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文創(chuàng)、攝影 : 關(guān)勇</p><p class="ql-block">美篇號 : ,5715243</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人生有個作家夢那些美好的記憶,閃光的片段,如今依然生動鮮活,歷歷在目,浮現(xiàn)眼前?!}記</b></p><p class="ql-block"><b><span class="ql-cursor">?</span></b></p><p class="ql-block"><b>?</b></p><p class="ql-block"><b>?</b></p> <p class="ql-block">年少張狂,想當作家的美夢一晃過去了半個世紀。上中學時讀過魏巍寫的《誰是最可愛的人》文章后,我便立志當一個作家??墒朗码y料,1968年11月初,17歲的我下鄉(xiāng)到延邊當上了知青。</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知青歲月艱苦,但我發(fā)奮有為,在大隊油坊榨過油一舉成名,還當過飼養(yǎng)員,苦活累活都干過。由于表現(xiàn)突出,71年9月初,一個天大的好事落到我身上——我被貧下中農(nóng)一致推薦到長春一汽工作。</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當年我們長春四中一千多名學生,下鄉(xiāng)到延邊汪清縣羅子溝公社;延邊不歸長春市管轄,長春工廠極少到延邊招工;這次我們公社兩千名知青,一汽只招十人,這雨點落到我身上,真是讓人羨慕妒忌啊!</p> <p class="ql-block"><b>圖片為七十年代初,我與在油坊打油的學長馬哥回城后合影。</b></p><p class="ql-block"><b><span class="ql-cursor">?</span></b></p> <p class="ql-block">招工的事定下來后的一天,我到大隊部,看到有我的一個郵件——郵件是一個很大的牛皮紙信件,上邊赫然寫著收件人的地址與姓名,落款是印刷的吉林省慶祝建黨50周年征文委員會紅色大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還沒打開信件,在場的好幾位圖門、汪清知青就嬉笑道:你家是不是省里有人呀?</p><p class="ql-block">我說:沒有啊——他們把這信件和我被招工推薦聯(lián)系起來,似乎也順理成章??!</p><p class="ql-block">“這事兒大家心明肚知,羨慕你?。 ?lt;/p><p class="ql-block">大伙說笑而散。</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回到集體戶,打開信件,里邊有兩冊吉林省慶祝建黨五十周年征文集,還有征文委員會給我的一封信,告知我的作品沒有入選,鼓勵我再接再厲創(chuàng)新作,同時退回原稿。</p> <p class="ql-block"><b>2014年我們重返第二故鄉(xiāng)太平溝,在曾經(jīng)生活過的集體戶前合影留念。</b></p><p class="ql-block"><b>?</b></p> <p class="ql-block">看著文稿,我這才想起當年七一前夕,看到省里征文活動,我便寫了一篇反映知青生活的小說投稿。</p><p class="ql-block">作品寫的是知青下鄉(xiāng)后,一個城里來的學生染上了賭博的毛病,打牌輸了錢,欠了帳,無奈只好答應人家用集體戶的糧食還賭債。一個風高夜深的晚上,他從生產(chǎn)隊倉庫取出谷子,剛想交給債權(quán)人,一聲斷喝,被一直關(guān)注他的生產(chǎn)隊長逮住拉他下水的人,挽救了失足的他。</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這篇作品寫的生動真實,場景描寫和人物心理活動刻畫的細致入微,也符合那個年代的審美趣向,但為何沒入選呢?</p><p class="ql-block">后來我在一汽轎車公司辦過報,當過編輯,想當初寫稿有點兒可笑:沒有稿紙,情有可原;不用信紙,大白紙寫的密密麻麻,最后一頁還寫到背面去了,真是幼稚可笑——這樣編輯無法修改,也無法計算字數(shù)排版啊。</p> <p class="ql-block">到一汽工作后,源于熱愛文學,我曾白天揮汗如雨造紅旗,晚上秉燭夜讀寫詩篇。