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一茶一飯之</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甑子飯</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文/奔跑的吉普</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br></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庚子年，剛進(jìn)入最熱的伏天，就覺得似乎經(jīng)見過很多，似乎把人生四季該經(jīng)見與不該經(jīng)見的，都經(jīng)見了。</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span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經(jīng)見一多，人反而就會變得膽小起來。猶如開車，駕齡越長，開車就會顯得愈發(fā)膽小。</span><span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膽小如年初那般祈愿：愿天天有一茶一飯。</span></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年初，當(dāng)專家落地有聲的病毒學(xué)專業(yè)，漸漸無力成普通人都能嘟囔幾句的邏輯推理，人們不禁就會推問：年末及未來又一個秋冬的流感季，你還好嗎？還能一茶一飯嗎？</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問題問得不專業(yè)，并略顯淺薄。但，以我淺薄的認(rèn)知水平，我倒覺問題問得很抽象，也有一點(diǎn)點(diǎn)浪漫意味的形象。</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抽象到了無邊處，便是數(shù)學(xué)，便是哥德巴赫猜想；浪漫與形象到無邊處，或神經(jīng)兮兮到“東一榔頭，西一棒槌”時，我理解的便應(yīng)該是詩人的特質(zhì)。</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譬如，我有一位學(xué)數(shù)學(xué)的校友學(xué)弟，他便是在庚子年，東一個“南方的瓢潑大雨”，西一個“印度的火車很擠”地寫文字。他先棄教從政，后又棄政從文，做了某省級詩刊的總編，他便是詩人。<span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前不久，讀罷他的詩，我寫道：</span><span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我沒去過印度。電視與同事騎摩托傳過來的畫面，并無瓢沷大雨，只是火車如詩，的確很擠。愿天鵝與人在恒河中，至少靈魂應(yīng)該稀疏開來。哦，猛然想起：我等的姓氏與清濁，又何嘗不是被詩人的瓢潑大雨所洗？</span></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span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這般“東一榔頭，西一棒槌”地東拉西扯，該說說文題所標(biāo)的一茶一飯了吧。</span><span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也是前不久，我寫了一段小茶文，依然“茶可清心”般的清晰：</span></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品茶應(yīng)讀詩。諸如，“<span style="caret-color: rgb(51, 51, 51); color: rgb(51, 51, 51); font-family: "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serif; font-size: 16px; text-align: justify;">琴里知聞唯淥水，茶中故舊是蒙山”之類。若實(shí)在弄不懂平仄韻律，雅和寫幾句詩，</span><span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也可寫幾句斷斷續(xù)續(xù)不成文章的文字，且當(dāng)讓自己清心靜心的茶文。</span></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中華五千年的文明，有四千多年的茶，故茶稱國飲。