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中國神州大地有無數(shù)山脈，最北端的山脈是大興安嶺。廣袤的大興安嶺從北到南綿延起伏 1400公里，密布著漫漫林海，是中國最大、最北的林區(qū)。</p><p class="ql-block">大興安嶺山脈、林海間流淌著的二十多條河流，匯入中國境內(nèi)第四大江河一一黑龍江，形成了世界上最大的國際界河。</p><p class="ql-block">大興安嶺是中國緯度最北，野生動植物最豐富的地區(qū)。地處大興安嶺腹地的漠河市是中國的極北之地，有“神州北極”的美譽。大興安嶺是秋風落腳中國第一步的地方，這里有神州大地最早的秋天。</p><p class="ql-block">那么北，那么美。2021年9月中旬，呂偉華、婁麗華、徐亞玲、徐亞娜、李望其和聶奎林六人相約，從大西南的云貴高原出發(fā)，到大興安嶺去，到黑龍江漠河去，到中國的最北端去。啟程一趟迎秋之旅，去赴中國最北最早的秋約，去觀賞神州大地的頭場秋景演繹。</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大興安嶺山脈示意圖（源于百度）</span></p> <p class="ql-block">位于漠河北極村的黑龍江河段</p> <p class="ql-block">秋是一年中最舒坦的季節(jié)。大興安嶺清風習習，空氣中蕩漾著的秋涼，如同哈爾濱的馬迭爾冰糕一樣甜爽?！拜p寒正是可人天”、“天涼好個秋”，詩詞中所描繪的就是這種愜意。</p><p class="ql-block">秋風剪裁白樺，刪繁就簡三秋樹。濃霜妝扮紅葉，標新立異二月花。</p><p class="ql-block">和煦秋陽潑灑進樺樹林，光線經(jīng)過疏枝的篩漏，分散投到林地。秋日林中的光影濃淡參差、斑駁橫陳，不像夏日林間的陰影，更不像熱帶雨林中的陰影那樣密密匝匝、郁郁實實。</p><p class="ql-block">挺立的白樺林木秋姿俊朗，有風飄逸，無風修美。白樺林，多少詩歌贊美過它，多少人為它編織過美好的憧憬。</p> <p class="ql-block">秋分時節(jié)，白樺林中。身處此時此景中，會不由自主地產(chǎn)生綹綹思緒，油然而生地想起一個賦含著詩意的詞“秋之白華”，想起一段浪漫而壯烈的史實，想起該詞和史實的主人公一一瞿秋白、楊之華。</p> <p class="ql-block">瞿秋白，江蘇常州人，上海大學(xué)社會學(xué)系主任，是繼陳獨秀之后的中國共產(chǎn)黨第二任最高領(lǐng)導(dǎo)人，一位偉大的才子領(lǐng)袖。瞿秋白是入樂的《國際歌》的歌詞譯者。此前，國際歌詞雖已有三個中文譯本，但都不適合歌唱。他懂譜、會琴，邊翻譯、邊彈唱，苦心斟酌，成功配譯出《國際歌》詞譜，傳唱至今。他著作頗豐，留下臨終遺著《多余的話》。年輕歲月時看過《多余的話》，讀后曾寤寐思服、輾轉(zhuǎn)反側(cè)。一介書生勤學(xué)苦研與一代領(lǐng)袖浴血奮斗相交織的非凡歷程，文采斐然與激情堅毅同并列的高超秉性，令后讀人無限感慨。</p><p class="ql-block">楊之華，浙江蕭山人，中國婦女運動的先驅(qū)，著有《婦女運動概論》，任過全國婦聯(lián)副主席，1973年被迫害至死，年七十三歲。瞿秋白與楊之華，初因師生關(guān)系而相知相識，繼因追求進步而志同道合，之后因并肩革命而結(jié)成良緣。為二人的婚戀，瞿秋白治印，篆“秋之白華 ”四字，寓意：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瞿秋白精通俄語，與楊之華共同在蘇聯(lián)生活過。俄羅斯遼闊原野上的茫茫白樺秋林，一定會給他們留下深刻的印象。