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霧/撰文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作者(右)與戰(zhàn)友在炮團榴炮營附近廢棄的日偽時期舊工事，募仿宣傳畫“提高警惕，保衛(wèi)祖國”擺造型。)</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在記錄歷史方面，照片可能比文字更有力量，照片給人最直接、最真實的印象，照片是最能還原歷史原貌的?！薄}記</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976年2月,春寒料峭。我從蛟河縣天崗公社應征入伍，乘火車奔赴黑龍江。途中，裹著皮大衣躺在專列車廂里，伴著鐵軌節(jié)奏分明的金屬撞擊聲昏昏欲睡。我夢想著踏入軍營后，要當一名軍事攝影記者。然而，步入軍營我很快就感到，這個理想並不太現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首先沒有時間。部隊的一日活動高度統(tǒng)一，並以鐵的紀律為保證。每日出操、站崗、學習、訓練、勞動等活動，安排得滿滿當當，除了吃飯、上廁所和睡覺，個人可支配時間太少。正如有句順口溜所講:“老兵新兵，普通一兵，兩眼一睜，忙到熄燈?！弊鳛樾卤?，整天置身于各種形式的活動，猶如一臺高速運轉機器上的一顆鑼絲釘，若想作為旁觀者，跑前跑后，上竄下跳去拍照，那是不可能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第二沒有機遇。團里好象沒專職搞攝影的，即便有也輪不到我一名普通士兵。據說，政治處好象有臺拍部隊新聞的照相機，由宣傳干事兼管，要求既會照像又善寫文章?？晌易鳛閼?zhàn)士報導骨干，雖參加了團里組織的一次培訓，也壯著膽往[前進報]投了幾篇反映連隊建設新貌、好人好事的稿件，但均“泥牛入?！保B退稿信都沒見到。所以，連我自已也覺得,在可預見的時限內，是沒資格搞專職攝影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第三沒有資金。那是物資匱乏的計劃經濟年代，照照相機是貴重物品，對個人而言則是價格不菲的奢侈品，不象現在手機就可當相機用。記得一架上海產的“海鷗”牌照相機售價125元，其它進口品牌相機，還有五、六百元，甚至超千元的。我每月領取津貼費才6元錢，服役第二年也就漲到7元。摸摸干癟的錢包，確實感到入不敷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同時，我也不好意思寫信跟父母要錢，因為我覺得，在農村插隊當知青那兩年，因生產隊太窮，我沒少得到家里救濟。入伍時，本來生產隊應發(fā)年度“分紅”款65元，但隊里財務緊張僅支付了5元，另給我打了60元欠條。時至今日仍未兌現，欠條也遺失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前幾年，我因公到蛟河市武裝部，途中順道回生產隊,在村口巧遇原隊會計已70多歲的高向新。我還開玩笑提起此事。他哈哈大笑:“老弟呀!這事我知道，那年月是真窮啊！今天到家讓你嫂子包頓餃子招待你們，這筆賬就算勾銷了?！蓖械能姺謪^(qū)宮付司令聽了這一故事，也深有感慨。其實，既使欠條還在，我也不會憑據討賬，因為它已有了象征意義，見證了那年那月那一場轟轟烈烈的“上山下鄉(xiāng)”運動。我會考慮，把它捐獻給傳說中的知青博物館。</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盡管入伍之后的現實環(huán)境，與主觀理想沒能接軌，但我并未失去對攝影的熱情，也未放棄有一架相機的渴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當時，我在司令部管理股當文書。隔三岔五騎車由齊齊哈爾郊區(qū)東大營，到市內為機關購辦公用品；有時收發(fā)室的江蘇老兵陸建華外出或探家，我就頂班到郵局取全團的報刊信件，回來未等分揀完畢，各營連通信員早己簇擁在門口，好不熱鬧，足見報刊書信在官兵文化生活中的份量。每次上街辦完事，我都順便到百貨商店照相器材專柜瀏覽一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有一天，突然眼前一亮，一款常州產的“紅梅”牌全手動照相機吸引了我的視線。它簡潔折疊的傳統(tǒng)造型，金屬皮革結合的質感，是我心儀的一款相機。最關健的是每臺48元的售價，這是最接近我的消費能力的相機了!于是，回到駐地，我找戰(zhàn)友借了20元，加自已結余的津貼費湊足了款項。第二天，終于把夢寐已求的照相機買了回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這款照相機技術性能比較原始，是該制造廠1972年建廠以來的第一代產品。光圈、速度和焦距三項主要參數，均要手動調節(jié)。尤其是取景器完全不能對焦，照相時需要現地估算攝影者與被攝者的距離，然后調整相機轉盤的刻度，若超過10米距離可調到”無窮大”符號。若距離調不準確，圖像就會虛化。開始我用步幅丈量，后來僅憑經驗目測，就可達到準確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有了屬于個人的照相機，令我興奮不已，手心開始發(fā)癢。那種躍躍欲試的心理狀態(tài)，不亞于現在的新手新車一族。此后，我經常利用星期日，在營區(qū)附近義務為戰(zhàn)友照相，一般是攜帶膠卷來找我，照完膠卷由戰(zhàn)友去照相館洗印。我把這件事戲稱為“帶料加工”。如此，逐漸小有名氣。也有不認識的，通過戰(zhàn)友介紹找我的，也有家屬來隊探親找我的。反正若有空閑時間，我均樂此不疲，很享受照相的樂趣，甚至有一種成就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營區(qū)附近的田野、矮丘、鄉(xiāng)路和樹林等地方都留下了我的足跡。那時，武器通常就放在班排宿舍的槍架上，取用相當方便。營區(qū)沒有圍墻，有時就攜帶步槍、沖鋒槍、手槍等輕武器在曠野里照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盡管攝影技術不高，但為戰(zhàn)友們拍了不少樸實無華的圖片，留下了軍旅生涯的美好回憶。