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芳名叫暖袁子旦 <p class="ql-block"> 那是不是招魂的洞簫？在山坡和田野間悠揚而起，踏過蘆花，伴著溪水的歌唱，繚繞在秋千之上。</p><p class="ql-block"> 聽到這旋律的時候，它勾起我內(nèi)心深處長期回蕩著的一絲絲情愫，是因為那個叫暖的淳樸漂亮的村姑？還是青春萌動的美好被堅硬的現(xiàn)實碾壓？于是我忽然有種久別重逢的沖動，便極力控制。</p><p class="ql-block"> 《暖》的開篇，讓我揪心地快感。</p><p class="ql-block"> 多年前， 曾經(jīng)讀過它的原著——莫言的短篇小說《白狗秋千架》，嚴(yán)格說來是出悲劇，悲得讓人心疼，銘刻在你的記憶里，忘不了，甚至不愿意忘記。它會在某個不經(jīng)意的瞬間跳出來，或是因為一景，或是因為一物，或是因為突如其來的不期而遇。小說簡單的故事架構(gòu)和情節(jié)卻有著萬千氣象，平靜之中蘊含的轟轟烈烈震撼著你，激蕩著你。</p><p class="ql-block"> 后來，聽說霍建起把它拍成電影。起初并不興趣非要看一遍電影，是因為之前剛剛經(jīng)歷一次慘痛的教訓(xùn)——北村的小說《周漁的喊叫》被改編成電影《周漁的火車》。我是先看了原著的，故事的發(fā)生地就在我生活的這座城市——福州，讀來倍感親切，加之認(rèn)識北村多年，挺喜歡他的作品。小說改編成電影后，雖有國際影星鞏俐主演，但我看得極其痛苦，甚至腦海里一片茫然，在極度失望中為此扼腕痛惜再加咬牙切齒。電影《暖》放映后，朋友說值得一看，就禁不住蠢蠢欲動。</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b>這是電影《暖》的宣傳海報。</b></p> <p class="ql-block"> 莫言是我喜歡的作家。他的小說《紅高粱》被張藝謀拍成電影，一時紅遍國際。那年春天，我曾聽《紅高粱》的編劇之一陳劍雨聊起這部影片的拍攝因緣和花絮。陳劍雨是泉州人，曾任中國電影家協(xié)會秘書長，后調(diào)任福建電影制片廠任廠長。陳劍雨的愛人是某雜志的小說編輯，有一天下班回家，給陳劍雨帶回一本雜志，并向他推薦當(dāng)期刊發(fā)的小說《紅高粱家族》。讀完這部小說，陳劍雨熱血沸騰頓時產(chǎn)生改編成電影的沖動，于是，就聯(lián)系當(dāng)時還是攝像的張藝謀等?？梢哉f，沒有陳劍雨，就不會有張藝謀的電影《紅高粱》。</p><p class="ql-block"> 那時候，我20來歲年紀(jì)，正是渴望愛情的季節(jié)，每天都憋著勁吼叫《妹妹你大膽地往前走》，好像意有所指，也好像是花開時候的情感宣泄。</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b>那天中午，我滿足于跟莫言交流且在福州共同品味山東美食，做夢也想不到幾年后他獲得諾貝爾文學(xué)獎。</b></p> <p class="ql-block"> 2003年夏天，莫言應(yīng)邀到福州參加一個活動。那天中午，我請他吃山東菜，席間自然聊起了他的作品。借助酒勁，我告訴莫言：他的作品最讓我痛苦的是《天堂蒜苔之歌》，靜靜地閱讀中好幾回怒發(fā)沖冠拍案而起，胸口憋屈得要爆炸（其實短篇小說《拇指拷》也讓我痛苦和極端憤怒）；最讓我看不明白的是短篇小說《長安大道上的騎驢美人》，一位美女在長安大道上騎著毛驢揚長而來絕塵而去，引發(fā)市民圍觀交通堵塞。莫言說：在寫作天堂蒜苔之歌的時候，曾經(jīng)有好幾次寫不下去，哭一陣子后繼續(xù)寫。一個月的時間，完成近30萬字的作品。</p><p class="ql-block"> 這部小說的素材我曾經(jīng)看到過新聞報道——1989年5月份的《中國青年報》頭版的這條新聞讓我印象深刻：有中國大蒜之鄉(xiāng)美譽的山東某縣蒜農(nóng)因為政府引導(dǎo)種大蒜賣蒜苔，結(jié)果豐收后政府無力提供冷藏空間儲存，蒜苔一夜之間腐臭拋棄，引發(fā)蒜農(nóng)聚眾沖擊縣委縣政府——</p><p class="ql-block"> 《天堂蒜苔之歌》出版后，故事原型發(fā)生地的領(lǐng)導(dǎo)放出話來，說是莫言敢到他們那兒去，就叫他站著進(jìn)去躺著出來。向莫言證實這傳言的真假時，他笑著搖搖頭。</p><p class="ql-block"> 莫言有故鄉(xiāng)情結(jié)，絕大多數(shù)作品發(fā)生地都在高密東北鄉(xiāng)，文字?jǐn)⑹龊腿宋飳υ捰兄r明的地方風(fēng)味。我們那餐飯吃得別有風(fēng)味，莫言吃著山東煎餅，倆眼笑成一條線。</p> <p class="ql-block"><b>這是莫言先生為其小說《白狗秋千架》賦詞一闕，頗為俏皮幽默。</b></p> <p class="ql-block"> 我不曉得《白狗秋千架》里描述的是不是作者的心路歷程，那位叫暖的小姑是不是他的初戀對象，當(dāng)時也沒好意思問。電影是在江西婺源拍攝的，一派江南風(fēng)光，營造出一點點傷感和凄婉的氛圍。</p><p class="ql-block"> 看完《暖》，我不由地聯(lián)想到中國的電影。其實我們有很好的創(chuàng)作基礎(chǔ)或者電影藍(lán)本，但是部分導(dǎo)演盲目走國際路線，跟風(fēng)拍大片，結(jié)果卻是里外不討好。前些年的幾部好片《云水謠》《瘋狂的石頭》都有不錯的票房和反響，都是小成本制作的榜樣。大制作就要大投入，會花錢不是本事，出好作品才算能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