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57, 181, 74);"><span class="ql-cursor">?</span>他家道貧寒，24歲學畫，擅畫花鳥、蟲魚、山水、人物；畫蝦堪稱一絕，已入化境；他是被造假數(shù)量最多的畫家，一生作畫萬余幅，市場流通數(shù)以十萬計，真跡寥寥；他是畢加索眼中了不起的東方畫家，與吳昌碩并稱“南吳北齊”。1957年9月16日，白石老人逝世，懷念致敬之余，我們一起看幾個關于齊白石先生的小段子，大師不羈的個性和脫俗的生活態(tài)度由此可見一斑。</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2, 126, 251);">段子1，待客儀式……選自張郎郎《大雅寶舊事》</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57, 181, 74);">就說大名鼎鼎的齊白石老先生……齊爺爺一來，全院兒的孩子前呼后擁跑來看，雖然大家都知道，齊老先生由于特殊的處境，脾氣比較特別。比如，到齊爺爺家千萬不要吃他給你端出來的月餅和花生，那只是他待客的一個儀式，你要真動手，就等著回家挨揍吧。一來你真吃了，齊爺爺肯定心里不高興；二來，你肚子肯定要出問題，那月餅和花生都不知是猴年馬月保留到如今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2, 126, 251);">段子2，也說待客儀式……選自黃永玉《比我老的老頭兒》</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57, 181, 74);">第一次拜見白石老人是可染先生帶去的。老人見到生客，照例親自開了柜門的鎖，取出兩碟待客的點心。一碟月餅，一碟帶殼的花生。路上，可染已關照過我，老人將有兩碟這樣的東西端出來。月餅剩下四分之三；花生是淺淺的一碟?！岸际菈牧说?，吃不得！”寒暄就坐之后我遠遠注視這久已聞名的點心，發(fā)現(xiàn)剖開的月餅內(nèi)有細微的小東西在活動；剝開的花生也隱約見到風動著的蛛網(wǎng)。這是老人的規(guī)矩，禮數(shù)上的過程，倒并不希望冒失的客人真正動起手來。天曉得那四分之一塊的月餅，是哪年哪月讓饞嘴的冒失客人干掉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2, 126, 251);">段子3，活蝦子很貴的！選自風行水上《齊白石畫白菜》</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57, 181, 74);">齊白石是個很會過日子的人。他把歷年畫畫掙的金條都裝在一個小口袋里，坐臥不離。住在北京鐵柵屋時，天明即起，家里人正灑掃庭除。齊老先生到畫室把榮寶齋的訂件畫了，然后再畫其他訂件，言不二價。按照墻上貼的潤格來辦事。世界之大，哪兒沒有死皮賴臉的人，比如說：“齊老先生添條蝦吧！”“齊老先生您受累！多畫條魚吧，我內(nèi)人最喜歡魚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57, 181, 74);">齊先生也不說話，只是斜著看來客一眼，又不好當場駁人的面子，慢慢把筆濡墨，沉吟半晌，一筆、二筆。魚、蝦、蟹自畫面躍然而出。但都不大精神，看著好像離水好幾天，要翻肚子的樣子?？腿瞬唤鈫栐唬骸斑@蝦怎么看著像死蝦？”齊老先生坐在圈椅中說：“活蝦子市面上多貴??！”主客心到神知，一拍兩散。</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2, 126, 251);">段子4，你要吃這么多??！</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57, 181, 74);">汪曾祺在《老舍先生》一文中，曾提到齊老先生家里量米的竹升子都是自己保管的，每天吃飯要由他量了米才行。一大家子人，吃米不少，老先生舍不得。量一筒，手抖一下，家里做飯媳婦就說不夠“您再給添一點”。齊老先生就嘀咕著：“你要吃這么多??！”然后再給量一筒。</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2, 126, 251);">段子5，不怕一萬，就怕萬一……</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57, 181, 74);">周總理后來給老先生換了一處比較大的住所，搬過去沒幾天，老人住不慣哭死哭活地要回去，大家都不明白老人的心意。大四合院，花木扶疏不好嗎？老舍先生說：“別！他這么慣了，不叫他干這些，他就活不成了?！逼鋵嵗锩孢€另有一層，老先生喜歡在家藏東西，東藏一處，西藏一處，藏東西的地方只有他知道。這一搬出來，雖說老屋還是家里后輩住著，他也不放心。不怕一萬，就怕萬一。</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2, 126, 251);">段子6，私藏珍品！</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57, 181, 74);">中央電影紀錄片廠拍《人民藝術家齊白石》時讓他拿點精品出來拍，他怎么也不愿意。后來還是徐悲鴻去做工作，他才勉勉強強從畫臺的“消息”里掏出幾卷畫子出來。