我想當他們現在翻看這些照片，肯定是一種很好的精神享受，也可能生出許多感慨，這些照片成了珍貴的人生歷史紀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時光茌苒，40年歲月悠然而過，我己解甲歸田。多年來,攝影一直屬于我的業(yè)余愛好。本單位和機關若組織業(yè)余攝影比賽或紀念性展覽，我都踴躍參與，也獲得過證書、獎杯，算是一名資深攝影”發(fā)燒友”。但這些并不是我的初衷和目的,權當業(yè)余攝影之旅的幾個腳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前幾天一位女孩也是攝影發(fā)燒友，在朋友圈轉了一篇很勵志的文章，隨后拋出一個問題:“你為什么攝影？”微友們眾說紛紜。有的說為了留給未來回憶，有的說興趣使然，有的說熱愛生活……。各抒己見，各有道理。我的回復是：“因為世界在鏡頭里!”。此言一點不虛，可謂多年“發(fā)燒”的感悟，因而獲得了不少點贊。寫到這里，我想再補充一句:為什么愛好攝影？因為“我的夢也一直在鏡頭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值得一提的是，寄托著我的新兵夢，伴我初涉軍營那一段美好時光的那架“紅梅牌”照相機，雖早以“下崗”賦閑，被功能強大的數碼相機取代，但它現仍在我的書柜里占據一席之地，它似乎在默默地提示著我重溫綠色軍營，以及我的美好夢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 <p class="ql-block"><b>1976年，作者用48元購買的“紅梅”牌相機，現功能正常。本文所附黑白照片，均用此紅梅相機拍攝。</b></p> <p class="ql-block"><b>筆者（后左)與李志謙等警衛(wèi)排戰(zhàn)友。</b></p> <p class="ql-block"><b>作者騎著通信連的麾托車，背景為警衛(wèi)排及榴炮連宿舍。此建筑原為偽滿時期的一座火柴廠。</b></p> <p class="ql-block"><b>作者(左1)與一起入伍的知青戰(zhàn)友薛炳華(左2)、溫國繁。背景為警衛(wèi)排食堂。</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作者(左)與因病提前退伍的蛟河籍戰(zhàn)友。背景為指揮連營房，遠處為后勤鍋爐房和水塔。</b></p> <h3>筆者(左)與榴炮營因照像而認識的戰(zhàn)友。</h3> <h3>筆者(前右)與蛟河縣入伍的戰(zhàn)友。</h3> <h3>通信連報務員小王，在連隊附近訓練留影。</h3> 警衛(wèi)排戰(zhàn)士劉青春。 <h3>吉林郊區(qū)入伍的戰(zhàn)士田貴福。</h3> <h3>江蘇漣水籍戰(zhàn)士張成俊、徐子榮。</h3> <h3>警衛(wèi)排江蘇武進籍戰(zhàn)士。姓名不詳。</h3>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以下為作者拍的部分攝影作品：</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女兵</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月照邊關</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昨天今天</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冰雪之夢</b></p> <p class="ql-block">紅衣少女</p> <p class="ql-block">吉林霧淞</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千山大佛</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月牙泉</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鴨綠江畔</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漓江行船</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春到渾河</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楊柳依依</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夕陽西照</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漁船歸港</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暴雨過后</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假日郊游</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闔家垂釣</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半夏清風</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菜花飄香</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秋陽高照</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金秋十月</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勘察河道</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金色秋天</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渾河初雪</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渾河冰釣</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