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font-size: 20px;"><i><u>失去人性,失去很多。</u></i></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font-size: 20px;"><i><u>失去獸性,失去一切。</u></i></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rgb(255, 138, 0);"><i><u>《三體-死神永生》</u></i></b></p> <p class="ql-block"> “如果你愛一個人,帶他去走雪山吧,那里有世間最美的景。如果你恨一個人,帶他去走雪山吧,那里有世上最虐的路”。這段話是在作阿江德休息時我有感而發(fā)的。當時干瞪眼瞪著眼說,“兄弟,說得對”。一晃回來二十多天,我現(xiàn)在還在想,年二貨忽悠我重裝梅里,是愛我呢,還是恨我?百思不得姐。</p> <p class="ql-block"> 進入戶外,轉(zhuǎn)眼七年有余,大大小小也參加過一些長短線。可是關(guān)于重裝徒步,我一直是抗拒的。不是不想,而是覺得,重裝徒步的都是大神,我這種小身板還是玩點簡單粗暴的好。</p><p class="ql-block"> 直到三月的某一晚,酒酣耳熱之際,接到年貨電話,極力邀請我參加狼哥領(lǐng)隊的五一重裝徒步。一時舌頭沒打上結(jié),嘴沒關(guān)上門,順口就答應(yīng)了。之后許多天,后悔得要命。</p><p class="ql-block"> 然鵝,袍哥人家,決不拉稀擺帶。所有苦難只有默默應(yīng)承。之后的一個多月,每天往返北片區(qū),徒步二萬步成為我必修的功課。唯有這樣,我才能完成我認為不能完成的挑戰(zhàn)。</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55, 138, 0);"><i>Day1(4月28日)</i></b></p><p class="ql-block"> 盡管心懷忐忑,約定的日子還是如期到來了。4月28日,3車5女7男12驢,準時集合紅軍哨服務(wù)區(qū),奔赴第一天的目的地香格里拉。</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隊長,曾隊,曲靖戶外話事人。地位堪比天龍八部里面神秘的帶頭大哥。曲靖戶外的倡導(dǎo)者和踐行者。可以說后來曲靖戶外的八大門派三十六島主七十二洞主,均與其有頗深的淵源。一聲老大眾望所歸。</p> <p class="ql-block"> 香姐,走了許多年重裝的老戶外。性格豪爽大方,耐力超強。與曾隊公不離婆,秤不離砣??胺Q戶外夫妻檔的楷模。</p> <p class="ql-block"> 領(lǐng)隊,天狼星。初識天狼星,是在2016年走洛克線時,向?qū)降ぶ钢粋€黑漆漆的湖說天狼星湖。后來又一起走過俄爾則俄。哥哥屬于話不多,不服就干的狠人。戶外活動專挑艱難的路走,令人發(fā)指的還是重裝。每次重裝路線的規(guī)劃,確定,行程修改,均全權(quán)負責,是隊伍中的靈魂人物。另外,哥哥晚上還是可以干幾口的,這個我喜歡。哥哥的格言是:做個好人吧,這世上壞人已經(jīng)夠多。</p> <p class="ql-block"> 小豬呼嚕嚕,與狼哥相仿,也是平頭哥不服就干類型。全馬半馬選手。車上開玩笑說,希波戰(zhàn)爭豬為什么你不在啊,在的話送信的人就是你!現(xiàn)在的馬拉松比賽就叫小豬比賽。豬也無語只是笑。