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母親1918年11月18日出生,再過去兩天正好是母親的106歲誕辰日,我很想用文字記述些點點滴滴日常的小事,借以表達我對母親的懷念。</p><p class="ql-block">對母親的懷念,是留在腦海里十分深刻的記憶,也是一生一世都無法磨滅的收藏。</p><p class="ql-block">年幼時,母親在我心中的位置一直都是至高無上的,即便是在缺吃少穿的年代,總會覺得母親所做的一切都很了不起。</p><p class="ql-block">為了讓我們能夠健康的成長,更是為了我們能夠接受更好的教育,母親舍棄了原有的工作,從國營大廠上的管理崗位毅然退職,帶著我們從成都回到北京,也就此開始了同父親不在一起的兩地生活;為了支撐我們這個家,她毫不在意別人的目光,在鄙視鏈最底層的街道工廠或勞動站里與各類粗鄙人等為伍,掙些微薄的收入以補貼家用;在日常拮據的生活中,她要精打細算著父親每月寄來的工資,用來安排我們六個孩子的學習和生活;她總能在捉襟見肘的日子里帶給我們不尋常的快樂。五六十年代的那段生活雖然窮困,但精神上的富足卻讓我們感到充實。</p><p class="ql-block">母親性格爽快,來過家里的同學和朋友都對母親有著深刻的印象,對已經熟絡的朋友,母親總愛拿出家中的“歷史珍藏”,十多冊相片簿子,向他(她)們一一講述照片里曾經的故事。母親憑著待人真誠、與鄰為善、辦事認真和親和能力,在家里便把我們的同學同事、甚至交往過的領導,都結交成了一個個知心的朋友。</p><p class="ql-block">母親從養(yǎng)育子女開始,一直都在學習如何在日常的歲月里自強自立的生活,家中的窮困從來就沒有難倒過母親,困難的生活也從來沒有失掉過光彩,沒有錢買窗簾,母親就把當初的婚紗剪成了窗簾;沒有場合再穿旗袍,母親就把漂亮的藍絲絨旗袍改制成了電視機的蓋布;我年少淘氣,鞋子穿得很費,母親細心向鄰居學習做鞋,從糊袼褙開始,到做鞋面、納鞋底,無所不能;在我穿衣的記憶里,我16歲之前,家里幾乎沒有給我買過新衣服,我身上所有的衣服都是由哥哥姐姐們輪換、傳承給我的。記得我有過一條黑條絨的褲子,也還是由家里用了多年的褥子面改制成的,穿上這條“新”褲子前,母親提醒我:褲子不是很結實,穿的時候要格外的小心!</p><p class="ql-block">記得那些年,“史無前例”的運動給家里帶來了一波波的沖擊,隨之而來洶涌的上山下鄉(xiāng)大潮,更是讓家中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父親只身在外、已是自顧不暇,母親一個人應對著這一切非同尋常的變故,同身邊形形色色的人周旋交集,透著應變能力上的沉著和過人的冷靜……</p><p class="ql-block">不會忘記那年家中輪到我下鄉(xiāng)時,母親執(zhí)意要去送站,離別時,她強忍淚水笑著揮手送我上車的場景……</p><p class="ql-block">不會忘記那年母親剛剛辦理完自己的退休手續(xù),便只身來到東北看我,她在離開北京之前對姥姥說:“我一定要去親眼看看兒子可能會要生活一輩子的地方。”</p><p class="ql-block">姥姥辭世之時,母親正在遠隔千里的東北之北,由此這也成了母親與姥姥之間最后的一次對話。</p><p class="ql-block">母親晚年時曾對我說起過一段關于我的往事:那是我出生后未滿周歲時,原本不怎么哭鬧的我,那一段時日卻時不時發(fā)出莫名其妙的哼哼聲,母親帶著我去了好多家醫(yī)院看過,大夫們也沒有發(fā)現我身體有什么異常,家里人也就沒有太多的在意。只是我的哼哼聲讓母親放心不下,母親執(zhí)意抱著我繼續(xù)找大夫問診看病,最后她找到了一家私人開的診所,請一位老大夫給我診治,老大夫聽了母親的講述后,打開包裹著我的被子,很仔細地觀察我…,活動我的四肢,又將我的雙腿并攏捋直,終于發(fā)現了問題,原來我兩條腿的長度差了一個韭菜葉那樣的寬度(二、三個毫米),這是在不經意的看護時造成胯骨的脫臼,孩子小不會用語言表達,大人也很難發(fā)現孩子身體上的變化。老大夫將我抻拽按捏,只幾下便手到病除,將我治愈后,老大夫對母親伸出了大拇指,夸贊母親絕對是一個負責任的媽媽。老大夫講到有很多母親因為大意,忽視了孩子身體上細微的問題,時間一久就會讓孩子落下終生的殘疾。</p><p class="ql-block">我感謝母親對我無微不至的照顧,讓我、讓我們在物質匱乏的環(huán)境下健康且快樂的成長。</p><p class="ql-block">母親的偉大在于對自己子女無怨無悔的奉獻和沒有絲毫索取的付出,這便是母親的愛,是世界上最偉大的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