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開羅山上的戰(zhàn)壕之謎

千紙鶴

突然有一天，我的腦海里浮現出兒時與小伙伴爬羅山時，在山上疑似“戰(zhàn)壕”的圍圈里跑步戲耍時的情景。那時就對這一周“戰(zhàn)壕”感到好奇，但沒有人能告訴我它的來歷。 …… 一晃，半個世紀過去。 于是，在一個初秋的下午，我又重新爬上了夢中的羅山，去尋找曾經的“戰(zhàn)壕”。 羅山腳下的老泉眼，還是兒時的記憶。今年雖然大旱，但老泉眼水依然汩汩流淌，清澈冰涼，盡管流量不大。 從西坡順著陡峭的山路緩慢地向上爬行著。途中多碎石，挺滑。我不停的告誡自己，你已不再是當初的少年，要小心翼翼。 山坡已經被沒膝深的雜草淹沒，難以尋找。憑著兒時的記憶一點一點剝離。距山頂不遠，右側山坡突現一處平地，曲折著向著山的那邊延伸。 衛(wèi)星地圖上可以清晰的看見“戰(zhàn)壕”。 <h5>山下老泉眼。</h5> 所幸戰(zhàn)壕痕跡還在。南半圈“戰(zhàn)壕”無論是從衛(wèi)星云圖看，還是實地看，基本還比較明顯。而北半部戰(zhàn)壕由于雜草茂盛以及雨水的沖刷等緣故，已顯得比較模糊了。 山體表面多碎石，大石頭極少。適合小工具作業(yè)。 這是一圈典型的人工修筑的工事，寬約2-3米，周長300多米。 此時此地，“戰(zhàn)壕”海拔顯示西92.6米，一路緩緩向東升至106.6米。山頂海拔114.1米。 傳說這里曾經打過仗。 <h5>山體南部戰(zhàn)壕局部。</h5> 據《田家庵區(qū)志》（黃山書社1997年）第28頁 廟山再西是長山，東西橫臥約1000米，是舜耕山系在區(qū)內（長度）最長的一山。羅山與長山中間有一條山嶺名叫騎馬山，山下有泉，沿泉南行是昔日通往山南的便道。羅山海拔161.5米，西與刺山相連，兩山之間建有油庫，是淮南市油料能源儲存重地。刺山往西，便是圍山。相傳太平天國時，村人避難，在山上筑圩砌壘抗敵，圍山即以圩壘留下的痕跡而得名。圩溝及溝沿石壘，今依舊可尋，遠望如襟帶圍繞在西北兩面山腰之上。西面山腳下，有一條通往山南的官道。下有泉，俗名老泉眼，水質甘甜。官道今為田家庵區(qū)和謝家集區(qū)界線。 這是目前找到的唯一一份來自官方有關此“戰(zhàn)壕”（圩子）的文字記載，可惜還是“相傳”。那么我們分析分析： 如果是村人為了避難躲藏，怎么也得選比較隱蔽的地方才對，而此山完全暴露在廣闊的視野中。 如果說是為了“抗敵”，則更難讓人信服。以太平天國當年由南向北勢如破竹的氣勢，手無寸鐵的村民們想與之抗爭，無疑是以卵擊石。 單純從避難的角度看，其東邊的幾座山里相比較更為適合一些。 走訪附近的村民，也沒有人知道它的來歷。 直到前幾天無意中翻閱《中央日報》，竟然在1938年6月刊登的戰(zhàn)事戰(zhàn)況中，發(fā)現當年6月3日，國軍第48軍第173師曾駐守羅山、癩山集一帶。4日，日軍還向羅山發(fā)射了500多發(fā)炮彈。試想，如果沒有軍隊駐守在此，日軍怎么會發(fā)射如此之多的炮彈？ 那么中國軍隊為什么要在這里修筑戰(zhàn)壕呢？ 山下是“官路”（《田家庵區(qū)志》第27頁及民間走訪）。實為一條略有些崎嶇的山路，是山南隗家店、賴山、山余、姚郢孜、范圩等村民前往山北三山鋪、石頭埠的交通要道。 此山雖海拔不過百余米，但由于當年此處沒有任何高層建筑，也沒有什么樹木。居高臨下，視野開闊，山南山北，一切盡收眼底，是一處絕好的伏擊之處。 因為日軍向壽縣方向推進，此是除三山鋪至鴨背鋪官道外又一條路。沿此翻過山南，可達賴山再至壽縣。 6月3日，173師退守至此。在此路兩邊的山上修筑戰(zhàn)壕，伺機伏擊日軍。 