線指揮了。以往每次戰(zhàn)斗，彭雪楓都會來到前線靠前指揮，彭師長呢？一段時間不見彭雪楓，群眾和戰(zhàn)士們是多么想念他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而林穎同樣在期盼、思念著彭雪楓凱旋。10月28日，林穎在組織的關(guān)懷下到達(dá)淮南新四軍軍部黃花塘醫(yī)院。其間，第四師領(lǐng)導(dǎo)人為讓林穎能順利分娩，以彭雪楓的名義給她發(fā)電報四次。林穎接報后，對西線勝利甚是欣慰。12月23日，林穎順利生下一男嬰，取名小楓。此時，林穎看著虎頭虎腦的小楓，高興地想，雪楓回來看到孩子該是多么高興！</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945年1月21日，林穎即將滿月出院到軍部住下。而這時中共淮北區(qū)黨委已作出了公開追悼彭故師長的決定。第四師政委鄧子恢這時正在軍部開會。彭雪楓犧牲的事必須對林穎講了，每想到這一刻，鄧子恢都不由得心如刀絞。便約軍參謀長賴傳珠去看望林穎。</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早飯后，鄧子恢、賴傳珠二人來到林穎住處，林穎驚喜地迎上前去，說：“二位領(lǐng)導(dǎo)光臨，歡迎，歡迎！”鄧子恢強(qiáng)壓住心中的悲痛問：“小寶寶在哪里？一提到小寶寶，林穎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他們隨著林穎來到床前，看躺在床上還未滿月的小楓，孩子兩只亮晶晶的眼睛特別有神，胖乎乎的特別可愛。鄧子恢悲痛中有些許欣慰，連聲說：”好，好??！”賴傳珠說：“將門虎子，雪楓后繼有人了！瞧，小楓多可愛！”林穎感到鄧政委情緒沉悶，內(nèi)心似乎有巨大悲痛，忙急切地問：“二位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什么話要說，就請指示吧?！?lt;/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鄧子恢緩緩伸手示意都坐下，強(qiáng)忍著悲痛哽咽著說：“林穎同志，你要挺住……小楓看不到他爸爸了！”鄧子恢已泣不成聲，說不下去了。林穎瞪大眼睛，瞬間腦子里一片空白。賴傳珠接著說：在去年9月11日，雪楓同志在路西夏邑八里莊指揮戰(zhàn)斗接近勝利之時，不幸被流彈擊中，壯烈殉國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林穎頓時覺得天旋地轉(zhuǎn)，五內(nèi)俱焚，足足有兩分鐘，看著鄧子恢和賴傳珠說不出一句話來。鄧子恢上前一步，說：“林穎同志，想哭就哭出來吧！”</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雪楓——”林穎的淚如山泉奔涌而出，“不，這不是真的！雪楓他不會走，他還沒看一眼我們的孩子……”</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鄧子恢心情沉重地安慰她道：“雪楓同志是我黨我軍的卓越指揮員，也是好黨員，好干部。中央將為雪楓的殉國發(fā)表公告，淮北軍民將舉行隆重追悼雪楓同志的大會，我是來接你回去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賴傳珠也勸慰道：“林穎同志，要節(jié)哀順變。就帶小楓回去吧，讓小楓回去為他爸爸送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林穎早已泣不成聲：“雪楓，你不該走……你還沒看一眼咱們的孩子，小楓還沒有看見爸爸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又是一個朝霞滿天的日子，林穎緊緊地抱著小楓，和鄧子恢踏上了返回大王莊的路.……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