每天看她瘦瘦的肩膀上壓嫩個大的包,都有些擔心。事實上真走起來,你連她尾燈都看不到。</p> <p class="ql-block"> 自由士,劉哥,盤州戶外的老大哥。據(jù)說自駕進藏都十數(shù)次了。豪爽義氣,不拘小節(jié)。尤喜重裝徒步和釣魚。這次翻越多卡拉山口時,不慎扭了腳,讓接下來的行程艱難無比。</p> <p class="ql-block"> 干瞪眼,久聞其名,初次認識。與我同年的兄弟。眼睛果然是圓嗗嘟嘟透著聰明。言語幽默,任勞任怨。到了營地首曲一指的御前大廚,連英子(靜)都要讓他三分。不會爬山的大廚不是好攝影師,每天兩公斤鐵疙瘩不離身。好些經(jīng)典片片出自他手。</p> <p class="ql-block"> 彩霞滿天,曲靖戶外資深玩家,曾經(jīng)的風行戶外群主。也是喜歡長線的主。既溫婉大方,又豪俠大氣。貢山當晚她主動幫助聯(lián)系車輛。有時我不懂,這些女漢子為什么耐力超強?爬多卡拉埡口時,明明我在她前面五六百米,休息一會卻馬上被她超了,居然有力氣照相!</p> <p class="ql-block"> 靜,我們走扎尕那的大廚。當時叫英子,這次換了馬甲,叫靜。面帶微笑,不喜言語。永遠走在隊伍最前面,永遠不愿給別人添麻煩。我們一同走過扎尕那和雨崩。</p> <p class="ql-block"> 粉春丁,健身房的???,喜愛健身瑜伽,身體素質(zhì)很好。翻越埡口時岀現(xiàn)輕微高反,后來漸漸適應(yīng)就一直走在隊伍前面。</p> <p class="ql-block"> 吳勇,跑步愛好者,一年有三分之二的早晨是在路上。身體素質(zhì)自然不用多說,可貴的是,他總是能所力及多做一些事情,幫助汲水,幫助老劉背睡袋等等。古道熱腸。</p> <p class="ql-block"> 年華年二貨,對他又愛又恨。愛的是哥哥豪爽大氣,恨的是舌吐蓮花忽悠人。幾天不見,不喝酒的他會電話約喝酒。酒桌上,他的酒又總往我杯里倒。不是他忽悠,我何至于參加重裝。不過不是他,我又怎么知道自己還可以重裝。</p> <p class="ql-block"> 當然,最后哈不拉嘰這個就是我,第一次參加重徒的小白。</p> <p class="ql-block"> 紅軍哨集結(jié)完畢,車隊直奔香格里拉。自詡也是老司機了,不想三車駕駛員都是老司機。三車風馳電掣,開得那叫一個快。</p><p class="ql-block"> 曲靖至香格里拉,除虎跳峽大橋控制性工程未完工,其余一路高速。傍晚五時左右,按時到達香市。酒店下榻吃飯喝酒不提。晚上分公裝,鑒于我背帳篷,年哥哥分我四個小蘿卜,其余三袋米一袋肉他背。這里謝謝了。果然是會照顧人的華哥哥。后來狼哥說,其實我是可以背二袋米的,二袋長老。</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55, 138, 0);"><i>Day2(4月29日)</i></b></p><p class="ql-block"> 按計劃,今晚到達永久村。預(yù)約的藏民中午12點來接我們。狼哥這樣安排,是讓大家在香市調(diào)整休息,以適應(yīng)漸高的海撥。</p><p class="ql-block"> 香市這幾年來過多次了,很是喜歡這個高原城市。五點醒來,約起年華一起到獨克宗古城、大劇院和龍?zhí)豆珗@走了一遭。</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中午時分,坐上接我們的兩輛小面,經(jīng)奔子欄,長江第一彎,白馬雪山,直奔永久村。</p><p class="ql-block"> 傍晚時分,到達德欽縣云嶺鄉(xiāng)永久村永忠家。