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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趣事拾遺 《掏喜鵲窩》

李秀忠

<p class="ql-block">　　喜鵲和烏鴉是同科鳥類，候鳥，什么都吃，因為小時候經(jīng)?？匆娤铲o和烏鴉在一起搶食。喜鵲比烏鴉大，體長約40至50厘米，頭、頸、背到尾，均為藍黑色，翅膀和尾巴上的長羽毛著白色，腹部以胸為界，前黑后白，雌雄顏色相似。喜鵲走起路來，大搖大擺的，邁著‘四方步’，很像古裝戲里的‘大官人’。飛翔時，隨著翅膀的扇動，它一竄一竄的往前沖著飛。冬天，北方萬物凋謝，經(jīng)常會看見，喜鵲從枯樹枝上俯沖下來，落到地上后，不知是沒站穩(wěn)還是故意的，它長長的尾巴總會往天上翹幾下，然后叫幾聲，‘咋’...，‘咋’...，聲音清脆響亮，很討人喜歡。 大人們說：喜鵲的肉是酸的。我沒吃過，不知是真是假。也可能是，人們?yōu)榱吮Ｗo喜鵲，撒了一個善意的‘謊’。倒是常聽人說：‘出門聽見喜鵲叫，會給人帶來好運’，‘給家里帶來喜事’，或者是‘家里要來“且”（客人）了’等等，這些傳說流行已久。那時候我還小，不理解這些傳說，雖然常聽見喜鵲的叫聲，也沒覺得家里有什么喜事發(fā)生，倒是記得姥姥家、姨媽家、姑姑家的表姐、表兄們常來串門，看我爸媽。因為家里來“且”了，能跟著“且”一起吃些好‘東西’，所以還是期盼著常能聽見喜鵲的叫聲。</p><p class="ql-block"> 喜鵲窩，一般都搭在高高的大樹上，極其醒目，人們站在很遠的地方就能望見。在樹下，看喜鵲窩覺得很粗糙，其楞八叉的，黑乎乎的一坨。那是因為喜鵲窩搭的太高，仰視，讓人的視覺產(chǎn)生了偏差。其實喜鵲窩編織的很緊密、很大。它的直徑有70至80厘米，上面有蓋子，蓋子上還鋪著厚厚的泥巴，側(cè)面還有一個圓圓的洞口。整個喜鵲窩，看上去很精致，像一件精美的藝術(shù)品。 大人們還說：喜鵲搭窩時，會啄來各種各樣的鐵絲銅絲和一些誘人的東西，說的有鼻子有眼。其實，他們就是想誘惑小孩兒去討‘鳥’嫌。我常常在想，在琢磨，喜鵲窩里的哪些好東西...，‘鐵絲可以做彈弓，銅絲還可以換錢，還有別的好東西呢.’..，想想就非常誘人，心里癢癢的。這種誘惑一直在我的腦海里縈繞，想掏喜鵲窩的念頭總是揮之不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一天下午，太陽不太曬。我?guī)е粠托『?，來到馬號（喂馬的棚子）的后面，那里有一條從北向南淌水的大溝。溝邊上長著幾棵白楊樹。白楊樹筆直高大、闊葉（葉子有藥用價值：清熱解毒、消炎、止痛），刮風(fēng)時，它的葉子會被風(fēng)吹的嘩嘩作響。其中的一棵樹上，搭著一個喜鵲窩。憋了很久想掏喜鵲窩的念頭，今天就要實現(xiàn)了。我抬頭望著高高在上的喜鵲窩，心里既興奮又彷徨，有些忐忑不安。有生以來，還從來沒有干過掏喜鵲窩這種‘壞’事?！滥敲锤撸f一掉下來，摔壞了怎么辦...！可大人們說喜鵲窩里有那么多好東西呀！沒準(zhǔn)還有喜鵲蛋’！我的心里，激烈地反復(fù)的爭執(zhí)著...。</p><p class="ql-block"> 我圍著白楊樹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試著爬了爬，最后還是好奇心、貪心占了上風(fēng)。下定決心，爬上去看看，看看到底有沒有大人們說的‘好東西’。 我蠻有信心地緊了緊褲帶，脫下鞋子，往手上吐了兩口唾沫，抓著樹干慢慢地往樹上爬...，白楊樹下面的樹干長的很粗，我人小胳膊短，抱不攏樹干，只能抱著一多半，有些危險！還好爬了七八米后，樹干細了些，危險減輕了許多...。</p><p class="ql-block"> 已經(jīng)看清楚喜鵲窩了！它搭在了三枝樹杈上，圓圓的、大大的，像個‘大刺球’。我又往樹上爬了幾米，距離大‘刺球’越來越近了…，真真的看到喜鵲窩里，還有5枚亮锃锃、藍綠色、帶黑點的喜鵲蛋，已經(jīng)觸手可及。我激動萬分，心里別提多爽。美滋滋的準(zhǔn)備伸手去掏，就在這時，大事不好了！喜鵲飛來了！剛剛看見還是一兩只，轉(zhuǎn)眼間又飛來了七八只。它們扇動著大翅膀，翅膀颼颼的帶著風(fēng)，像一群轟炸機，圍著我急急的盤旋著...盤旋著...，一圈又一圈地縮小我和喜鵲的距離。喜鵲們撕心裂肺的狂叫著：“咋咋”！...“咋咋”！...，“咋咋”！...“咋咋”！...，我聽著好像說：“強盜”...“滾蛋”...！“強盜”...“滾蛋”...！叫聲刺耳、嚇人。我都能看見喜鵲們那憤怒地要吃人的眼睛，在直勾勾的盯著我，恨不得一口把我吃掉。 </p><p class="ql-block"> 我們這幫小孩兒，誰也沒見過這種陣勢，都嚇壞了！我像澳大利亞的‘樹獺’一樣，一動不動的趴在樹上，不知所措...。“大王”...“司令”...，快下來...！喜鵲急眼了...！它們要啄你...！小伙伴們拼命地大聲地喊叫著，焦急的聲音此起彼伏，如雷貫耳。聽見小伙伴們的叫喊，我如夢方醒，顧不得多想，趕緊抱著大樹‘呲呲’地往樹下‘出溜’...。</p><p class="ql-block"> 粗糙的樹皮，猶如一把把鋒利的銼刀，‘銼’得我的胳膊、大腿，火燒火燎的生疼！皮膚磨出了一道道白印，浸出了鮮紅的血液。新藍卡其布做的褂子，被磨出了好幾個‘毛洞洞’，褂子上的紐扣，早已不見了蹤影。由于往樹下‘出溜’的太猛，著地時沒站穩(wěn)，還摔了一個‘大屁股蹲’，好沒面子。 </p><p class="ql-block"> 太懸了！太淘氣了！我心里不斷的自責(zé)著，后悔不該去掏喜鵲窩，不該去冒險！差點被喜鵲給吃了。</p><p class="ql-block"> 衣服破了，紐扣也不見了，怎么回家交代！我的心里在不停地‘?dāng)?shù)落’著自己...，回家等著挨打吧！</p><p class="ql-block"> 可是我在那么近的距離，親眼看到了喜鵲窩和喜鵲蛋，心里還是覺得有些自豪和安慰，在小孩子們面前，還有炫耀和吹牛的資本。</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2022年3月16號 于深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