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DATA[<button id="pjbo3"></button>]]> | |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歐陽修（1007—1072），北宋文學(xué)家、史學(xué)家。字永叔，號醉翁，晚號六一居士。廬陵（今江西吉安）人。天圣八年（1030）進(jìn)士。累擢知制誥、翰林學(xué)士，歷樞密副使、參知政事。宋神宗朝，遷兵部尚書，以太子少師致仕。卒謚文忠。</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在文學(xué)方面，歐陽修一生著述繁富，成績斐然，被稱為“一代宗師”。從大了看，歐陽修對中國文壇影響深遠(yuǎn)，唐宋八大家中的五人，即蘇洵、蘇軾、蘇轍、曾鞏、王安石，都出于歐陽修門下，可見他的眼光和氣度非常人可比。從小了看，他一改前人作文時的浮靡雕琢和怪僻晦澀，引領(lǐng)了簡而有法和流暢自然的文風(fēng)，讓宋代散文的風(fēng)氣走上一種平正通達(dá)的道路。</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1059年，對于53歲的歐陽修來說，是一個步向權(quán)力巔峰時期的關(guān)鍵時間點。從1034年到1054年，他經(jīng)歷了二十年的崎嶇仕途。彼時范仲淹發(fā)起慶歷新政，歐陽修為干將之一。因新政失敗，長期仕途不振。</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自1057年開始，歐陽修的仕途開始變得順暢。他是禮部的主考官，錄取了蘇軾與蘇轍。1058年，他以翰林學(xué)士身份兼龍圖閣學(xué)士、權(quán)知（代理執(zhí)掌）開封府。1059年往后倒一年，拜樞密副使。1061年任參知政事。此后又任刑部尚書、兵部尚書等要職。直到1072年去世前，十多年時間里均為朝廷重臣。</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在這一時點，歐陽修寫了篇《秋聲賦》。這篇在歐陽修散文作品中可以與《醉翁亭記》相媲美的美文，一定程度上記錄了他在這一人生命運轉(zhuǎn)折時刻的精神和心理狀態(tài)。</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這篇文章普及程度頗高，文評主要有兩種觀點。第一，這篇文章記錄了歐陽修郁郁不得志的心情。比如，《大學(xué)語文》（華東師大出版社，1988年修訂四版）評價其“實際是未能實現(xiàn)改革要求的一種牢騷”。《古代散文鑒賞辭典》（農(nóng)村讀物出版社，1987年）說：“情緒的取向是消極而沉郁的……思想更多指向老莊道家清心無為和悲觀的一面?！边@種觀點似乎是更主流的。盡管它與當(dāng)時歐陽修的境遇似乎并不相符，從政治仕途來說，他正是春風(fēng)得意之時。</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也有認(rèn)為歐陽修此時心態(tài)是積極進(jìn)取的。比如，《大學(xué)語文指要》（華東師大出版社，1987年）有第二種觀點，其中說道：“歐陽修一反詠秋之作虛無感傷、凄厲愁絕、纏綿悱惻的情調(diào)，而賦予它清新的氣息、健康的色彩和積極的精神?！辈贿^，這與文章給人的氣氛，似乎難以嚴(yán)格對應(yīng)。</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這種復(fù)雜性或許需要深入文章才能理解</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古人說：“言為心聲”“文如其人”，這個說法或許太過絕對，但是也未必完全不如其人。最起碼，它很適合形容歐陽修。歐陽修是一個通透而敏銳的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錄《秋聲賦》局部（下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譯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歐陽先生正在夜里讀書，聽到有聲音從西南方向傳來，驚異地注意聽取，說：奇怪?。