這個村子坐落在高高的山腰上,車子要從瀾滄江邊沿曲折陡峭的公路盤旋很久才到達。卸下行李,主人家沏上香濃的酥油茶和青稞酒。在家的男女老少,依次向我們敬酒。感謝主人盛情,還沒吃飯,我已暈乎乎地喝了四兩酒。</p><p class="ql-block"> 喝酒間隙,發(fā)現(xiàn)人都不見了,尋聲找去,才發(fā)覺大家在圍起看解臘肉。這里的腌臘肉,是整條豬一起腌的,與我們地方的大有不同。作為資深吃貨的劉哥,首先發(fā)現(xiàn)并向主人家買了一條。其他人想買時,主人家說只夠自己吃,不賣啦。晚上桌上的炒臘肉,果然很好吃。</p><p class="ql-block"> 晚飯燉小土雞,雞雖不大,卻是久違的農(nóng)家味道,連這山里的蔬菜也可口之極。大家把鍋吃了個底朝天。主人家輪番敬酒,唱敬酒歌。曾隊帶頭回敬并唱歌致辭。</p><p class="ql-block"> 飯后,桌子端走,碩大的客廳馬上成了舞廳。藏族果然是能歌善舞的民族,男女老少都能唱會舞。接我們的司機,村子里的“弦子王”,拉起弦子跳起舞。曾隊,香姐,狼哥,永忠,靜,彩霞,小豬等紛紛加入進去。除我在旁邊喝酒傻樂呵外,大家都盡情揮舞,歡笑一堂。</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55, 138, 0);"><i>Day3(4月30日)</i></b></p><p class="ql-block"> 據(jù)說今天的路線會很長,可能會很累。心里有點忐忑。</p><p class="ql-block"> 早上吃完早餐,坐上小面,沿村子里的土路盤旋而上十多公里,我們來到徒步起點多亞拉埡口。永忠騎起大摩托已經(jīng)等在這里了。她家的馬幫放牧在我們今晚宿營的牧場里,五一另一個團隊需要馬幫,夫妻倆要把馬吆回去。</p><p class="ql-block"> 在多亞拉埡口,我們和永忠夫婦合影,感謝主人的盛情款待。</p> <p class="ql-block"> 站在埡口,就可以看見前方巍峨的雪山。至于是梅里十三峰的什么峰,至今我不清楚。與原先估計不一樣的是,開始徒步不是向上爬升,而是沿著山崖邊上森林里的小路一路下降,至一條小溪邊叫曲刷的地方才又重新開始爬升,從永久村一路爬升上來的高度丟失殆盡。</p><p class="ql-block"> 開始徒步給我的感覺是爽爆了。左側(cè)是深深的峽谷,前方是可見的雪山。樹林茂密,曲徑通幽。時不時可見一片片飄拂的經(jīng)幡。道路右側(cè)的沙土里,還不時可以發(fā)現(xiàn)一朵朵多肉。峽谷里隱約可見的小村子,應(yīng)該就是永芝村。</p> <p class="ql-block"> 從曲刷開始,就是一路爬升,直到永西通牧場,路才開始平緩。雖說是爬升,其實坡度也不是太大,加之一直在原始森林里走,我沒有太累的感覺。大概走了四五個小時,好像在永西通,遇到永忠的丈夫趕著馬幫回來。路邊避讓,問他多久可以到宿營地。曰到馬內(nèi)通二十分鐘,到曲那通二十分鐘。我心里暗想,那是你的速度,至于我嘛,乘以二才行。傳說中搞怪的永西通黑風客棧卻是影子都找不著。</p><p class="ql-block"> 在永西通牧場上,雪山已經(jīng)觸手可及,近在咫尺。牧場面積很大,地勢平緩,樹林茂盛,風景秀美,可以扎幾百頂帳篷。這是多好的營地啊!我們紛紛卸下行裝,以雪山為背景照起像來。原以為會在這里宿營,發(fā)現(xiàn)狼哥一個人繼續(xù)前行。跟上前去才發(fā)覺河道干涸,沒有水源。</p> <p class="ql-block"> 繼續(xù)沿森林里的小路上行,約半小時,跨過藏民攔牲口的柵欄,馬內(nèi)通牧場終于到了。這時,天氣突變,像是雪山給我們的下馬威,下起雨來。