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一生中,有三個重要的節(jié)點鐫刻在我的歲月長河中:1984年、2004年與2024年。1984年,我從校園踏入社會,被分配到鐵路中學任教;2004年,學校經(jīng)歷改制,轉(zhuǎn)為市直中學;2024年,我將告別講臺,結束40年的教育生涯。作為一名60后,我親歷了物質(zhì)匱乏年代的艱辛,也見證了改革開放帶來的短暫陣痛。在這漫長的歷史進程中,我與祖國一同成長,從富起來到強起來,每一步都堅實而有力。</p><p class="ql-block">1984年,我懷揣夢想,走進鐵路中學,成為一名光榮的人民教師。這里不僅有優(yōu)厚的福利待遇,還有令人羨慕的工作環(huán)境。我身著制服,享受著乘車免票的便利,卻從未因此懈怠。在12年一貫制的辦學模式下,我們培養(yǎng)出了一批批優(yōu)秀學子,如毛世文、萬新等,他們以清華、武大為起點,書寫了屬于自己的輝煌篇章。然而,隨著時代變遷,企業(yè)改制浪潮席卷而來,學校生源逐漸減少,辦學規(guī)模日益萎縮,曾經(jīng)的輝煌似乎漸行漸遠。</p><p class="ql-block">20世紀末,企業(yè)改制的大潮洶涌而至,鐵中也未能幸免。下崗分流、職工子弟流動加劇,學校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作為教導主任,我深刻感受到學校發(fā)展的停滯不前,卻也敏銳察覺到普通高校大規(guī)模擴招帶來的機遇。經(jīng)過深思熟慮,我決定停薪留職,投身民辦教育。</p><p class="ql-block">我首先來到湖南涉外經(jīng)濟學院,這是一所剛剛成立的省屬民辦大學,院長張楚庭教授是教育界的泰斗。面試時,張院長問我:“鐵中的福利待遇如此優(yōu)厚,為何還要選擇私立學校?”我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引用了生物學中的“溫水煮青蛙”現(xiàn)象:舒適的環(huán)境可能隱藏著危機,而我選擇主動跳出舒適圈,迎接新的挑戰(zhàn)。</p><p class="ql-block">隨后,我應聘到一所更理想的公立高校,成為大學教師。除了行政管理工作外,我還承擔了“數(shù)學分析”這一基礎課程的教學任務。直到2003年底,我的合同到期,我轉(zhuǎn)制到地方學校,開啟了人生的新篇章。</p><p class="ql-block">在教育孩子的過程中,我始終將家庭與事業(yè)并重。女兒4歲時,我為她尋得湖師大的郭偉湘教授為師,學習鋼琴。整整9年,我風雨無阻,每周六陪伴女兒往返于岳陽與長沙之間。清晨乘坐快車趕往長沙,抵達省圖書館上課,下午再匆匆返回岳陽。作為一名年輕教師,工作繁忙,但我始終將孩子的教育放在首位,用愛與陪伴為她鋪就成長之路。</p><p class="ql-block">我注重孩子的全面發(fā)展,著力培養(yǎng)她的核心素養(yǎng)。在母親的悉心教導下,女兒順利考入重點大學數(shù)學專業(yè),被評為全國優(yōu)秀大學生與優(yōu)秀研究生。如今,她已成為兩個孩子的母親,在深圳安居樂業(yè),事業(yè)蒸蒸日上。她的樂觀與堅韌,為我的人生下半場增添了無盡的幸福與希望。</p><p class="ql-block">2004年,我并入地方市直中學,甘愿做一名普通教師,潛心教研,專注于課堂教學。從“洋思經(jīng)驗”到“杜郎口模式”,從“先學后教”到“六步教學法”,我不斷探索,力求將先進的教學理念融入課堂實踐。然而,多年來,我始終未能形成自己獨特的教學風格,這讓我陷入深深的困惑。</p><p class="ql-block">直到臨近退休,我才明白,教育的真諦不僅在于教學方法,更在于學科素養(yǎng)、教師氣質(zhì)與教育情懷。從踏上講臺的那一刻起,我便養(yǎng)成了閱讀的習慣,這讓我在教學中融入了獨特的思考與真誠的智慧。我的課堂不再是機械的復制,而是自由的生命吟唱。在和諧的氛圍中,孩子們快樂學習,我亦享受其中,感受到庖丁解牛般的暢快與滿足。</p><p class="ql-block">工作之余,我用文字記錄生活,用文學摒棄浮華與浮躁,讓思維與情感進入自由積極的狀態(tài)。我雖如苔花般渺小,卻愿為教育事業(yè)添一抹色彩。40年來,我默默耕耘,專注于上好每一堂數(shù)學課。有愛我的妻子與家人的陪伴,我無怨無悔,此生足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