￠_始時淅淅瀝瀝細(xì)碎凄涼，忽然間飛馳跳躍響亮宏壯，像驚濤駭浪午夜洶涌，疾風(fēng)暴雨突然降臨；它和別的物體接觸時，發(fā)出清越的撞擊聲，如同金屬轟鳴。又像奔敵營的士兵，口中銜著枚行進(jìn)，聽不到號令，只聽到人和馬奔跑的聲音。我對書童說：“這是什么聲音呢？你出去看一下。”書童回答說：“星星月亮光輝燦爛，銀河高高掛在天空，四周寂靜無人，聲音在樹木中間?！蔽艺f：“唉，可悲??！這是秋季的聲音呀，為什么就到來了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那秋季呈現(xiàn)的狀態(tài)是：它的色彩單調(diào)，煙散云收，凄涼暗淡；它的容貌潔凈，天清氣爽，陽光燦爛；</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譯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它的氣候酷烈，涼意襲人，深入肌骨；它的意象冷落，山寒水瘦，蕭森寂寞。所以它發(fā)出的聲音，凄涼悲切，憤怒激烈。茂草綠毯子一般爭相滋長，樹木青翠欲滴令人喜愛，茂草遇到它就枯黃，樹木遭逢它就落葉。秋季所以能摧毀茂草，凋零樹木，因為是自然界的運化規(guī)律。這秋季，是人間罰惡的法官，在四季中屬于陰；又是戰(zhàn)爭的象征，在五行中代表金。屬于天地間的剛正之氣，經(jīng)常以嚴(yán)酷暴戾作為本性。自然界對于萬物，春季生長秋季結(jié)果。所以秋季在音樂中，商聲是西方的音符，夷則是七月的樂律。商即悲傷，萬物已經(jīng)衰老就產(chǎn)生悲傷；夷即殺戮，萬物過于茂盛就應(yīng)該殺戮、消減?！?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可嘆??！茂草樹木沒有感情，在一定的時間仍不免飄飛零落。</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譯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人是有血肉的動物，一切生物中的靈長。成百種憂慮感觸人的內(nèi)心，成萬項事務(wù)勞累人的身體，只要內(nèi)心有所觸動，必然擾亂他的精神；而且還要考慮他力量所不能完成的事務(wù)，擔(dān)心他智慧所無法解決的問題。理所當(dāng)然地會使人鮮細(xì)澗澤的容顏變得枯瘠蒼老，烏黑茂密的須發(fā)變得花白稀疏。為什么要用不是金石那樣堅固不變的本質(zhì)，想去和茂草樹木爭一時之景呢？考慮到究竟是什么原因摧殘了人，又何必怨恨這秋季的聲音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書童沒有回答，低著頭打瞌睡了。只聽到四邊墻壁外唧唧的蟲鳴，好像在附和著我的嘆氣聲。</span></p> <p class="ql-block">一、</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文章開頭給人一種特殊的氣氛，似乎是某個電影或電視劇中的場景，極富畫面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一個晚上，歐陽修在讀書。開頭“歐陽子方夜讀書”歷來有斷句的爭議，一說子方為歐陽修的字，另一說“方”為動詞，意為正在。兩者似乎都不能完全說服對方。但意思都是一樣的。從閱讀感來說，連讀“歐陽子方”四字給人的感覺似乎要更順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歐陽修在讀書時，西南方向忽然傳來一種層次極其豐富的聲音。似乎是外面下雨，刮風(fēng)了，而且程度很快變得激烈。猶如站在暴風(fēng)雨來臨的海岸感受到的：“波濤夜驚，風(fēng)雨驟至”。因此，它打在物體上時發(fā)出了類似金屬碰撞的聲音，又類似一支銜枚的（形似竹筷銜于口，兩端系于脖上，以防出聲）、快速行進(jìn)的夜行軍發(fā)出聲音，雖然沒有長官的號令聲，但是明顯有人馬行進(jìn)的聲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這類體驗想必也會有一些讀書人是可以體驗的。不就是外面起風(fēng)大下雨了嗎？