氣溫驟降。本來到牧場中間的小木屋僅幾百米,我還是卸下背包,找出抓絨衣和雨衣穿上。這高海撥弄濕了可不是好玩的。</p><p class="ql-block"> 當我到達牧場中央,雨下得愈來愈緊,還伴著雪花飛舞。狼哥的帳篷已搭好,先來的人都擠在里面避雨。是先搭帳篷還是避雨?我猶疑不決。突然聽到年華喊,“阿誠,這里!這里!”循聲找去,二貨在一個牛棚里避雨。這牛棚一半露天,一半有鐵皮彩鋼瓦遮避。遮避處下面木板鋪起,足以搭一頂帳篷。原來二貨早選好地方。</p> <p class="ql-block"> 避雨期間,后面的團友先后來到。同時還有其它兩個團隊也到達??粗麄冊谟昀锸置δ_亂支帳篷,我感嘆二貨小腦筋真是夠用。</p><p class="ql-block"> 鑒于雨下不停,年華建議,做飯就在我們帳篷旁邊。幾塊木板一搭,簡易廚房就成了。年華吳勇負責汲水,老大干澄眼主廚,其他人帳篷休息。旁邊團隊來自五湖四海,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各管各。相比之下,我們隊員之間知根知底,相互信任。分工明確,互相協(xié)作。能在這雪山腳下吃到火腿燜飯、紫菜湯和干瞪眼的搖奶,幸福感不要太爆棚。 </p> <p class="ql-block"> 晚飯過后,雨仍然下個不停。該是休息時候了。干瞪眼建議我們把牛棚入口用木板堵上,不然牛群晚上回來有好受的。嗯,有道理,從諫入流。事實證明這個決策是英明的。</p><p class="ql-block"> 快進帳篷時,年華跑回來說找老大要了顆藥。我問才知安眠藥。天,你這樣易睡的人都嗑藥,讓我這樣的情何以堪?趕緊找了老大也要一顆。不想才進入睡眠馬上驚醒,原來隔壁外省人進來找木板。自此,再無睡眠,聽旁邊這人鼾聲如雷。心里暗自發(fā)誓下回再也不混帳了。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p><p class="ql-block"> 半夜時分,雨下不停,牦牛群回到營地。也不知是多少只,也不知是為了啥,牛群圍著營地轉(zhuǎn)個不停,“哞哞哞”地發(fā)岀聲聲怒吼。當時害怕極了,生怕牛群推倒木板闖了進來。第二天大家都表示深有同感。至于牛群為什么憤怒,大概是年華鳩占鵲巢吧,牛群半夜無法回棚避雨。徒步多年,與牦牛群和平相處也好些回,這樣半夜驚魂是第一次。</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55, 138, 0);"><i>Day4(5月1日)</i></b></p><p class="ql-block"> 早上起來,隔壁那隊烏合之眾已經(jīng)岀發(fā)了。這些隊員有像我這樣年齡的人,也有很年輕剛岀校門稚嫩的面孔。感慨年輕時的我們,當時沒有認識徒步。如果當年認識,年輕時的我們是更愛游戲呢還是更愛徒步?</p><p class="ql-block"> 今天的行程很簡單,就是翻越多卡拉埡口,到達子數(shù)通營地。</p><p class="ql-block"> 吃完早餐,沿馬內(nèi)通牧場右邊的小溪,一路順山谷上行。約半小時到達一座木橋,橋旁邊一座小木屋,河兩岸掛滿五顏六色的經(jīng)幡,狼哥感嘆壯觀的經(jīng)幡大陣?;厥讈頃r路,背后是潔白威嚴的雪山。</p> <p class="ql-block"> 過了橋直行一段距離,開始進入森林,從山谷左邊攀爬山壁,坡度突然提升了起來,從平緩的牧場小道變成陡峭亂石路。我不敢大意,緊緊地走在隊伍前面,緊隨狼哥。戶外活動中,我喜歡走前面,曰“笨鳥先飛”。其實“笨鳥先飛”決不僅僅是個喙頭,而是有科學道理的。