據當年的《中央日報》中央社六安四日電： <h1>昨今兩日鳳臺、壽縣附近發(fā)生激戰(zhàn)，敵七八千人、分成三隊，向我鳳臺包圍，一在北白衣庵，一在東大山集，一在西謝集營、禹王山（均各距城十余里），我軍雖在敵軍重圍中，但不斷反復與敵衝擊，形成大混戰(zhàn)狀態(tài)，雙方均有重大死傷，壽縣方面敵分兩路進犯，一路與我在壽北十余里之老鷹山激戰(zhàn)，一路與我在壽東二十里之鴨背埠、賴山猛斗，敵今日上午八時，向我軍羅山（壽東十余里）炮擊五百余發(fā)，在賴山以南之涼亭附近，有敵坦克車數十輛，似有攻擊準備，同時壽懷公路上有濃密塵霧，彌天飛揚，似有敵炮軍向前行動，現我與敵在老鷹山、鴨背埠、賴山等處急戰(zhàn)，雙方首以猛烈火力相射擊，續(xù)以短兵肉搏，我士氣盛旺，火力強大，敵始終不獲進展。</h1> 然而打開地圖，顯示的“羅山”并非我心心念念了幾十年的彼“羅山”。 有高壓線架的即是今地圖標注之“羅山”。 那么究竟那座山才是文中的“羅山”呢？ 查閱了一些資料，但對“羅山”的描述與認定都不是很確切。 地圖上的“羅山”（文革時期山上有鐵架子，我們一般稱其為“大架子山”）在腹地，周圍沒有公路，似乎沒有理由在此交戰(zhàn)。 《謝家集區(qū)志》在介紹地理位置時“最東端位于望峰崗山余村大、小羅山的腰部”。 《田家庵區(qū)志》所稱之“羅山”，與地圖對應。而稱彼“羅山”為“圍山”。 那么圍山的名稱來歷，顧名思義，時間應該不會很長。一，太平天國時期。二，1938年6月后。 圍山，民間亦稱饅頭山。 《淮南市志》： “6月2日，國民黨軍開始向西轉移。6月3日，四十八軍軍部移至壽縣九里溝，該軍一七三師移至東羅山、丁家山、老鷹山一線設置陣地?！?lt;/span> 這里稱“東羅山”，實則這個“東（東）”字是“軍（軍）”字（見1938年6月4日《中央日報》）。因為原報紙上這個“軍”字上半部不完整，很容易被看成“東”字，經與同版面的“東”字“軍”字對比，即可明了。 1959年10月繪制的《安徽省淮南市掛圖》顯示羅山、刺山、俞（余)家山、饅頭山。吳王墩即今“武王墩”。 而清李兆洛《鳳臺縣志》卷一輿地： 西南曰枚西堆，距慕家山三里。北折曰分龍堆，距枚西堆一里。西北折曰秧草山，距分龍堆一里。山西南折曰彭山。北折曰騎馬山。又出二支，東支曰詰軸山，又東南半里，曰西泉塘山。西支曰大羅山。 又二里再出二支，西南支曰二羅山。又南曰蜈蚣山，西支曰回山。又西南一里曰三羅山。繼大羅二羅三羅名三山。三羅山又出二支東南支曰巽山，西南支一里西北折曰屏山，又西二里曰茀山，又西一里曰小禪山，此皆分龍堆之西北支山也。 這里明確了彼“羅山”（圍山）為“三羅山”。 仔細想想，對那篇戰(zhàn)事報道中“羅山”一詞的糾結與較真，可能會誤導了我們。 一個外地的戰(zhàn)地記者，在炮火連天，危機四伏的戰(zhàn)場上，短時間內，像我們一樣對山名的較真，可能嗎？ 民間多把那一帶幾座山，統(tǒng)稱為“羅山”。 而我們由山上的“戰(zhàn)壕”結合該文，尋找的“羅山”，實際就是“三羅山”（亦即饅頭山、圍山、小羅山）。 轉而，我們再通過有關資料來對當年的保衛(wèi)戰(zhàn)做個初步了解 據《淮南市志》：一、洛河一北蘆橋防御戰(zhàn)民國27年（1938年）2月，侵占蚌埠、懷遠的日軍以其主力由蚌埠以東渡準河，以西渡淝河，向上游進犯，遭國民黨第五十一軍迎頭痛擊。第二十一集團軍三十一軍在日軍側翼進行牽制作戰(zhàn)，所屬三十一軍一三八師沿上窯至北爐橋一線布防，與日軍展開激烈交鋒。2月11日，一三八師四一二旅旅長賴剛指揮兩個團，配備野炮、山炮各一連，月夜渡河，夜襲上窯日軍。