從1977年到1982年這五年中,我從省圖書館借閱讀遍了當時能看到的大部分中外文學名著——這打下了我的文化底蘊,讓我受益終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熱愛文學的我還參加省市各種文學講座,結(jié)識了省里好幾位著名作家。</p><p class="ql-block">1979年,我寫了一篇反映工人疾苦的小說。說的是一位工人結(jié)婚后沒地方住,無奈住到黑暗潮濕的地下室里。有了孩子后,晾孩子的尿布,猶如軍艦上的旗幟五顏六色掛滿地下室。為了要住房,他把給孩子訂奶的錢,給廠里房管員買了一條魚,一瓶酒,期待著那個見光的小屋。房管員滿口答應,然到頭來不過是黃粱美夢一場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這篇作品省里的一個知名老作家看了,認為真實生動感人,可以在省里的《作家》雜志發(fā)表——但他提出結(jié)尾要加上一筆:廠長干預,關(guān)心職工,分給他一個住房??晌也唤邮苓@個光明的尾巴,覺得那樣不真實,執(zhí)意不改~我的作家夢再次半途而廢。</p> <p class="ql-block">有道是人生不經(jīng)歷風雨,怎能見彩虹。80年代后,我調(diào)到轎車廠黨委宣傳科,人生有了一個更寬廣的舞臺??蓻]想到作家沒當成,一不小心卻成了名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88年6月8日,我在吉林日報頭版發(fā)表了中國一汽與德國大眾公司合作開發(fā)奧迪的消息,可讓人沒想到的是這幾百字的新聞卻把天捅漏了。黨委書記告訴我:你這個簍子捅大了——因為中德合作協(xié)議備忘錄中有一條,誰也不許對外公布這個信息,你卻把它發(fā)表到報紙上——德方惱火了,認為中方不遵守協(xié)議;如今,這個合作項目面臨流產(chǎn)的危險。</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這事讓我如同五雷轟頂。當年一汽的口號是卡車是十萬職工鐵飯碗,轎車是十萬職工的金飯碗——如今,十萬職工的金飯碗弄不好就要砸在我手里,我可怎么對得起十萬職工和他們的家屬呢?</p> <p class="ql-block">凡事想到最壞結(jié)果,你反倒不怕了。</p><p class="ql-block">反正工作還得做,日子還得過,咱總不能被事兒給嚇趴下呀!</p><p class="ql-block">令人欣慰的是,不論我下車間去科室,還是在機關(guān)里,都沒有人提過捅婁子這件事,這令人心寬;還有我發(fā)現(xiàn)我們廠的三萬輛轎車基地建設照常運行,好像并沒有受什么影響,這讓我覺得背上的包袱并沒有那么沉重;我又感覺到天空是那么蔚藍,太陽是那么燦爛。</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過了幾天,廠辦的一個哥們來到我辦公室,見沒人,抱拳嬉笑道:“恭喜你哥們,成為名人了?!?lt;/p><p class="ql-block">名人——啥意思?</p><p class="ql-block">他告訴我:兩天前,耿廠長在全廠的處級干部會議上,點了我的名~我如今是一汽名人了。</p><p class="ql-block">“我現(xiàn)在是死豬不怕開水燙?!蔽艺f。</p><p class="ql-block">“哥們,你還別小瞧了這件事~假如市長點了一個小老百姓的名,那都是新聞~咱一汽是副省級(當年副部級的央企鳳毛麟角),這可比市長點名還要有分量?。 ?lt;/p><p class="ql-block">“你要稀罕這名人你當去?!?lt;/p><p class="ql-block">“我可沒那兩把刷子~名人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當?shù)呐丁鐐儯悻F(xiàn)在到了哪個處,報上大名,處長還不得給你點煙上茶呀~名人駕到,蓬蓽生輝??!”</p><p class="ql-block">哈哈哈,一番說笑打鬧之后,他走了。</p> <p class="ql-block">這事兒到了當年九月份,有了一個戲劇性的轉(zhuǎn)折。一汽決定成立新聞科,總部第一個點名要我去。宣傳部李老說:你小子在下邊,真是屈才了……如果你同意,馬上和組織談調(diào)過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因為以前是寫小說的,搞宣傳后,寫新聞,還寫散文、特寫、報告文學,上級可能是看中了我這一點吧。