我知道自己能力所在,耐力遠遠不及同行隊友,走前面會讓我心無旁騖節(jié)約每一分體力。</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盡管我已經(jīng)很努力走了,陡峭的山路還是消耗了我大量的體力。我與狼哥的距離還是漸漸拉大。兩天走下來,我發(fā)覺狼哥步伐不是太大,走得也不太快,但基本不休息。至于前面的小豬,我實在無語很,因為她就不是人。</span></p> <p class="ql-block"> 森林走完,我看到雪山半腰上紅紅的帳篷,以為今天行程不過如此。走近才知道,狼哥在休息兼曬帳篷。放下背包,呷一口水,掏出路餐補充能量。慢慢的,隊友們從遠處的小點點漸漸變大,一個個走了過來。昨天走得最快的擼鐵達人粉春丁居然慢慢悠悠,離我們一二十米背包一放就不動了。后來才知是輕微高反。靜和彩霞按自己節(jié)奏,走得不緊不慢。吳勇和我一個頻率,不離左右。老大和香姐雖然走得慢,還是跟了上來。年華和干瞪眼,或前或后,那是攝師的自由。至于豬,那是一騎絕塵,遠遠前頭。最后一個是劉哥,離我們幾百米就實在走不動,放下背包喝水。</p><p class="ql-block"> 我們休息的地方背靠雪山,雪線近在咫尺,幾十米遠??墒菦]有誰有走近的欲望。多卡拉埡口,遠遠在那云端,似乎遙不相及。通往埡口的路,險阻且長。只見路上一個個移動的小點,那是先前出發(fā)的團隊。</p> <p class="ql-block"> 歇息完畢,繼續(xù)向埡口前行。走過一片厚厚的冰川。路是越來越陡峭了?;旧厦孔咭话俨?,我都要站著歇息三十秒。就這樣走了歇,歇了走,終于快到埡口幾百米地方,慢慢跟上狼哥。找個平坦地方放下包,像卸下一座山。回首山腰處,后面隊伍已經(jīng)拉開很長距離。我慶幸自己的笨鳥先飛,否則看見前面走這么遠,將有多絕望。一會兒,吳勇彩霞跟了上來。我重新背起包,腳有點軟。恨自己為何不一鼓作氣直上埡口!彩霞他們上前,在前面招呼照相。我連走路都無力,遑論照相!</p> <p class="ql-block"> 攀上埡口,地勢險要無比。埡口上面,還是無比壯觀的經(jīng)幡大陣。一陣風來,冷得直打顫。趕緊翻過埡口避風。一望,才知什么叫絕望!埡口這一面,更是陡峭無比!坡度急劇下降,據(jù)說下山這段土路,有一百多個彎,路窄且險,加上埡口經(jīng)常性的雨雪,路面濕滑,部分路段還覆蓋積雪,稍有不慎,就會滾下山。對登山鞋和膝蓋是極大考驗。</p> <p class="ql-block"> 不過,車到山前,你以為可以選擇嗎?只有抱著一萬個小心,戰(zhàn)戰(zhàn)兢兢,一步一步挪起走。有一段道路被雪覆蓋,只有抓起溜索墜起走。彩霞和靜在我前面,看她們背著大包抓著溜索一步一步向下挪,我感慨戶外的女漢子真不一般!</p> <p class="ql-block"> 好不容易到山腳小牧場,感覺膝蓋麻木不是自己的。仰面躺在草地上,久久不愿起來。小憩等隊友期間,年二貨居然從包里翻岀個水果罐頭。真是當仁不讓私貨王。大家搶了分食了,覺得味道怪好吃的。</p><p class="ql-block"> 之后沿路下行半小時,到達今晚營地子數(shù)通。剛到營地,似乎雪山又給我們一個下馬威,下起雨來。這里是藏民外轉(zhuǎn)的必經(jīng)點,牛棚內(nèi)鋪蓋俱全。年華說,阿誠,今晚我睡牛棚,今晚你一個人好好睡一覺。我激動得差點仰天大笑,感謝二貨的不殺之恩。吃過晚飯,雨仍然下個不停。鉆進帳篷,一夜夢周公無話。</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55, 138, 0);"><i>Day5(5月2日)</i></b></p><p class="ql-block"> 清晨起來,天氣不是太好。