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村莊一角)</p> <p class="ql-block">【母親河】故鄉(xiāng)的小河,我唯一的情感紐帶</p><p class="ql-block">美篇昵稱:王利文</p><p class="ql-block">文字:王利文</p><p class="ql-block">圖片:王利文</p><p class="ql-block">美篇號:39209243</p> <p class="ql-block">(村畔小河)</p> <p class="ql-block"> 離開家鄉(xiāng)三十多年了。這期間慈祥的爺爺走了,敬愛的父親也病逝了,家里唯一掛念的父親在世時栽種的幾棵白楊樹,亭亭玉立,筆直挺拔,哨兵一樣站一排,胸徑夠 80 公分,三層樓高,枝繁葉茂傘狀若蓋。母親在街上碰到村里面的人說白楊樹被人砍了,為此母親難過了好些時,我還看見母親偷偷地哭呢,肯定是思物思人,想我的父親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前兩年的陰歷二月二十日,村里召開村史與家譜的發(fā)布會。我是收集資料的骨干,五六年間,跑寺廟趴墳場,抄人名拓碑文,電腦錄入修改翻騰了十多次,樣書打印了好幾本。故此,我頭一天就回到村里,家里的窯洞二十多年不住人,有家也歸不了,借宿村委。鄉(xiāng)音未改鬢毛也未衰,但兒童見了肯定是不相識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村委的窯洞是原先的學校改造來的,我小學初中就是在此就讀,一晚上思緒翩翩,閉著眼睛放映幻燈片,一幀幀鮮活生動的畫面撲面而來,兒時目睹的村里老一輩,從前村對話到后村,生怕落下哪一位。再就是兒時的糗事,敲杏打木瓜,偷棗抱西瓜,渾身滾成個泥人看汝汝們在河里洗澡。懵懂的初中三年,abc 沒學會,勾股數記不住,倒是騎自行車是一把細手,地上平躺一根針都能騎上自行車飛的撿起來,如探囊取物一般,散養(yǎng)的野孩子倒成了女生心目中的英雄,自然早熟的心就把茬茬思謀。</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不知覺就凌晨四點,全無睡意。披衣出了村委大門,朦朧的月亮掛在西方銀光灑滿人間,啟明星忽閃忽閃帶著眾星游弋星空,村里靜謐一片,微風習習使人神清氣爽,兒時的記憶與現實判若兩處,猶如武陵人進入桃源深處。沿著馬路往家的方向走去,雞犬不相聞,耳邊卻傳來一陣陣嘩嘩的流水聲,忽緊忽慢悠揚婉轉似天籟之音劃破寂靜,我不由得駐足傾聽。這條河喚作“暖泉河”,名稱的由來無法考證,眾口傳說是因為途中參入雷家莊的一股暖流而得名,河道全長 100 多里,東西走向奔入黃河,沿河道灑落二十多個村莊,我的家鄉(xiāng)處于河道中段,河水在村旁繞了三個大灣,灣出了平地 500 畝之余,是全河道村莊最寬闊的地方。河道東高西低,發(fā)自大山里,起初 30 里為地下水,至暖泉村的牛尾巴河開始冒出地面,也有人認為此就是暖泉的由來。接納了沿途的小溪,河水越來越豐滿。就在我駐足的河道旁原來有一口用石頭砌于上世紀五十年代的敞口井,我的第一口奶水就是媽媽喝了這口井的井水喂的我,故此我稱它為母親河,也是整條川三萬多人口的母親河。</p> <p class="ql-block"> 我出生在上世紀七十年代初的計劃經濟時期,父母親每日天不亮就要去集體干活掙工分,不止吃穿用物資緊缺,就連飲用水也得起早摸黑挑兩只桶去井口排隊拿瓢舀。河水是不能下鍋的,雜質和細菌多,喝多了跑茅又拉稀,只有經過地層自然滲透過濾后的泉水才可安全食用,但泉水量少,一村人就活一口井,去的晚了排不上隊,趕上工時間挑不回來水。所以家家戶戶首先置辦的家什就是一口黑大瓷甕,因為裝水就叫水甕,人口多的得置辦兩口。第一怕天陰下雨;第二怕發(fā)山洪淹了井,山洪退去還得淘井;第三嗎?誰沒個頭瘋腦熱,沒有點儲備就得干鍋炒。那時候走親串門看到最漂亮的家什就是水甕,烏黑锃亮都能照出人影。兒時的村里你都不用聽公雞打鳴就能知道天亮與不亮,水桶與擔鉤的吱扭叮當聲準會搶在雞鳴前,早起的人兒有水吃,一天的煙火就此燃起。</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十歲那年,爺爺帶我們仨孫子,我和叔伯兄、姐。兄與我同庚,姐大我三歲。去鄰村給爺爺的外甥幫忙蓋房子,重活干不來,只是抬桶水提包泥遞兩塊磚。到飯點了,爺爺就領我們回家吃飯,工地吃的是兩攪面饅頭,家里是窩窩頭。姐姐就發(fā)牢騷了,說干了一天沒工錢連個飯也掙不下。爺爺聽后十分惱火,訓斥姐姐不懂事沒人情,蓋房是人生大事,誰家沒有個困難的時候,人多灶火小還想去湊熱鬧。就罰姐姐去井里挑一回水,給我和兄每人沏了一碗紅糖水算是犒勞。在那時人們講究家里要糧食圪堆水甕滿,才是好莊戶人家,水甕是不敢讓見底的,懶人家才坨一底底。</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此處為晉西北黃土高原地貌,雨水緊缺靠天吃飯。暖泉河除了人畜共用外,上世紀農業(yè)學大寨時期,村里修了長達 6 里的水渠,村東延至村西,隔河的地方拿鋼管架設,500 畝旱地變成了水澆地,成了魚米之鄉(xiāng)。 在村東頭建了一個泵房,安裝一臺 28 馬力的柴油機,專人負責管理泵水。兒時的村里小橋流水,家門口就可以洗衣澆菜。改革開放后隨著電力的發(fā)展,自吸泵的應運,曾經立下汗馬功勞的水渠也就成為了記憶。但不可否認,在當時物資最緊缺的年代這水渠哺育多少先人,吃水不忘挖井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走著瞧著思索著,人生的道路就如嘩嘩流逝的河水,一去不復返。迎面碰到了去青山垣煤礦上班的發(fā)小。噓寒問暖,互道祝福。村里的變化很大。人口空心化:在冊人數有 1400 余人,實際居住不及 200 人。學校歸零化:我上學的時候村里有九年一貫制學校,現連幼兒園也歸零了。退耕還林,陽山背山植樹造林,保持住了水土,洪水泛濫得已遏制。兒時爺爺開墾的河條地,幾乎年年夏天山洪淹沒,西紅柿辣椒敬獻河神爺。村里通了自來水,地勢平坦的都接入了家中,告別了肩挑手提。經濟的發(fā)展,我有一個沉重的思考,以前窮,家家都窮,村里少有人去煤礦打工,現在富了,反而因為煤礦打工獻出了 六條生命,還有一人至今坐輪椅。</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看到了我家的院子,我沒有進去,空蕩蕩的屋子守護不住白楊樹。廟院 300 多年樹齡的柏樹和家槐樹還健在,是因為人們敬仰,哺育全村人的小河還在流淌,我留戀它,愿它川流不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