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極被稱為“西方現(xiàn)代抒情抽象派的代表”。在繪畫創(chuàng)作上,創(chuàng)造了色彩變幻、筆觸有力、富有韻律感和光感的新的繪畫空間。曾是法蘭西畫廊終身畫家、巴黎國立裝飾藝術(shù)高等學校教授。<div>作為一個生于藏有米芾與趙孟頫的藝術(shù)世家,1948年赴法留學并成功融入法國主流社會,甚至獲得法國騎士勛章的藝術(shù)家,趙無極有太多的人生故事可以講。<br></div>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 玄妙聚變的空間,</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不規(guī)則形態(tài)色彩的</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爭奇斗艷。</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寥寥數(shù)筆,</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但卻有一種別樣的</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恢弘與氣象萬千。</div> 機會總是留給那些有準備的人當中運氣最好的那一位,而剩下的,只是歷史的注腳。<br><br>木心先生說貝聿銘:“我的一生都是錯的,他的一生都是對的”,這話也適于趙無極先生。<br><br>說來也怪,熱愛藝術(shù)這件事是沒有考慮的,就是喜歡。<br><br>中國講命有文昌,命無文昌之人,即使出生于富豪之家,也略等于文盲。<br><br>又是什么樣的成長環(huán)境跟背景,能使趙無極,處處在對的節(jié)點,最終成為一代大師呢? 趙無極(1921年2月13日—2013年4月9日)華裔法國畫家。生于中國北京。童年在江蘇南通讀書,并學習繪畫。1935年入杭州藝術(shù)??茖W校,師從林風眠。1948年赴法國留學,并定居法國。在繪畫創(chuàng)作上,以西方現(xiàn)代繪畫的形式和油畫的色彩技巧,參與中國傳統(tǒng)文化藝術(shù)的意蘊,創(chuàng)造了色彩變幻、筆觸有力、富有韻律感和光感的新的繪畫空間,被稱為“西方現(xiàn)代抒情抽象派的代表”。<div>趙無極生前的好友——建筑大師貝聿銘曾在趙無極畫展的前言中寫道:“他的油畫和石版畫十分迷人,使我同時想起克利繪畫的神秘和倪瓚山水的簡練,我可以毫不夸張地說,趙無極是當今畫壇最偉大的藝術(shù)家之一。”<br></div> 1921年2月13日,正是陰歷的大年初六,古色古香的北平城被新年的氣氛渲染的格外熱情,年終歇業(yè)的鋪子都在這天開張,北城外的大鐘寺、南城外的火神廟、西城外的白云觀,傳統(tǒng)的廟會一處賽一處的紅火熱鬧。<br><br>一位行色匆匆的年輕人,剛跳下人力車,轉(zhuǎn)身躍上一座大宅前的臺階,叩響門環(huán)。<br><br>顧不上和問好的仆人打招呼,他快步繞過影壁抄手游廊,直奔正房面朝兩位老人大聲說:<br><br>“爸、媽,孩子出生了,是男孩子!”<br><br>長孫的出生無疑讓老先生很興奮,來到書桌前,屏氣凝神寫出兩個虬勁的大字-無極。無極,沒有窮盡?!独献印分杏小畯蜌w于無極’之說,《急就篇》亦有‘長樂無極老復丁’之句……”<br><br>“無極,好,寓意好聽起來也傷口”。趙無極,名字就是這樣定了下來的。<br><br>趙無極只在北平度過人生初始的6個月,由于他父親職位升遷,任命前往上海主管一家銀行。父親工作繁忙,6歲起,趙無極就跟著祖父讀書寫字,他天資聰穎,就領(lǐng)悟了運筆的要領(lǐng)。祖父常講:在所有的藝術(shù)中,中國的書法藝術(shù)最能夠傳達感情。這句話對趙無極很重要,他一輩子也忘不了。<br><br>除了習字之外,每日還要讀兩個小時的書,論語、先秦諸子的文章、唐宋詩詞等,都牢記于心,為趙無極打下良好的中國傳統(tǒng)人文的底子。而且,趙家是古老的世家,族譜能一直追溯到宋代,遠祖是趙匡胤的弟弟燕王,朝代更迭,祖上的排場不在,傳家的寶貝還有一些。每到祭祖的時候, 便一一拿出來,供大家欣賞。<br><br>其中一幅米芾的真跡,最能牽動趙無極的心,百看不厭,每次看還用手指比比劃劃的摹畫。他的父親愛好書畫,一有閑暇,就帶著孩子們欣賞名家的畫,點評妙筆,兩位叔叔,一位在學校教授中國文學,另一位在法國留學,不時寄回印有法國名畫的明信片。趙無極的家庭環(huán)境,對他的藝術(shù)啟蒙影響頗深。<br><br>雖然趙無極擁有幸福的童年,但是在動蕩的時局中,窮人生存的空間越發(fā)逼仄,上學的路上他常能看到衣不蔽體的孩子,有次甚至見到草草殺人的臨時刑場,鮮紅的血液四處噴濺,他和同學們都嚇得臉色煞白。<br><br>好長一段時間,這種恐怖的場景定格在趙無極的腦海中,這種極度的不安全感,一直影響了趙無極的創(chuàng)作習慣,以至于他所有的畫室都沒有窗戶,就像一個密閉的水泥盒子。他在里面繪畫時,最親近的人也不能打擾他。<br><br>幸福的童年可以療愈一生,不幸福的童年需要一生療愈。<br><br>14歲是趙無極人生中重要的一年,他考上了杭州藝專,媽媽覺得畫畫怎么能有出息,遂不同意,但這個決定獲得父親的支持。趙無極如愿進入藝專,卻差點被老師潘天壽踢出校門。國畫是主課,潘天壽教學生們畫“四王”,趙無極看著就生厭,在作業(yè)上亂畫。<br><br>考試時畫一塊石頭,在上面大寫“趙無極畫石”,就算考完。性格嚴謹?shù)呐颂靿蹥鈽O:“搗蛋”,就同林風眠講,這個學生真是不成樣子,堅決要開除他。最后是林風眠的擔保才留下他,林先生欣賞熱愛藝術(shù)又能獨立思考的趙無極,并鼓勵趙無極出國留學深造。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r></div>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趙無極于1948年移居巴黎,</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巴黎給予趙無極無限創(chuàng)作靈感,</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從最初被馬蒂斯(Matisse)</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及畢加索(Picasso)影響,</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到后來受到西方現(xiàn)代藝術(shù)和</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印象派以及表現(xiàn)主義的啟發(fā),</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趙無極的藝術(shù)風格逐漸走向抽象。