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農(nóng)家曬場（黃豆）</p>
<p class="ql-block">陽光正濃，水泥場上鋪滿了金燦燦的黃豆，像撒了一地的小太陽。豆粒飽滿，踩上去微微打滑，偶爾還能聽見幾顆被腳步碾碎時發(fā)出的輕響。邊上一只舊編織籃歪著口，盛著剛收下來的豆子，風一吹，帶起幾片枯葉在場邊打轉(zhuǎn)。遠處車輪的印子淺淺地壓過場邊，像是誰來過又走開的痕跡。這是秋收后最踏實的時刻，豆香混著陽光的味道，在空氣里靜靜發(fā)酵。</p> <p class="ql-block">豆子曬得正好，粒粒分明，陽光一照，泛著柔和的光。它們不再藏在田里的豆莢里，也不再依附于枯藤，如今坦蕩地攤在場上，接受日頭的檢閱。偶爾有風掠過，豆粒輕輕跳動，像是回應著季節(jié)的召喚。這光景不張揚，卻讓人心里踏實——一年的辛勞，就在這片金黃里，慢慢收成了滋味。</p> <p class="ql-block">黃豆桔準備燒咸粥</p>
<p class="ql-block">曬完豆子的秸稈堆在墻角，棕黃干枯，一捆捆疊得雜亂卻有序。它們不再是田里的殘枝，而是灶膛里的火種。傍晚時分，一把火點燃豆秸，噼啪作響，火光跳動，鍋里的咸粥漸漸咕嘟起來。豆香混著柴火氣，從灶間飄出，勾得人忍不住往廚房多走兩步。</p> <p class="ql-block">雞毛菜一個鮮字：從自留地到餐桌上不到二小時</p>
<p class="ql-block">清晨割的雞毛菜，葉片還帶著露水，炒出來脆生生的，油一淋，蔥一撒，盤子里綠得發(fā)亮。從地里到鍋里，不過一個早上的光景，咬一口，鮮得人瞇眼。這鮮，不是調(diào)料堆出來的，是土地給的，是日子熬出來的。</p> <p class="ql-block">自留地的胡蘿卜炒大蒜：脆香</p>
<p class="ql-block">胡蘿卜是自家地里拔的，洗得干干凈凈，切絲下鍋，和大蒜一起爆炒。橙紅與翠綠纏在一起，油光閃亮，香氣撲鼻。咬一口，咔嚓作響，脆得像咬住秋天的尾巴。這道菜不上席面，卻是飯桌上最先見底的一盤。</p> <p class="ql-block">雪菜燒昂公魚：一個字鮮，二個字鮮嫩。</p>
<p class="ql-block">昂公魚是河里現(xiàn)撈的，配上自家腌的雪菜，一燉就是滿屋香氣。魚肉嫩得筷子一碰就散，雪菜咸鮮提味，湯汁濃得能掛在勺子上。吃的時候，總要先喝一口湯，暖胃，也暖心。</p> <p class="ql-block">自留地蘿卜篤排骨：鮮香脆嫩</p>
<p class="ql-block">白蘿卜是地里挖的，個頭不大，卻甜脆多汁。和排骨一起慢火燉著，咕嘟咕嘟，一燉就是小半天。蘿卜吸飽了肉香，入口即化，排骨也酥而不爛。撒一把蔥花，熱氣騰騰端上桌，連風都繞著飯桌打轉(zhuǎn)。</p> <p class="ql-block">紅燒草雞：鮮香有咬勁</p>
<p class="ql-block">草雞是院子里養(yǎng)足了日子的，肉緊實，皮黃亮。燉的時候放足了姜片和蔥段，醬油一上色，滿鍋紅亮油潤。吃一口，肉有嚼頭，湯有滋味，連雞皮都泛著誘人的光澤。這是待客的菜，也是過節(jié)的菜，更是日子里的念想。</p> <p class="ql-block">太湖蝦：鮮嫩</p>
<p class="ql-block">蝦是清晨從太湖邊帶回來的，個頭不大，但殼薄肉厚。清水一煮，橙紅透亮，擺盤時撒點蔥花蒜末，熱油一潑，香氣直往鼻子里鉆。剝一只，蘸點醋，鮮得人舍不得咽下去。</p> <p class="ql-block">清溝排水 挖出的土填低娃處（桃田不宜積水）</p>
<p class="ql-block">桃田邊的溝渠新挖過，泥土翻上來，濕漉漉的還帶著根須。溝一通，水就走，低洼處用挖出的土填平，桃樹根不怕泡，來年花開得才旺。農(nóng)人不說話，彎腰干活，一鍬一鍬，把土地的脾氣都摸透了。</p> <p class="ql-block">今天在桃田里現(xiàn)挑的薺菜逐棵撿凈后、浸泡、清洗、焯水、沖水冷卻、擠干水分、捏成球型，裝保鮮袋冰箱冷藏備用。</p>
<p class="ql-block">薺菜是桃樹底下冒出來的，細葉嫩莖，帶著野氣。一棵棵挑，一片片洗，焯水后迅速沖涼，擠干水分，捏成團，像把春天攥在手里。放進冰箱，不為馬上吃，是為留著那一口清鮮，等哪天饞了，拿出來炒個蛋，或是煮碗糊，都是家常里的奢侈。</p> <p class="ql-block">沖洗冷卻</p>
<p class="ql-block">水流嘩嘩地沖在綠葉上，水珠四濺，菜葉抖動，像是在蘇醒。洗得越干凈，吃起來越安心。這水，是井里的，涼中帶甜，沖過菜，也沖走了塵土和疲憊。</p> <p class="ql-block">捏成球型冷藏備用</p>
<p class="ql-block">三團薺菜靜靜躺在不銹鋼盆里，深綠、緊實，像一個個小小的春天包裹。手捏過的痕跡還在，濕潤的表面映著廚房的光。它們不再是一把野菜，而是被精心對待的滋味，是農(nóng)人對日子的講究，也是土地與餐桌之間，最溫柔的過渡。</p>
<p class="ql-block">又來陽山魏家巷，曬場上的豆子還在翻曬，灶頭的火還在燒，薺菜在冰箱里安睡，等著被喚醒。這里沒有喧囂，只有日復一日的勞作與等待，和那一口口從土地里長出來的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