上窯守敵為日軍高橋師團提固聯隊一部，利用炮樓墻壁頑抗，國民黨軍發(fā)動猛烈進攻，八二三（團長費茂琮)、八二四團團長（陸僅礽)均參加戰(zhàn)斗傷亡。翌日下午，將上窯附近制高點占領，殘存日軍退守街內，國民黨軍集中炮火轟擊，奪獲敵步槍30余支，重機槍1挺，斃敵數十人。13日，日軍留一部分兵力在據點固守，約200余人攜火炮4門向考城倉皇撤退，途中被國民黨軍一三五師八 O 九團殲滅。自考城向上窯增援的日軍也被阻擊。20日，上窯被圍日軍約百余人集隊逃出街外，國民黨軍立即用火力將其壓回據點。與此同時，盤踞外窯的日軍100余人被一三八師八二四團全部消滅。本階段僅一三八師即斃傷日軍200余人。國民黨軍傷亡也較大，涉水夜襲上窯的士兵多數發(fā)病。2月20日后，國民黨軍與日軍雙方頻繁展開炮戰(zhàn)，并相應變更部署進人對恃階段。日車調整為第五十八聯隊第二大隊。3月1日上午，日軍一架飛機在田家庵上空投彈4枚，炸死百姓1人，炸傷1人。日軍還經常渡河偷襲，國民黨軍隨即組織別動隊，配屬安徽省抗日人民自衛(wèi)軍鄧振民、李立、汪海波等游擊支隊，與日軍展開游擊戰(zhàn)。在此期間，雙方都采用了政治宣傳手段。3月29日下午9時，日軍一架飛機在天齋廟上空投放傳單。4月9日晚，廣西學生軍在田家庵演出話劇。?4月11日，第五路軍家屬慰問團到田家庵慰問負傷官兵。"將十一時真感興奮．勇氣倍增”。1938年4月，國民黨三十一軍調往淮河北岸接替五十﹣軍防務，由副軍長王贊斌率領的第四十八軍軍部于4月18日到達黑泥洼與三十一軍交接。隨后四十八軍一七四師（駐下塘集）和一七三師（師長賀維珍，駐廬江）移至洛河至北爐橋一線接防。4月27日，國民黨第二十一集團軍司令兼第四十八軍軍長廖磊抵壽縣、洛河一帶視察。當日，國民黨軍兩架飛機轟炸上窯日軍炮兵陣地，地面炮火同時向日軍轟擊，斃敵20余名，馬10余匹。5月1日下午3時，日軍七、八百人由上窯附近向西進人陣地，日機9架活動于洛河至北爐橋上空。國民黨軍出動飛機與日軍在九龍崗、上窯上空展開激戰(zhàn)。5月11日，國民黨軍向上窯日軍展開鉗形攻勢。一度搶占洞山寺、朱家大山。但敵陣地鐵絲網密布，當即又遭敵炮火壓制，故未能突人敵陣地，旋退守姚家山陣地。下午5時，再次向老古山日軍陣地發(fā)動攻勢，最后仍成對峙狀態(tài)。5月15日，ト窯東方高地日軍500余人向錐子山國民黨向錐子山國民黨軍一七四師（師長張光瑋）﹣ O 四 O 團（團長牛秉鑫)陣地進攻，被擊退。5月6~15日，國民黨軍共擊斃日軍獲洲團倉林聯隊大尉2人，士兵300余人，繳獲敵騾馬8匹、山炮1門，炮彈10發(fā)，步槍5支，子彈89發(fā)，以及部分鋼盔、防毒面具，手榴彈和軍用文件。國民黨軍一七三、一七四師共陣亡校官1人，尉官8人，士兵109人；負傷尉官2人，士兵255人。損失步槍110支，捷克式輕機槍1挺，駁克槍4支、重機槍3挺。5月17日，國民黨第四十八軍軍部向所屬部隊發(fā)出“洛河方面之主力應向淮河西岸轉移”的指令，并作出具體部署。5月27日拂曉，上窯日軍200人攜重機槍8挺，小炮4門，分三路向國民黨軍一七四師姚家山陣地突擊。激戰(zhàn)至午時，日軍被擊退。當日，一七四師別動隊及義勇軍第五大隊在姚郢子附近與日軍百余人混戰(zhàn)4小時。6月2日拂曉，日軍又向國民黨軍一七三師一零三四團（團長李俊雄)陣地連續(xù)炮擊達4小時，發(fā)射炮彈600余發(fā)，該團陣地工事被毀。9時許，日軍700余人向陣地沖擊，國民黨軍頑強抵抗，連長上官英慧及士兵30余人陣亡。11時，敵又增兵100余人，一面修筑工事一面進攻，戰(zhàn)斗呈膠著狀態(tài)。6月2日，國民黨軍開始向西轉移。6月3日，四十八軍軍部移至壽縣九里溝，該軍一七三師移至東羅山、丁家山、老鷹山一線設置陣地。