手機支起對著雪山照了個延時,不甚滿意。吃早餐才知道今天改線了。按A計劃梅里之心路線,我們要從右側(cè)攀登上山,要翻越幾個雪山,最后從雨崩下山。狼哥夜不成寐,半夜在帳篷輾轉(zhuǎn)反側(cè)。結(jié)合連續(xù)兩夜的雨,預(yù)計山頂積雪一定過膝,行走起來危險極大,如果再遇雪崩,后果不堪想像。加之劉哥昨天下山在溜索段不慎扭傷了腳,干瞪眼膝蓋疼痛,決定啟動B計劃,沿藏民傳統(tǒng)外轉(zhuǎn)路線,從西藏林芝察隅縣阿丙村岀山。</p><p class="ql-block"> 對于改線,我是毫無異議。領(lǐng)隊說改,自有其道理。何況我是懶人一個,昨天爬一座雪山就夠夠了,能少爬何樂而不為?</p><p class="ql-block"> 于是大家愉快的決定,從藏民傳統(tǒng)轉(zhuǎn)山路線出。</p><p class="ql-block"> 梅里雪山與岡底斯、念青唐古拉等雪山并列藏傳佛教“四大神山”。每年數(shù)以萬計的藏族信徒轉(zhuǎn)山朝圣,尋求神靈保佑。但是真正全程轉(zhuǎn)過的外人(藏族以外)卻是鳳毛麟角。 藏族外轉(zhuǎn)山的傳統(tǒng)路線,交通完全靠馬匹和徒步,行程全部在海拔3000米以上,有多處無人區(qū),還要翻越多處海拔接近5000米的山口,要繞整個梅里雪山一周,進入西藏,再回到云南。通常需要13天,行動難度極大。我們的B計劃,基本與外轉(zhuǎn)山路線重疊。</p><p class="ql-block"> 聽聞改線,大家欣喜不已??磥?,昨天的雪山,爬得戚戚者,如我般忐忑者,還是不少。</p><p class="ql-block"> 早餐完畢,沿新路線走起。這一段的轉(zhuǎn)山路線,沿著河谷旁森林里的小路一路下行。雪山溪流,綠野仙蹤,難得的好風景。走山這多年,這段路我走得最是開心。</p> <p class="ql-block"> 很快到了作阿江德。這里是一路上很少有的可以宿營的平地之一。過了這里,直到曲那塘,中間沒有宿營地。大家放下背包歇息路餐不提。旁邊溪流邊,幾樹高山杜鵑開得如火如荼。美女們在這里照了好些片片。</p> <p class="ql-block"> 經(jīng)作阿江德,過切尼戛,道路慢慢險峻起來。特別是切尼戛到盧阿森拉,又開始有急劇爬升。道路狹窄,左側(cè)溝谷深不見底,右側(cè)是高山。部分水毀路段,路面全是流沙,你只能踩著落葉一蹦二跳迅速通過,根本不敢向下張望。</p><p class="ql-block"> 通過爬升路段,來到盧阿森拉。又是經(jīng)幡大陣。不過這里宗教氛圍更濃烈一些。狼哥告訴我們,每個轉(zhuǎn)山的人都會在這里扔下隨身所帶的東西,來紀念逝去的親人,來消除今世的罪業(yè)。經(jīng)幡掛滿整個山頭,青稞、碗堆如小山一樣,到處都是手鏈、佛珠、衣服。我取下自己的魔術(shù)巾,把它留在這里,希望帶走我今世的罪業(yè)。</p><p class="ql-block"> 今晚宿營地在曲那塘,就在盧阿森拉山腳下的河流邊,距離不遠。不過坡度又是劇烈的下降,對膝蓋又是嚴重考驗,什么山路十八彎都比不了。笨鳥的我依然前行??斓缴侥_邊的岔路邊,前后無人,歇息等待。后來吳勇到了,從右邊下去。怕后面人走錯,就一直等起。直到老大到了,對講機才知道走在前面的狼哥被困在附近的一處山坡上。一瞬間大家都懵了,不知狼哥是受傷還是遇到什么情況。對講機里只是叫吳勇小豬去救他。叫他大聲回應(yīng)以確定方位也不見聲音。后來才知困在一片流沙坡上,上下不得,聲音大了怕引起滑坡。全體人員到達曲那塘,狼哥也被吳勇小豬救了下來。終是虛驚一場。