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作為一種特殊的疾病,精神病學從誕生開始,就<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面臨著諸多倫理困境</span>。為什么會有倫理困境呢?因為現(xiàn)代文明所有的權利都是基于人的權利的延伸,人的權利源于自由意志,而精神病卻<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面臨著自由意志的缺失和自知力的缺失。</span></p><p class="ql-block">一個人如果沒有自由意志,就喪失了社會意義上人的屬性,僅僅是一個生物學上的存在。那么<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他所有的權利都需要被重新考察。</span></p><p class="ql-block">第一,精神病人有結(jié)婚的權利嗎?這個問題應該具體分析,因為任何行動我們都要追溯到一個人的自由意志。比如結(jié)婚的時候不管是西方的牧師還是民政局辦事員,都會對你進行意志征詢,問你是不是自愿和某某結(jié)婚。因為結(jié)婚這個行為是建立在你的自由意志之上的,所以對精神病人來說,那些輕度的,間歇性的精神病,在他意志清醒時應該被認為具有自由意志,也應該享有結(jié)婚的權利。</p> <p class="ql-block">而那些重度的精神分裂,妄想狂和癔癥患者,一般不認為具備自由意志。既然沒有自由意志,那么就不應該有結(jié)婚的權利,同時他們還有刑事豁免權。</p><p class="ql-block">如果輕度精神病人要與他人結(jié)婚,還必須盡到<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告知</span>的義務,就是他的配偶必須有知情權。現(xiàn)代大多數(shù)國家在司法實踐中都會引入知情權這個原則,隱瞞精神病史的婚姻一般認為是無效婚姻;</p> <p class="ql-block">第二,精神病人有生育后代的權利嗎?這個問題的本質(zhì)其實是個<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醫(yī)學問題</span>,那就是精神病是否會遺傳給下一代。雖然大部分精神病有顯著的遺傳特征,但如果醫(yī)學判斷某種類型的精神病不會遺傳,那么基于夫妻雙方的自由意志,他們就可以繁育后代。</p><p class="ql-block">但是如果屬于遺傳性精神病,精神病人還有生育后代的權利嗎?如果夫妻雙方都知悉了生育的高危性,并且是在自由意志的選擇下,理論上說也可以,但前提是他們<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要為自己的選擇承擔后果</span>,而且<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不應該把這種風險轉(zhuǎn)嫁給社會。</span>這也是一種權利和義務的對等原則。當然,這只是理論上的分析,在實踐中對于遺傳性的精神病,醫(yī)學一般不建議他們生育。至于法律有沒有規(guī)定這一條,我不太清楚;</p> <p class="ql-block">第三,對那些具有明顯攻擊性、傷害性的暴力精神病患者,國家必須介入對其進行身體控制,以保障社會和他們自身的安全。對暴力型的精神病人應該由國家對其進行管控,而不應該交給個體完成。因為個體不專業(yè)。他們在控制暴力型精神病人的過程中往往會造成更多傷害。</p><p class="ql-block">精神病除了自由意志缺失導致的倫理困境,另一種特殊性在于<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判斷的難度</span>?,F(xiàn)代醫(yī)學對生理性疾病的判斷是明確的,量化的,它可以通過儀器檢測出來。但是對很多精神類疾病,很多判斷標準只能通過經(jīng)驗和主觀完成,<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存在很大的偏差。</span>但寬松或者苛刻的標準都會對社會造成巨大傷害。把精神病人放在社會中,或者把正常人判斷成精神病,都會對人的權利構(gòu)成巨大損害。</p> <p class="ql-block">我們談過浪漫主義,浪漫主義導致的一個明顯結(jié)果就是,人們對價值層的東西接受度越來越高,在這個背景下,很多傳統(tǒng)上被認為是精神病的,在現(xiàn)代已經(jīng)被認為不再是一種疾病。比如1990年,世界衛(wèi)生組織將同性戀從精神類疾病中刪除。2019年,世衛(wèi)組織將跨性別去病化,精神病的范圍也隨著現(xiàn)代醫(yī)學和觀念的調(diào)整在不斷變化。<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輕度精神病的去病化</span>在西方正緩慢成為一種趨勢。</p><p class="ql-block">輕度精神病的去病化觀念反映了當代醫(yī)學對正常和異常的邊界的重新界定,對醫(yī)學不確定性與風險的一種<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反思</span>,體現(xiàn)的是<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現(xiàn)代文明的人文關懷和對生命的敬畏。</span></p><p class="ql-block">??略凇栋d狂與文明》中甚至認為,西方文明是在癲狂與理性的碰撞中產(chǎn)生的。福柯說尼采的瘋狂,梵高的瘋狂都讓他們的作品表現(xiàn)出不一樣的純粹性。西方思想界在反思精神病的過程中,努力捍衛(wèi)了一種多元化生活方式和多元化的價值觀,提倡了一種新的<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人性觀</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15px;">根據(jù)“思想史萬有引力”</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