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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離或皈依(二)

半舊

<p class="ql-block">　　2.童年與故鄉(xiāng)</p><p class="ql-block"> 霧起，路隱，燈模糊；山寂，夢淡，煙輕纖。</p> <p class="ql-block">　　逃離鄉(xiāng)村念頭的升起不僅僅是父輩告誡，更是從那不合年齡的勞作開始的。瘦弱的小手，月色下，遞給你一把寒光如眼的鐮刀，迷糊的思緒中開始揮舞，三五棵一排的金黃稻穗??，直至鋪滿田疇。細小的碎屑與毛刺飛舞中鉆進稚嫩白皙，頹然的身體卻在疲憊不堪中沒有感受到——癢。這樣的日子從幾歲開始的，一頁頁翻過去，一歲一章，時間在那里邊留下濃重的劃痕，轉(zhuǎn)眼十數(shù)章，一章章隨白晝的烈陽沉入黑夜，沉入一本黑色的筆記本，是否直到蓋上。</p><p class="ql-block"> 苦難在田疇上生長，奔跑中，云很近，西山常常私藏一片晚霞，那里不是龍宮，底下必定隱藏了珍寶。霞光不僅僅在西山，也在河灘的草坪，在田疇的蘆葦。草坪的火??是我們一群偶有空閑的娃相約去點的。草很矮，我們拎著點燃的塑料袋，曲折地在草坪上畫那晚霞，這盛開的笑臉如水樣流動，直至一片渾圓的石灘。當然，若是被大人知道，那火一樣的感覺會轉(zhuǎn)移到你的屁股上。所以，我們私藏晚霞是有罪的。但是，那草尖到現(xiàn)在都就有我們的喊聲。</p> <p class="ql-block">　　現(xiàn)在，夜已深，身邊那一座竹山還在輕搖，燈光把外面的黑夜推得不遠，白天工作的你還在揮舞，夢在夜里不肯睡。</p><p class="ql-block"> 小路像越發(fā)透明的夢，這是一個三岔路口，一條到河灘，一條到田疇，一條到家。可惜今年的桂花太淡，昔年的清香隨意灑在空氣里，來來回回地走著，卻是越發(fā)模糊不清了，石頭分不清棱角，街燈看不清車影，村莊青磚瓦房的小巷子落葉??堆疊，青苔叢生?；貞浀耐寥罎u趨貧瘠，回憶的絲線細小，枯瘦，斷斷續(xù)續(xù)。</p><p class="ql-block"> 承載幼年記憶的故鄉(xiāng)，每一次踏足，無數(shù)破舊不存的場景林立而起，如煙似霧般攏來，卻總是從身體穿透而過。所有的語言如碧凈的天空般透明，情緒似晾衣桿上的衣服，越發(fā)暖和、明亮。</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3、影子·靈魂過兩天更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