如果我們仔細(xì)聆聽窗外風(fēng)雨大作時的聲音，即使沒有歐陽修如此敏銳、細(xì)膩的聽覺，想象和描述能力，但類似“波濤夜驚，風(fēng)雨驟至”的詞匯還是可以直接聯(lián)想到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結(jié)果呢，事實出乎人的意料之外?！坝嘀^童子：‘此何聲也？汝出視之?！釉唬骸窃吗?，明河在天，四無人聲，聲在樹間?！保ā肚锫曎x》）——我們以為當(dāng)時歐陽修遭遇了一場暴雨，沒想到一丁點雨沒有，他招呼出門去看情況的童子首先看到的是天空，那是“星月皎潔，明河在天”，十分開闊美妙，再看看周圍一點人聲沒有，只有樹林間傳來聲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我們可以嘗試思考童子說的這段話。這段話應(yīng)該是比較有水平的，用詞優(yōu)美，短句與短句之間有一種美的韻律，不愧是跟在歐陽修身邊的人。對比歐陽修對于外界聲音的隆重的描寫，他完全是輕描淡寫的。而他應(yīng)該是比歐陽修年輕得多的孩子或者青年人，這類人對于自然變化的敏感程度大概不會弱于五十多歲的歐陽修。如果有比較大的風(fēng)吹草動，他們的表述會如此淡然嗎？是不大會的。他們應(yīng)該會更驚訝。</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前面的描寫可能是歐陽修一種閱讀后的幻想體驗，或者樹間的聲音觸發(fā)了他人生的某段敏感經(jīng)驗，使得他產(chǎn)生幻想。一旦進(jìn)入了這一情境，也變得難以自拔。歐陽修沒有對童子的話予以評價，或者安排他近距離觀察樹林的聲音，而是自顧自感慨起來。如果前者還是一種相對客觀的環(huán)境或者心理描寫，看不出明顯的情感色彩，那么接下來的文字則可以讓人看到歐陽修的悲秋情感。這似乎可以呼應(yīng)前面提到的“主流評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余曰：‘噫嘻悲哉！此秋聲也，胡為而來哉？蓋夫秋之為狀也：其色慘淡，煙霏云斂；其容清明，天高日晶；其氣栗冽，砭人肌骨；其意蕭條，山川寂寥。故其為聲也，凄凄切切，呼號憤發(fā)。豐草綠縟而爭茂，佳木蔥蘢而可悅；草拂之而色變，木遭之而葉脫。其所以摧敗零落者，乃其一氣之余烈?！保ā肚锫曎x》）</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歐陽修很“武斷”地把樹林中的聲音判定為“秋聲”。而這種聲音自然也可以是其他任何的聲音。這也可以算作證明這是歐陽修在主觀幻想的證據(jù)。當(dāng)然了，歐陽修或許也可能存在一種異于他人的對“秋聲”的敏感。不過，這些對于歐陽修應(yīng)該都不算核心問題，即使樹林的聲音只是某些動物的所為，不存在任何的深刻背景，在文學(xué)家眼里也可以變成一個聲勢浩大的奇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既然是“秋聲”，歐陽修進(jìn)一步聯(lián)想“秋聲”的色、容、氣、意，把這四項與聽到的聲音進(jìn)行對比，進(jìn)一步確定是“秋聲”，并與可能產(chǎn)生的結(jié)果“摧敗零落”聯(lián)系在一起，使得那些聲音多了秋日草木凋零的肅殺氣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接下來的一段話，似乎是歐陽修積累的關(guān)于“秋”的知識和盤托出，對我們來說是相當(dāng)深奧和復(fù)雜的，其中有節(jié)氣、五行、音樂等豐富知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夫秋，刑官也，于時為陰；又兵象也，于行用金，是謂天地之義氣，常以肅殺而為心。天之于物，春生秋實，故其在樂也，商聲主西方之音，夷則為七月之律。商，傷也，物既老而悲傷；夷，戮也，物過盛而當(dāng)殺?！保ā肚锫曎x》）</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我們可大概理解一番：</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1、古代用天地、四時之名命官。據(jù)《漢書?百官公卿表》，天官冢宰、地官司徒、春官宗伯、夏官司馬、秋官司寇、冬官司空與少師、少傅、少保合稱之為“九卿”。