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根據(jù)景德鎮(zhèn)陶瓷博物館、江西高安博物館、上海博物館（東館）藏元青花使用的顏料（鈷料），分進口蘇尼勃青與國產(chǎn)青花鈷料，以及進口與國產(chǎn)混合使用狀況。進口料早就絕跡，近現(xiàn)代沒有仿制的可能，因此具有唯一性。目前國外有記錄的以收藏元青花最著名的博物館，土耳其的托普卡比博物館排名第一，伊朗阿德比爾神廟博物館藏品位居第二，這兩個博物館收藏的中國元青花瓷器，堪稱是中國元青花瓷器精品中的精品（國內(nèi)私人收藏不在統(tǒng)計之內(nèi)）因為實物存在，研究同樣走在了前列，說到這里，對元代到底使用何種顏料，一直存在不同意見，比如專業(yè)研究所通過機檢測試認為元青花所用顏料（鈷料）不論粗細，都是進口鈷料，沒有國產(chǎn)料，以前的觀念希望得到糾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一， 顏料的唯一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但問題真是這么簡單嗎？恐怕未必（剛見此結(jié)果時曾為之一掁，但很快被眾多明者所質(zhì)疑）。比如在解釋元青花發(fā)色不同上，到底是原料的異地原因，還是本身原因？其本質(zhì)何在？還有，進口料本身就十分貴重稀缺，能全部慷慨用來做各種不同層次需要的器物嗎？而且精品器物和一般器物的呈色相差十分明顯，比如結(jié)晶斑有黑有褐有灰，比如暈、散、流均不一樣，說明料的本質(zhì)不僅僅是元素量上的不同，而還有結(jié)構(gòu)上的不同。</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即除了物理、化學角度外，一定還有歷史變化深層次結(jié)構(gòu)上的內(nèi)因，而這內(nèi)因有多少把握被掌握進行可靠區(qū)分，而這正是試驗中無法給以清楚答案的。比如麻倉土本質(zhì)上也是高嶺土，其成份和現(xiàn)在的高嶺土沒什么太大差別，單從化驗看，兩者不能看出什么明顯差異，可做出的胎就是不一樣，能說兩者是一回事嗎？再舉例，中國人、外國人的頭發(fā)有黑有黃，從化驗看，恐怕不會有什么明顯差別，而能說都是一國人嗎？再有，取料化驗，是何處窯址？何地出土？何種器物根據(jù)？有何代表性？都值得深思。</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如果按一般的化學分析，這種蘇料含錳量低，和國產(chǎn)料含錳量高形成相反表現(xiàn)。其料燒制后在釉層展現(xiàn)最獨特的唯一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色之濃艷，略含紫意，顆粒之粗極具特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2、凝聚斑和暈、散、流現(xiàn)象獨特。凝聚斑現(xiàn)象要比結(jié)晶斑（鐵斑）現(xiàn)象重要得多，結(jié)晶斑或沒有，但凝聚斑卻不能沒有。所謂凝聚斑，為顏料色素在燒制過程中聚集形成的黑斑，分布在藍色圖紋中。這些黑斑均由更小的一個個小米粒般的珠狀黑點組成。并成串向某方向延伸或任意彌漫聚集，或延伸成條狀，或組成更大的圓斑狀。又因這些珠狀的小黑點周邊發(fā)暈或發(fā)散，或帶有下淌現(xiàn)象：其暈似洇，其散似彌漫，其流似淌，被稱暈、散、流現(xiàn)象。珠狀小黑點串成的條狀稱為條形流散，圓斑狀稱為斑狀流散。有的流散甚至于圖紋底沿形成如鋸齒狀或冰掛態(tài)展現(xiàn)。</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3、向釉外表漲出感。即凝聚斑形成的流散向釉層上部浮冒（黑斑向上漂）。而淺淡的藍留在底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蘇尼勃青料稀缺貴重，對于大多數(shù)非精品或一般性器物來說，均摻入國產(chǎn)料使用是正常而普遍之事。當然這也會使蘇勃尼青料降低藍艷或紫意轉(zhuǎn)向帶有黑或灰黑的基調(diào)(這時應(yīng)注意同純國產(chǎn)料區(qū)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除了蘇料外，元代到底具體使用過哪幾種顏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在元代，國產(chǎn)料就已經(jīng)有石子青、平等青在應(yīng)用。