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寫作:王昕</p><p class="ql-block">插圖:楊楠</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軍港之夜</b></p> <p class="ql-block">多年沒見過面的大美和二美擠在小時候那張床上,東拉西扯地閑聊。聊累了大美就閉目養(yǎng)神,二美又開始哼哼歌。</p><p class="ql-block">小時候的大美整天想的就是作業(yè),考試,考第一,考100分,所以二美一哼哼歌她的耳朵就自動靜音。</p><p class="ql-block">今天用不著給耳朵關機,大美第一次認真地聽二美唱歌。</p><p class="ql-block">“軍港的夜啊,靜悄悄。。?!?lt;/p><p class="ql-block">“晚風輕拂澎湖灣,白浪逐沙灘。。?!?lt;/p><p class="ql-block">“明媚的夏日里天空多么晴朗,美麗的太陽島多么令人神往。。。”</p><p class="ql-block">二美一連唱了十幾首老歌。過了這么多年,從頭至尾一個磕巴沒打,全部歌詞居然唱的一字不錯!</p><p class="ql-block">原來當年的功夫全都用這兒了,難怪她總也記不住《荷塘月色》是誰寫的,也說不清社會主義制度有什么優(yōu)越性。</p><p class="ql-block">大美真心夸:“歌詞記得真清楚,服了!而且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你的嗓子這么好!你唱歌真的特別好聽!”</p><p class="ql-block">二美立刻順桿兒爬:“是吧?好多人都這么說。那趕明兒讓姐夫教我唱歌劇吧!”</p> <p class="ql-block">張云龍和大美都可以用英語跟盧卡溝通,張云龍還會一些意大利語。所以大美,二美,張云龍和盧卡這四個年輕人經(jīng)常坐一起聊天,而且還可以聊得很熱鬧。</p><p class="ql-block">二美眉飛色舞地說了好多張云龍以前沒聽說過的童年趣事。她對大美是學霸,她自己是學渣這件事一點不避諱,甚至有點兒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勁頭兒。</p><p class="ql-block">二美學著小時候的樣子唱兒歌,一會兒是“小辮兒一撅,站在當街”,一會兒是“星期天的早晨特別的忙,撿破爛兒的小孩排成一行”,把張云龍笑得前仰后合,急得盧卡連聲問什么歌曲那么可笑。</p><p class="ql-block">二美說,這個沒辦法翻譯,翻譯了就不可笑了。又對她姐姐和姐夫說,能這么痛痛快快地說中文真舒服啊!</p><p class="ql-block">大美搖著頭說,我就打死也不明白,小時候你們唱那些俗不可耐的破兒歌有什么好玩的,至于高興成那樣!</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張云龍重新審美</b></p> <p class="ql-block">張云龍有時候也和盧卡一起聊各自的媳婦兒。每當盧卡繪聲繪色地講述他當年如何對二美一見傾心,又如何在強手如林的競爭中獲勝的時候,張云龍就想:原來二美在老外的眼中真的是美女啊!</p><p class="ql-block">然后他馬上想到大美,意識到他娶了西方人眼中的美女,而且他張云龍是在毫無競爭的情況下輕易得手的。</p><p class="ql-block">人就是這么奇怪。在見過盧卡之前,張云龍和大美的關系也就是搭伴兒過日子的感覺,沒多少激情,也不會對對方說什么肉麻的話。張云龍的浪漫勁頭兒在青春年少時都在前女友們那里揮灑光了,還沒落下什么好,所以到了大美這里,他就不相信轟轟烈烈的愛情了,覺得風平浪靜地過日子就行了。</p><p class="ql-block">他對二美和盧卡的關系一直就很好奇。從墻上的照片,到眼前盧卡和二美活生生的真人秀,再聽了盧卡講的二美被集體追求的過往,以及盧卡對二美的崇拜,張云龍才真正相信了原來從岳父岳母口中斷斷續(xù)續(xù)聽說的二美傳聞絕無夸張,更不是杜撰。</p><p class="ql-block">張云龍接下來又心生得意:都是美女,那我老婆可是博士,是學貫中西的才女。你盧卡娶的那個不過是個當年的瘋丫頭和落榜生,她們倆可是一個鳳凰一個雞呀!</p><p class="ql-block">他順著這個思路想下去:那如果當初是大美出了國,她也會迷倒眾生啊,更何況她不僅有美貌,更有內(nèi)涵啊!盧卡追一個不學無術的二美還跟情敵們打得跟熱窯似的,而我娶到秀外慧中的大美卻是得來全不費工夫?。?lt;/p><p class="ql-block">得到這里,張云龍感慨得一會兒點頭,一會兒又搖頭。