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一月十三日,一個普通再普通不過的日子,雖時逢三九寒冬,難免有雨雪交加,亦或北風低吼,但最終都會有暖陽普照笑迎春暖花開之時!一年又一年,看似周而復始平淡無奇,但在悄無聲息的日月更迭中,其實一切都在不斷變化著,正如我們每一個人,從稚嫩幼小到成熟理智,當繼而走向衰老回首相看時,一切仿佛只在一瞬間~~</p><p class="ql-block"> 2021的開頭,似乎有點反常:前幾天的寒潮來襲,氣溫跌到零下十幾度,這在歷史上極為少見!待寒潮過后,氣溫大幅反彈,竟然又升高到零上十幾度,這哪里像三九寒冬的氣溫?就在這極寒爆暖之際,一月十三這個日子,讓我突然想起,這一天是我走進軍營的日子!以前,我從未在意過這個日子,而今鬼使神差的突然想起來了,竟然還是參軍整整五十周年之際!</p><p class="ql-block"> 往事如煙,歷歷在目,不由人感嘆什么叫“彈指一揮間”?。?lt;/p>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i>我的最后一所就讀學校,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所高中了。</i></h5> <p class="ql-block"> 1971年,本來應該是我在學校專心讀書的黃金時刻,但偏偏歷史給我開了一個大玩笑。記得還是上小學時,因為學習好,母親曾說過,好好學習,將來一定供你們上大學。而我小學的最后一次期末考試,六門功課我考了五個100分,一個99分是語文,但是沒有錯題(含作文)。可惜后來緊接著就是“停課鬧革命”,等再次復課回歸校園時,已是兩年之后,我們那一屆同學們,都“幸運”地不經(jīng)考試直接進入初中二年級。在學工學農(nóng)參與社會活動中,文化課寥寥無幾,還沒容我們把全部應學的數(shù)理化課程完全展開學習,又興起一陣“一年之計在于春”浪潮,要讓所有學生的升學畢業(yè)從既往的秋季改為春季,而我們,又成為首當其沖的試驗者:71年的春季,我們要面臨初中畢業(yè),而且高中還不招生(可能是因為學時關系?)。我的上學夢徹底破滅,只能和同學們一樣,做好下鄉(xiāng)的思想準備。</p><p class="ql-block"> 就在同學們都感到前途渺茫之時,招兵體檢成了同學們熱議的話題,班上的男同學除了體檢不合格的,幾乎都去報名參軍了,女同學們則寄希望于以接班方式留城,而我則是通過內招兵的途徑跨進了軍營大門。</p>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i>確山火車站</i></h5> <p class="ql-block"> 報名是父親單位里給的名額,體檢也是走個過場。學校里還沒有期末考試,當然也沒有畢業(yè)儀式(因此,我最終也沒能擁有一張畢業(yè)證而成為人生一大遺憾)。我所做的,就是在剪去留了幾年的及腰長辮之前,到照相館為我的長發(fā)留下一張紀念照。</p><p class="ql-block"> 1971年的1月13日,我在兩位“解放軍叔叔”的帶領下離開了家,臨行前媽媽給了我20塊錢,那是我第一次自己擁有如此大額的現(xiàn)金。</p><p class="ql-block"> 在南下的火車上,兩位接、送兵的干部,坐在我的對面,只聽他們一陣小聲的嘀嘀咕咕之后問我:“你會唱歌嗎?”“你喜歡文藝嗎?”“你想去宣傳隊嗎?”在看到我一連串怯怯的搖頭之后,有些掃興的嘆道:“可惜了,只好去衛(wèi)生科了!”我一頭霧水,不由想起之前父親曾問過我們姐妹,說你們如果會唱樣板戲,現(xiàn)在就可以當兵入伍,但最終我們誰都沒有去?,F(xiàn)在想起來,覺得很好笑,我就是一個天生的“音盲”,怎么可能去宣傳隊???</p><p class="ql-block"> 到達部隊駐地確山站下車的時間是半夜,走出車站后,昏暗的燈光下所見之處房屋低矮破舊,還以為到了一個什么偏遠的農(nóng)村。直到接我們的車開進炮二師營房大門,這才有了一點熟悉的感覺。</p><p class="ql-block"> </p>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i>原炮二師東大門</i></h5> 第二天,換穿軍裝,一屋子的準女兵嘰嘰喳喳。對這65式軍裝,我們是再熟悉不過了,但真正穿到自己身上時,還是有點怪怪的感覺:冬式棉衣不分男女,雖寬大一點還可以接受;純棉的襯衣有些黃硬,據(jù)說會越洗越白;棉帽是第一回體驗,但配上紅五星還是很自豪很好看的;就是那寬大的黃綠線襪,遠沒有自己的尼龍襪合腳舒服,再配上有點大的解放鞋,穿上感覺都不會走路了。