</div> 1948年,趙無極和妻子謝景蘭帶著父親給他的三萬美金到了法國,他的想法不是去鍍金,而是希望能通過藝術(shù)立足法國。<br><br>林風眠曾對他說:“一個中國畫家,在法國立足,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這個從未有過的事,卻被趙無極做到了。<br><br>才女謝景蘭也是大家族出身,主攻音樂,與趙無極兩小無猜,同赴巴黎??瓷厦罎M的家庭,卻潛藏著分裂的危機。他們一起度過了16年,經(jīng)歷過戰(zhàn)亂、喪子之痛,在異國生存的艱難,到最后被瑣碎的時光打敗了,景蘭提出分手后,趙無極出于尊重,同意了妻子的離婚協(xié)定。很快離婚手續(xù)辦好,本來琴瑟和鳴,只留形影單只。<br><br>這場婚變,讓趙無極心碎,他經(jīng)常借酒消愁,被人稱“威士忌趙”。后來,他離開巴黎無限期的放逐自己。先去了美國的新澤西州,弟弟趙無違17歲來到美國,考入麻省理工,之后就定居在這里。趙無極一住4個月,雖然在弟弟家做客,一直沒有停下手中的畫筆。<br><br>趙無極說:“我的繪畫就是我的日記、我的生活”。<br><br>確實,生活波折的這段時期,幾乎能看成心靈體驗的真實記錄?!侗谎蜎]的城市》、《顫動的夜》、《火災》、《寒風》,都和原來恬靜的畫風大相徑庭,里面對峙的符號化表達,還有畫面中透出的死亡氣息,都暗示這段婚姻的結(jié)束,造成的感情創(chuàng)痛。<br><br>暫別弟弟一家,他又來到紐約結(jié)識了不少美國畫家,其中包括戰(zhàn)后真正的紐約畫派之父,來自德國的漢斯郝夫曼,以及弗朗茲·克蘭、康拉德·馬加雷爾利、古斯頓·菲利普、阿道夫·戈特利布、威廉·巴齊奧蒂等。<br><br>他們的畫,令趙無極感到驚喜:弗朗茲·克蘭筆下那動態(tài)性的巨大符號,類似于高倍放大的中國漢字;阿道夫·戈特利布受弗洛依德心理學的影響,有意運用宇宙象征手法組成模糊、擴張而又籠統(tǒng)概括的形體;巴尼特·紐曼等人徹底棄絕傳統(tǒng)手法的表現(xiàn)抽象派作品,讓人驚嘆。<br><br>隨后,他又去了日本、香港,留在父親的朋友查濟民家中。他一直郁郁寡歡,朋友為他介紹一位女朋友,演員陳美勤。美琴藝名朱櫻,曾在銀幕上飾演過不少角色,尤以被慈禧太后逼死于井中的珍妃形象最為成功。沒想到一見鐘情,他們之后一同游覽了泰國、意大利和比利時。<br><br>愛情成為激發(fā)趙無極創(chuàng)作的源泉,投入身心全力作畫。<br><br>這是趙無極繪畫生涯一個階段的結(jié)束,更是一個不可逆轉(zhuǎn)的新開端。他開始以不同的眼光看世界,畫也有了新的面目更明顯地傾向抒情,大筆觸帶有速度感,超越了固有形態(tài)和限制,畫面清新流暢、色彩和諧。<br><br>從此,繪畫給他帶來極大的快樂,不再為畫寫標題,只在畫布后面注明尺寸和日期。<br><br>正如康定斯基所說:“色彩宛如鍵盤,眼睛好比音錘,心靈如同一架鋼琴,藝術(shù)家就是彈琴的手,有意識地接觸各個琴鍵,就會在心靈之中激起振動?!?lt;br><br>現(xiàn)在,他的畫變?yōu)楦兇獾某橄蟊憩F(xiàn)風格,自由且嚴謹,簡潔而灑脫。他以書法式的大筆觸揮灑,憑借帶速度感的敏銳線條表現(xiàn)自身的精神狀態(tài),超越了一些固有的形態(tài)和限制,同時不斷地向內(nèi)在挖掘,不斷地升華與發(fā)展。<br><br>在那些色調(diào)優(yōu)美、肌理流動的畫面上,有一種神奇的、躍動的、無可名狀的形象,深刻、優(yōu)美而生生不息,喚起觀者記憶中的各種意境和情感,使之產(chǎn)生強烈的共鳴。這正是趙無極苦苦求索,在不斷的自我否定中終于錘煉成的,屬于他自己所特有的繪畫語言。<br><br>只有當作者的激情充分感染觀者時,藝術(shù)才算實現(xiàn)了自身至高無上的功德。 趙無極和他的恩師林風眠 1950年代中期,趙無極逐漸簡化物象為線性符號,回歸傳統(tǒng)中國文化,從詩意幽靜的「克利時期」步入了短暫的「甲骨文時期」,用古樸抽象的字形喚醒淵源千古中涓涓流淌的記憶,籠罩著歷史文明的神秘氛圍。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r></div> 趙無極成熟期的作品反映了由對西方抽象藝術(shù)的熱衷到回歸中國傳統(tǒng)這條主線,而這種回歸又不是一種簡單的回歸,他是有機的,是從哲學和美學的高度審視下的回歸。他那酣暢淋漓的油彩下所蘊含的東方意韻令人沉醉,而其筆端也自然的流露出了幾十年海外生活所理解和滲透的西方的浪漫主義色彩。那些美好的意象不時攪動人們的心弦,使涌動著地神奇變化的風云,咆嘯微茫的海濤頓時融化在無盡的藝術(shù)幻想中。 西方的大師們?nèi)绲吕肆_瓦、布歇、凡高、馬蒂斯等的畫作中經(jīng)常充滿著對東方世界的神奇想象,然而大多只算是對表象的理解,是西方現(xiàn)代藝術(shù)對“東方”概念的小小結(jié)論。趙無極繪畫的巨大成就在于他為一個中國人,繪畫揚溢著對東方精神的理解,并將自己和作品融入到東方的藝術(shù)哲學之中。在西方人看來,趙無極的繪畫迎合了他們普遍意義上對“東方”遐想的心理期待;而在中國,人們所贊賞的是他將“抽象”繪畫的理解東方化,使在精神上得以融通。于是趙無極的繪畫便成為東、西方人們眼中的成功的視覺經(jīng)驗。<br> 趙無極自己說:我是受中國的影響,對國外的東西也看得很多。因此,我對油畫有一些自己的見解。中國文化很豐富,當然對我?guī)椭艽蟆K麄冋f從我的畫上可以看出中國文化的韻味……我的畫西方的味道也有,東方的風格也有,這是自然的融合,硬做做不出來,不能勉強……當時的文化部長問我為什么不加入法國籍,我說我沒意見。他們都說我是一位法國籍的中國畫家。我的畫還作為法國的代表作品在中法文化年活動中展出。但我是一位中國人,中法兩方面對我都很好,所以我是個中法畫家。 趙無極與中國傳統(tǒng)繪畫<br><br>趙無極剛到達巴黎時,對西方現(xiàn)代繪畫的探索使得他在很長的時間內(nèi),不愿以中國傳統(tǒng)繪畫的方式創(chuàng)作,但他一直堅持紙上作品的創(chuàng)作。其中,水彩畫由于是以水作為媒介調(diào)和稀釋顏料,水的透明性及流動性使得水彩畫作在色彩的清透性、光感的趣味性以及層次的豐富性等方面具有其它西方繪畫類別所無法達到的效果,而水彩這種材質(zhì)的特殊性又與中國傳統(tǒng)繪畫在用具、技巧、表現(xiàn)形式和抒情性較強的取向上也相當近似。畢生都在探索中西藝術(shù)融合之路的趙無極,在他的藝術(shù)創(chuàng)作生涯中,也一直將水彩畫作視為重要的實踐物來詮釋其藝術(shù)理念。 <div><br></div> 趙無極的中國情<br><br>1972年3月,在闊別故土24年后,趙無極回到上海探望母親。