</p><p class="ql-block">婚后十年，瞿秋白于1935年凜然就義，唱著自己譯的《國際歌》從容赴刑場，年三十六歲。這段生離死別、浪漫壯烈的史實，有同名電影《秋之白華》描述。都是再婚的兩個人，這次用心靈和生死紐成的“秋之白華 ”同命結(jié)，再未松開。楊之華未再嫁。</p> <p class="ql-block">丹彤秋葉勝過二月華紅，化作情深不改的朵朵火焰。嚴冬來臨前，天地秋意綿綿。紅葉告別，相依相偎、難分難離；白樺不舍，眼神切切、含情脈脈。同心共盼來春回歸，再得久別后的重逢。</p><p class="ql-block">一位朋友說得好：此“秋之白樺”，的確非彼之“秋之白華”。但此白樺凌霜傲立，與彼之白華不懼強權(quán)，精神相通！</p><p class="ql-block">“秋之白華”正如茫茫白樺，相偎相依，巍峨聳立，在人們心中堅強、唯美。</p><p class="ql-block">同學(xué)瓊英引句：“尋山水而寄意，思家國而騁懷”。秋之白樺景美浪漫，景精韻涵。景、意、思相融合，引人入勝、遐想，讓人到此浮想聯(lián)翩。</p> <p class="ql-block">大興安嶺之秋，好山好水好魅力。大美黑龍江，金秋好時光。金黃是大興安嶺秋野的主色調(diào)，寓意著秋實、成熟、豐碩、收獲。</p><p class="ql-block">尋找成熟的野生漿果，是早期人類果腹生存的主徑。大興安嶺早在舊石器時代，就已有人類繁衍生息。</p><p class="ql-block">駕駛員師傅知道哪片林子里有野生漿果，途中指引我們進林尋找、采摘。</p> <p class="ql-block">數(shù)千萬年若白駒過隙，但在白樺秋林下，野生漿果仍是落到樹腳的滿天繁星。在白樺秋林中，我們喜獲了野生的藍莓、紅豆和臭李子。</p> <p class="ql-block">興安嶺的紅豆是漿果，與南國紅豆大不一樣。北國紅豆作為野生漿果，采下來可以直接吃，微酸甘甜。唐·王維詩：“紅豆生南國，春來發(fā)幾枝。愿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中的紅豆，又稱相思豆、孔雀豆，干果?？勺龀墒宙湣㈨楁湹蕊椢?。</p><p class="ql-block">臭李子根本不臭，而且口感很不錯。當?shù)厝硕颊f，這玩意兒吃到肚里后，收斂性很強。</p> <p class="ql-block">現(xiàn)代人衣食無憂，但尋找野生漿果時的認真專注，采獲到手后的開心幸福，還是與原始人一樣。</p> <p class="ql-block">大興安嶺盛產(chǎn)藍莓，是中國野生藍莓的主產(chǎn)區(qū)，產(chǎn)的都是純野生的林下藍莓。野生藍莓，目前已是大興安嶺開發(fā)利用最多的野生植物資源。野生藍莓結(jié)在低矮灌木上，顆粒雖小，但花青素含量極高。這就是矮腳野生藍莓灌木叢。</p> <p class="ql-block">除了野生漿果，大興安嶺還盛產(chǎn)野生山珍蘑菇。野蘑菇盛長在夏季，雖然已到中秋，林間仍然會有它們的身影。</p><p class="ql-block">云南稱蘑菇為菌，野生菌的種類相當多、產(chǎn)量很高。云南有的農(nóng)家樂，甚至還舉辦客人進山采野生菌的項目。</p><p class="ql-block">望其、亞娜的眼神相當好，總能發(fā)現(xiàn)那些隱藏在草叢、落葉中的朵朵精靈。每當有人找到蘑菇，都會引起一場圍觀，帶來一種“他鄉(xiāng)遇故知”的快樂。這些躲在樹木下清香誘人的真菌，沒準兒就是東北佳肴小雞燉蘑菇的真材實料。</p><p class="ql-block">在林中，我們還采到一朵這樣的蘑菇。</p><p class="ql-block">這種蘑菇，外形像牛肝菌的蓋，聞著有松茸菌的香味，憑外觀模樣我們覺得可以食用。