為調(diào)總部的事,我和黨委書記前兩回沒談得攏。第三次,我倆談僵了。</p><p class="ql-block">“你在下邊好好干,我提你當宣傳科長?!?lt;/p><p class="ql-block">“我也不稀罕當那個呀。”淡泊名利,率真的我隨口說道。</p><p class="ql-block">有道是沒文化,真可怕;有文化,真瀟灑——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話鋒中,刀光劍影揮殺。</p> <p class="ql-block">上調(diào)總部的事,這下算是泡湯了。又得罪了領(lǐng)導,我怕是沒好果子吃了。</p><p class="ql-block">這年年底,工廠按照10、15、18元錢三個檔次漲工資,沒想到,漲工資我居然是一檔。</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聽說在廠務會上,一位副廠長說:他捅了那么大簍子,漲一檔不合適吧?</p><p class="ql-block">書記說:那件事不是他的責任~是我們黨委沒把住關(guān)。</p><p class="ql-block">這話讓人感動??!我后來才知道,為什么我捅婁子的事沒人說起,因為黨委當時做了一條規(guī)定,封鎖了這條消息~如此,才使我脫離于水深火熱?。?lt;/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回家,和媳婦嘮起漲工資的事,她得知我工資漲一檔18元,吃了一驚,盯著我看了半天道:就你~你是名人?。?lt;/p><p class="ql-block">咱是男子漢,有事自己頂著,捅婁子的事我沒告訴她;可她在一汽職工醫(yī)院工作,可能消息靈通,早已知曉我那點餿事~我倆都心照不宣啊哈哈。</p> <p class="ql-block">這事余音裊裊,后來又有了戲劇性的一幕。</p><p class="ql-block">轉(zhuǎn)過年,在建設中的總裝線,我看到一汽老總耿昭杰~他經(jīng)常一個人開車過來視察。我朝他走過去,他注意到我,有點納悶:這個愣小子,想干啥呀?</p><p class="ql-block">走到他跟前,我報上姓名,他即驚又喜~他對我印象太深了!</p><p class="ql-block">他熱情的握著我的手問我工作心情等各方面情況,還關(guān)愛有加的說:不要背包袱——要輕裝上陣哦。</p><p class="ql-block">我說:耿廠長,你放心。</p><p class="ql-block">他開心一笑,與我道別。</p> <p class="ql-block">挫折是人生必須直面的課題。面對這道人生難題,有人會選擇逃避,有人會迎難而上;逆境中有人會一蹶不振,磨難中有人會百煉成鋼。</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逆境中我沒有退縮~火熱的生活等待著我的報道~這是我的職責;一汽紅旗等待著我宣傳~這是全國人民的期待~那幾年中央電視臺經(jīng)常有紅旗和奧迪的生產(chǎn)畫面??!</p> <p class="ql-block">1992年,《中國汽車報》用整版的篇幅發(fā)表了我寫的7000字長篇報告文學《一汽有群老外》。接著國內(nèi)的好多報紙發(fā)表和轉(zhuǎn)載這篇文章(其中包括《人民日報》海外版)。</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挫折孕育美麗,磨難鑄就成長。90年代后,我調(diào)到一汽轎車公司負責媒體公關(guān)工作,我寫的關(guān)于一汽轎車的文章與作品,便源源不斷地發(fā)表到省市報紙和北京的各大媒體,站在更高的起點上,我再次成為名人。</p> <p class="ql-block">人生的這種改變,既有文化的積累,也得益于那次教訓的收益:它讓我學會了換位思考,理解別人,掌控情緒;它讓我站得更高——眼光更寬廣,心胸更寬闊,人生更精彩!</p><p class="ql-block">1998年秋,一汽與中央有關(guān)部委在釣魚臺國賓館舉行國產(chǎn)轎車40周年慶祝大會。會前我在現(xiàn)場照了兩張照片~看到這張照片,有的朋友調(diào)笑說我像領(lǐng)導,我說我就是一個打醬油的;要講話的是部長~不過部長的講話稿,可是我寫的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