這里特別點贊吳勇,第一次重徒,卻體現(xiàn)急公好義,助人為樂的優(yōu)良品質(zhì)。</p> <p class="ql-block"> 到曲那塘鐵索橋邊,重新與今天走的河流會合。過了鐵索橋,居然有一家客棧,老大交涉后五十元一人。雖是大通間,勝過住帳篷百倍。更開心的是有一個巨大的廚房,可以做飯。客棧只有一個藏族老媽媽,聽不懂漢語??磯ι喜煊绲男麄鳂苏Z,我以為是到了西藏。激動地跟旁邊人說,西藏,西藏!老媽媽這句倒是聽懂了,說,不是西藏,不是西藏!原來這里還是我大云南。</p><p class="ql-block"> 鍋里燒開的水打了一盆,美美燙個腳,清爽無比。由于明天出山,所有帶的還有兩三天的肉類菜蔬,一頓加工吃完。真正的豪華大餐。當然,主廚依然是老大干瞪眼,連靜主動請纓都輪不上??蜅_€有酒賣!三瓶鶴慶大麥酒四十五元,老媽找我五元,我說不要了,她開心得像個孩子。</p><p class="ql-block"> 從牛棚到客棧,勝似天堂。從忐忑以心安,大家把酒言歡。三瓶酒喝完,我已不知今夕何夕。原本住樓上的居然跑來跟狼哥年華干瞪眼一屋。</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55, 138, 0);"><i>Day6(5月3日)</i></b></p><p class="ql-block"> 早晨起來,頭有點大,趕緊上樓收拾自己的行裝。收拾完畢,年華喊吃早餐,碗遞過去,盛了一大碗炒飯。一吃,才發(fā)覺如此難吃。我呸,原來二貨想炒快點,加了不少的水。又咸又膩的炒飯,第一次吃。不過聊勝于無,硬著頭皮噎下去。中午才知道,上當?shù)娜瞬恢刮乙粋€。狼哥也吃了,咸得半路就把水全喝干了。</p> <p class="ql-block"> 一直以為,最后一天應(yīng)該是最輕松的一天。到下午五點多鐘,在阿丙村一個小賣部,喝著狼哥買的冰啤,等著到丙中洛的車的時候,看著微信上四萬五千多步,我才知道我錯了。手機有了信號,我在朋友圈發(fā)言:“今天,我成了一臺行走的機器”。很多時候,走山?jīng)]有最難,只有更難。</p><p class="ql-block"> 要說這天路程很簡單,翻過一座山,到達一個村。即翻過辛康拉埡口,到達西藏林芝察隅阿丙村。說是簡單,其實很難。六時四十分就開拔,岀曲那塘,沿著小路攀升。不久就可看到一片經(jīng)幡和埡口。不過不要高興太早,這才是開始的小山梁。經(jīng)過埡口下降幾十米,山路重新爬升,沿著山的邊緣逐步升高,一路上坡,最后下午三點才到達辛康拉埡口。這是一段很長很長很長似乎沒有盡頭的上坡路。走得你好絕望。不過這段路盡管一直上升,卻幾乎沒有下降,不用攀上爬下。另外特別的是,除了快到埡口附近的神泉外,整條路上沒有水源。</p><p class="ql-block"> 這一定是我此生中遇到的最大套路。背著背包,拄著拐杖,沿著山路爬呀爬,不知何時是盡頭。感謝年華的水炒飯,嘴里咸得冒煙。感謝自己貪杯好酒,胃里翻江倒海。一升半的水壺,半路全部干完。 </p><p class="ql-block"> 劉哥狀態(tài)不是太好。扭傷的腿子拖累著他。一拐一拐地走。小豬幫他分擔了帳篷,吳勇幫他分擔了睡袋。感謝兩個熱心的人。</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大約下午一點半,終于到達神泉。神勇的狼哥也坐在那里喘氣。拜托那水炒飯,他的水也已早喝完。說是神泉,其實就是路邊滲岀的一汪水。用壺蓋勉強可以從里打水。這樣的水平常你可能正眼都懶得看,現(xiàn)在可是救命的神水啊。于是全員歇息路餐,燒水補水。</p><p class="ql-block"> 用狼哥一千大洋的爐子補完水,上行二十多分鐘,就到了觀景臺。