駕駛員師傅說，這里是把它風干后，放在針線羅筐里用來插針。</p> <p class="ql-block">觀黃葉飛，嘗野果甜，聞花馥香。此情此景，一位朋友說得貼切：穿林海，銀樹襯金葉，白樺世界覓詩去。披秋風，熟地綴山珍，興安大嶺拾韻來。</p><p class="ql-block">秋野的金黃色，寓意著光燦、明朗、暢亮、魅力。王老師說的好：眼里的白樺秋林苑如一首首詩詞，讓人品得幾分雅韻；又好似一幅幅彩畫，讓人賞得幾分情致。人在遐思、恍惚中已入詩入畫，與白樺層林盡染的一抹黃，融為一體。人生的秋天與季節(jié)中的秋天有著太多的雷同，都是一種沉淀與升華……。</p> <p class="ql-block">樺樹干的潔白，與大興安嶺秋之野的金黃、水與天的蔚藍，色彩協(xié)調(diào)、襯映成趣。從彩云之南到神州北極，萬里的舟車勞頓、旅途疲憊，已經(jīng)消褪釋然于大興安嶺金黃、潔白、蔚藍的環(huán)擁中。白樺秋林用白潔的樹干、舒展的枝葉把塵世的紛紛擾擾，遮擋在林外。暫離繁華都市的紛鬧與忙碌，讓心靈回溯自然，歸復(fù)平靜。</p><p class="ql-block">同學(xué)群英詩賦：結(jié)伴旅游添新篇，北國風光正斑斕。南來游客興趣濃，野果蘑菇采摘歡。大興安嶺云海間，叢林之中丹紅艷。神州北極景醉人，秋之白樺最浪漫。喜得景秀細細看，山水寄意詩韻涵。</p> <p class="ql-block">莽莽興安、林海滔滔。在凈朗的山山水水中，能讓人的心鏡明臺效法自然，重現(xiàn)真容本顏，上若秋空之潔澈兮，下似秋水之清澄。</p> <p class="ql-block">一幅幅大興安嶺山水秋景畫卷，在眼前徐徐展開。<span style="font-size: 18px;">九曲十八灣</span>、<span style="font-size: 18px;">龍江第一灣</span>、<span style="font-size: 18px;">額木爾河女足灣</span>……，灣灣樹林，秋影若詩若畫；粼粼水波，秋光如歌如曲。（為多得舒適愉悅的體驗，請橫屏觀看“三灣”秋景圖）</p> <p class="ql-block">北極村國家級自然保護區(qū)、分水嶺景區(qū)，處處樺林秋色似畫、秋景似圖。</p> <p class="ql-block">身臨大興安嶺其境，觀覽著眼前的山水風光、撫摸著白樺光滑的樹干、呼吸著林間清新的空氣，從小得知的大興安嶺已觸手可及，再不是教科書上抽象的地理概念。</p><p class="ql-block">林間濕地中，“蒹葭蒼蒼，白露為霜”。白樺秋林，在水一方。燦爛明媚、潔凈清爽的秋之韻無邊無際。</p> <p class="ql-block">走在林間的小路上，樹梢的歌聲在蕩漾。藍天白云秋氣爽，任思緒在秋風中飛揚。捧把陽光灑心上，多少落寞惆悵，都隨秋風飄散，遺忘在林間的小路上。放慢身心奔忙的腳步，在白樺秋林中，可以尋求到最質(zhì)樸的快樂，收獲滿滿的精神愉悅，讓身心豁達開朗。</p><p class="ql-block">信步徜徉林間，聆聽陽光在秋朗晴空中譜寫的樂章。讓眼睛、心靈一起受秋風之熏陶，沐秋韻之洗禮。如同學(xué)鳳鳴所言：這是多么舒坦而美好的心靈感受，這種與大自然交融的境界，令人心弛神往！同學(xué)筑華詩贈：秋陽漠河白云飄，秋風輕拂白樺梢，秋水碧滟繞興安，秋日出游興趣髙。秋葉片片似火燒，秋果累累如花嬌，秋景秋實北極村，秋韻是畫比畫妖。</p> <p class="ql-block">在比圖比畫還妖嬈的漫漫林海中，心中的落寞惆悵已經(jīng)隨風飄散；而大興安嶺五·六特大森林火災(zāi)的慘痛，卻永遠不會被遺忘。今日穿行林間，稍加留心，會不時看到當年那場火災(zāi)遺留下來的殘根剩樁。這些劫后的殘樁，前生都是一些參天大樹，是組成大興安嶺原始森林的骨干。它們周圍原來的伙伴，皆已葬身于火海烈焰中、消失殆盡。