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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春節(jié)冷清嗎？

蓬蓬

<p class="ql-block">往年春節(jié)，我們都是或國內(nèi)國外地旅游，或蘇州成都地走親戚。今年不行了，疫情防控，大家都自覺地不出城不到處亂竄，我們亦遵守。</p><p class="ql-block">新的問題出來了，平時和孩子不住一處，沒有疫情時，每天乘地鐵過孩子這邊吃午飯，因為有阿姨燒飯。疫情以后，整整13個月沒乘地鐵，生怕自己萬一在地鐵上沾了“病毒”成了個“傳染工具”，給兩邊的小區(qū)帶來麻煩。所以若沒有孩子開車接送，我斷乎不來來去去。孩子說，給你叫“滴滴”！那更糟，我住的那兒離機場和火車站可近，凡叫了能馬上過來的“滴滴”，多半是從機場或火車站接送完客人順道的，這種“疫情風(fēng)險”國內(nèi)已有先例！不能大意！</p><p class="ql-block">可是，春節(jié)雖說是放假，也不能每天讓孩子來回接送吧，煩不煩??？浪費時間，老少都沒法兒安排正常活動。</p><p class="ql-block">若說就呆在孩子這邊住吧，房間不夠，沙發(fā)可以將就，但是攪擾了每個人平日的正常生活起居習(xí)慣，你擔(dān)心孩子，孩子擔(dān)心你，人人不得安生，亂糟糟過什么年哪！一家人還是保持已經(jīng)形成且彼此熟悉的這點距離為好，大家方便不是？</p><p class="ql-block">遂決定，最安生的辦法，在附近住幾天賓館。這個方便，街對面三百米處就有一家不錯的賓館，離春節(jié)還有近二十天，就去訂了。因為過年是賓館的淡季，所以和經(jīng)理商量一下，200元一晚能拿下，這在上海，是個雙方都不尷尬的很好的價格了。</p><p class="ql-block">還真是計劃趕不上變化！上午剛談好，中午經(jīng)理就來了電話，十分抱歉地說：“剛剛接到市里通知，我們賓館被定為隔離賓館，準(zhǔn)備接收隔離人員……”。還記得嗎？那幾天，上海不正是出現(xiàn)了幾例確診病人，全市立刻處于嚴(yán)陣以待狀態(tài)嗎？！</p> <p class="ql-block">只得另尋他處。女兒在網(wǎng)上找到一家，很好，走走路20分鐘，輕輕松松！價格也合適，多出來58元，但是早餐呱呱叫！關(guān)鍵是讓不愛運動的我，必必須須，上午步行20分鐘過來，傍晚步行20分鐘回賓館，兩個20分鐘合計六七千步，躲不掉的。也是好事情！</p> <p class="ql-block">想起去年過年，一家人去越南，年三十出境時，疫情防控勢頭還不是多緊張。在越南聽說國內(nèi)口罩緊張，導(dǎo)游帶著我們在當(dāng)?shù)氐教庂I口罩，那些超市的貨架掛出“口罩售罄”字樣，還覺得新鮮，根本沒料到后來會發(fā)展成全國乃至全世界的疫情大防控?；貒?，才真正進入各地嚴(yán)防疫情的狀態(tài)……沒想到竟會延至今年春節(jié)。上海的很多企業(yè)倡導(dǎo)員工不回家，家政公司也如此，所以每年春節(jié)困擾上海市民的“保姆荒”今年沒有出現(xiàn)。在這樣的一年里，大家普遍養(yǎng)成了外出戴口罩，見面不握手，隨時勤洗手，基本不聚會的習(xí)慣。</p><p class="ql-block">陋習(xí)改掉的同時，熱鬧也少掉了好多。上海的限制燃放鞭炮已有多年；今年又加了一條提醒：市民聚餐以不超過10人為好……</p><p class="ql-block">這樣的過年，得有多冷清？</p> <p class="ql-block">嘿，還真沒太冷清！好心情從美好的早餐開始。</p><p class="ql-block">這個小賓館的早餐是賓館的口碑之一。它從早上7：00開到中午12：00，要出去玩的或辦事情的，您請早。想睡懶覺的，您完全可以拿它當(dāng)個早中飯吃。</p><p class="ql-block">吃早飯時，還可以和店員拉拉家常談?wù)勌鞖猓悬c日本的小餐館的感覺。</p> <p class="ql-block">中午開始和家人朋友一起度過。</p> <p class="ql-block">晚上回到賓館，洗漱之后，燈下讀書；一本好書，一紙趣聞，一夜安眠，哪里會有冷清之感？！</p> <p class="ql-block">比這些更不冷清的，就出在我每天上午必必須須要走的那二十分鐘三千步的路途中。</p><p class="ql-block">比如，那天朋友圈發(fā)過的，拍照時一聲巨響，差點兒被爆胎砸到的有驚無險，也算不冷清吧？</p><p class="ql-block">還有呢！年三十的陰雨天一過，后面幾天無風(fēng)無雨，徐家匯公園游人一天比一天多。我每天反正是帶走帶玩看風(fēng)景，不急不忙往家走。一天，看到有花花綠綠穿著的十多個人聚在公園標(biāo)志打卡處拍照，好像有點為難地東張西望，馬上明白了，他們想拍張一個都不少的集體照，正在瞄誰能幫忙呢。我自不冷清了，立馬上去幫他們，排隊列，各色衣服穿插開來，高矮胖瘦前后左右站哪邊好看，這個那個的，素不相識，他們非但沒討厭我，反而好歡迎！