</p><p class="ql-block">盧卡的到來讓張云龍開始重新審視自己的妻子。此時的大美就好像本來是在潘家園舊貨市場隨手買的便宜貨,現(xiàn)在突然聽說這貨其實是價值連城的稀世珍品。從此張云龍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他開始珍惜大美,重視大美,而且研究大美。</p><p class="ql-block">連老柴和郎瑤瑤都發(fā)現(xiàn)了,大女婿越來越殷勤。</p><p class="ql-block">這天大美過三十歲生日,中午的時候全家去飯店吃了頓大餐。晚上小兩口享受二人世界的浪漫,一邊喝著小酒,一邊閑聊。</p><p class="ql-block">張云龍說:“咱生個孩子吧。我聽說了,孩子的智商百分百是母親的基因決定的,所以咱孩子將來智商隨你,鐵定是聰明絕頂?shù)?!?lt;/p><p class="ql-block">大美如今也喜歡開玩笑了,她假裝生氣。</p><p class="ql-block">“聽出您的意思了,不就是說我長得不好,孩子的長相可千萬別隨我嘛?!?lt;/p><p class="ql-block">“誰說你長得不行了?你沒聽見盧卡老說他們家二美多美多美,美得讓人垂涎三尺嗎?她二美再美能美得過你嗎?再說二美有你的本事嗎?有你這么聰明嗎?有博士學位嗎?不是我吹,當年如果是你大美出了國,那肯定不得了!什么居里夫人,撒切爾夫人,都不如你。你才是舉世無雙,我張云龍的夫人才是世界第一!”</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給你爹平反昭雪</b></p><p class="ql-block"><b><span class="ql-cursor">?</span></b></p> <p class="ql-block">大美被逗笑了,同時也被張云龍的浮夸和他的興奮勁兒感染得心情大好。</p><p class="ql-block">張云龍突然又變得一臉嚴肅:“經(jīng)過我長期觀察,我覺得你們家很有必要給你爹,也就是我岳父,平反昭雪!”</p><p class="ql-block"> “又有我爹什么事兒?你瞎扯啥呢,一驚一乍的?”</p><p class="ql-block">“別急,聽我給你分析。你們家長期以來的輿論導向就是說你爹的相貌太差,還耽誤了孩子。因此他老人家一直心懷愧疚,一輩子對你娘畢恭畢敬的,對吧?”</p><p class="ql-block">大美點頭。</p><p class="ql-block">“其實你和二美之所以美,依我看有三大特別之處,而且這三大美都是得益于你爹的真?zhèn)?!?lt;/p><p class="ql-block">大美看著張云龍,饒有興趣地聽。</p><p class="ql-block">“這第一點啊,就是你的皮膚細嫩光滑,而且你從來不用護膚品。如今30歲的人了,皮膚跟十幾歲的小孩一樣,這點是隨你爹的。你爹就一點皺紋不長,對不對?你媽她老人家臉上的皺紋哈,你也看見了,我就不評價了。第二點呢,就是你的頭發(fā)這么烏黑油亮,這么濃密,也是你爹的遺傳,而且你爹到現(xiàn)在一根白頭發(fā)沒有,你媽的白頭發(fā)可不少。再有,就是我最羨慕的你這口又整齊又潔白的牙齒,比我的好看多了!”</p><p class="ql-block">大美輕輕點頭?!斑€真是,我爸的牙特別好!”</p><p class="ql-block">張云龍越說越高興:“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你爸給了你無與倫比的好身材啊!”</p><p class="ql-block">他把大美拉過來,雙手放在她的腰胯之間,比比劃劃地說:“你看你看,就你這身材比例,這么長的腿,這么細的腰,尤其是這翹臀,全中國都找不出第二個!”</p><p class="ql-block">忽然又覺得不對,馬上更正說:“對了,還有二美,那就是全國都找不出第三個!”</p><p class="ql-block">大美撲哧一聲笑了:“你會不會數(shù)數(shù)兒?剛才不是說我爹遺傳了三大特點嗎?你都說幾個了?”</p><p class="ql-block">張云龍并不介意:“不會數(shù)數(shù)兒不要緊,我會唱,我給你獻唱一曲!”</p><p class="ql-block">于是他借著酒勁兒開始表演。先做了一個夸張的抬頭挺胸,收腹提臀的姿勢,捏著嗓子說:“我代表柴大美同學演唱一首中國北京的傳統(tǒng)兒歌:小屁股。”然后就用美聲唱法,套用剛剛從二美那里學來的詞兒,開始了表演。</p><p class="ql-block">”小屁股一撅,站在當街,誰敢看我,我是他爹!”