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文/董金堂</p> <p class="ql-block"> 斗轉星移，風來雨去?；叵肫鹚氖昵?，我們走出校門各自懷揣理想，踏上了追夢的奮斗征程。</p><p class="ql-block"> 那時候，我們因求取知識，充實人生，有緣得以相識相逢，同窗在一所學校，共讀在一個班級；這份緣分我們都沒有忘記，我們都在珍惜。當初的課堂校園，宿舍操場，瑯瑯書聲，上課鈴響，跑步的哨音，那些點點滴滴，仍然記憶猶新。</p><p class="ql-block"> 那是在1977年7月的一天，西圐圙圖五、七中學，三十四名應屆高中畢業(yè)生走出校門，向?qū)W校、向老師、向同學揮手告別，帶著無盡的遺憾，帶著多少個戀戀不舍，結束了轟轟烈烈的校園生活，就此步入社會。</p><p class="ql-block"> 學生時代是最美好的回憶，校園生活是最寶貴的記憶，同學間的相處是難以忘懷的真情。一張黑白畢業(yè)照珍藏了幾十年，雖然有些泛黃變舊，但依然舍不得丟棄。即使是最繁忙的時候，也免不了翻出來瞄上幾眼。勾起曾經(jīng)的那段往事。</p> <p class="ql-block"> 曾記得:上初中時，我們這些同學就在一個班。年齡最大的十六七歲，最小的只有十三四歲，來自鄉(xiāng)下的各個村。剛入校那會兒，大家還相互不熟悉，年歲大點的同學看到歲數(shù)小的，個子又矮，就取笑他們“帶咸鹽了嗎”？意思是你剛斷奶，還需要吃點補充食品。那時候生活普遍困難，吃奶粉那是天方夜譚的事，所以就想著用咸鹽代替。這段佳話，在我的記憶里保留了四十多年，有時候想起來就覺得有趣而天真。</p><p class="ql-block"> 那時講究貧下中農(nóng)進駐參與管理學校，我們初一班的語文老師，是位工農(nóng)兵教師。據(jù)說是原清水河縣汽車站站長，因出生好被調(diào)派到學校里作為貧下中農(nóng)代表，以工農(nóng)兵教師資格，當了我們的班主任。記得上課時他讓同學們自己先默讀課文，他坐在辦公桌前，邊看書邊查字典。在默讀過程中，有的同學看到不認識的字，就跑到講臺上問老師:“這個字怎么讀？”老師回答你下去查字典去！</p><p class="ql-block"> 到了冬天，破舊的教室里，只有一個生火的洋爐子取暖，同學們凍得瑟瑟發(fā)抖，在老師講課的時候，故意用腳跺地，不一會兒劈里啪啦的跺腳聲，淹沒了老師的講課聲。這時，和藹的班主任就會停下講課，讓大家先跺會兒，暖和了再開始講。</p><p class="ql-block"> 兩年的初中生涯，在開門辦學理念中度過，課本不齊全，初一就沒領過數(shù)學書，更沒有專業(yè)的數(shù)學老師代課。經(jīng)常下鄉(xiāng)幫助生產(chǎn)隊秋收、挖大渠；反潮流、交白卷成為學習的榜樣。初中畢業(yè)后上高中也是推薦入學，包括上大學也是如此，憑的是家庭出生根正苗紅。所以，許多同學對學習成績看得很淡泊，曾經(jīng)流傳著這樣一句話:“學會數(shù)理化，不如有個好爸爸”?？上攵?，這種學習環(huán)境，這種學習氣氛，會產(chǎn)生什么樣的結果呢？幸好，我們這一屆趕上了學校成立高中班，這才得以不需要通過推薦全體升入高中。說起來我們還都是幸運兒嘞。</p><p class="ql-block"> 上了高中，在我們原來那個初中班的基礎上，又從其它學校來了10多名同學，高一班擴大到近40人。在高中的兩年內(nèi)，有提前退學的，也有轉學來的，轉出去的，畢業(yè)時共34人。其中女同學只有6名，堪稱班里的“六朵金花”。</p><p class="ql-block"> 曾記得:那時的教室和宿舍是很早年間留下的幾排舊房子，年久失修，隨時都有倒塌的可能性。那是在一個上午，發(fā)生了驚魂的一幕:我們正在上語文課，猛聽到傳來轟隆一聲巨響，緊跟著塵土飛揚。不好——老師一聲吶喊，全體師生沖出教室，看到了東邊的那間教室坍塌，變成一堆廢墟。眼前的一幕，足以讓人魂飛魄散，全體師生、學校領導來到現(xiàn)場查看情況，人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頭上直冒冷汗。幸好，倒塌的是提前離校的一個中專班騰出的一間空教室，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否則會造成不堪設想的后果。</p><p class="ql-block"> 校長及時向縣文教局作了匯報，文教局局長也來到現(xiàn)場看過，當即表示想辦法維修校舍。但鑒于當時的財政困難，一時半會很難解決修建新教室的資金問題。在這種情況下，校領導只能采取自改的辦法，將學生宿舍大間砌上夾墻，變成小間，減輕房子的壓力，降低危險。學生上課，暫時搬到宿舍和公社的禮堂進行。</p><p class="ql-block"> 這就引出了后來的學生停課，借用生產(chǎn)隊磚廠托胚子、燒磚、出窯，手搬、背扛一系列體力勞動。經(jīng)過一年的奮斗，在縣文教局的支持下，建起了兩排共四間新教室，改善了教學條件。</p><p class="ql-block"> 曾記得:在修建教室的時候，從一間房大隊和高茂泉窯大隊請了兩位大工，學生和老師當小工。房基礎是用石頭砌的，地基完工后，瓦工師傅用大鐵鍋裝了滿滿一鍋水，上面放著一個漂浮物，安放在房基的中間，只看到這位師傅趴在地上左照右照，不知在干什么？