即便如此,大家還是很快的穿戴完畢,把換下來的自己的衣服,打包裝袋,一并帶回家里(我的衣服好像是被來送我的干部給帶回去了)。<div> 新兵連里,體會了隊列訓練站軍姿,適應了緊急集合打背包,懵懵懂懂的青蔥小丫,吹響了人生中的軍旅沖鋒號!而走進衛(wèi)生科的大門,就注定了這一生必定是“迷彩綠”和“天使白”的傳承人!</div>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i>新兵連合影 1971.1.</i></h5> 忘不了,1975年的8月,幾場暴雨導致板橋水庫潰壩,駐馬店地區(qū)被洪水沖成一片汪洋,京廣鐵路也被沖斷。是我們,臨時組建抗洪救災醫(yī)療隊,第一時間進入了遂平災區(qū)。在殘垣斷壁下野外露營,在滿目瘡痍中開展救治,災民的悲戚,物質的匱乏,使我們不得不在每天只有一頓不定時的進餐、基本沒有水喝、沒有室內工作空間的情況下,頭頂烈日每天連續(xù)工作十幾個小時,安撫了災民焦慮的情緒,救治了他們身心的創(chuàng)傷,而我,也在這一次特殊的醫(yī)療隊救治工作中,無論是思想還是業(yè)務上,都得到了極大的提高。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i>旅史館里關于1975年參加遂平抗洪搶險救災的記錄</i></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i>京廣鐵路被沖毀(網(wǎng)絡圖片)</i></h5>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i style="font-size: 15px;">潰壩后的災區(qū)(網(wǎng)絡圖片)</i></p>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i>抗洪救災醫(yī)療隊返回營區(qū)后的合影</i></h5> 忘不了,1979年的對越自衛(wèi)反擊戰(zhàn),當時所在的768野戰(zhàn)醫(yī)院奉命進入一級戰(zhàn)備:踴躍遞交的請戰(zhàn)書里,蕩漾著青春的激情,軍人的職責;后送物資的家書中,那種為國出征的自豪感油然而生;各種緊張逼真的戰(zhàn)備演練,仿佛戰(zhàn)爭的硝煙就在眼前。雖然最后沒能出國參戰(zhàn),但隨之而來的批量參戰(zhàn)傷員,讓我隔空感受到了戰(zhàn)爭的殘酷,在對傷員的救治過程中,更使我平添了一份作為軍隊醫(yī)務人員對救死扶傷意義的理解和責任擔當。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i>1979年對越自衛(wèi)還擊戰(zhàn)后中央慰問團頒發(fā)</i></h5> <p class="ql-block"> 日常工作的積累和學習,業(yè)務能力不斷提高,“天使白”愈加精純的同時,也更珍惜“迷彩綠”的魅力。2003年的非典,年輕的戰(zhàn)友奔赴一線,我們,羨慕之余,便是義不容辭的擔當起二線工作。</p>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i>2008.5.12汶川大地震(網(wǎng)絡圖片)</i></h5><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2008年,汶川地震,牽動了全國人民的關切之心,此刻的我,真想像75年抗洪救災一樣,主動請纓上戰(zhàn)場,親自戰(zhàn)斗在第一線,為我的“綠加白”生涯再添光彩??上?,歲月不饒人,此刻的我只能遠遠的目送戰(zhàn)友們駕駛醫(yī)療方艙離開院區(qū)駛向震區(qū)一線。</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 15px;"> 2020年新冠肺炎期間捐款活動</i></p> <p class="ql-block"> 時光推進到2020年,一場史無前例的新冠疫情突然來襲,考驗著全人類的應對能力。此刻,作為軍人、醫(yī)務人員的我,頂不了二線,送不了戰(zhàn)友,我所能做的,除了聽從指揮配合防疫外,也就只有綿薄的捐獻愛心了。難以描述那是一種怎樣的失落……</p> <p class="ql-block"> 2021年,是我的“迷彩綠”和“天使白”融為一體的50周年,回首往事,無愧此生,如果有來生,定然還是“綠白”相容,為和平、為健康,不懈努力,奮斗終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