</p><p class="ql-block">1987年大興安嶺的一場人間煉獄，曾燒疼了全國億萬顆緊揪著的心。在28天的烈焰肆虐中，有211人遇難、266人受傷，造成了許多人的終生殘疾。特大火災(zāi)所到之處，森毀林消、滿目焦土，對生態(tài)環(huán)境造成的損害，難以估量。</p> <p class="ql-block">災(zāi)后已近35年。撫今思昔，今日的白樺美景來之不易。經(jīng)過35波春發(fā)夏榮的修養(yǎng)恢復(fù)，殘樁周圍，新生的樹木總算又呈現(xiàn)出勃勃生機。但盡管歷經(jīng)了35載寒暑雨雪的生息輪回，嶺野之中，仍然抹不掉災(zāi)后的遺跡。</p><p class="ql-block">這些殘剩根樁，蒙受過的劫難太沉重，焦骸反襯秋光的明亮，格外刺目；處在繁茂的新生植物中，顯得孤獨，讓人感到傷心難過，但仍然倔強地透露著不屈不服。殘樁不死，屈恨猶在；火災(zāi)已過，疼痛未消。</p> <p class="ql-block">“萬物各得其和以生，各得其養(yǎng)以成”。失去了青山綠水，哪有人類的繁榮安康！沒有了人與自然的和諧共生，何來社會的安穩(wěn)快樂。</p><p class="ql-block">今日的大興安嶺林區(qū)，已秉持最嚴肅的防災(zāi)意識，制定了最嚴格的防火制度，執(zhí)行著最嚴謹?shù)姆婪洞胧，F(xiàn)在，每年的五月六日是大興安嶺地區(qū)的反思紀念日。痛定思痛！</p><p class="ql-block">同學(xué)卓嘉感嘆：大興安嶺的秋韻，那如詩如畫的美景讓人陶醉其中。再見到大火復(fù)蘇的森林又郁郁蔥蔥，千姿百態(tài)，生機勃勃，野生藍莓，臭李子，野生菇比比皆是。人在畫中，畫中有你，真正能實現(xiàn)讓眼睛、心靈、身體的洗禮。這一切，實在是來之不易。</p><p class="ql-block">森林里的焦化殘樁、漠河城的火災(zāi)紀念館，時時都在提醒大家：大自然是包括人在內(nèi)一切生物的搖籃，是人類賴以生存發(fā)展的基本條件。大自然孕育撫養(yǎng)了人類，人類應(yīng)以自然為根，尊重自然、順應(yīng)自然、保護自然。人人都應(yīng)承擔起自己的責任，共建地球生命共同體，實現(xiàn)人與自然的持續(xù)和諧共生！</p> <p class="ql-block">后記：我們的黑龍江行，原計劃不只是到漠河的最北點，我們還準備去珍寶島、小興安嶺、神州極東的撫遠烏蘇鎮(zhèn)。因哈爾濱發(fā)生新冠病毒疫情，行程卡被帶星號，服從當?shù)氐墓芸匾?，而于虎林縣中止行程，提前折返。</p> <p class="ql-block">麗華深情回味：疫情使黑龍江游戛然而止，卻帶不走游黑龍江的興致；重憶游程，又讓人回味起大興安嶺的秋色，吸吮著白樺林清新甜蜜的空氣，蕩漾起“秋之白華”的思緒。</p><p class="ql-block">是的，即使是旅途中遇到的風雨交加的天氣，或意想不到的麻煩，<span style="font-size: 18px;">回想起來</span>都會覺得有滋有味；更別說沿途那些無數(shù)的瑰麗情景，想起來更是讓人激動不已、回味無窮。進到這篇游記里的，只是白樺林的秋高氣爽、秋光洋溢。而更多陽光、美好、精彩、難忘的場景，已經(jīng)深深銘記保留于我們的記憶中、永恒定格在照片上。亞玲翻看幀幀美照和視頻時說：穿秋林、觀江湖、品美味、圓中秋、乘火車、覽夜景、宿火坑、尋北字……，整個追北之游，又栩栩呈現(xiàn)在眼前，覺得甘之如飴。這是同行六人都有的感受。</p><p class="ql-block">天高地闊、繁花似錦，詩和遠方總會有無窮盡的魅力，吸引著我們不停地讀、走在路上，永遠前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