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牧業(yè)勞動和牧區(qū)生活是落戶草原的必修課 <h1> 時間過得真快，轉(zhuǎn)眼間來到草原已經(jīng)三個多月。十一月的草原冰天雪地，到處白雪皚皚，金秋草原的景色已經(jīng)無影無蹤。凜冽的寒風(fēng)接連光顧，突如其來的白毛風(fēng)從天而降，這一切都在向我們“新牧民”宣告：寒冷的冬季已經(jīng)到來！抵御嚴(yán)寒，你準(zhǔn)備好了嗎？</h1> <h1> 公元一九六八年的冬天是我們在草原經(jīng)歷的第一個冬天！</h1> <h1><br></h1> <h1> 每到黎明時分，還在夢香中的我們，都會被掀開天窗蓋（蒙古包頂端有正方形毛氈制成的天窗蓋）的聲響震醒。這是好日老大姐在我們到達這里后每天要做的事情之一。這是呼喊我們起床的“鈴聲”。</h1> <h1><p> 蒙古包里取暖做飯靠位于包中心位置的灶火。煙筒從天窗伸出。灶火里可以燒牛糞，羊糞磚，干樹枝和干柳條。白天，光線從天窗射入。到夜晚，將煙筒取下后，把包外的正方形毛氈蓋兒拉開蓋住天窗，冬天可以保溫，夏季可以遮風(fēng)擋雨。黎明時分，蒙古包里熱氣散盡，冷空氣入侵，這時，只有點著灶火讓蒙古包里升溫。不然非常寒冷！</p><div> 盡管入住蒙古包已經(jīng)近百天，可是每天都要靠好日老大姐點著灶火，感覺蒙古包里暖意融融時我們哥仨才起床。冬日里，蒙古包的早上難出被窩！<br></div></h1> <h1> 這天清晨，好日老大姐點著灶火后：用蒙古語夾雜著漢話說：“歐奴特?zé)峤裉臁菬崮銈儭瓐D略牛車……特巴（拉）吧?！边@時，蘇乙拉鉆進蒙古包說：我姐姐說，你們的燒柴不多了。她讓我?guī)銈冐碓贀煨窭貋?，防備“白?zāi)”。（也就是雪災(zāi)）<br>“你們洗漱完都去我姐姐家喝早茶吧。”蘇乙拉說完轉(zhuǎn)身出去了。</h1> <h1> 寫到這兒，感覺之前的幾篇缺乏時代特色。下面，我把那時牧區(qū)的規(guī)矩簡要介紹如下：文G前,社員們見面相互寒暄的話語是：你好，身體好吧？今天天氣……文G期間，在牧區(qū)實行“早請示,晚匯報”的制度。文G到來后，人們相見時，首先要喊：祝毛主席萬壽無疆！祝林副主席永遠(yuǎn)健康！如果從外面走進蒙古包。人們都要面對毛主席像站立，由主人帶領(lǐng)大家宣讀一段毛主席語錄。然后方可入座。每天早茶前及吃飯前都需按這個規(guī)矩做一次。這個規(guī)矩自一九六八年初冬至一九六九年盛夏延續(xù)了很長時間。</h1><h1> 聽到蘇乙拉的喊聲，我們立即走出蒙古包來到好日老大姐家。人們各就各位，面對著哈那墻（圍住蒙古包的墻）上掛著的毛主席到安源的像，立正站好后，蘇乙拉拿著毛主席語錄用漢語高聲領(lǐng)讀：我們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為了一個共同的革命目標(biāo)……一切革命隊伍的人都要互相關(guān)心，互相愛護，互相幫助。朗讀完畢。我們都圍著炕桌坐下開始飲茶吃早點。</h1><h1> 那年月，每到一家，每次喝茶前，每頓飯前，都要例行這樣的儀式。當(dāng)年這個做法似乎形成了一種規(guī)矩。</h1> <h1> 牛鞅子：套在牛脖子上。車牛便可拉動勒勒車。</h1> <h1> 吃罷早飯，我們隨蘇乙拉來到牛群，把車牛（就是用來拉車的牛）牽到勒勒車旁，給牛帶上牛鞅（掛在勒勒車轅前端，套在扭脖子上的牽引工具。）準(zhǔn)備出發(fā)。共計四臺勒勒車，由蘇乙拉牽著頭牛走在前面。我們尾隨牛車徒步前行。大約走了一個小時，我們來到目的地，解下牛鞅，我們四人分頭鉆進柳叢。</h1> <h1>（渾善達克腹地的榆樹和柳叢里干樹枝層出不窮…）</h1> <h1> 我本能地想直直腰，抬頭的瞬間，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處的柳叢中豎立著一根碗口粗的干柳枝。心中大喜！便竄上前，雙手牢牢摟住樹干，由于用力過猛，被閃了個屁蹲，重重地坐在樹枝上，起身一摸，褲襠被刮破了。之前就聽人們說，柳條子活很廢手，也費衣服。這次我真的領(lǐng)教了！這根粗柳條連帶著很多枝子，只需再加幾根即可成捆。這時，我已經(jīng)撿了九捆燒柴。</h1> <h1><span style="color:rgb(51, 51, 51);"> </span>當(dāng)我把第十捆抱到路邊時，只聽蘇乙拉在不遠(yuǎn)處高聲喊到，過我這里，吃點兒干糧，休息一會兒吧。</h1><h1><span style="color:rgb(51, 51, 51);"> 哦，看來哥幾個都不同程度地掛彩了！蘇乙拉說，晚上在放鹽的茶水里好好泡一下。柳條子有毒，用茶水泡就是消毒。這是當(dāng)?shù)啬撩褡怨乓詠碜钣行У闹委煼椒?。蘇乙拉邊說便打開干糧袋，我們哥仨躥上前，顧不得洗手（沒備水）拿起干糧便開始狼吞虎咽吃起來！</span></h1><h1><span style="color:rgb(51, 51, 51);"> 今天的干糧是玉米面和白面做成的發(fā)面餅。那年月，牧區(qū)的白面按人頭供應(yīng)，每人每月十斤。粗糧如玉米面，莜面，等粗糧則敞開供應(yīng)。逢年過節(jié)還可以按人頭供應(yīng)一二斤大米和各種豆子。這充分體現(xiàn)國家對少數(shù)民族地區(qū)的優(yōu)惠政策……休息了片刻，我們開始裝車。十大捆一車，蘇乙拉說，有這四勒勒車的柴火，你們過冬沒問題。也就是說我們蒙古包做飯取暖問題解決了。</span></h1><h1><span style="color:rgb(51, 51, 51);"> 牧區(qū)生活就是這樣，自己動手就有柴燒。這也進一步證明了“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道理！</span></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