這里可以遠眺卡瓦博格雪峰。再上行十分鐘,到達辛康拉埡口。又是壯觀的經(jīng)幡大陣。這里已經(jīng)可以看見摩托車的痕跡了。這一路上行,從早六點半到下午三點多,怕是一直綿延二十多公里。這是我人生中爬過最長的坡。</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站在辛康拉埡口上,周圍雪山連綿不絕,壯觀不已。前面是西藏,后面是云南。</p><p class="ql-block"> 翻過埡口,路況明顯,可以清晰地看見峽谷中的阿丙村。只是一路下降劇烈,這一下十多公里全是坡道??蓱z的膝蓋!劉哥一直爭取走在前面,可是傷痛的腿子終究拖累了他。眼看團友一個個超過他,最后還是聯(lián)系了摩托才下了山來。老大干瞪眼也是下山艱難,一度倒退著走。</p> <p class="ql-block"> 阿丙村至丙中洛,路遇檢查站。問何處來何處去。曰轉(zhuǎn)山。警察一臉鄙夷,你們漢人轉(zhuǎn)什么山?說得我們也是一臉茫然。是啊,這么艱難地轉(zhuǎn)山轉(zhuǎn)水轉(zhuǎn)佛塔,到底為了什么?會寫詩的七世說,不為前世,只為今生。</p><p class="ql-block"> 丙中洛飯畢,直達貢山住宿。一路無話。</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55, 138, 0);"><i>Day7一Day8(5月4一5日)</i></b></p><p class="ql-block"> 按A計劃,我們翻過梅里雪山,到達雨崩,然后沿尼農(nóng)大峽谷出。不想改線B后,向西到了西藏。五一期間,郁悶的是,德貢公路封閉修路,而我們的車在香格里拉。這意味著從貢山到德欽一百多公里的路,將變成貢山至六庫,至大理,至麗江,再到香格里拉八九百公里的路程。真正的咫尺千里!從貢山到香市,到底釆用什么交通方式,猶疑不決。感謝彩霞聯(lián)系車子,減少了多少反復(fù)。</p><p class="ql-block"> 貢山至大理,我是第一次從此路經(jīng)過。公路沿怒江邊一路南下。車子或行江左,或行江右。江聲喧嘩,飛爆流水。兩岸充滿異域的民族村寨。一座座吊橋飛躍江上。更特別的是,江邊正在修整徒步行道。幾年后,這里將是步行者的天堂?;姨钦f,我會回來的。我也會。</p><p class="ql-block"> 車至大理,老大,劉哥,干瞪眼繼續(xù)坐網(wǎng)車至香市開車,其余人在大理休息等候。在這里感謝帶車和開車的團友,你們辛苦啦。</p><p class="ql-block"> 5月5日,同行三車按自己節(jié)奏岀發(fā)。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至此,整個活動結(jié)束。</p> <p class="ql-block"> 后記:在我寫這篇文字的時候,適逢甘肅白銀百公里越野馬拉松賽,21人死亡。心里無比沉重。山,永遠在那里,而生命只有一次。因此,安全必須是第一位。特別是重裝徒步,靠譜的團隊尤為重要。在此,特別感謝這次出行的每一位隊友。</p> <p class="ql-block"> 梅里回來,八十歲的老母親生病。腸梗阻的痛苦讓老人生無可戀,也讓兒女擔心。最近逐步好轉(zhuǎn),才得在閑暇中完成梅里轉(zhuǎn)山的文字。文字粗淺,詞不達意,望同行友友們諒解。</p> <p class="ql-block"> 臨行前應(yīng)小豬激將,剛學篆刻,勉為其難地刻了兩方印:重裝徒步,梅里之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