第一七四師在新塘橋至唐家山一線設置陣地。?當日，日軍步騎兵3000余人在飛機和炮火掩護下向一七四師陣地猛烈進攻。日軍向﹣0三九團八連陣地進攻時，發(fā)射了毒氣彈。國民黨軍奮勇抵抗，與日軍展開肉搏戰(zhàn)，但因右翼﹣ O 四 O 團損失重大，第一線陣地被突破，不得已退守沙訊崗（注:今沙里崗）、唐家山至白家郢之第二線。 中央社六安五日電 敵軍約萬余、由蒙城南犯鳳臺壽縣，已被敵突破，我軍已轉移至新陣地，敵一部續(xù)由壽縣鳳臺西犯，在正陽關附近，正與我激戰(zhàn)中。 懷遠敵用毒氣（1938.6.4《中央日報》）中央社六安三日電懷遠之洛河、與定遠北爐橋，為敵西犯之正面。洛河方面二日拂曉，敵以猛烈炮火向上窯連發(fā)四小時，共六百余響，上午九時敵步兵七百余人，挾小鋼炮及機槍，向我衝擊，我即予堅強抵抗，敵鋒頓挫，上午十一時，敵知難逞，乃增援百余人，一面構筑工事，一面與我做站，同時崔家莊、井柏樹以南，因湖地干涸，敵乃不斷以步兵二百余人、騎兵一百余人，向我全線侵突，上午十二時五十分，復以坦克車十余輛，向我倪家灣攻擊，我始終堅守陣地，予以逆襲，下午一時五十分，敵由新城口渡過，與我相持于灰溝，我拼命抵御，敵大受打擊，當時敵遂以最殘酷手段，不斷用瓦斯彈向我放射，我兵咸受毒，全營犧牲，敵即乘機渡過三十里，下午二時三十分，敵由外窯又渡過三百余人增援，向我左翼進犯，洛河南岸之大通與淮南兩煤礦，及至田家庵一帶公路，我于移動陣地之前，均加以徹底破壞，現該處均成一片焦土，敵難占領，亦無所獲，今日前線戰(zhàn)事更趨激烈，今上午敵機三架在壽縣投彈二十余枚，我無損失，北爐橋方面，一日晚敵步兵五百余人，在青洛間宿營，二日晨繞北爐橋東南，向西水家戶進犯，我即向青洛間迂回進襲，同時將附近所有高地加以占領，因此敵在監(jiān)視之中，無法活動，我并以有力部隊壓迫敵之兩側，敵受創(chuàng)甚鉅，十一時十六分，敵以飛機大炮坦克車向我北爐橋總攻，街市頓時起火，數十里外可見，我雖略向后移，但以旺盛士氣，節(jié)節(jié)抵抗，因此敵所付代價極為重大。 <h5>侵華日軍當年作戰(zhàn)地圖“中部支那明細表圖”局部，紅筆標注的即是占領日期。</h5> 國軍當年作戰(zhàn)圖 從資料中看，窯河保衛(wèi)戰(zhàn)實則是礦區(qū)保衛(wèi)戰(zhàn)，主要由國民黨桂系軍隊正面迎擊日寇。雖經國軍奮勇抗戰(zhàn)，與日寇打了四個月，阻止了日寇西進的步伐，為礦區(qū)及百姓的撤退，贏得了時間。但因力量懸殊，于6月3日由窯河撤退到羅山一帶，繼續(xù)正面阻擊日軍。 資料顯示，1938年5月173師師長賀維珍、副師長兼517旅長栗廷勛（原廣西靈川縣定江鄉(xiāng)上宅村，今臨桂縣臨桂鎮(zhèn)天華村委會上宅村人）。 國軍48軍173師移至羅山、丁家山、老鷹山一線設置陣地。丁家山與老鷹山間有條小路，經今八公山地質公園、廟山、珍珠泉至壽縣。 饅頭山與火石山間是山北通往山南及癩山集的官路(雖然只是一條山路），在饅頭山與火石山（海拔75米）上設伏阻擊日軍，是國軍不二選擇。 而第174師則在新塘橋至唐家山一線設置陣地，阻擊日軍。 這場戰(zhàn)事至今仍未找到中日雙方對此戰(zhàn)的記錄。細節(jié)現在已無從知曉，雙方傷亡情況也無后續(xù)報道。但可以想象，這絕對是一場惡戰(zhàn)。 60歲的護林員周強（上郭人）告訴我，小時候他在戰(zhàn)壕內撿到過兩粒三八式彈殼，但沒見過炮彈片。 95歲的朱勤甫，一輩子都在上郭家。1938年6月3日（農歷五月初六)，隨家人跑鬼子反。在東津渡口，看見成堆得尸體，河里都是漂浮的尸體與血水，鬼子的飛機仍然還在頭上來回轟炸。