此時的趙無極已功名成就,也經(jīng)歷了人生中的數(shù)次悲歡離合。返回巴黎后,趙無極用從中國帶回的筆與墨,重拾水墨創(chuàng)作。一開始只是用以消遣的練筆之法,但漸漸地,他發(fā)現(xiàn)在筆墨的暈染、滴流、墨色多重的濃、淡、枯、潤變化間,他不但感受莫大的創(chuàng)作樂趣,而且水墨畫的千百種濃淡變化、不計其數(shù)的層次,以無形蘊有形的效果,對他有了新的啟發(fā)及觸動。 1979年,他在建筑師貝聿銘的邀請下,為其設(shè)計的北京香山飯店創(chuàng)作了兩幅大型水墨繪畫,此后又于1983年,分別在北京國家博物館以及臺灣歷史博物館舉辦了大型展覽。 1998和1999年間,分別在上海博物館、北京中國美術(shù)館和廣東美術(shù)館舉辦「趙無極繪畫60年回顧展」。<br><br>趙無極曾回憶道:「歷史就是這樣把我推向了遙遠的法國,讓我在那里生根安居,然后又讓我重返中國,使我內(nèi)心最深處的追求終有歸宿。」這些年與祖國的親密交流,以及對水墨繪畫的探索心得,讓趙無極的抽象藝術(shù)進入到了新的蛻變期。 我經(jīng)常向?qū)W生們強調(diào):我國的傳統(tǒng)繪畫藝術(shù)是非常豐富、非常美妙的,而你們?yōu)槭裁炊计疵ツ7绿K聯(lián)的圖畫呢?每一幅中國畫對空間和光線都具有一定程度的研究,你們?yōu)槭裁床辉谶@方面探索呢?這方面正是西方人非常向往的東西,而你們卻為什么不進行研究呢?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 趙無極早期40年代的油畫作品,</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還偏具象油畫,但筆觸間</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仍可見中國水墨的印象。</div> 在世界各地的博物館遇見趙無極<br><br>趙無極的作品被全球超過20個國家150多家美術(shù)館收藏。在包括美國現(xiàn)代藝術(shù)博物館(Museumof Modern Art)、古根海姆博物館(The Guggenheim)以及英國泰特美術(shù)館(Tate Modern)等在內(nèi)的重要機構(gòu)的永久館藏中,都能發(fā)現(xiàn)趙無極作品的身影。2016年9月9日,趙無極回顧展《No Limits:Zao Wou-Ki》在紐約亞洲協(xié)會開幕,展示他在美國、歐洲以及亞洲的公共及私人收藏作品,印證趙無極作為真正「跨國」藝術(shù)家的地位。 從描繪基本形狀到宇宙遼闊之美<br><br>縱觀趙無極一生的藝術(shù)創(chuàng)作,在不同的階段,他都全心投入,不斷探索獨特的途徑。他從未停留在某個階段性的成就,而是不斷突破及超越自我,打破過往已建立的成就與框架,這令他得以在近70年的藝術(shù)創(chuàng)作生涯中,將其藝術(shù)語匯層層互扣地推演:從1940年代開始創(chuàng)作時的具象繪畫,到抵達巴黎后的抽象方向轉(zhuǎn)變。<br> 至1950年代的「克利時期」、「甲骨文時期」,直至1959年后開始舍去命題,僅以作品完成日期為題目,逐步將物象從畫面中完全抽離的探索。在隨后幾十年的抽象藝術(shù)發(fā)展中,無論是油彩畫布、還是紙張墨彩,他都將各種媒介運用得得心應手、揮灑自如,經(jīng)歷了從來源于東方、立足于西方、又回歸于東方的心之歷程。 藝術(shù)要往高了看,不要往低了看<br><br>說到藝術(shù)欣賞,假如看不到國外的東西,你就多看中國的好東西。中國的好東西很多,你可以在商周銅器里發(fā)現(xiàn)好東西,在唐宋陶瓷里發(fā)現(xiàn)好東西。藝術(shù)這事,總是要往高看,不要往底下看。<br> 去理解認識,不要重復別人,不要重復自己<br><br>臨畫是要去理解作畫人當時的心境,不要抄,不要臨表面皮毛的東西。比如中國畫,不要僅僅臨結(jié)構(gòu),要臨他的呼吸和精神。要去理解認識塞尚、馬蒂斯、畢卡索,不能只學人家的外表形式。一個創(chuàng)造型的畫家總在變,你臨他的外表是跟不上的。<br><br>當你模仿時,你是不會了解自己的,不會懂得發(fā)掘并表現(xiàn)自己的不同。<br><br>不要重復前人,也不要重復自己,那將腐蝕你的創(chuàng)造力,成為一種反復使用的既定程式。 藝術(shù)是建立新秩序,創(chuàng)建新事物<br><br>50年來,我每天沉浸于揮灑作畫,作畫成為我打開通道進入另一個世界的一種儀式。在那個世界里,我試圖建立秩序。這有時易如涂鴉,有時又靈感全無,眼前一片空白,或者只看到艱難困苦,和一想起來就令我害怕的舊畫法。<br><br>在寫實派圖畫和抽象派圖畫之間是不應有軒輊之分的。唯有真實,才是必要的。一幅肖像,一張靜物都是同一回事:以考慮一種結(jié)構(gòu)為依托,試圖掌握這結(jié)構(gòu)。而不為這一結(jié)構(gòu)所左右。所謂必要性,乃是加深了的真摯感情,而并非尋歡作樂,其價值僅在于新事物的出現(xiàn),因為你已找到了一種尤其屬于工作、膽量、提問諸能力的理性本質(zhì)。<br> 我覺得每個顏色都很好看。從前印象派不用黑的顏色,現(xiàn)在根本沒有這個觀點,黑的顏色用得很多。顏色本身沒有好壞之分,問題是你怎樣處理。以前中國講:“黃配紫,一灘屎”,其實黃配紫很好看。以前還講,畫竹子不能打叉,其實這個也沒有一定的道理,還要看你怎么處理。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恢弘大刀闊斧般的色彩,</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有深秋連綿的深秋山脈</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樣的巍峨韻律。</div> 對自己說謊是不能做一個藝術(shù)家的<br><br>畫家要有忠實、誠懇的性格,假如對自己說謊,是不能做一個畫家的。所以繪畫的問題,也是一個道德觀念的問題。不要騙人家,不要硬求新,要經(jīng)??紤]自己的畫要實在,要有深厚、永久的性格。<br><br>藝術(shù)家最好的鏡子是對自己忠實。要反省一下在自己的作品中有沒有說謊話,有沒有取媚、討好人,這點很重要。你們要走哪條路,就自己走,用不著人來告訴你。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如狂草般的肆意筆觸,</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和棕黑灰色的暈染,</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如同沉于山崖之下</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的潺潺溪谷,幽深且神秘,</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氣勢磅礴。