這些料往往是某些地方窯口使用較多。另外回青料當時也從元大國的西域（新疆）地區(qū)進來使用，今天也被看做進口料。這些使用國產(chǎn)料和回青料的器物特征則比較復(fù)雜。國產(chǎn)料單獨使用效果不好，凝聚斑串珠現(xiàn)象不典型，顏色呈黑灰藍并有時略帶綠意。這種國產(chǎn)料黑灰藍和蘇勃尼青料因燒制不佳造成的黑灰藍完全不同，蘇料即使燒制不好造成灰黑也可見其中有特別明顯的串珠狀凝聚斑現(xiàn)象，而純國產(chǎn)料黑灰藍則缺乏該串珠現(xiàn)象。</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這里特別需要搞清兩種不同料的黑灰，不要把蘇勃尼青料因燒制不好造成的黑灰當成國產(chǎn)料的黑灰，這會對做機檢取樣造成失誤，會導致都成了進口料。回青料則散而不聚，藍艷較濃，略有紫意或呈現(xiàn)蘇料的氣色，但其散而不收之特點和蘇料恰相反。其只有黑濃處不成斑，而且發(fā)散，無串珠狀組合，且顆粒沒有蘇勃尼青料粗。這些情況需另行掌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上述顏料，蘇勃尼青料于明宣德后絕跡，其余在清代先后用盡，已成唯一。至現(xiàn)代上述顏料已無法仿出，且現(xiàn)代顏料變得極細，燒后不具有元代時自然狀態(tài)下的串珠狀的凝聚斑和流散。辨真假，顏料特征最關(guān)鍵，看不懂顏料，是無從下手的。一件器物，把顏料看透，其它會迎刃而解。顏料不對頭，造型再好也沒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2px;">二， 胎土和胎體工藝的唯一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制作元青花瓷胎使用的是元代時景德鎮(zhèn)附近一座叫麻倉山產(chǎn)的麻倉土。這種土燒成后晶瑩玉透，溫潤柔和，摸起來略感滑潤。受當時研磨條件制約，胎土會出現(xiàn)顆粒狀，和后期高嶺土燒后完全不同。此物在元代時就非常珍貴，被皇室用作貢土使用。而且使用前都盛在專用器皿中，絕不敢有私用浪費等。麻倉土的作用只是以少量比例配合當時主要原料瓷石，屬稱二元配方土，以增加胎土內(nèi)氧化鋁含量，這樣可以保證燒制大器物時不變形。</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這種含麻倉土的胎現(xiàn)象很特殊，就是中間多含汽泡，或在拉胚時破于表面形成坑點，或夾于胎土中形成一個個小扁洞。元青花瓷片的斷面上可以清楚地發(fā)現(xiàn)這些特點。加工質(zhì)量最好的元青花瓷胎土色為潔白，質(zhì)量稍次者則帶點灰，再次者則泛黃。這可能和使用的瓷石質(zhì)量或同麻倉土的配比量或燒成工藝有關(guān)。這里不排除元代時各地窯口不同，所使用的胎土可能不完全相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制坯技術(shù)方面元代拉坯、印坯、利坯接坯等方法均采用。我們看到的元青花精品器物多為拉坯接胎，常見內(nèi)壁蕩軸接胎胘紋痕跡，偶見外壁接胎痕，這也成為元青花胎體成型識別中最主要的特征。用拉坯法事先制成若干段：下部、上部、口部等等，干后用泥條粘接，并粘上底部。大罐內(nèi)泥條均抹平做為護接頭泥，防移位。小型器物一般只擠出泥條痕。手工拉坯成型法是一項極為高超的技藝，即使在古代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好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除拉坯法外，印坯法也常用，就是用模具做四、六、八方型器物，比如四方壺、六方、八方梅瓶或特大肚圓梅瓶等等。這種制坯方法相對較工整，和拉坯造成的手工跡象不同。利坯法就是對已成型未干的坯胎進行細修。而現(xiàn)代對拉坯法已不敢輕易使用，主要使用印坯法做大罐、大梅瓶等（器物顯薄且死沉，即同體積下比真品沉重得多）。</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元代拉坯法成型的胎體，外表是一種大概的平整、手工態(tài)的平整（達不到現(xiàn)代印坯法平整度，有的表面略微有棱感），而且顯厚實（同體積下，比仿品顯輕）。