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5><font color="#ed2308">上世紀八十年代的工人俱樂部,不可謂不高大上。</font></h5> <h5><font color="#ed2308">讓無數(shù)西華人引以為榮的“華山東湖公園”,曾經(jīng)是余城百姓節(jié)假日游玩首選之地。</font></h5> <h3> </h3><h1> 某日,假公濟私、借著到縣城機關(guān)辦事的機會,來到好友加同事的辦公室討杯好茶喝。閑暇之余,與其聊起了各自“生于斯、長于斯”的地方。其曾以“一紙風行”之網(wǎng)名,在《美篇》里發(fā)表了幾篇有關(guān)于自己“生于斯、長于斯”的精彩美文;每每讀之,不勝感慨與由衷贊嘆。心中亦早有“鴻鵠之志”:要把自己出生與成長之土地寫進《美篇》里;然卻奈何于己才疏學淺、胸無點墨而無從下手,無法將最華麗的字詞賦于那讓我魂牽夢繞、留著我胞衣且在那片多情的土地上奔跑著長大的小村。</h1> <h1> 沿大余縣城穿城而過的323國道,向南、大約兩公里;緊靠國道邊有個城中村,那就是我出生成長之地——西華山鎢礦五里山工人村;面積不大,緊靠國道和連環(huán)山下;與縣里的新安、新余兩村毗鄰。一條不知名的小溪從三地之間穿過,灌溉著新安、新余兩村農(nóng)田的同時,也算是三地之間的楚河漢界了。</h1> <h1> 在那個一去不復返的紅火年代里,她曾是個讓人“只羨鴛鴦不羨仙” 的桃源村。圖書館、俱樂部、廣播站、電影院、公園、保健站、職工食堂、冷飲店、儲蓄所、郵電所、托兒所、幼兒園、學校、菜市場、國營商店及飯館,一應俱全。清晨,錯落有致、紅瓦白墻的職工宿舍與家屬房,與朝陽相互輝映。黃昏,裊裊炊煙與暮色和諧共處。在縣城市民們還在河里洗衣、井邊挑水之時,工人村里就已經(jīng)用上了自來水。每周一場的電影,引來了周圍附近村民的擁擠。當電視機還屬于奢侈品的時候,工人村里已是處處皆有孟衛(wèi)東創(chuàng)作的《新聞聯(lián)播》開始曲的聲音了。</h1> <h1> 國道邊工人村口,就是那曾經(jīng)讓無數(shù)西華人引以為豪的“華山東湖公園”。正對著公園大門口“哪吒鬧?!钡牡袼茉缫咽チ送盏娘L采,那歡騰的浪花和哪吒手里高高舉起的乾坤圈哪去了?那年久失修的亭榭依舊靜靜的立在池塘間的九曲橋上,只是那池塘的水不再是曾經(jīng)那么碧綠;渾濁的水面漂浮在一層好似“地溝油”的東西;亭榭邊那猴山與猴子早已不知去向,讓人頗有“樹倒猢猻散”之凄涼感;曾經(jīng)種滿各種鮮花的角落而今卻已是雜草叢生。而那對傷痕累累的仙鶴塑像,全然不顧自己長長的腿已露出了猙獰的鋼筋,依舊扇動著她們那受傷的翅膀,倔強地欲要展翅高飛。</h1> <h1> 那曾經(jīng)熱鬧非凡的燈光球場、富麗堂皇的工人俱樂部和電影院、郵電所已被圍墻圍在了過去的選廠廠部如今的邦達制藥廠里,成為了藥廠的倉庫和堆放原料的場所。如今只能透過那銹跡斑斑的柵欄,用我難舍的余光去撫摸她們?nèi)諠u衰老的身軀。昔日門庭若市的門市部和小吃部,早已大門緊閉、關(guān)門打烊;再也無法從里面買到愛吃的花生糖、豆子糖了。</h1> <h1> 十里綿延的連環(huán)山下,就是我的母校。那已經(jīng)長滿雜草的操場和它旁邊自己當年在第一個“植樹節(jié)”里種下的柏樹、耷拉著屋檐的校舍、齜牙咧嘴的籃球場、沒有了欄板的籃球架、廢棄的教學樓、支離的門窗,在風吹日曬里飄搖的“學習園地”,還有那幅已斑駁陸離由贛南師專美術(shù)學院實習生所畫的巨幅油畫,無不在訴說曾經(jīng)的榮耀。而收納在我眼球里的景況教我不由得在心里感嘆:這還是我記憶中那充滿活力、朝氣蓬勃,處處飄蕩著朗朗讀書聲和歡歌笑語的母校嗎?而我同桌的你,又身在何處?</h1>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ed2308">珍藏至今的西鎢子弟學校?;?lt;/font></h1><p style="text-align: center;"></h3> <h1> 人去樓空的職工宿舍、工段會議室,那曾經(jīng)用一毛五分錢就能吃上一份讓人垂涎、色香味俱全的紅燒肉的食堂,在寂寥的陽光下愈發(fā)顯得無奈、無助。那些曾經(jīng)是整齊劃一的家屬房被四周各種違章搭建擁擠著,更顯凄涼與落寞。原先嬉戲玩耍的空坪,都已變成了鄰里們用來補貼生活的菜地,使得那本來很是寬敞的道路變得狹小難行。往日納涼聊天的門前,只剩下老人孤獨的守望。昔日陽光的桃源村,如今儼然變成了灰暗的棚戶區(qū),讓人壓抑無限。如今雖身居鋼筋水泥樓宇間,然卻無比懷念曾經(jīng)住過的家屬房,鄰里間談笑自若、互相關(guān)照、互承互讓,是那么的親切那么的和諧那么的自然。家,很簡陋,但卻溫暖。</h1>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ed2308">五里山工人村36棟4號,這就是我曾經(jīng)的家</font></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ed2308">它就像是一條彎彎的小船,承載著我樸素卻無比幸福的童年與天倫</font></h3> <h1> 時光荏苒、光陰似箭。隨著時代和體制的變遷,那生于斯且長于斯、讓無數(shù)子弟魂牽夢繞的桃源之地已是垂垂暮年。曾經(jīng)的繁榮、如今的落寞,讓人傷感、讓人垂憐。那一抹濃濃的鄉(xiāng)愁,讓漂泊異鄉(xiāng)的游子不忍與其說再見;轉(zhuǎn)身后,不敢再回首,怕留戀太重,不忍離去,只任傷感的淚水潤濕眼眶,只由步伐向前移去。別離方知情深厚,多少往事在心頭。此情此景,不由得讓我想起偉大領(lǐng)袖毛主席《七律.登廬山》里的兩句詩:“陶令不知何處去,桃花源里可耕田?”</h1> <h1> “容顏已逝,何人賞芳華,欲捧冬雪留殘香,怎奈飛雪化做無情淚”。今天,您就像一個白發(fā)蒼蒼,臉上刻滿滄桑的褶子、鶉衣百結(jié)、步履蹣跚、被拋棄在路邊的孤獨老嫗,無人問津;昔日俊俏秀麗的容顏早已蕩然無存、黯然失色,令我只能在記憶深處搜尋您曾經(jīng)的容顏?;蛟缁蛲砟紝⒈粫r代改造,被肆掠的高樓大廈所侵占所覆蓋??墒侨螤柸绾巫冞w與覆蓋,然卻無法將您從我最深情的記憶與思念中帶走!因為我自娘胎里帶來的胞衣留在了您多情的紅土地里,我的肌膚我的心已與你水乳交融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離不棄。</h1><p style="text-align: right;"> ——寫於己亥年仲夏</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