</p><p class="ql-block">張云龍還沒唱完,大美就笑得東倒西歪。她從來沒見過張云龍這么滑稽的樣子,她自己也沒這么放肆地笑過,笑得眼淚都出來了。</p><p class="ql-block">“有你這么褻瀆藝術的嗎?你到底是美聲歌唱家,還是胡同里的小流氓?”</p><p class="ql-block">張云龍嬉皮笑臉地說:“夫人抬舉了,抬舉了。你老公不過是收放自如,雅俗共賞而已?!?lt;/p><p class="ql-block">然后張云龍清了清嗓子,又開始做總結性發(fā)言:</p><p class="ql-block">“總而言之呢,你爹其實給你們倆提供了好基因,應該予以平反昭雪,最關鍵是還給你們家省了那么多錢!”</p><p class="ql-block">“這又跟省錢有什么關系?”</p><p class="ql-block">“你想啊,其他那些女人一天到晚的花那么多錢保養(yǎng)頭發(fā),買化妝品,買各種衣服瞎捯飭,不都是為了讓自己顯得年輕漂亮,掩蓋自己身材的缺陷嗎?你和二美都是天生的不老童顏,什么保養(yǎng)都不用就年輕,什么衣服都不穿就最好看!”</p><p class="ql-block">“呸,你才什么衣服都不穿呢!”</p><p class="ql-block">雖然嘴上罵著,張云龍的一番話卻讓大美心里舒服極了。從小到大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么長篇大論地夸她,而且還是夸她的外表,此人還是她的丈夫。</p><p class="ql-block">而且,張云龍句句都夸在了點子上!</p><p class="ql-block">這時候的大美并沒有意識到,她心靈上最不堪一擊的薄弱處,她生命中那個似乎無法愈合的傷口,被張云龍不經(jīng)意的一番“瘋話”悄悄地修補上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最好看的三個字</b></p> <p class="ql-block">笑夠了,鬧完了,大美開始系發(fā)挽袖,鋪紙研墨。她每天都要練練書法,抄寫一些她喜歡的詩詞。她剛拉開架勢準備寫,張云龍又湊過來說:“我想跟您求三個字,夫人可否賞臉?”</p><p class="ql-block">“哪三個字?”</p><p class="ql-block">“簡單,我就想讓你寫柴大美這三個字。我從來沒見你寫過?!?lt;/p><p class="ql-block">此時的大美狀態(tài)極佳,一半是得意,一半是醉意。她一邊說:“這有何難!”一邊提腕落筆,一揮而就,把柴大美三個字寫得龍飛鳳舞,氣勢磅礴。</p><p class="ql-block">張云龍看得心生歡喜:“好看,太好看了!我明天就把這三個字裱起來,掛墻上”。</p><p class="ql-block">“又胡說了,你見過誰把自己的名字寫墻上的?” </p><p class="ql-block">“我不管!這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三個字。你自己看看,是不是?”</p><p class="ql-block">大美也開始看她剛剛寫完的這三個字:柴大美。她不禁暗自贊嘆:確實好看。這幾乎是她寫過的最美的三個字了。</p><p class="ql-block">她曾經(jīng)對這三個字深惡痛絕。因為這個她一直以來認為是自取其辱的名字,她不愿意跟別人說自己的名字,她怕學校里的點名,不愿意填寫任何表格,她甚至不愿意報名參加北京大學的詩社,因為怕別人說柴大美這個俗名玷污了詩社的高雅。</p><p class="ql-block">望著眼前這三個一直陪伴又一直折磨她的三個字,這一次大美看得心平氣和,看得慢條斯理,又漸漸地信心滿滿。</p><p class="ql-block">她又一次確認:這三個字真的好看。她喜歡這三個字。這三個字是屬于她的。</p><p class="ql-block">柴大美終于和自己的名字和解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二美有點煩</b></p><p class="ql-block">在回京省親的開始幾天,二美過得歡天喜地,很是開心,但后來接二連三發(fā)生了幾件事讓她特別窩火。</p><p class="ql-block">有一次她和盧卡一起去王府飯店辦事,在大堂里看見了幾個精心打扮的漂亮姑娘。二美也沒在意,以為她們是什么文工團的演員。沒想到等她從衛(wèi)生間出來的時候,看見這其中的兩個女人正在用英文向盧卡推銷自己,還問盧卡剛才那個跟你一起進來的女人收你多少錢,說你看看我們是不是更漂亮。