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俗話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我卻始終對這句話有點不服氣,喜歡抬抬這個杠。</p><p class="ql-block"> 文怎么就沒有第一呢?我們歷朝的科舉考試不都有狀元嗎?我們歷年的高考不都有文科狀元嗎?把文的概念延伸一下,藝術上也有大量的第一名,奧運會的體操、花樣滑冰、水上芭蕾不都有第一名嗎?什么青歌賽,器樂大獎賽不都有冠軍嗎?</p><p class="ql-block"> 相反,武無第二打臉的例子卻有不少:足球常有踢平,下棋常有和棋,武林切磋常見打個平手,雙方交戰(zhàn)常聞殺得難分難解,競技激烈的比賽?,F(xiàn)“并列第一”的名次等等。更有甚者,有些比賽為了分出名次,會用耍賴的手法,用抽簽來決定勝負,這哪還有武無第二的本質(zhì),純粹是碰運氣了。</p><p class="ql-block"> 我們只能這樣說,武的高下顯見一些,文的高下隱蔽一些,不過當武的第一難評時,它的裁定比文還不堪。</p><p class="ql-block"> 由于文的高下隱蔽,因此文的高下裁定需要水平,需要更專業(yè),需要花費精力。經(jīng)常聽到一句“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話,那其實是主判官為自己不作為辯護的托詞。因為文的排名不是那么一目了然,所以文的排名容易得罪人,說好的固然高興,說不好的一定難受,會對你有意見,甚至恨你。文的排名如果是說好可以標準不全,可以淺入,可以模糊不清,可以一俊掩百丑;如果是說不好,則必須深入了解, 定要言之鑿鑿,二者好比是評先進和判刑。文的排名還難在無統(tǒng)一標準,無明確細則,不像跳高跑步等項目標準明顯確定唯一。因此文的確定很苛刻,決不簡單。</p><p class="ql-block"> 正是因為文的名次難評,所以也更能引起人們的興趣和對評的沖動,文學評論中什么雙峰,雙壁,并峙,之一,群星燦爛,目不暇接,滿園春色等搞折中和稀泥的詞語滿足不了人們的好奇心,也厘不清優(yōu)劣的差異,會迷失習文者前進的方向,進而喪失他們爭第一的動力,最終甘于平庸。排不出名是由于人類的弱點和缺點,其實也阻礙了文的發(fā)展。</p> <p class="ql-block"> 因此,像李白杜甫的優(yōu)劣之爭雖歷經(jīng)千年,仍在延續(xù),仍有可挖掘的因素,可深入的現(xiàn)象,從而提出更堅實的觀點,帶著這樣的想法再次走進李杜。</p><p class="ql-block"> 李白和杜甫二人,李白大杜甫11歲,出道是李白早,當時的名氣也是李白大得多,杜甫是很默默無聞的,根本沒有揚李抑杜一說,完全是李的天下。后來元稹為杜甫寫了一篇墓志銘,才出現(xiàn)了另一種聲音,而元稹的好朋友白居易也是力挺杜甫,附和了元稹的觀點。到了宋朝,王安石、蘇軾、蘇轍、黃庭堅、陸游等人都揚杜抑李,這種聲音就大了許多。延到明朝,社會主流又反過來了,揚李抑杜重占主導。清朝民國,并重的說法就流行起來了。</p><p class="ql-block"> 后來,一個稱為詩仙,一個稱為詩圣,都很偉大。但我想,詩仙和詩圣應該是有區(qū)別的,仙者,天外也,超脫也,無窮無盡,無羈無絆,盡管展開思想的翅膀;圣者,人間也,世上蒼痍,民間疾苦,眼見為實,思想語言都有束縛。</p><p class="ql-block"> 再深入了解一下元稹是在什么情況下寫杜甫的墓志銘的,我們對他的觀點就會打折扣。他是杜甫的孫子杜嗣業(yè)在祖父遷柩的途中,向前來送行的元稹請求讓他寫杜甫墓志銘的,在這樣的情況下,元稹當然會為杜甫寫得好點。元稹是這樣寫的:“則詩人以來,未有如杜子美者,是時山東人李白,亦以奇文取稱,時人謂之李杜。余觀其壯浪縱恣,擺去拘束,模寫物象,及樂府歌詩,誠亦差肩于子美矣。至若鋪陳終始、排比聲韻,大或千言,次猶數(shù)百,辭氣豪邁而風調(diào)清深,屬對律切而脫棄凡近,則李尚不能歷其藩翰,況堂奧乎!”