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博格達峰遠眺)</p> <p class="ql-block"> 我一直把天山山脈的博格達峰視為烏魯木齊的坐標。那高聳入云的山峰永遠是白雪皚皚,遠遠望去,往往恍惚如一片白云縈繞。</p><p class="ql-block"> 我想感受一下冰峰。朋友抱憾:第一,他不知如何能到那里;第二,也不能讓我瞎冒險。但朋友保證滿足我的愿望——帶我去看看天山中的"中國一號冰川"。</p><p class="ql-block"> 一號冰川位于烏市西南天山山脈的天格爾山中,距市區(qū)僅130公里。那天一大早兒,朋友興奮把我叫醒,手指著朦朧的博格達峰問我發(fā)現(xiàn)了什么。見我懵懵懂懂,朋友大叫:"沒見博格達峰雪線下降了許多?山里下雪啦!"我指著初升的驕陽,瞅著他:是不是在發(fā)燒?朋友立即拉我走,嘴里不停地叨叨:"算你有運氣……"</p> <p class="ql-block"> (山間鈴響馬幫來)</p> <p class="ql-block"> 車在天格爾山間的戰(zhàn)備公路上顛簸,涼意不時由車窗躥入,十分潤朗。路漸漸濕漉了,兩旁山坡上已開始有淡淡的積雪,放眼向上,色彩由深而淺慢慢淡去,意象格外沖淡:油油的綠—草草的綠—黃黃的綠—黃白綠的交雜—白褐交錯的山坡—白白的山峰—白云飛過的藍天;時有悠然吃草的牛兒點綴其間,詩情畫意不可言傳。</p><p class="ql-block"> 路上有積雪了,車內(nèi)暖氣打開了;車輪卷著泥雪,一下把我們帶入了冰天雪地。不到3個小時,我們已從煩熱的都市來到了雪花飛舞的天山一號冰川腳下。</p><p class="ql-block"> 最后的幾里路只能步行,好在此地哈薩克牧民出租御寒的大衣和代步的馬匹。穿上羊皮大衣,跨上高頭大馬,踏著積雪,迎著飛雪,聽著馬蹄的踢踏聲,環(huán)顧四外莽莽世界,渾身立刻涌出一股子"橫刀立馬"的氣概。唐代邊塞詩人岑參白雪歌"北風(fēng)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忽如一夜春風(fēng)來,千樹萬樹梨花開……"正是西域天山之雪景。此時八月,此地天山,此境白雪茫茫,此情豪邁沖天。岑參所詠,始有真感矣,委實回首須臾來時路,雪上空留馬行處。</p> <p class="ql-block"> (圣潔,白雪覆蓋的一號冰川)</p> <p class="ql-block"> 當(dāng)馬兒氣喘吁吁地馱著我們登上一處山陵時,我不由得被眼前的景象驚得目瞪口呆:雪停了,云開了,左前方兩座山峰之間除了白雪不 見一絲雜質(zhì);平坦的白雪如鵝毛絨般的鋪展開去,一直鋪進藍藍的天際。這是我平生所見最壯闊的雪景,真是雪地之"一馬平川"。一號冰川已在這蓬松雪絨的覆蓋之下。雖然沒能清晰看到典型的古冰川遺址,但畢竟能在炎炎八月間,有幸傲立冰川之旁,觀天地蒼茫,與冰雪為友,足矣!不遠處有"中國一號冰川"標志石碑一方,標識海拔為三千八百多米。石碑之后的積雪太白、太軟、太可愛,實在不忍踐踏這幽靜夢!就此,我們依依不舍地退去……</p><p class="ql-block"> 每到八月,我就會夢回天山。</p> <p class="ql-block"> (爽一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