秋官司寇掌刑法，秋天也刑官行刑的季節(ji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2、從季節(jié)來說，春夏為陽，秋冬為陰，秋天是陰冷季節(ji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3 、秋天又有戰(zhàn)爭的象征，從五行來說，秋天屬于金。所以，天地間流淌剛正之氣時，常常是肅殺的氣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4、從自然界來說，春天生長秋天結(jié)果。而它在音樂上的表現(xiàn)是商聲。古人將五聲（宮、商、角、徵、羽）與四時相配，秋屬商。清人宋樹谷有詩《立秋柬顧孝廉》曰：“萬竅商聲先蟋蟀，一年落葉又梧桐?！?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5、又將五行和東、南、中、西、北五個方位相配，秋主西方。商，也是“傷”的意思，意味著萬物衰老，這自然會引發(fā)我們悲傷。夷則，是七月的音律，古音分十二律，夷則為十二律之一。夷是殺戮的意思，萬物繁榮到了一定程度就會被殺戮。</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歐陽修用了大規(guī)模的文化知識想要告訴我們的就是秋之所以悲的原因。這更加強了全文的悲秋色彩。清代學(xué)者林云銘《古文析義》說：“總是悲秋一意。初言聲，再言秋，復(fù)自秋推出聲來又自聲推出所以來之故，見得天地本有自然之運，為生為殺，其勢不得不出于此，非有心于戕物也?！鼻∪缙湟?。</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但是，文章的氣氛接下來開始有一定程度的轉(zhuǎn)折：“嗟乎！草木無情，有時飄零。人為動物，惟物之靈；百憂感其心，萬事勞其形；有動于中，必?fù)u其精。而況思其力之所不及，憂其智之所不能；宜其渥然丹者為槁木，黟（yī）然黑者為星星。奈何以非金石之質(zhì)，欲與草木而爭榮？念誰為之戕賊，亦何恨乎秋聲！”（《秋聲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草木這樣沒有感受的存在，也遭遇著凋零的命運。人作為動物中最靈性的存在，本身就有無數(shù)的憂愁和需操勞但做不完的事情，內(nèi)心常常被外物所觸動、動搖。更何況本身就對自己缺乏信心，對自己智慧無法克服諸多憂愁、事務(wù)感到焦慮？所以，人大概很快就會從紅潤的臉龐，烏黑的頭發(fā)變得枯槁蒼白。那么，我們?yōu)槭裁匆米约耗遣⒎墙鹗纳眢w，去像草木一樣爭一時繁茂呢？人應(yīng)該仔細(xì)考慮究竟是什么造成了這一切？何必去悲恨感慨這秋聲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歐陽修似乎從傳統(tǒng)的悲秋情緒中掙脫了出來，他意識到人的脆弱性，以及走向衰老的必然性，這比起草木經(jīng)歷的自然的、季節(jié)的規(guī)律更加殘酷。因此不必爭一時成就，更不必傷春悲秋。這難道不就是一種意識到更殘酷的真相，而走向更自省，更積極的人生態(tài)度嗎？一定程度上，他對自己以及中國傳統(tǒng)知識分子所追求的仕途成就產(chǎn)生了反思。此時以及此后的歐陽修在可能做出更大成就的政治變革方面似乎不再熱衷，更像是一個“保守派”。</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所以，前述兩種觀點都能在文中找到對應(yīng)的內(nèi)容。歐陽修似乎打開了一扇新的心靈大門，面對這全新的一切，他急切需要有人來為他作證，甚至可能也是為他解惑，不管是什么樣的人。所以，他希望書童對他的感慨和新思考進(jìn)行回應(yīng)。只是“童子莫對，垂頭而睡。但聞四壁蟲聲唧唧，如助予之嘆息?！保ā肚锫曎x》）當(dāng)然，這種“不回應(yīng)”也是一種“回應(yīng)”：那是一個完全空白的思考領(lǐng)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對于此結(jié)尾，明末清初學(xué)人孫琮在《山曉閣選宋大家歐陽廬陵全集》說：“結(jié)尾’蟲聲唧唧‘亦是從聲上發(fā)揮，絕妙點綴。讀前幅，寫秋聲之大，真如狂風(fēng)怒濤，另人怖惡；讀末幅，寫蟲聲之小，真如嫠婦夜泣，令人慘傷：一個‘聲’字寫作兩番筆墨，便是兩番神境。”解讀得頗有味道，點出了結(jié)構(gòu)之妙。</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