拍完幾張，他們說再多拍幾張，我又讓他們互相調(diào)整一下位置拍一張，又讓他們比劃個手勢拍一張。完成了，人家感謝得要命，一下把我的職業(yè)本能吊出來了，便問起他們來……他們說“我們是插知”，生怕我不懂，又解釋說，“就是當(dāng)年一起上山下鄉(xiāng)的知識青年！”其中的幾位女性趁興多問我一句：“你看得出我們有那么大歲數(shù)嗎？”這種“求抱抱”的心理我明明白白，甭說過年得說年話，即使在平時，此情境中，也會寬慰地送上好聽的話的，便立刻說：“知青??？你們看上去不像那樣的年紀(jì)呀！”他們立刻高興地回應(yīng)：“哪里，我們?nèi)?0好幾的啦！”</p><p class="ql-block">“哦？呀！你們精神真好，穿得也嘎時髦！”……他們樂起來了，一下引出不少話題，有的互相說，有的跟我說。趁著他們笑哈哈地，我也喜滋滋地要告別了。</p> <p class="ql-block">突然，發(fā)現(xiàn)幾步遠處，有七個五六十歲的男士，完全不像這撥“老知青”那般鬧騰，比較安靜，似有所求，又相當(dāng)拘束，就主動問他們：“你們需要我?guī)湍銈兣暮嫌皢?？”他們話不多，相?dāng)客氣，先說“謝謝謝謝”，接著就遞過來手機。他們好像很有默契，自然地就站好了隊形，很快拍完！他們在看手機里的照片，我在看他們，不是等他們“謝謝”，而是，而是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終于沒忍住，還是問出來了：“你們當(dāng)過兵吧？”他們驚訝了半秒，猶豫地點點頭，有一個人輕聲說了句“打過自衛(wèi)反擊戰(zhàn)”。我立刻不吱聲了。有些歲數(shù)的人都知道這場戰(zhàn)爭，幾十年前，我在南京采訪過一批從前線回來的戰(zhàn)士，敬重他們，被他們深深感動。瞬間，一些相關(guān)情景在我腦海中閃過。我已不忍心多說任何話了。果真，先前說話那男的又說了一句：“我們本來想去云南看戰(zhàn)友的，今年去不了了?！彼f的是那些犧牲的戰(zhàn)友……</p> <p class="ql-block">還有一天，一個年紀(jì)大的手里拎著菜，后面幾步跟著個四五歲的孩子，過馬路。猛然間，一輛助動車從老人背后孩子眼前疾風(fēng)般沖過，我一把攔住小孩，那車兀自過去，小朋友嚇哭了。老爺爺回過頭來，先以為是我把孩子怎么了，因為這會兒我的右臂正摟護著孩子尚未放下來，幸虧旁邊一對小年輕對老人解釋說，是先頭一輛助動車……老人趕緊哄孩子，我和那對兒小年輕便趁綠燈剩下的10秒鐘過了馬路……</p><p class="ql-block">然后就是，我每天必經(jīng)的武康大樓，是一處旅游拍照打卡處，但凡我看到那種拿著手機比劃來比劃去想拍武康大樓而不得要領(lǐng)者，我總是指個手示，告訴他們，哪里哪里拍比較好什么什么的……有時順便再幫他（她）拍一張背景是武康大樓的照片……</p><p class="ql-block">經(jīng)過宋慶齡故居處，又免不了為那些想在門口留影的游客拍上一兩張照片。你說，冷清得了嗎？</p><p class="ql-block">好，回到家，會興致勃勃地跟孩子說今天哪能哪能……女兒總免不了說上一句，媽，你自己把自己管好吧，別又摔跤！我的跌跤也是有點歷史有點名氣了。</p> <p class="ql-block">朋友曹女士夫妻倆，女兒帶著倆外孫女去美國，被疫情耽在那邊不方便回來了，令本來十分忙碌的外公外婆忽然間太有時間了。他們就住在離我住的賓館走路11分鐘的一小區(qū)，相約著拜拜年玩一玩，玩什么呢？打牌吧。他們原先說要玩摜蛋，我說我不會，教你們斗地主嘛。他們沒玩過。我說跟爭上游差不多，不過，是三打一！哪知他們玩出了興趣，據(jù)太太說，她先生現(xiàn)在沒事就看上海電視臺的五星體育，琢磨斗地主的技巧。</p><p class="ql-block">哦，對了，先在他們小區(qū)里轉(zhuǎn)悠時，碰到母子二人，媽媽是某住戶的住家阿姨，讀大學(xué)的兒子過來探望，兩人想在小區(qū)標(biāo)志門樓下照合影，我當(dāng)仁不讓，用自己的手機幫他們拍，就在我為尋找最佳鏡頭一步步往后退時，腳后跟卡進水池邊的小溝里，一個踉蹌，仰身朝后倒去，小男孩眼疾手快，一大步跨過來，伸手一扶，救我于后腦勺即著地之一瞬！（下圖箭頭所指就是水池與平地之間那道溝?。?lt;/p> <p class="ql-block">“斗地主”玩過兩個下午，“斗”起“地主”來，能冷清嗎？不能吧！……</p> <p class="ql-block">春節(jié)假期就這樣不知不覺地在有知有覺的不冷清中過完啦！……</p><p class="ql-block">疫情慢慢過去，春風(fēng)徐徐吹來，冷清，不冷清，都在你眼前，在今天，在未來……</p><p class="ql-block">古詩云，一樹春風(fēng)有兩般，南枝身暖北枝寒。何況千奇百幻的生活？境遇同與不同，都得自己找感覺，盡量把日子往好里過。即所謂，境由心生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