</p><p class="ql-block">盧卡沒見過這陣勢,一時不知所措,見二美來了,趕緊求救。二美明白了怎么回事之后怒不可遏,大罵了那兩個女人之后,又去酒店大堂經(jīng)理處告狀。事情解決完之后,二美還是氣得渾身哆嗦,這簡直是奇恥大辱!她恨極了那兩個不知廉恥的女人,更恨她們居然把她也看成了同類,尤其那句“我們比她漂亮”的話更是扎破了二美的心。</p> <p class="ql-block">二美的另一個煩惱來自她的寶貝女兒露西亞。露西亞出生前,她天天祈禱她的孩子一定要長得像爸爸一樣濃眉大眼高鼻梁,還要白白的,還要有爸爸一樣的長睫毛。露西亞出生后,二美高興得心花怒放,一切的一切都如她所愿,女兒和盧卡長得一模一樣。二美經(jīng)常出神地看著眼前這個洋娃娃,簡直不敢相信這就是自己生的孩子。她太美了!</p><p class="ql-block">然而就是因為孩子的身上見不到二美的影子,她回國以后每次帶露西亞出去的時候,別人都誤認為她是替老外看孩子的,甚至她和盧卡一起帶女兒出去的時候,別人也會認為她只是個保姆而已。露西亞長得確實不像個混血兒,就是一個白人小孩的模樣。二美一開始還跟別人解釋,后來就不愿意解釋了,甚至不愿意帶露西亞出門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盧卡吃香了</b></p> <p class="ql-block">在二美的不滿情緒越來越多的時候,盧卡在北京卻被所有人善待和重視,讓他受寵若驚,感覺越來越好。</p><p class="ql-block">一開始是盧卡去哪里都有人搭訕,既有漂亮姑娘的眉目傳情,也有分不清他國籍的學生主動要求練英語,至于大街上和公園里要求和他合影的人就更多了,一天天地過下來盧卡感覺自己在中國快被當成明星了。</p><p class="ql-block">更有甚者,有一次在一個酒吧,盧卡見一個在北京做生意的意大利朋友,那個朋友又介紹了自己的中國朋友給盧卡。</p><p class="ql-block">那個中國人沒聊了幾句就跟盧卡說:“我在拍一個電視劇,正在找一個西方人飾演其中一個人物,你的形象不錯,有沒有興趣?”</p><p class="ql-block">盧卡驚呆了,做夢也想不到居然有人給他發(fā)出這樣的邀請。這次他真的明白了二美為什么一直崇拜他的外表,原來在她和他們的眼里,他確實就是個漂亮男人。</p><p class="ql-block">盧卡向朋友的朋友解釋:“我只是短期來中國探親,還要和我的太太孩子一起回意大利。我不能拍電視劇,也根本不會演戲?!?lt;/p><p class="ql-block">接下來他們?nèi)齻€人又一起說別的事。盧卡發(fā)現(xiàn)他那個意大利朋友在中國可真忙啊,又是上電視節(jié)目,又是有人請他做攝影模特,又是大酒店請他當經(jīng)理,還有中國的富豪愿意出高價請他在公司里每天轉(zhuǎn)一轉(zhuǎn),什么都不用干,唯一目的就是讓進進出出的客戶看見他的公司雇了外國人。</p><p class="ql-block">盧卡的朋友說,在中國有你想象不到的機會,還能掙很多錢。朋友得意地說,我現(xiàn)在正在學習中文,準備在中國安家立業(yè)。最后朋友建議盧卡也考慮留在中國發(fā)展,還說你在中國有親戚,有根基了,比我的條件還好。</p><p class="ql-block">這天晚上回到岳父岳母家,盧卡悄悄對二美提起白天經(jīng)歷的事兒和朋友的建議。</p><p class="ql-block">盧卡認真地說他想留在中國了,他太喜歡中餐,中國文化和中國人了。他問二美能不能請大美幫忙問問,他想知道如何先申請去北京大學學習中文。</p><p class="ql-block">二美一聽就急了。她這些日子一邊自己受了不少窩囊氣,一邊親眼目睹盧卡受到的各種贊美和禮遇。二美沒有想到,在她自己的出生地,她還是被當成灰姑娘,而盧卡是不折不扣的王子形象。</p><p class="ql-block">二美在意大利因為被眾人追捧建立起來的自信被迅速摧毀,她還是那個丑丫頭,沒人愛搭理她,沒人正眼瞧她。她和盧卡在一起的時候,不是被當成妓女,就是保姆,頂多是被那些想和盧卡合影的人誤認為是個翻譯,還有人直接把相機塞進二美的手里,說:“勞您駕,幫我和這個老外照張合影”,把二美氣得想罵街。</p><p class="ql-block">更讓二美擔心和惶恐的是盧卡會不會不愛她了。她感覺自己像是現(xiàn)了原形的妖怪,被揭露了真相的小丑。她非常愛她的丈夫,她預感到危險。</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未完待續(xù))</p> <p class="ql-block">歡迎大家關注我的微信公眾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