</div> 藝術(shù)是一輩子的事<br><br>繪畫是一輩子的事情,像做和尚一樣,要不停地畫,不停地畫,一天都不能停。我能夠生活,我要畫畫,我不能夠生活,我也要畫畫。一個人選定了畫家這個職業(yè)就苦了,所以,你要是吃不了苦,還是找別的事干吧。<br><br>我對馬蒂斯最感興趣,我對他的畫非常崇拜,這次帶來他一張素描,還在不斷地研究。二十世紀的繪畫,不朽的畫家就是馬蒂斯。很多畫家年輕時畫得很好,如莫迪里阿尼,畫到三十六歲就死了,但他后來的畫并不太好,幸虧他三十六歲就死了。你看德加也這樣。真正好的畫家留下來的不多。也有些畫家到八十歲才畫得很好。我們還有些希望。藝術(shù)家的歷程不會是一直往上爬,總是髙髙低低,有時失望,有時高興。我一點也不心急,越年紀大,好像越有時間了。 頑強面對藝術(shù),僅僅是出于一種需要<br><br>玄妙的空間。驟變的色彩,五花八門的形態(tài),在虛無之境爭奇斗艷。那寧靜的白色,安詳?shù)乃{色,憂傷沉悶的紫色和橙色,這些色塊的馳突沖撞,宛如我胸中的焦慮和不安。我并不畏懼老之將至,更不怕死,即使死到臨頭,也毫無所謂。我只需畫筆和顏色還能為我效勞,但愿當我創(chuàng)作最后一幅圖畫時,能給我留下寬裕的時間,而且我還要畫得比先前一幅更大膽更自由。<br><br>我希望這種頑強的精神教導,也成為教學的一部分。因為這與學習繪畫是同樣重要的。<br><br>第一堂課就有一位學生向我提出要求:能否向我們表演一下如何畫嗎?我回答說:“我不會表演,我只知道畫用法語來講,就是 Barboille(亂涂)。在巴黎我也是向我的朋友們這樣解釋的,不用害怕隨心所欲。<br><br>我并不想炫耀我是如何成為畫家的,只是敘述我是怎樣經(jīng)歷過來的。經(jīng)常促使我再次回到靜悄悄的畫室,站在未曾畫過的畫布面前,拿起畫筆和顏色,僅僅是出于一種需要。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他的畫有中國國文人畫所具備</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的筆墨與意境。不同于印象派</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和抽象表現(xiàn)主義于畫面上的飽滿,</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畫中常有大塊色彩留白,</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充滿氣韻感與韻律節(jié)奏、</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和千變?nèi)f化的色彩。</div> 趙無極由東而西,再由西而東,跋涉千山萬水,圓滿完成了融合中西藝術(shù)的歷史使命,也將自己造就成蜚聲當代世界藝壇的杰出畫家。<br> 1985年,趙無極特意抽了一個月的時間回到中國,給27名來自全國各大美術(shù)院校的師生講課。那個講習班上趙無極藝術(shù)思想的傳播,被視作中國現(xiàn)代藝術(shù)進程中的一個里程碑事件。<br>雖然談的是繪畫,但趙先生的觀點對現(xiàn)在的我們?nèi)跃哂薪梃b意義,不只是繪畫門類,甚至不只是藝術(shù)創(chuàng)作,哪怕你像我一樣并沒學過繪畫,你依然能從他率真的言論中了解到藝術(shù)家到底是一群什么樣的人,他們到底在做什么樣的事。 畫畫要經(jīng)濟,也就是說要能從簡單裡看到豐富,從少裡看到多,但不是表面的多。換句話說,就是簡單裡要有東西看。<br><br>有的人功夫很好,可他畫的畫讓人看了累得不得了。他畫得累,看的人更累。<br><br>好的畫,就算他自己畫得累,可別人卻看不出他累。就像林布蘭的畫,畫時并不是不累,但是人家看得不累,是精彩的好畫。<br><br>中國古代的好畫也是這樣,比如范寬(北宋,990~1020),他功夫很好,但你覺得鬆得很,看得很舒服;倪云林(倪攢,元末,1301~1374)也是,淡淡幾筆,卻表現(xiàn)了很多東西。<br><br>怎樣既畫得簡單,又包含很多東西呢?<br><br>就是要中肯。如果中肯,力量就大,不中肯,擺了很多東西也沒用。<br><br>你們畫畫總是注意小的東西,啰里啰嗦,我總是要求你們單純、再單純、簡單、再簡單。 畫畫其實不需要那么多的理論,我覺得理論越少越好,只要能把眼睛和手結(jié)合起來就好了。然后要學會觀察和控制畫面,畫的時候一開始就應該整個來,不要一開始就找小趣味。比如畫人體,起稿時要把人體連同背景一起畫,不要單單地畫人體,否則關(guān)系不容易找到。<br><br>一筆動,整個畫面都動。這裡動,別的地方要呼應,要連起來畫。格局不打破,就根本沒辦法畫,非打破不可。<br><br>你們常會優(yōu)柔寡斷,沒有信心。不要管它,畫下去再說。動一筆算不了什么,刷!刮掉就行了。不要為了一筆好,讓別的將就它,這是個大毛病!<br><br>改畫的時候,也要整個改,不要將就一兩筆??催@裡一筆好,就照這個地方搞,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整個好,才是好!<br><br>有了整體后,再來求變化,但是要注意這個變化不要犧牲了整體的感覺,也就是說,要保持整體,在裡面變化。 要小心,到處都是一樣的效果,就沒效果了!<br><br>畫裡重要的是節(jié)奏,不要總是溫吞水。<br><br>有靜,有動,不能到處都動,動的太多,就要拿靜來陪襯。好像唱京劇,總是唱高調(diào),就單調(diào)了。<br><br><br>畫時各方面都有聯(lián)系,不是畫布看布,畫人看人,要一起畫,不要把布和人分割開,它們之間都有連帶關(guān)系。<br><br>所有的畫,不是功夫好就能畫好,畫到一定的程度時,應當把功夫忘掉。<br><br>你們有功夫,但畫面到處都緊,緊得透不過氣來,應該有鬆有緊,比較得多,層次就多。你們畫的色彩卻又太簡單,要注意亮的地方不要都一樣亮,灰的地方不要一樣灰,深的也不要一樣深,那么你們的畫面效果就變化無窮了?!? 你們一開始要做到簡單,再從簡單之中慢慢豐富起來,豐富之后再把不要的東西去掉,這就是畫家本身怎樣選擇的問題。<br><br>構(gòu)圖最重要的就是空間關(guān)系,假如沒有空間,你的畫就鬆不了,動不了。<br><br>空間關(guān)系多就活,不然的話就呆。<br><br>你們的畫常感覺是停在那裡,沒有動的感覺。你們用筆也總有停的感覺,筆像是「擺」著畫,筆不要用得太死,要活一點。用筆的方法也不能都一樣,有輕、有重,有稀,有厚,這樣變化就多了。<br><br>畫面要有緊有松。到處緊-透不過氣來,到處松-就空洞。世界上的事物都存在著對比,音樂總有停的時候,中國畫也有休息的地方-留白。