</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品飲二字，論文化，重在品；論生活日常，重在飲。</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歲月蹉跎，能留住春天的氣息，是茶；能用手把持得住、用心體味得到六月的茉莉花，是經(jīng)年的鐵皮茶葉筒。</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一壺沸騰的水，先發(fā)茶，后注水，摻入流年的紫砂杯，生活的日常，便從沁入心脾中升騰開來。</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此刻，無須研究邏輯與實(shí)證的定量分析；無須考慮全球衛(wèi)星定位系統(tǒng)上的原子鐘，以狹義相對論計算，比地面慢7微秒，以廣義相對論計算，比地面快45微秒。二者品迭，需調(diào)整校正38微秒。否則，時間相差一微秒，定位位置將漂移10千米。</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這一切的無需研究與考慮，唯有在茶的飄香中，才能淡定下來而無需。這便是茶飲的神奇。</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當(dāng)然，神奇一定是天賜。正如，青藏高原擋住大洋的水汽，卻又為水汽留有峽谷通道，讓水汽以霧的形式滋潤一種樹木。于是，神奇的茶，便于天地間誕生了。</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珍愛這份神奇的靈性，生活日常的一天，便會從這神奇的靈性中漫延開來。</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如上茶文話語，道出了茶話人生的生活日常，自然就會想到生活日常不僅僅是茶飲，還得每天如小時候那般認(rèn)真吃飯，認(rèn)真吃一茶一飯之：甑子飯。</h3> <h3> </h3><h3> 稻谷碾成米，在沒有電飯煲的漫漫稻作文明中，將米用水煮至夾生，以竹筲箕瀝出米湯，再將夾生的米用木甑子一蒸，便成了白生生、熱騰騰、香噴噴的甑子飯。</h3><h3> 眾所周知，將秦嶺與淮河兩點(diǎn)成一線，便成為中國的南北地理分界線。分界線以南的廣大地區(qū)稱為南方。以主產(chǎn)農(nóng)作物劃區(qū)而論，南方盛產(chǎn)稻谷，也稱為我國的稻作區(qū)。</h3><h3> 我讀小學(xué)所在的縣城，為老川東名叫梁平的小縣。這個縣名不怎么出名，一般人不知。往大的方向說，梁平地處秦巴山區(qū)以南，距長江重慶以下的萬州江段不遠(yuǎn)，更靠近“巴山夜雨漲秋池”的巴山；再往東，距“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的巫山，也不遠(yuǎn)?？箲?zhàn)期間，在這些大山之間，尋得一平壩，修建了軍用飛機(jī)場，以拱衛(wèi)戰(zhàn)時的陪都重慶。其機(jī)場就在梁平縣城的北門邊上。我小時候所生活的奶奶家，在南門。</h3><h3> 我所讀的小學(xué)因在南門，故稱南正街小學(xué)，簡稱南小。我讀書時正值紅火年代，與很多地方一樣，校名已改作具有“大好河山一片紅”時代色彩的衛(wèi)東小學(xué)。小學(xué)由低級部與高級部兩個校區(qū)組成：一至三年級為低級部，地處抗戰(zhàn)時期的電影院與公園背后。這個為當(dāng)時軍用飛機(jī)場的軍官太太們配套的電影院與公園，是我父親給我講解梁平名小吃曾包面（抄手）的火紅與鼎盛時，順帶著講的。我讀低級部時，電影院改作為翻身勞苦大眾所用，依然紅火。但，為地主資產(chǎn)階級太太小姐們服務(wù)的公園，卻已經(jīng)衰敗成只剩一口堰塘與幾棵桉樹了。冬天在堰塘用稻草提拎過凝冰，春天爬上桉樹，摘其帶著花的果果，用來作打自制竹筒槍的子彈。</h3><h3> 在低級部讀書時，上學(xué)放學(xué)均要走過電影院那條石板路巷子。巷子與打著三合土馬路的南門正街相連。那時放學(xué)是全校集合整隊，然后，分班依次并排兩行而行。隊伍走上三合土大馬路上的正街，為展現(xiàn)共主義事業(yè)接班人的風(fēng)釆，經(jīng)走在隊伍旁邊喊“一二一”，負(fù)責(zé)隊伍紀(jì)律與秩序的同學(xué)起頭，我們便會整齊有力地唱起歌來。一邊走一邊唱，到了自家家門的同學(xué)，便無需請示地閃出隊伍，回家吃飯。</h3><h3> 稻作區(qū)嘛，又沒有電飯煲，故，同學(xué)們各自回家吃的自然是甑子飯。</h3><h3> 我從唱著歌的放學(xué)隊伍，閃進(jìn)奶奶的木板房時，往往會看見離木門不遠(yuǎn)的灶臺上，奶奶正在為蒸甑子飯，用筲箕瀝米。這個時候，奶奶會先舀一碗米湯讓我喝。并說：米湯就是米的油，有營養(yǎng)。有時候，回得早一點(diǎn)，米還沒瀝起來，我便無事可做地等待。此間，偶爾還會去灶臺前，望著鍋里咕嚕咕嚕跳動的大米出神，那神情如思考整個宇宙一般。