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丹丘復古不乖時，波磔翩翩似竹枝。</p><p class="ql-block">想見承平文物盛，奎章閣下寫宮詞。</p> <p class="ql-block">這首詩是啟功先生在盛贊元代書畫家、鑒定家柯九思。</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首先先了解一下柯九思為何許人物，柯九思(1290—1343)浙江臺州人，字敬仲，號丹丘生，別號五云閣吏。詩里的“丹丘”就是他的號。跟很多人名人一樣，他小的時候也是非常聰明，而且出生于書香門第、官宦世家，父親曾任翰林國史檢閱、江浙儒學提舉。</p> <p class="ql-block">38歲的時候，柯九思游學建康認識了當時的懷王，懷王也十分欣賞柯九思的一手好墨竹，柯九思的墨竹在當時是著稱于世的。后來懷王即位成為元文宗，元文宗即位后仿照宋代的閣學，建立了奎章閣，并且把柯九思提拔為鑒書博士，官居五品，因此后世也常稱柯九思為柯博士。</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文宗對柯九思非常喜愛，甚至將王獻之的《鴨頭丸帖》贈送給了他，但也正因為太受皇帝恩寵，招來了其他文臣的嫉妒和排擠，最后被迫退職回吳中養(yǎng)老了。</p> <p class="ql-block">柯九思《題趙孟補書唐人臨王右軍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柯九思的書法作品傳世不多，代表作《上京宮詞》，可惜的是現(xiàn)藏于美國普利斯頓大學博物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啟功先生后來自注中對柯九思作了更詳細說明：</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柯九思。</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元代名家之書，無不習染趙松雪法。乃至書籍刻版，亦莫非趙體。最精最似者，當推朱德潤，雖趙雍腫穆，亦未能十分克肖，又足見趙法之易學而難工也?？碌で鸬舯塾谮w派盛行之際，而能自辟蹊徑，以大小歐陽為師，所謂同能不如獨詣者。</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啟老認為，元代的書法名家，大多數(shù)都受趙松雪（趙孟號松雪）的影響，甚至于書籍刻版的字體都是趙體書法。這些書法家中，學趙松雪最像的是朱德潤，甚至比趙松雪的兒字趙雍都像，由此可見，趙氏書法易學而難精。</p> <p class="ql-block">柯九思于趙體書法盛行的時代，但卻沒有受潮流影響，能自辟蹊徑，師法唐代歐陽詢和其子歐陽通的書法，然后自成一家，所以，啟老感嘆“同能不如獨詣者”。</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啟功自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丹丘善畫竹，昔吾宗老雪齋翁嘗謂柯書之筆，俱似其所畫竹枝，信屬妙喻。蓋腕力筆蹤，于書于畫，其用一也。歷觀元之吳仲圭，明之沈石田，清之龔半千、惲壽平、黃癭瓢，無論山石輪廓，樹木枝干，即人物之衣紋須發(fā)，亦莫不與畫上題字同節(jié)共拍，此書家之畫，畫家之書，俱易辨而難贗者也。</p><p class="ql-block">啟功先生接著介紹了柯九思的墨竹，他說，當年他本家宗老溥雪齋先生曾經(jīng)論柯九思的書法用筆，就好像他畫中的竹枝一樣，這個比喻非常之妙。這是因為，不論作書還是作畫，靠的都是手腕運筆。</p><p class="ql-block">柯九思《竹石圖》</p> <p class="ql-block">歷觀元代的吳鎮(zhèn)（吳仲圭）、明代的沈周（沈石田），清代的龔賢（龔半千）、惲壽平、黃慎（黃癭瓢）這些名家的畫，不論是山石的輪廓，樹枝樹干，以及人物的衣服紋路、須發(fā)等等，都與畫上的題字用筆一致，這就是書家之畫，畫家之書，這樣的作品容易辨別而難于作偽。</p><p class="ql-block">啟功自注：</p><p class="ql-block">丹丘書傳世不多，所見以獨孤本蘭亭跋尾最佳，惜已燒殘。小真書上京宮詞，曾見摹本一卷，后得真跡影本，惜原卷不知何在矣。</p><p class="ql-block">自注最后，啟功先生感嘆柯九思的書法作品傳世太少，他見過柯九思在《獨孤本蘭亭》上的題跋，認為寫得很好，可惜整本都燒殘了。啟老還曾經(jīng)得到過一本柯九思的《上京宮詞》影印本，但不知道原卷在哪里，現(xiàn)在我們知道，原卷在美國普利斯頓大學博物館，真的太可惜了。</p> <p class="ql-block">柯九思此生可以說是十分幸運的，遇文宗的賞識進入奎章閣，借此機會可以品鑒眾多古跡。他題跋的古代法帖眾多，如《定武五字損本蘭亭》、張旭的《四詩帖》、褚遂良的《臨大令飛鳥帖》、蘇軾的《橘頌帖》《天際烏云帖》、米芾的《蕭散堂記帖》、《唐人臨十七帖》以及趙松雪的《黃庭經(jīng)》等等。而這些書畫作品也因為他的品鑒題跋，在后世價值千金。他成就了這些書畫，同時這些書畫也成就了柯博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