<br><br>不懂畫的人,總希望畫是滿滿的,不知道透氣。<br><br>畫畫同呼吸一樣。人需要呼吸,不呼吸活不下去,繪畫也要呼吸。你要把你自己的感情放進去,讓畫面同你一道呼吸。 繪畫不僅是畫的問題,重要的是觀察方法的轉(zhuǎn)變,就是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不要用別人的眼睛去看,也不要用自己以前的眼睛去看。<br><br>要知道,你們并不是技巧上的問題,而是觀察出了問題。<br><br>怎么把自己的感情同看到的東西在手上表現(xiàn)出來,這點最重要。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自己的觀察方法,每個人的風格就不一樣。假如每個人的觀察都是清一色的,畫出來就都是一個樣,像是從一個模子出來的。<br><br>一個媽媽生八個孩子,八個孩子脾氣都不一樣,為什么你們畫畫卻都是一樣的?<br><br>你們的技巧和功夫都很好,問題是觀念沒打開,并沒有真正地用你們自己的眼睛看世界,并沒有把你們每個人的本性都發(fā)揮出來。<br><br>我希望你們越畫越不一樣,一個人創(chuàng)出一種作風來。這并不在于你怎樣畫,而是在于你的觀點,假如你看不見,當然你就畫不進去。 一個藝術(shù)家最重要的是自我批評,就是要不停地自己討論自己,自己批評自己。<br><br>這地方好,那地方壞,這地方應該多一點,那地方應該少一點,每一筆都自問是不是對的。能做到自檢,就能經(jīng)常發(fā)現(xiàn)自己的問題。你們?nèi)粝胍M步,就應該不停地給自己提出問題,每個人總有不完善的地方,問題是你看得清楚還是看不清楚。<br><br>我畫畫完以后,總要在家里放兩個月,覺得靠得住再拿出去??坎蛔?,我就不簽名,不出去。畫出去了,收都收不回來。你若已經(jīng)有點名氣,那問題就更多。我每次展覽都是提心吊膽的,每件作品都是經(jīng)過反覆推敲才拿出去展的。<br><br>我不是個聰明人,除了畫畫,我什么事都不會干。做一個藝術(shù)家別把自己估計得太高,總是估計低一點好。因為這工作是一輩子的事,做到40歲時有40歲的問題,做到50歲時有50歲的問題。你畫得多了后,就容易形成自己的一套,這時更要不停地自己討論自己,自己批評自己。<br><br>干藝術(shù)家最辛苦,總是要自己給自己找麻煩,自己對自己有疑問。你一旦放棄對自己的批判,你就無法進步。 如果你們畫畫老圈套老伎倆太多,畫每張畫都先有個成見,那畫出來的畫一定和你以前的沒兩樣。畫小稿是沒什么用處的,好像后面是在放大抄寫小稿,會失去畫面的偶然效果,畫畫如果沒有意外,那就沒有意思了。<br><br>在我看來,從16世紀起中國畫就失去了創(chuàng)造力,畫家只會抄襲漢代和宋代所創(chuàng)立的偉大傳統(tǒng)。中國藝術(shù)變成技巧的堆砌,美和技巧被混為一談,章法用筆都有模式,再也沒有想像和意外發(fā)明的馀地。<br><br>中國的教育建立在記憶之上,學習寫字和書法必須經(jīng)過長期的重複動作,而所有的學院主義都來自重複。繪畫正是要避免這個陷阱。要是在1935年,杭州美專的老師就教我這些,我該節(jié)省下多少領(lǐng)悟這些道理所費的時間啊!<br><br>馬蒂斯教別人時總是說:新呀,新呀,要新!什么是新?不是那種表面效果的新,而是通過深刻觀察思考之后,才把你引到一條新的道路上去。<br><br>油畫的問題是要畫得自由,但難的是如何理解和表現(xiàn)自由。老實講,我從1935年開始畫油畫,一直到1964年用了30年的時間才真正懂得油畫自由表現(xiàn)的方法,因為油畫有各方面的技巧,要適合你自己的需要,你的繪畫技巧是為了幫助你自己達到表現(xiàn)的意愿??傊记墒堑诙坏膯栴},每當你有了新的繪畫觀點,你的技巧也就會跟著你的觀點去變化。 一個畫家總覺得有話要講,總覺得畫不完,那就變成一種需要,這是畫家最重要的動力。繪畫的傾向是因為自己的需要,并不是我想畫抽象就可以畫了,而是自己真正需要畫抽象才抽象。況且抽象也不是什么新的東西,是屬于50年代的東西,所以你們假如要畫,應當在理解的基礎(chǔ)上再進一步去畫別的。<br><br>不是我不敢教你們抽象畫,因為繪畫創(chuàng)作是一種需要,一種自身的需要,內(nèi)心的需要。你沒有這種需要,硬要變,變不了,硬要新,新不了。你們基本的觀察方法改變后,覺得自己這樣畫不夠了,內(nèi)心提出了需要,就會創(chuàng)出新路子。<br><br>畫抽象,畫具象,都一樣有空間、結(jié)構(gòu)、光線和顏色的問題。具象和抽象之間有共通的道理,重要的是獲得新的觀念。<br><br>作畫家,就得接受週期性陣痛,今天或許高興,明天可能痛苦,但是決不能失望。作畫的力量從未離開過我,我也從未逃跑或放棄。<br><br>今天,我回顧自己的歷程,覺得這股繪畫的力量始終是一致的,我一直忠于自己的初衷,未曾逃避困難,也未曾以熟練的技巧去迎合創(chuàng)新的需要。<br> 「你想畫畫?那就先割掉你的舌頭,因為從此你只能用畫筆來表達?!瓜氘嫯?,就要有馬蒂斯這樣的覺悟。<br><br>50年來,我每天沉浸于揮灑作畫,作畫成為我打開通道進入另一個世界的一種儀式。在那個世界裡,我試圖建立秩序。這有時易如涂鴉,有時又靈感全無,眼前一片空白,或者只看到艱難困苦,和一想起來就令我害怕的舊畫法。<br><br>畫家要有忠實、誠懇的性格,假如對自己說謊,是不能做一個畫家的。所以繪畫的問題,也是一個道德觀念的問題。不要騙人家,不要硬求新,要經(jīng)??紤]自己的畫要實在,要有深厚、永久的性格。<br><br>藝術(shù)家最好的鏡子是對自己忠實。要反省一下在自己的作品中有沒有說謊話,有沒有取媚、討好人,這點很重要。你們要走哪條路就自己走,用不著別人來告訴你。<br><br>繪畫是一輩子的事情,像做和尚一樣,要不停地畫,不停地畫,一天都不能停。我能夠生活,我要畫畫,我不能夠生活,我也要畫畫。一個人選定了畫家這個職業(yè)就苦了,所以,你要是吃不了苦,還是找別的事干吧。<br><br>畫畫這個事業(yè)是這樣的,上坡、下坡、上坡、下坡,不會是一直上去的,高的時候不要得意,低的時候不要灰心。像患了精神病差不多,有時好一點,有時壞一點。 現(xiàn)在你們的畫還有個主題的問題,是想讓別人看得懂,這個問題也要看是在什么程度上給什么人看,有的人看不懂,有的人會看懂,取決于每個人的文化理解程度。<br><br>最重要的是堅持你自己,為自己畫畫。畫畫是自己的語言,你把自己的語言講出來,要盡量明了中肯,啰里啰嗦的別人就聽不懂。當然,有的時候只要自己懂就行了,以后別人也會慢慢了解的。<br><br>你們要想辦法閉上眼睛,不要看低級趣味的東西,自己畫自己的。<br><br>說到藝術(shù)欣賞,假如看不到國外的東西,你就多看中國的好東西。中國的好東西很多,你可以在商周銅器裡發(fā)現(xiàn)好東西,在唐宋陶瓷裡發(fā)現(xiàn)好東西。藝術(shù)這事,總是要往高看,不要往底下看。