最后逃到安豐塘躲了一個多月才回來。不過，朱老說并未記得羅山上發(fā)生的戰(zhàn)事。他們稱饅頭山或圍山。羅山即今羅山。 在戰(zhàn)壕附近發(fā)現有“羅山”字樣的石刻。據郭先生說，是他三十年前所刻。 據山下姚郢孜村民，今年六十歲的謝傳峰先生說，小時候上山放牛，經常會和小伙伴躺在神仙大桌子上，就是一塊比較平坦的大石頭。不知道啥時被人刻的酒盅、酒壺、鍋呀、筷子等，我們都稱這塊石頭為“神仙大桌子”。在圍子下西南五、六米，七八年前，我?guī)诰驒C還在它附近挖坑種樹呢。以前石頭面大，有一個多平方。現在可能被埋沒的小了?？毯郾容^深，有幾個毫米深。 老謝還用手比劃給我看。 一旁干活的郭姓（上郭家人）男子說，我記得“神仙大桌子”在南坡圍子上面幾米處，西南方向，有一片小樹林。 我們又氣喘吁吁地爬到山上，按照他們的描述，在荊棘中反復尋找，兩腿扎滿了不知名的植物，腿上也被植物的刺劃傷，但最終還是沒有找到。 關于這塊大石頭上刻有酒杯酒壺之類的事情，被采訪人，大都有見過。當年因為跑鬼子反，附近的農村里基本是十室九空。如今村里的人們幾乎沒有人知道這段歷史了。正是由于中國軍隊與日寇浴血奮戰(zhàn)英勇抵抗了四個多月，才為淮南礦區(qū)人員財產轉移，毀路拒敵，焦土抗戰(zhàn)，贏得了時間；也為當地老百姓搶收小麥，爭取了非常寶貴的時間。 6月2日，最后一批淮南礦區(qū)員工，兵分兩路，一路經武漢，一路經鄭州，分別徒步向西南撤退。 而村民們則多向壽縣南部鄉(xiāng)下跑反，躲避日軍的追殺。 我們再對朱勤甫老人的回憶來梳理，朱老當時跑反是在五月初六（即公歷6月3日），而戰(zhàn)事報道中是“敵今日上午八時，向我軍羅山（壽東十余里）炮擊五百余發(fā)”，這個“今日”恰是朱老跑反后的次日。難怪朱老對此戰(zhàn)役沒有記憶。 因此，我們完全可以依據那篇戰(zhàn)事報道文中之 “敵今日上午八時，向我軍羅山（壽東十余里），炮擊五百余發(fā)?！?lt;/span> 來認定，此戰(zhàn)壕的確是國軍為阻擊日軍而修筑。修筑時間：1938年6月3日。修筑人：國軍48軍173師官兵。 嘆歲月無情，世事滄桑，僅僅八十多年，便沒了任何記憶。 如今，徒留一周戰(zhàn)壕，默默的空守著，希望有人還能記得他們。山南坡下就是“羅山陵園”，然而卻沒有這些抗戰(zhàn)烈士一席之地。 它理應作為“抗日戰(zhàn)場遺址”被后人所紀念與銘記。 2022.11.25 據72歲的夏美倫先生及72歲的淮南資深文史專家楚樵先生閱讀反饋，唐家山上以前也有一圈類似“戰(zhàn)壕”，八十年代初還有，后期因采石而不復存在了。通過分析發(fā)現，1938年6月3日，國軍48軍174師退守新塘橋至唐家山一帶，并在此設置陣地。所以可以判定，唐家山上的戰(zhàn)壕與羅山上的戰(zhàn)壕是同一天修筑的。另外我一個同學回憶說，以前小廟山（今東華鑫城游泳池附近）曾經有座國民黨某團長墓，后東華鑫城開發(fā)被推掉了。這個團長是否是此戰(zhàn)役犧牲的，現在還不能認定。小廟山距羅山僅900米。 作者系淮南市政協文史專員 安徽省作家協會會員 <h5>作者近照</h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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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開羅山上的戰(zhàn)壕之謎

千紙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