他是細木匠出身，在畫臺里做幾個暗格或者小抽斗之類的“消息”那還不是駕輕就熟。這些畫被掏出后，一卷一卷放在畫臺上。</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57, 181, 74);">徐先生一打開只見寶光四射，全是老先生畢生的精品。嘔心之作！有一張畫在金紙上的白茶花，上有一蛺蝶翩翩欲下。畫得真是精妙絕倫！徐先生不住地用眼光看坐在對面的老頭子，心想“這太雞賊呀！”齊老先生坐在大圈椅中，兩袖垂下。眼觀鼻，鼻觀心，不動聲色。真是狡黠??！</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2, 126, 251);">段子7，用白菜換白菜？</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57, 181, 74);">這一天正是北平大風揚沙天。齊白石坐在畫室里，聽到外面有呦喝賣大白菜的。他坐不住了。他靈機一動想，“我何不畫一張白菜去換白菜，那也不失為一段文人佳話呀！”鐵柵屋外一個北方鳥蠢漢正守著一車白菜呦喝，脖子長筋抻得老長的。不知從哪里來了一個白胡子老頭，戴一個小園眼鏡，正看著他一車白菜出神，十分想吃的樣子。</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57, 181, 74);">這賣菜鳥蠢漢子見來了主顧忙招呼道：“老先生！你要稱幾斤？稱給得高高的”。齊老先生從后面摸出一卷紙說：“我拿這畫的白菜，換你一車白菜，你可肯么？”這蠢漢子一聽，勃然大怒說：“我不看你一大把歲數(shù)，窩心腳窩死你。大北風天！有這么消遣人的嗎？倒想得美！拿一張畫的假白菜，要換我一車白菜！”一頓咆哮，弄得老先生摸不著南北。齊老先生挾著畫的白菜灰溜溜的走了，從鐵櫻屋的大門側(cè)身鉆進去說了一句話“嗨！真是有辱斯文！”</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15px;">段子8，吃螃蟹。選自黃永玉《比我老的老頭兒》</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font-size:15px;">。。。然后我們就吃螃蟹。螃蟹是可染先生提醒我去西單小菜市場買的兩大串，四十來個。老人（齊白石）顯然很高興，叫阿姨提去蒸了。阿姨出房門不久又提了螃蟹回來：“你數(shù)！”對老人說，“是四十四只啊”。老人“嗯”了一聲，表示認可。阿姨轉(zhuǎn)身之后輕輕地嘀嘀咕咕：“到時說我吃了他的…”</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font-size:15px;">除了以上這些</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font-size:15px;">齊白石的“可人”還表現(xiàn)在賣畫上</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font-size:15px;">齊白石門條作品上明碼標價</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57, 181, 74);">并直言“賣畫不論交情”</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57, 181, 74);">就是認錢不認人嘛</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57, 181, 74);">幾次看齊白石作品展覽，對展出的齊白石“門條”格外感興趣。覺得豐富多彩的“齊白石門條”，是一道別具一格的風景線。每一張門條，都是齊白石通往藝術大師所走過的真實的路徑，也是最能體現(xiàn)齊白石個性特征的一個窗口。</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57, 181, 74);">從門條上可以領略齊白石的錚錚風骨。1937年日寇侵華，北京淪陷，一些日寇和漢奸頭目沖著齊白石的名頭，千方百計向他求畫，或登門拜訪，或請客送禮，為的就是得到他的畫。他便貼出門條：“送禮物者，不報答;減畫價者，不必再來;要介紹者，莫要酬謝”。</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57, 181, 74);">這一著很難奏效，依然難以“擋駕”。齊白石便再次貼出門條：“白石老人心病復作，停止見客。若關作畫刻印，請由南紙店接辦。”到了1939年底，他又貼出紙條：“二十八年十二月初一起，先來之憑單退，后來之憑單不接。”</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57, 181, 74);">另一張門條則云：“畫不賣于官家，竊恐不祥!”“中外官長，要白石之畫者，不必親駕到門。從來官不入民家，官入民家，主人不利。謹此告知，恕不接見?！钡搅?943年，齊白石干脆在大門上貼出四個大字：“停止賣畫”。自此謝絕作畫，此舉與梅蘭芳蓄發(fā)明志有異曲同工之妙。</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57, 181, 74);">1944年6月，藝術?？