我們都有點納悶，后來才了解到，他是在找平點，因為當時沒有水準儀和紅外線這些先進儀器，只能用這種土辦法。</p><p class="ql-block"> 接下來就是砌磚墻了，同學們起早貪黑，加班加點，有的搬磚，有的和水泥；手磨破了，包扎一下繼續(xù)干；累病了，也不請假，堅持在工地上。那種干勁、那種精神真的是難能可貴。記得在磚墻就要完工的時候，我收拾架在墻上的電燈線，在盤繞過程中不慎將電線漏電處攥住觸了電，身不由己，就像一只無情的手向后往下拽，瞬間從四米多高的磚墻上掉了下來，眼看大禍臨頭。就在這時，奇跡出現(xiàn)了，當我從墻上落地的時候，下面有位同學正好彎腰拾撿地下的磚塊，我倆來了個背對背，把他砸了個面著地，還受了點輕傷，而我卻毫發(fā)無損。避免了一場意外的發(fā)生。</p> <p class="ql-block"> 經(jīng)過全體師生的不懈努力，終于搬進了明亮寬敞的新教室。隨著時間的推移，形勢也發(fā)生了巨變，四人幫被粉碎，教育戰(zhàn)線也出現(xiàn)了空前的轉機；恢復高考提上了日程。在臨近畢業(yè)的半年里，我們才如夢方醒，紛紛投入到學習中，想把幾年來落下的東西一下子全部裝進去?？芍R是靠長期積累而得來的，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那一年的高考，我們?nèi)柯浒?。隨后的幾年里，通過補習，才有寥寥幾人考上了大中專院校。成為了吃國家財政飯的佼佼者。</p><p class="ql-block"> 四年的光陰匆匆而去，風華正茂的年紀，留下太多太多的回味——那抹燈光書影的晚自習；那個熱鬧的勞動場面；那種激昂的批判會上，那聲高亢的歌詠比賽；那回激情的詩歌朗誦；那場激烈的籃球比賽；那次你來我的乒乓球?qū)Q，記載了火熱的校園生活。</p><p class="ql-block"> 當我們走出校門步入社會。在四十年的忙碌中，從沒有停止過打聽；在四十年的打拼中，從沒有忘記過尋找——打聽各自的信息，尋找各自的蹤跡。當打聽到有誰晉升當了領導，為他們祝福過。當打聽到有誰創(chuàng)業(yè)成功發(fā)達了，為他們高興過。當打聽到有幾個人英年早逝，為他們悲傷過。</p><p class="ql-block">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四十年后的今天，在這個網(wǎng)絡時代，通過微信，通過相互聯(lián)系，終于尋找到了各自的蹤跡。18位老同學，組建了一個同學聯(lián)絡群，正在尋找還沒有聯(lián)系上的其他同學，籌劃一次40年后的重逢聚會。</p> <p class="ql-block"> 我們可以用理解的心態(tài)來面對，我們可以用寬容的目光來審視；因為我們這一波同學大多都是來自農(nóng)村，讀書時趕上了十年動亂，畢業(yè)時才恢復高考，步入社會又開始改革開放，時代的局限，道路的坎坷，致使我們在那個動蕩時期沒有學到扎實的文化知識，高考必然落榜，莊稼人唯一能夠直接改變命運的途徑被堵上；步入社會，面對黃土地，理想變?yōu)楝F(xiàn)實，那就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農(nóng)耕文化深深耕植于骨子里；成家立業(yè)，生兒育女，相夫教子成為人生的定位目標。改革開放的大潮促使我們又重新點燃創(chuàng)業(yè)、追逐夢想的圣火。這便是我們各奔東西，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工作崗位、不同的生活環(huán)境下，風風雨雨四十年，為了理想，為了生活，為了一切的一切……我們四十年未曾謀面，我們四十年失去了聯(lián)系——</p><p class="ql-block"> 當初的那個毛頭小子，如今變成了胡子拉碴的爺爺姥爺。</p><p class="ql-block"> 當初的那個青春少女，如今也成了滿臉皺褶、絲絲銀發(fā)的奶奶姥姥。</p><p class="ql-block"> 我們雖然經(jīng)歷了艱辛的人生歲月，但我們?yōu)槭聵I(yè)而奮斗，為社會而奉獻的壯美歷程，為我們的人生道路譜寫了一曲燦爛輝煌的樂章。我們雖然沒有做出過驚人的業(yè)績，留下可歌可泣的壯景，但也可以為我們走過的精彩人生而自豪。</p><p class="ql-block"> 歲月無情，我們已是年過花甲的人了?？纱蠹也]有退下來的打算，還在發(fā)揮著余光余熱。行走在接送孫子外孫上學的路上；守護在做生意的店鋪里；徘徊在某單位的大門口；放牧在連綿起伏的山坡上；鋤禾在烈日炎炎的田園里。我們雖然生活在各自的空間里，但我們中間沒有千山萬水相隔；我們可能處在不同的位置上，但我們之間沒有高低之分，只有純潔的同學友誼。</p><p class="ql-block"> 我們都懂得，不閑著，還在忙碌，這樣做心里高興，生活也充實，更覺得是一種享受。但也要知道，我們畢竟不是當年的中堅，也不是不可或缺的那根頂梁柱，可以松口氣歇歇了；抽點時間，找個空閑，四十年后再次聚首，共敘同學情，追尋校園景。讓我們的生活充滿陽光，腳步踏實安穩(wěn)，少點浮華，多一份厚重。</p><p class="ql-block"> 愿時光含笑，歲月凝香，抑或再重逢，相逢是首歌。期待我們的重逢，盼望著相聚那一刻早日到來。</p> 四十年再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