<br><br>還有,也不要去將就別人的趣味,因為別人的趣味又有什么標淮呢?你在十個人裡面也不能討好兩個人吧,何必呢!我們在法國畫畫也是不容易討好人的,不要以為法國人的藝術(shù)品味就高,一般的人都是差的,什么國家都一樣,只有很少的人能夠懂你的畫的。不要因為你成名了就會有很多的觀眾,沒有這么簡單的事情,說有很多人懂你的畫,那是騙人的。<br><br>總之藝術(shù)不能脫離傳統(tǒng),不能僅僅追求時髦,一切要等五十年或一百年后再做定論。 當你模仿時,你是不會了解自己的,不會懂得發(fā)掘并表現(xiàn)自己的不同。<br><br>不要重復前人,也不要重復自己,那將腐蝕你的創(chuàng)造力,成為一種反復使用的既定程式。<br><br>你看中國的書法也是在不停地演變,石鼓文,篆,隸,楷,草……<br><br>為什么現(xiàn)在的書法沒有以前的好呢?當然是創(chuàng)造精神比較少的關(guān)系,是受到王羲之、米芾的限制太多了。<br><br>中國畫為什么進步不大,還在仿唐宋的味道?唐宋的畫家也是在畫自然生活中體會到的東西,并不是抄別人。為什么我們還在抄?<br><br>我們中國有非常深厚豐富的傳統(tǒng),比如商周青銅器,漢魏的石刻玉器,唐宋的繪畫書法這一大套。中國這么博大的傳統(tǒng)若不好好利用,豈不太可惜了。<br><br>每一個人只要從中找出一部分自己最喜歡的,跟自己性格最接近的,把它消化;然后再學習西方好的東西,而不要他們俗媚的東西。把東西兩方面最好的東西結(jié)合起來,再加上自己的個性,慢慢地自然而然地融合起來,那你的風格就會有了。<br><br>臨畫是要去理解作畫人當時的心境,不要抄,不要臨表面皮毛的東西。比如中國畫,不要僅僅臨結(jié)構(gòu),要臨他的呼吸和精神。要去理解認識塞尚,馬蒂斯,畢卡索,不能只學人家的外表形式。一個創(chuàng)造型的畫家總在變,你臨他的外表是跟不上的。 我覺得現(xiàn)在繪畫的問題不是中國或者歐洲和美國的問題,而應當是國際性的問題。所以中國畫和西洋畫不應當分得太清楚,而是應該在一起考慮,西方的素描是基礎(chǔ),我們中國畫毛筆字是基礎(chǔ),我覺得中國畫和西洋畫沒有衝突,可以互相幫助,互相補充,分得很清是不通的。不能說我是我畫水墨的,你是畫油畫的,他是做雕塑的……<br><br>我以為有兩種畫家,一種是地方性的畫家,一種是國際性的畫家。你們還年輕,要往遠的地方想,要有跨越疆界的企圖心,不是做中國的畫家,也不是做歐洲的畫家,而是要做國際性的畫家。<br><br>你不能說范寬、米芾只是中國的畫家,他們肯定是世界性的畫家。畢卡索你能說他只是西班牙的畫家嗎?他是屬于大家的啊。哪裡是東方,哪裡是西方,現(xiàn)在都分不開了。我覺得世界變得越來越小,將來還會更小,不要把自己放在一個圈套裡。<br><br>美學的觀點常常跟著時代在變,時代不同,觀念也不同,文藝復興時期尋找的美,同我們現(xiàn)在所尋找的美不一樣。不過,世界上最好的畫,最棒的杰作,即使換了時代也還是存在的。<br><br>我想繪畫的問題,同社會的背景,生活的環(huán)境,和科學的進步都有關(guān)系,同文學、音樂、舞蹈、電影都有關(guān)系。我們對于來自各方面的影響都應該接受,這些觀念上的東西對于藝術(shù)創(chuàng)作都會有幫助的。<br><br>每代有每代的問題,二十世紀的畫家怎能去畫十八世紀的畫呢,繪畫問題是一生的問題,問題總是不斷的產(chǎn)生。一個人生活在二十世紀,卻對新時代的文化觀念不了解,或是不愿意了解,我覺得很不妥。藝術(shù)創(chuàng)作,應該與時代有關(guān)系。 著名女畫家郁風正是如此評價趙無極的畫,“能使人獲得如同自己和大自然渾然一體的美感,也就是中國古人說的‘天人合一’的境界。那種深邃的看不透的風云變幻,或者是涓涓流水和淺淺的河灘,或者是一片寧靜的綠野,蓬勃的野草藤蔓就像要伸到你臉上來。有的作品一看就是白雪覆蓋的銀色世界,有的則是茫茫黑夜中閃現(xiàn)出誘人的燈火闌珊處?!?lt;br><br>無極發(fā)現(xiàn)在大幅畫上要找到平衡比小畫容易,有足夠的空間,來達到整體的平衡。而整體有時不是一眼看得盡的,憑感覺去畫,必須把自已完全投注于其中,與空間展開搏斗,不但要填滿它,而且要賦予它生命。征服空間成了他腦子里日夜縈繞的問題,每一天都是一場新的戰(zhàn)斗,需要不斷地調(diào)整自已與畫面的關(guān)系。<br><br>其實,藝術(shù)就是在調(diào)整空間的關(guān)系,空是空間,色是物質(zhì)??詹划惿?,色不異空。物質(zhì)與空間,矛盾和諧。建筑師用材料構(gòu)建空間,音樂家用樂符營造場域,繪畫大師們用色彩、筆觸、在二維的平面上,創(chuàng)造出錯落的空間,與觀眾的理性、情緒對話。 在這兒,他就是主宰這個世界的王,在畫布上,他已經(jīng)可以放開手隨心所欲,技術(shù)層面不存在問題。<br><br>趙無極用畫刀把顏料壓進畫布,像要使顏色能更穿透到空間中去,全部心思都放在如何讓對比和統(tǒng)一色彩的多重振顫,使畫布躍動起來,顯現(xiàn)一個放光的中心點。<br><br>無極使用的色彩和筆觸是開放的、游離的,依其內(nèi)心的感受,或使畫面呈現(xiàn)平和景象,或以其自發(fā)性、精神性之靈感引發(fā)創(chuàng)造力重新組合。他的繪畫語言并非來自現(xiàn)成的“題庫”,而是依下意識的動作和自我質(zhì)疑。<br><br>畫的過程中,每一筆都有可能引起一種新的想法,從而讓畫面出現(xiàn)新的可能。<br><br>對他來說,創(chuàng)作就是想像力中一個發(fā)現(xiàn)的過程,有時候出人意料的神來之筆,會帶來很大的驚喜。正如他自己說的那樣:“面對畫布時,不知道會被帶往何處,很可能被引導創(chuàng)出各種對立形式,進入錯綜復雜的空間,也可能會觸動記憶,尋回幸福之感?!? 趙無極與作品之間存在著一種兩情相悅的親密關(guān)系,自然、率真、互相尊重。他不加掩飾地將等待的喜悅、懷疑、猶豫、不安等情緒融入畫筆。而自畫中傳達出來的跳躍、退縮、振作等各種意象又被他視為新生。<br><br>法蘭西畫廊為他舉辦第二次畫展時,米雅安·普雷沃為撰寫前言曾問過趙無極:“你的作品的含義和意境是什么?”<br><br>當時,他的回答簡單明確:“我繪畫的源泉來自中國?!?lt;br> 五十年代標志著畫風轉(zhuǎn)變的《寒風》與《黑夜》,原本就是取自李白“風月長相知,世人何倏忽”的詩意,單說六十年代以來的近作,細細研讀那種多變的空間構(gòu)思,與莊子汪洋恣肆的文筆中蘊含的意境極為一致。<br><br>正是東方人秉性中的美感基因,使得他的畫優(yōu)雅大氣,充滿生動的韻味,全然不似一般人印象中的西方抽象畫那樣丑陋、猙獰。托祖父的福,趙無極從小就對老莊的著名篇章熟記于心,成人后更對其中的思想和意境有了切身的領(lǐng)悟。