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門前的沙棗樹 <p class="ql-block"> 近段時間回到老家，茶余飯后散步的時候路過老房子（爺爺奶奶生活的房子）偶爾看到一棵風年殘燭的老樹，這是多么熟悉的地方、多么熟悉的老樹，眼前的一幕立刻勾起了我童年的回憶。往事一幕幕、傷感一幕幕，這棵風年殘燭的老樹就是我童年時家門前的沙棗樹。如今經(jīng)過歲月的洗禮，只剩下一棵褪去外衣的老樹干，孤零零的站立在那里。不仔細看也許你就不可能認出是一棵棗樹 。提起沙棗樹，生在農(nóng)村的人大概在熟悉不過了，但在城市長大的人只知道或吃過它的果實和用它的果實炸好的油餅，也許很少有人見過它長什么樣子。</p> <p class="ql-block"> 我家的沙棗樹是長在門前的一個石磨坊旁邊，石磨坊旁邊是一條水溝，只要有水，這棵沙棗樹就能吸收到充足的水份。在我記事起，這棵沙棗樹就已經(jīng)有兩個碗口粗了。這棵沙棗樹不是長的很直，是彎著腰生長的，我想這可能是老天爺知道我們這群孩子沒吃的東西方便我們在果實成熟的時候便于采摘。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棗樹對于我們那個年代長大的人來說是一種饑餓時的救命稻草，也是我們那個時候孩子們最好的唯一的零食。在那個缺衣少食的年代在農(nóng)村成長的孩子都盼著春天快點到來，寒冷的漫長冬天使一個個正長身體的孩子由于缺乏營養(yǎng)都成了菜色臉。春天來了就有了希望，各種野菜挖來洗干凈扔到一鍋清的能照出人影的小米粥里，說是小米粥是有點夸張了，一鍋粥能清澈見底，只漂著數(shù)的清的幾粒米，家里有勤快點的孩子們在春暖花開或秋天的時候多挖點野菜涼干了等冬天沒米下鍋的時候或粥清的時候放點晾干的野菜就變成了較為稠點的粥來抵擋饑餓。當然我們還是喜歡沙棗樹，因為沙棗熟了的時候總有那么一段時間我們的兜里有吃不完“零食”。</p> <p class="ql-block"> 每年 的六月初是沙棗花開的時候，小小的米黃色棗樹花的香味彌漫著整個村莊。我們天天來到樹下仰頭張望開花的沙棗樹，卻沒有一個折幾支拿回家插在水瓶子里，因為我們知道折幾束沙棗花到秋天就少幾串嘴里的零食。? </p><p class="ql-block"> 經(jīng)過一段時間，沙棗花的香味漸漸淡去，棗花落地，輕風拂過，地下的花瓣翩翩起舞，這時候棗花脫落的地方就露出了嫩綠色果實。經(jīng)過一個夏天的生長，綠的發(fā)亮果實已經(jīng)一串串的掛滿枝頭，分外誘人，這時候你摘一個放進嘴里是又酸又澀，只是這樣我們還是多多少少摘點來嘗嘗期盼已久的“美味”。? </p> <p class="ql-block"> 金秋十月，是沙棗樹果實的收獲季節(jié)，一串串紅的發(fā)亮的果實在陽光下像一顆顆閃閃發(fā)光的珍珠。樹底下成了我們的樂園，這時候三姐就成了沙棗樹的主人，決定著分配的權利，三姐規(guī)定所有樹下的孩子們每人每天撿一兜，于是拿著一個長桿子敲在掛滿沙棗的枝頭上，沙棗和樹葉一起落地我們就開始撿，一直到我們的一兜塞滿。如果地下還有剩余的，三姐就讓我們撿完歸在一起按人頭在分一次。如果三姐上學或有別的事情，我們自覺的爬上樹摘滿一兜就下樹了。（現(xiàn)在想起，那時的我們在沙棗成熟分配的時候，雖然缺衣少食，但都很自覺，從來不掙不槍，而且還互相謙讓，和現(xiàn)在的孩子沒法相比，試想是我們的教育出問題了，還是如今的人變的冷漠無情了？還是被目前的生活環(huán)境改變了？）高高興興的拿回家儲藏起來等待冬天饑餓的時候解決溫飽。這樣的日子能持續(xù)好幾天，沙棗完了，樹也變成了光桿司令了，只有樹頂最高處零零星星掛著幾片樹葉在秋風下可憐的左右搖擺。</p> <p class="ql-block"> 歲月流轉(zhuǎn)，時光遠去，當年一顆年少的心如同撿沙棗一樣簡單快樂而又容易滿足?，F(xiàn)在看著這棵面目滄桑、風年殘燭的棗樹已經(jīng)完成了它的使命，努力堅強的仍彎著腰站在那里任憑風吹日曬雨淋。就像一個母親把孩子拉扯大成家立業(yè)后自己卻每天彎著腰拄著拐杖站在門口張望子女歸來慢慢孤老終生，心里有一種酸酸的滋味。我想若干年以后我們這一代人是不是也向這棵晚年的沙棗樹一樣，靜靜的守候在家門口 …… </p><p class="ql-block"> 門前的沙棗樹，雖然你老了，但哪些有關你的記憶卻在我的心里落地生根。 </p><p class="ql-block"> 2023.3.2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