最明顯的是胎體內(nèi)表在拉坯時形成許多寬道旋痕，這些寬道旋痕均一指寬左右，中間略凹。在這些寬道旋痕中有的器物存在密細如絲的藝人指紋痕（或不明顯）。指紋痕同現(xiàn)代仿器物中如方便面條般盤旋緊挨的線狀紋痕不同。</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三 釉質(zhì)的唯一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元青花瓷的釉質(zhì)很獨特，現(xiàn)在所見有三種：青白釉、青花白釉、樞府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1、青白釉，此釉為景德鎮(zhèn)宋代湖田窯工藝之延續(xù)。是元青花瓷當中最不好仿的一種釉。其在元青花瓷上之特點：一是釉層厚。經(jīng)常在口沿或底部有積釉，有的地方甚至會出現(xiàn)厚薄不等現(xiàn)象。此釉在燒制中流動性很差，這和現(xiàn)代釉流動性極好形成反差。二是呈湖藍色或湖綠色，均有深淺，其釉近觀即2尺以內(nèi)呈通透水亮，并具乳質(zhì)感，釉特厚處（一般于足底釉層更顯厚）有半失透或失透感，藍艷含翠，十分悅眼。</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2、青花白釉，特點：一是胎釉結(jié)合度極好，不易看出釉質(zhì)厚薄來，似為一體。適當距離下（離開1米左右）玉質(zhì)感在諸釉質(zhì)中最強，白中少有青，更多地反射出白玉般的溫潤感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3、樞府釉，特點：一是白中微帶青（微藍和綠意），不論濃淡遮蓋力極強。二是乳質(zhì)感和玉質(zhì)感均強。三是釉層厚薄在前二者中間。即不厚不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這三種釉中前二種的仿制難度由于太大，使現(xiàn)代仿已經(jīng)無任何空隙可鉆?，F(xiàn)代仿主要針對第三種，于景德鎮(zhèn)可見。但也無法達到元代本質(zhì)。其表現(xiàn)：一是釉質(zhì)流動感太強，導致釉層太薄。二是油亮感太強。三是細觀顏色不自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上述三個方面的唯一性，可做為我們掌握元青花瓷最重要的特征依據(jù)，也是其無漏洞的剛性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如果掌握了上述三方面，其實對元青花瓷已心中有數(shù)。特別在實際中，首先要看這三方面特征，然后再看其它特征，比如火石紅、畫風、造型、汽泡等等。當然，從理論上說，只要看對一點，比如確實是蘇勃尼青顏料的話，那么這件瓷器就必須引起高度重視，因為現(xiàn)代是不會存在古代顏料的。否則就是沒看明白，沒明白時千萬別輕易下結(jié)論。</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元青花瓷特征的唯一性雖然無法仿制，但也并非這些特征在每一件器物上都能表現(xiàn)得十分充分。因當時的制作和窯口差異，使元青花瓷器物之間存在著各自差異。有的器物特征表現(xiàn)得十分充分。有的器物表現(xiàn)得較弱。表現(xiàn)充分者，其釉質(zhì)、顏料、胎土、繪畫、造型等均令人滿意。表現(xiàn)不充分者，往往缺乏某些特征令人費解。比如：凝聚斑不明顯、串珠現(xiàn)象不明顯、火石紅現(xiàn)象不明顯、麻倉土胎不明顯、手工制胎不明顯等等。還有的是因使用國產(chǎn)料或回青料，對其特征不太了解，使表現(xiàn)不充分者不能得到及時確認，甚至遭冷遇。</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2px;">本文作者八十年代畢業(yè)于國內(nèi)硅酸鹽學院，長期從事研究硅酸鹽學科，具有行業(yè)權(quán)威性。藏品及圖片均來自于中戎典藏藝術(shù)館，歡迎元青花愛好者胸懷坦蕩，敢于糾錯，共同有據(jù)探討，正本清源、以物證史！</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