<br><br>因此,當法國畫商協(xié)會主席間起他有關(guān)山水畫時,得到的回答是:“我不能用法文來描述我覺得山水、自然、世界是什么,但我可以把自己所偏愛的有關(guān)這方面的中國文字的翻譯給你看,這樣你就會了解了?!?lt;br><br>趙無極講解《大宗師》:“道,有情有信,無為無形;可傳而不可受,可得而不可見;自本自根,未有天地,自古以固存;神鬼神帝,生天生地;在太極之先而不為高,在六極之下而不為深,先天地生而不為久,長于上古而不為老?!?lt;br><br>“這就是我所熱愛的和所要說的,至于用什么方法說,借張彥遠的話就是‘意在筆前,畫盡意在’?!? 他的創(chuàng)作力更加旺盛,作品的氣勢更加開闊,結(jié)構(gòu)也更加豐富多變。<br><br>經(jīng)紀人們?yōu)樗才帕艘粋€又一個展覽:除了巴黎的法蘭西畫廊和紐約的庫茲畫廊每年的展覽外,還有東京畫廊、馬德里阿特內(nèi)奧館、倫敦雷德芬畫廊、維也納素描博物館、都靈拉布索拉畫廊、舊金山藝術(shù)館、蒙特利爾當代藝術(shù)博物館和魁北克博物館等等的不定期展覽。<br><br>于是,趙無極躋身世界畫壇,成為國際上知名畫家。在法國的藝術(shù)院校中,學生們都以不知道趙無極為恥,不少人索性以趙無極為題撰寫畢業(yè)論文。不僅收藏家對他有興趣,媒體對他也非常感興趣,不斷推出關(guān)于他的藝術(shù)評論、采訪、影視專題片。<br> 除了家人外,趙無極也惦記著自己的恩師,杭州藝專的老校長林風眠先生。他一次又一次找到有關(guān)部門打聽林先生的情況,才知曉林風眠老師因莫須有的罪名而身陷囹圄。<br><br>他前后四次前往關(guān)押林先生的地方交涉,希望能設(shè)法通融見上一面??墒?,連親屬都不被允許探視的“政治犯”,又怎么可能允許一個“外國人”接觸呢。<br><br>好久以后,趙無極才知道,自己幾次三番的努力雖沒能如愿,卻引起了有關(guān)部門的重視,以至驚動了周恩來總理,在他的親自過問下,林先生才得以從牢房中被釋放出來。這個消息使他感到由衷的欣慰。<br><br>直到他們見面,趙無極遠遠的看到老師,跑向老師撲通跪倒,二人抱頭痛哭。<br><br>后來,林風眠先生說:“這是他在救我呢……”<br><br>趙無極也關(guān)心國內(nèi)的朋友們,徐遲、馮亦代、黃苗子、郁風、吳冠中……奇怪的是無論問到誰,都會被告知“出差了”。為什么會所有的朋友同時“出差”?<br><br>他不明白,也不可能明白這里究竟出了什么事。為什么一個有著五千年燦爛文明的大國,如今卻百花凋零,只剩下一些拙劣的宣傳漫畫和八個反復播放的“樣板戲”? 為什么曾經(jīng)熱鬧非凡的“東方不夜城”,沒有了昔日的喧囂繁華,顯得如此冷清沉悶?<br><br>南京路上再看不見身著旗袍的女孩子,映入眼中的是不分男女老少的藍色、灰色的工裝。直到他終于有機會再見到舊日的朋友們時,才真正了解到文化大革命對整個民族,對大多數(shù)家庭,是一場多么慘痛的災難。 早在1952年,貝聿銘和趙無極就認識了,他們之間不僅一見如故,還存在著許多的共同點:都是大銀行家的兒子,都受過良好的教育,都有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底蘊,都有強烈的創(chuàng)新意識,對藝術(shù)的追求上都對自已嚴格到了苛刻的地步,都能突破東西方兩種文化的界限汲取精華,都能以獨具特色的作品贏得東西方的廣泛認同。<br><br>更重要的是盡管過往不愉快,但他們都沒有忘記自己的中國根,一有機會總想為祖國做些事情。<br><br>香山飯店是貝聿銘1979年初,接下的中國大陸的第一項工程。香山飯店屬旅游局所轄,位于北京西山風景區(qū)。這里是乾隆皇帝為狩獵而建造的園林,以深秋時節(jié)滿山遍野火焰般鮮艷的紅葉聞名于京城。<br> <br>對貝聿銘來說,香山飯店本不是什么重要的業(yè)務。但是,他卻為設(shè)計這座飯店花費了許多的心思,目的是想藉此把西方的建筑技術(shù)與古典的中國本土風格融合,創(chuàng)作出一種新的建筑語言,并將這種語言帶回內(nèi)地。<br> <br>貝聿銘始終堅信建筑需要藝術(shù),設(shè)計中大多會給雕塑與繪畫留有一定的位置。為此,他特意邀請這位老朋友創(chuàng)作兩幅大型壁畫。<br> <br>貝聿銘還特意動員他說:“無極,我只是希望能盡自己的微薄之力,報答生育我的那種文化,這種心情相信你能理解。世界各國差不多都有我們的作品,惟獨生育了我們的故國卻沒有……”<br> <br>兩個好朋友都是不講條件,不計得失,一心想把自己最好的作品奉獻給這個國家。于是,趙無極隨貝聿銘前來考察飯店,以求創(chuàng)作出與之相協(xié)調(diào)的畫。<br> <br>旅游局方面并不清楚趙無極是何許人物,只把他的畫視作貝聿銘設(shè)計中的一部分。這樣趙無極就成了貝聿銘的客人,與旅游局方面毫無干系,甚至住賓館的費用都是由貝聿銘自掏腰包,更談不上禮遇了。<br> <br>趙無極并沒有理會這些,只是以最大的熱情投入到創(chuàng)作中。因為飯店的設(shè)計基調(diào)是白色的,他精心創(chuàng)作了兩幅黑白的山水壁畫。這兩幅畫就像兩塊紋理豐富如丘壑的大理石,與大堂灰白調(diào)子的窗格墻壁和考究的室內(nèi)裝飾匹配起來相得益彰。<br> <br>貝聿銘看后不禁拍手叫絕:“太好了,簡直是畫龍點睛的效果!”<br> <br>“哪里,是你設(shè)計的色調(diào)典雅,我充其量是沒破壞它罷了。”<br> <br>長期以來,兩個好朋友間除了友誼,更有對彼此才華的欣賞與傾慕。<br> <br>本是皆大歡喜的好事,卻引發(fā)了一系列令人不悅的事情。<br> <br>趙無極的作品完成后送到榮寶齋去托裱,因為畫面太大案子上放不下,只能在地上進行操作。他偕夫人前去察看,發(fā)現(xiàn)辛辛苦苦畫好的畫就直接放在滿是灰塵的地上,連鋪墊的廢紙都沒有,心中難免不舒服。<br> <br>不過,趙無極什么也沒說,只是讓夫人幫忙將畫卷起,他從門后邊找來一把掃帚,親自動手把地打掃干凈。佛朗索瓦不明白丈夫的畫何以會遭到這樣的對待,更無法理解他本人為什么要默然忍受,見到貝聿銘時,她不禁抱怨。<br> <br>貝聿銘原本就為好朋友應自己之邀來幫忙卻遭到如此冷遇而覺尷尬,聽她這么一說更感過意不去。雖然趙無極一再表示不用介意,他還是找到有關(guān)方面的負責人進行交涉,講明趙無極在國際藝壇享有的聲譽和地位,以及他在世界各國受到的禮遇。還提議,北京方面應該送趙無極一件禮物。<br><br>八十年代初,在一些官員的心目中,畫家根本算不上什么人物:“我們這里畫得好的畫家有的是,不需要送任何禮物,只要把他們找來吃頓飯,哪一個畫的也不比他差……”<br><br>貝聿銘無計可施,只好與趙無極商量:“都怪我,不該把你拉來,既然他們不領(lǐng)情,干脆我們把畫撤回去?!?lt;br><br>無極感覺自己的人格受到侮辱,心中確實氣惱。本來希望能為這個多災多難的國家盡自己的一份心力,沒想到滿腔熱忱換來的卻是如此的冷淡,真是“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br> <br>盡管如此,他還是說:“算了罷,聿銘,別去和他們計較,畫都已經(jīng)畫了,又何必撤回去呢。