此時，我父親喊三娘的，我喊奶奶的，走路沒有我快的，夏天到了，會在我胸前別一張疊成長方形的手帕，并在手帕上加別一朵用2分錢買的黃桷蘭（說是避汗）再讓我去上學(xué)的小腳奶奶，會給我講漓米的訣竅：以鍋鏟鏟幾顆米，用兩個手指從鍋鏟上揀一顆米于手指間一捻，米中間還有一點(diǎn)點(diǎn)未熟的硬白心，便可以瀝米了。</h3><h3> 至今，我用此訣竅煮甑子飯，還未曾失手過。</h3><h3> 奶奶不僅教我煮甑子飯，還在端午節(jié)教過我包粽子。讓我在旁邊，先用燒灶的散煤炭模仿練習(xí)，待學(xué)會包成形后，讓我洗完手，再正式參與包粽子。</h3><h3> 煮飯包粽子得學(xué)，吃飯也得學(xué)，學(xué)吃飯的規(guī)矩。吃飯時，一般是我那在梁平師范附小教書的姑姑教規(guī)矩。雖然，姑姑在門外街沿邊，用皂角水洗她那頭烏發(fā)時，對于屋里眾多小孩兒，每次總喜歡喊靈性的我給她淋水，而對我另眼地喜歡，但，管教起我們吃飯的規(guī)矩時，對我卻是同樣的嚴(yán)厲與一絲不茍。</h3><h3> 平日，非年非節(jié)，無論葷至甑子飯面上蒸的粉蒸肉，以及墨魚海帶燉的雞；素至米湯燴青菜，以及早晨上學(xué)前，我親自去東門豆腐社，憑票買的豆腐或豆芽，統(tǒng)統(tǒng)只有一個菜（有時會搭配一小碟奶奶親手做的時令咸菜泡菜）就是這種單一的一個菜，必須端上吃飯用的紅漆方桌，大家按長幼座次，于長條板凳上圍坐在一山起吃飯。吃飯不得將端碗兩肘趴在桌子上，不得叭嘰出聲音；握筷子的部位不能太下，也不能太上，更不能翹伸出手指，說翹出的手指指向誰，誰就會死。偶爾有鄉(xiāng)下親戚送來自產(chǎn)小麥做的掛面（稻作區(qū)反而對面食稀罕）吃面時，不準(zhǔn)用筷子把面卷作一團(tuán)來吃。</h3><h3> 總之，我當(dāng)老師的姑姑，不像現(xiàn)在的人們，動不動就教小孩讀詩背詩，卻少有教小孩吃飯。她從不教讀詩，那時她在附小任教的課本，跟我們南小所學(xué)的課本一樣，其上都沒有詩。作為當(dāng)老師的她，光教上我們?nèi)绾纬燥埩恕?lt;/h3><h3> 每天吃著奶奶煮的甑子飯，人一天天長大。上學(xué)也從低級部，上到了隔著一道小山梁與石梯路的高級部。低級部由舊時公園改建，高級部則是由舊時廟宇改建的校區(qū)。我們?nèi)サ臅r候，封資修的廟宇已不見一丁點(diǎn)兒綜影，只是原廟宇院內(nèi)的兩棵大桂花樹還在，以及高級部校門外的三棵古老大黃桷樹也還在。桂花樹開花的時節(jié)，其花香會彌漫整個校區(qū)。這個時節(jié)，會有對“一茶一飯”講究的老師，將家中的茶葉裝于筒，吊于桂花樹下，以讓茶葉吸收桂花的香氣。同時，會將舊報紙鋪于桂花樹下的青石圓臺上，以接落下的桂花。最后，再將所接的桂花，與茶葉混裝于鐵皮茶葉筒中，便算制成了一年一度的桂花茶。整個花季，常見老師這般用報紙接落下的桂花制茶，但，從未見有老師直接將桂花摘下放入茶筒中。我們當(dāng)學(xué)生的，再怎樣地調(diào)皮，也從未見有誰爬上樹摘桂花。這，也許就像如上所述的吃飯——得講規(guī)矩。</h3><h3> 然而，校門外的那三棵古樹，卻成了春天里，我們一幫猴孩兒，爬上爬下摘酸咪咪黃桷兒吃的玩樂天堂。</h3><h3> 人長大，讀書的校區(qū)變了，但，不變的是放學(xué)仍然排隊而行。只是所走路徑由電影院那條巷子，變成了碧家巷的那條巷子。也許是因人長大，有一回，聽到放學(xué)隊伍中兩個女同學(xué)一問一答地談?wù)摗叭松保亨€才能生娃兒？男的與女的在一起睡一覺就會生娃兒。我聽罷一驚，趕緊膽小般的傘與傘拉開了距離，生怕挨那兩個女同學(xué)近了，也會生出娃兒。</h3><h3> 當(dāng)然，探討心驚膽小的“人生”之后，從巷子出來到了正街上，依然是不輸共產(chǎn)主義事業(yè)接班人的風(fēng)釆，而整齊有力地一邊走一邊唱歌。歌唱到自家門前，閃出隊伍回家，無論未來人生如何春夏，更無論我那時懂與不慬冷暖無常秋冬，依然是吃奶奶家讓我一天天長大的甑子飯。</h3><h3><br></h3><h3> （完）</h3><h3><br></h3><h3> 隨筆于庚子年盛夏</h3><h3><br></h3><h3>———————————————————</h3><h3> </h3><h3><br></h3><h3><br></h3><h3><br></h3> <h3><br></h3><h3>附：甑子的結(jié)構(gòu)圖</h3> <h3>作者介簡：1980年高中畢業(yè)參加高考，1983年阿壩師范專科學(xué)校數(shù)學(xué)專業(yè)畢業(yè)。教過書，干過國企管理。抽象得不深遠(yuǎn)，不能算數(shù)學(xué)。形象得不神經(jīng)，不能算文學(xué)。生活中，常常把長篇小說的構(gòu)思，活成斷斷續(xù)續(xù)的隨性文章。不過，對甑子飯的??硬，把握得爐火純青。</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