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炎熱悶燥的夏季風(fēng)塵仆仆地走了,轉(zhuǎn)眼就到了清涼氣爽的秋季。</h1> <h1> 秋季,天高云淡,舉目四望,萬類霜天競自由,寥廊江天馳神往。到了晚上,愈加清淡寧靜,一切得到復(fù)原和歸宿。每到秋夜,我的心就被撩撥得異常癡迷和激動。晚飯后習(xí)慣的練上一趟太極拳,或關(guān)公大刀,抹去額頭微露的汗水,泡上一壺大紅袍,在氤氳飄渺的霧氣中,不由自主地獨自沉思。有時在陽臺坐著、躺著,一直堅持到深夜。有時趁人們還在酣睡的凌晨,躡手躡腳地起來,蕩漾在新涇河邊,或溜達到西郊賓館旁草地,獨享著這良辰的獨特況味,感受和品味秋夜。</h1> <h1> 秋夜,是四季夜晚中的最佳時辰,因為春夜干燥風(fēng)急,春寒料峭;夏夜悶燥,蚊蟲叮咬;冬夜冰雪封鎖,縮手縮腳。唯獨秋夜,才是最理想最得意的夜晚。</h1> <h1> 秋夜,萬籟俱寂。百蟲爭鳴組成露天音樂會,供你欣賞。它們的歌唱,沒有指揮,沒有曲譜和唱詞,時而合奏,時而獨鳴,時而高揚明快,時而淺唱低吟,時而似金戈鐵馬的激越,時而如細語纏綿的戀歌,宛若行云流水,悠悠揚揚,含情脈脈,無所顧及,充滿著大自然回歸本真和超凡脫俗的意境。</h1> <h1> 新涇河對岸的上海動物園傳來夜半蛙鼓的奏響,此時秋水淙淙,蛙聲“咯咯”,我仿佛聽到詩圣從遠古傳來的關(guān)于蛙鳴的詩吟:“黃梅時節(jié)家家雨,青草池塘處處蛙”,這是宋代詩人趙師秀的詩句。“水滿有時觀下鷺,草深無處不鳴蛙”,這是愛國詩人陸游的吟誦。</h1> <h1> 蟈蟈白天在禾間草叢生怕遇橫禍遭劫難,哪敢展翼鳴奏,只有在秋夜才敢放膽振翼,露水雖打濕了發(fā)音的翅羽,還在倔強吃力地彈出生命的鳴曲。</h1> <h1> 蟋蟀膽子小,白天藏在樓下花園黑暗僻靜的角落不敢叫一聲,可是一到晚上便活躍起來,扯起嗓子叫個不停,竭力想充當(dāng)領(lǐng)唱的角色,聲音是那樣清純悅耳。恨不得打起手電筒,草叢中逮它幾只,與兒時伙伴大戰(zhàn)三百回合。</h1> <h1> 螻蛄是農(nóng)家害蟲,自知是過街老鼠,但一到晚上便肆無忌憚地鳴叫起來。還有那些許許多多叫不上名的蟲類,白天躲躲閃閃,生怕殘遭不測,可一到深夜,紛紛登場亮相,各露面目,自鳴得意,各傾衷腸。</h1> <h1> 我置身秋天的夜晚,盡情領(lǐng)略和感受這天倫之樂。仰面“遙看一天河”,此時天空藍藍,幾顆星星穿破滿天燈光在夜空中閃爍。我想起小時候,老輩人曾給我講故事說:“地下一人,天上一星,一人對一星,星落了,人亡了?!蔽颐H凰褜ぶ沂悄念w星呢?這時,忽然有一顆星拖著流瀉的星光從天邊滑落,我癡癡地想:這又有一個人離世歸天了。</h1> <h1> 秋夜的月光,更令人陶醉,激起我賞月的興致。坐在陽臺,月光透過窗戶灑滿書桌,又從桌子上瀉了滿地。我隔著玻璃仔細發(fā)現(xiàn)月亮上的陰影,想起“牛郎織女鵲橋相會”、“吳剛釀酒”、“嫦娥奔月”、“玉兔搗藥”的故事,我想這是月亮的真實,自然聯(lián)想到流傳的動漫:小時候看月亮想月餅,年輕時看月亮想嫦娥,年紀大了,看月亮只想把那兔子“是紅燒呢還是撒些孜然燒烤”。</h1> <h1> 在這靜靜的秋夜,白天里的喧囂浮塵,官場的爭斗,銅臭的欲壑,塵世的虛偽……被一掃而光,使靈魂進入休閑安逸的港灣。此時令你忘記了煩愁和憂傷,于是放大了對古人想象和反思的空間。我癡癡地想:武則天樹了碑,卻沒有立傳,留下“無字碑”,這是虛心還是心虛?李白喝酒醉了自己,是否想到吐出的詩又醉了別人?既然世間沒有鬼,鐘馗又儼然充當(dāng)打鬼英雄,這不是荒唐和騙人嗎?包拯既然鐵面無私,一視同仁,為什么還要操不同的三口鍘(龍頭鍘、虎頭鍘、狗頭鍘)去處刑呢?宋王受到陳世美瞞妻招婿的蒙騙,難道事先沒派人去調(diào)查一下嗎?</h1> <h1>我筆名《弘亮》,自喻“弘揚人間正氣,亮出律法之劍”,專職律師工作三十多年了,我是否真做到了?</h1> <h1> 白天忙不完的應(yīng)酬,變不及的表情,理不完的思索,而入夜,就像卸了妝的演員,走下舞臺,回歸自然,還原本真。</h1> <h1> 我在秋夜漫思和奇想。我獨享秋夜,秋夜永遠屬于我,我永遠屬于秋夜。</h1> <h1> 我向往秋夜,我在秋夜中陶醉! 我向往秋夜,我在秋夜中陶醉!</h1> <h1> 弘亮于2019年10月21日22點</h1><h3></h3><h1>家中草筆</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