我們的本意也不是想在這里得到什么,只要任何時候想起來,對這個國家問心無愧也就行了,其它都無足輕重?!?lt;br> <br>十月,趙無極再次抵達北京,出席香山飯店的揭幕儀式。<br> <br>貝聿銘確實是世界一流的建筑設(shè)計大師。香山飯店色彩明快寧靜,蜿蜒舒展,簡潔古樸,以本色的、純粹的美打動人心。<br> <br>開幕典禮活動搞得很熱鬧,正在大家談笑風生時,一位退伍軍人出身的飯店經(jīng)理,對貝聿銘說:“趙無極這樣的畫,我也會畫?!?lt;br> <br>此刻,趙無極就站在貝聿銘的旁邊,為避免尷尬,貝聿銘慌忙打斷他的話:“不要亂講!”<br> <br>趙無極沒有說什么,藝術(shù)的使命本來就是需要通過觀賞者的審美來完成的,仁者見仁,智者見智,而見仁見智都離不開觀賞者自身的文化水平、藝術(shù)修養(yǎng)。抽象畫也和具象畫一樣,講究空間結(jié)構(gòu)、光線和顏色,不能因為看不懂就認定是胡涂亂抹。想必這個道理與這位飯店經(jīng)理是說不透的,既無法溝通徒勞解釋。<br> <br>長期以來,我們的藝術(shù)一直被具象中的寫實統(tǒng)領(lǐng),這種崇一而廢百的局限性,扼殺了藝術(shù)的創(chuàng)作力,本該群芳爭艷的藝術(shù)界,只能一枝獨秀。<br> <br>不要說現(xiàn)在,即使史前的藝術(shù),也是多種多樣的,既有逼真的動物形象,也有夸張變形的符號和圖形。<br> <br>有趣的是同為這家飯店的員工,一些人對趙無極水墨壁畫的感覺,卻與這位經(jīng)理大相徑庭。一位職員只要時間允許,每天必去大堂后軒看看畫,哪怕只能站一會兒。據(jù)他講,似乎每次看都能看出新的意思來,心里不痛快時來看畫,可以從中得到安慰,不知不覺間不痛快就消失了;心里痛快時來看畫,看過就會感覺更痛快。<br> <br>一位服務員則說:“乍一看,看不懂,但每天走過來走過去地看,越看越有琢磨頭兒,越看越有味?!边@正如古人所說“欲知其妙,初觀莫測,久視彌珍”,久觀之后,便能循著作者的筆跡和心跡去體會那意境。 上面這幅《1985年6月至10月》,<br>長10米、高近3米的三聯(lián)史詩巨作,<br>在香港蘇富比秋拍中以5.1億港元成交。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如果說,趙無極作品最打動人的</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我想應該是:狂放肆意的西畫</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油彩中所散發(fā)出的</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空靈悠遠的東方意蘊。</div>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1972后,他嘗試用筆墨的暈染、</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滴流、墨色多重的濃、淡、枯、</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潤的筆法探索,圓滿完成了</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融合中西藝術(shù)的心路歷程。</div> 1999年在北京舉辦的《趙無極60年回顧展》轟動了整個中國藝術(shù)界,并到上海巡展。時任法國總統(tǒng)的希拉克專門為畫展撰寫前言,提到:“趙無極洞徹我們兩大民族的感性使二者融于一身,既屬中華,又屬法蘭西。他的藝術(shù),吸取了我們兩國文化的精粹 “江澤民為畫展題詞“氤氳化醇,融合創(chuàng)新”<br><br>和林風眠、吳冠中、徐悲鴻和劉海粟等人,主要表現(xiàn)對中國畫的改革上不同,趙無極走了一條相反的路線,他是以西方的油畫形式來體現(xiàn)中國的藝術(shù)傳統(tǒng)和藝術(shù)精神。他是在西方,在巴黎,重新發(fā)現(xiàn)了中國,重新找到了藝術(shù)的本源。中國的傳統(tǒng)始終在他內(nèi)心里活著,而把它解放出來并成為新的創(chuàng)造的卻是巴黎。他在東西方之間走出了一條與前人不同的路,達到了前人所無的境界。<br><br>2012年12月,趙無極當選法蘭西學院藝術(shù)院終身院士,曾獲法國榮譽勛位團第三級勛章,藝術(shù)文學勛位團一級勛章巴黎市榮譽獎章、日本帝國藝術(shù)大獎等。2013年4月9日,趙無極先生在瑞士萊芒湖畔的小鎮(zhèn)杜利病逝,享年92歲。<br><br>趙無極、朱德群、吳冠中與老師林風眠都已離世。這四位大師的一生幾乎是一部中國現(xiàn)當代藝術(shù)史。他們的成就與對中國當代藝術(shù)史的貢獻,目前還找不到能與之比肩的群體。 趙無極與畢加索、張大千等名家都是摯友。到法國后,讓其驚喜的是,他在法國南部的畫室居然一度毗鄰畢加索的畫室。已屆八旬的畢加索一心沉醉于繪畫,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見,但他對趙無極非常親切。每次在畫廊見面,他都熱情地招呼:“矮個子中國人!”若趙無極不在,他也會問,“那個矮個子中國人來了嗎?” 縱觀趙無極的藝術(shù)成就,不僅在于他在西方抽象藝術(shù)的發(fā)展史上開創(chuàng)了其獨特而具有東方美學的藝術(shù)風格,更在于他將中國哲學的深刻洞見與創(chuàng)造性融合于藝術(shù)創(chuàng)作之中。這條將東西方美學完美融合的探索之路,不但為他在世界藝術(shù)史的發(fā)展上留下精彩的篇章,亦令藝術(shù)家得到回歸內(nèi)在本源、超越時空的圓滿體驗。<br> 2013年4月9日,趙無極因病醫(yī)治無效在瑞士沃州逝世,享年92歲。<br>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如果說,</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一個人一生中必須做些讓自己發(fā)狂的事,</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那么繪畫便是我的全部生命,</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也是我終身去追求的唯一憑借......</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趙無極</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