茖W校通知他去領配給煤，當時燃煤是緊缺物質(zhì)，十分稀罕，但齊白石擔心是引誘他下水的“誘餌”，果斷回信拒絕：“頃接藝術?？茖W校通知條，言配給門頭溝煤事。白石非貴校之教職員，貴校之通知錯矣。先生可查明作罷論為是!”字里行間，透出凜然之氣。</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57, 181, 74);">從有些門條上，還可看出齊白石帶有童稚氣的賣畫時的錙銖必較。先看一些他的門條，再作分析，如：“花卉加蟲鳥，每一只加10元，藤蘿加蜜蜂，每只加20元。減價者，虧人利己，余不樂見。庚申正月初十日”。</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57, 181, 74);">“絕止減畫價(吾年八十矣，尺紙六元，每元加二角)，絕止吃飯館，絕止照相”?！胺参议T客，喜尋師母，請安問好者，請莫再來!丁丑十一月謹白”。</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57, 181, 74);">“有為外人譯言買者，吾不酬謝”?！胺膊匕资嫸嗾?，再來不畫，或加價;送禮物者，不答;介紹者，不酬謝;已出門之畫，回頭補蟲不應;已出門之畫，回頭加印加題不應;不改畫;不照像，凡照像者，多有假白石名，在外國展賣;假畫場肆，只顧主顧，為我減價定畫，不應。九九翁堅白”。“去年將畢，失去五尺紙蝦草一幅，得者我已明白了。壬申白石老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57, 181, 74);">賣畫“加料加價”，是上世紀三四十年代通行的做法，無可厚非。別說加“蟲鳥”、“蜜蜂”，一些書法家連加上款、加時間、寫楷書都是“加價”的理由，有的書畫家連限定時間取件也要加錢，所以說齊白石此舉，是很可理解的。</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57, 181, 74);">可以想象，鑒于齊白石的藝術成就和當時就如日中天的名氣，他受到的“騷擾”肯定不少，有人會以各種名頭上門，以得到片紙只字或其他好處，所以他不得不限定各種規(guī)矩來對自己進行防護，乃至連向師母“請安問好”者也拒之門外，這或許是因為齊白石看穿了“弟子們”借請安問好之名索要好處的用意，嘗到過“苦頭”，從“失去五尺紙蝦草一幅，得者我已明白了”的告誡性通告中，我們大致可以猜想出當時的情景和他的心態(tài)。</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57, 181, 74);">他當時賣畫的生意已經(jīng)不用發(fā)愁，不怕沒有買主，用不著“掮客”，所以他對一些以“介紹”為名索要好處的做法是極為反感的，以至于多次聲明對此“吾不酬謝”。應該注意，齊白石固然是一位藝術大師，但對他本人而言，在當時的情況下他是把自己定位為“畫匠”、“手藝人”的，靠賣畫吃飯，所以一切都按照買賣場上的規(guī)矩辦事，出了門再回頭“補蟲”、“加印加題”顯然是不高興的，就像買賣成交之后再索要“添頭”是不妥當?shù)囊粯印?lt;/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57, 181, 74);">也正因為屬于買賣關系，也就用不著“請吃飯”浪費時間。當然，他的防護心態(tài)，有的或許有過當之處，比如連和他拍照也擔心人家會到國外去牟利。</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57, 181, 74);">齊白石還寫過一張“真情告白”：“余年來神倦，目力尤衰。作畫刻印，只可任意為之，不敢應人示□□。不敢余所不為者……作畫不為者：像不畫，工細不畫，著色不畫，非其人不畫;促迫不畫。刻印不為者：水晶、玉石、牙骨不刻，字小不刻;印語俗不刻;不合用印之人不刻;石丑不刻;偶然戲索者不刻。貪畫者不歸紙，貪印者不歸石，明語奉聞。瀕生啟?！边@是他剛到北京時寫的，從中也可以看出一位藝術家堅守的“底線”，不是給了錢什么都可以答應，賣畫賣字賣印的基本前提，是要既符合藝術創(chuàng)作的規(guī)則，又要符合自己的興趣雅致，不能勉為其難。</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57, 181, 74);">齊白石的不少門條，頗有鄭板橋遺風。鄭板橋自書潤格也明確聲明：“凡送禮物、食物，總不如白銀為妙。公之所送，未必弟之所好也。送現(xiàn)銀則心中喜樂，書畫皆佳。禮物既屬糾纏，賒欠尤為賴賬。年老神倦，亦不能陪諸君子作無益語言也?！本渚涠际谴髮嵲挘植环︼L趣幽默，可見兩人在性情上是相契相通的。</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57, 181, 74);">從齊白石的門條，我們還可以感覺到，齊白石在藝術市場中也是十分不易，充滿艱辛的。每一張門條，都是齊白石通往藝術大師所走過的真實的路徑。</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37, 35, 8);">作品欣賞：</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176, 79, 187);">（圖文來自網(wǎng)絡）</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