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作者:海狼</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誦讀:彝家索瑪</h3> <h3> 《母親謠》</h3><h3> </h3><h3> 昨日的鳥群,一如執(zhí)幡送葬的方隊,向著遙遠的天邊遁逸而去。蒼白的冬天,以衰草的悲涼,憂傷著我所有的幻想和一生豐盈的矚望。我舉在風中的淚水,駕著大地的年輪和腳步沉重的依仗,送走了我的母親。我的母親??!在這個冷冷的冬天,她去了很遠的天堂。</h3><div> 低矮的天空暗了,雪,就這樣不緊不慢地下一夜,落滿了整個天堂的屋頂。我在高原冰冷的凍土上,向著北風拔去的衰草,跪叩并磕下三個響頭。我懂得一去不返的母親,她去了很遠的天堂,她看不見我,我也看不見她,我的心靈,綴滿了感激的淚痕,在風中,像雪花一樣,一片一片地飄零。</div><div> 我無法壓抑自己,我沉重的思緒,一如高原空洞的蹄音,在一條回首無門的路口,回望著我淚水飛向白燭的光芒,回望著亡者永遠安息的大地和天堂。梅花開過,我的天空只剩下明天一只孤影卓立的飛鳥。</div> <h3> 我想讓懷念的陽光,固定在雪白的紙上。命定的天色,用她悲憫的淚水,收藏了我憂傷的眼睛,我看見靈魂開啟的大門,讓驚心馬嘶,從此不敢回頭,我干涸的轍跡響徹高原,響徹濃郁的夜色和歲月的風塵。我的耳旁,是越走越深的足音;我的身邊,是每一塊凍僵的傷口,在高原沉重的呼吸里,足以摧毀我,摧毀我背負的風雨。<br></h3><div> 外面響起細微的聲響,做為泥土的孩子,泥土里肯定有我的顆粒。我必須回到母親的身邊,尋找一種土了又土的謠曲,像在黃昏的村口,年邁的母親喚著她貪玩的孩子,那聲音,自娘的胸腔深處發(fā)出,親切而溫暖,像民間的一種說唱藝術,音調(diào)拖得很長,在整個村莊的上空久久地飄蕩。</div> <h3> 一個風雨的下午,我眼前走動的,是我背草的母親,一只手臂挽著巨筐,另一只手臂牽著不肯回家的羊,羊的眼睛盯著母親,四只腳釘在地上,不肯挪動一步,母親使出最大的勁,仍無法將羊拉動,母親就這樣和羊僵持了很久,羊和母親就這樣汪在雨水里……這樣的背景,我望一眼,就會流出許多淚水;我背過身去,就會長大許多。<br></h3><div> 這是母親曾經(jīng)的歌謠,曾經(jīng)抵消母親一生一世的苦難。我在娘的歌謠里,抵制了歲月曾經(jīng)的疼痛,抵制了生命曾經(jīng)的迷惘。娘啊!我的村莊真靜,靜得讓我流淚,讓我望著煤油燈橘黃的火焰,想著生我養(yǎng)我的高原,想著您磁質(zhì)通透的歌謠,溢滿我不盡的回憶,向往和我一生全部的行裝。誰能解讀這插于泥土之上的歌唱?誰就是我血緣相通的親娘!誰就是我以德感人的母親!</div> <h3> 掛在柴門上的眼淚, 最終被鄉(xiāng)間的風吹干之后,我就成了一條等長的燈芯,我就回到了原來的地方,我看不到母親的背影,我在高原沉重的鼾聲里,重新讓母親的歌謠,滲進我的骨脈,凈化著我的血液,凈化著我那來自生活的暗傷,在高原所有晴朗的日子,在村口的老槐樹下,完成我浴火重生的涅磐,完成我一生深情地歌唱。<br></h3><div> 一年去了,又一年在走近,我注定要醒來。馬影閃動,誰正在路過我的村莊?我沉靜的村莊,馬車在吱吱地作響,仿佛母親圣母般地摯愛,感染著我蔥郁的輪回和記憶,在這個等待已久的時刻,母親謠,我的母親謠啊!讓一個夜晚落了一場雪,讓另一個夜晚把天空唱亮!?。?lt;/div> <h3><br></h3><h3>朗誦者簡介:</h3><div> 彝家索瑪,電視臺播音員、主持人,國家一級播音員。愛生活、愛朗誦,努力追求自然真摯的朗誦風格,期望以用真誠的心去演繹作品,用自然的聲音傳遞真情。</div><div><b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