設若在沒有任何背景的情況下,去掉人情的因素,去掉當時氣氛的因素,心平氣和地去寫,元稹一定不會溢美成這樣。如果倒過來,要是李白的孫子要元稹寫李白的墓志銘,可以斷定元稹也不會抑李抑成這樣。</p> <p class="ql-block"> 元稹似乎有點溢美過頭了,立即遭來了韓愈的強烈不滿,他在《調(diào)張籍》一詩中抨擊:“李杜文章在,光焰萬丈長。不知群兒愚,那用故謗傷?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逼鋵嶍n愈的觀點挺中和的,他把杜和李并立已經(jīng)很不錯了?,F(xiàn)在你元稹要揚杜貶李了,這不能容忍。這首詩的措辭也夠嚴厲的了,韓愈想必是被激怒了。我想,當時又豈止是韓愈一人呢!</p><p class="ql-block"> 白居易的見解與元稹相合,他有一個“文章合為時而著,詩歌合為事而作”的著名論點。他的這一論點是十分契合杜甫的,杜甫是現(xiàn)實主義詩人,他的詩作都是反映了世上的蒼痍,民間的疾苦,可以說做到了為時為事。但我覺得白居易的觀點是片面的,文章和詩歌固然要反映現(xiàn)實,反映當今,但僅僅是這些嗎?大好的河山呢,百味的人生呢,上天入地的思考呢,古往今來的看法呢,統(tǒng)統(tǒng)沒有了。其實,時事只是詩歌的很小一部分,而且還是成就比較低的一部分。君不見,庚子大疫,天大的災難,我們那么多的文學家有幾個人在創(chuàng)作這個題材?新冠肺炎的題材又占了當今文學作品多少比例?光寫時事,如同新聞報紙,為求及時報道,往往會淺顯些,狹窄些,粗糙些,白居易如果拿著這條時與事的觀點將杜甫排在李白之前是缺乏說服力的。</p><p class="ql-block"> 揚杜抑李的人中還有一個大宰相王安石,他曾經(jīng)有個詩人的排名,把杜甫排在第一,韓愈第二,歐陽修第三,李白第四。你說王安石是多么的不著調(diào),他把杜甫排第一倒也算了,但怎么也不能把李白排第四吧?他把李白排在第四,而把水平遠不如李白的韓愈和歐陽修排在第三第四,這個人的鑒賞力是不是有問題?還有一個更不著調(diào)的蘇轍,他說:“唐人詩當推韓杜”,直接把李白也拿掉了!這兩個人自己詩寫得還不錯,但鑒賞力有問題,讓這樣的人去做評委,恐怕會出亂子。</p><p class="ql-block"> 歐陽修和宋祁編撰的《新唐書》確立了杜甫“詩史”的地位,他在《新唐書.文藝列傳》里說:“甫又善陳時事,律切精深,至千言不少衰,世號‘詩史’”?!杜f唐書》里沒有“詩史”的提法,是歐陽修加上去的。但詩史這種體裁好嗎?</p> <p class="ql-block"> 從表面看來,用詩的語言來記錄歷史,似乎是一種很美的形式,甚至能超過很有文采的《史記》。但純粹從史的角度看,它準確嗎?完整嗎?實際它充其量只能作為一個佐證,萬不能作為一個主打。再純粹從詩的角度來看,詩史里的詩幾乎都是平實的敘事,沒有其它的文學手段。像“暮婚晨離別,無奈太匆忙”(《新婚別》),“去時里正與裹頭,歸來頭白還戍邊”(《兵車行》),“老翁逾墻走,老婦出門看”(《石壕吏》),“幸有牙齒存,所悲骨髓干”(《垂老別》)等等,它像詩嗎?難怪明代三大才子之首楊慎論道“宋人以杜子美能以韻語紀時事,謂之‘詩史’,鄙哉!宋人之見,不足以論詩也!”詩史歸詩史,其實歐陽修還是喜歡李白的,他曾說過“杜甫于白得其一節(jié),而精強過之。至于天才自放,非甫可到也?!?lt;/p><p class="ql-block"> 再拿以上的詩句和杜甫的其它詩“星垂平野闊,月涌大江流”,“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映階碧草自春色,隔葉黃鸝空好音”相比,實在是差得太多了。我們不妨說是詩害了史,史也害了詩,兩方面都失分,文學和史學的領域不是那么好拓展的。</p><p class="ql-block"> 明代的王世貞對李白和杜甫有過這樣的評價,他說 “十首以前,少陵較難入;百首以后,青蓮較易厭?!彼囊馑际?,杜甫的詩,如果沒有讀到十首,不容易領會到他的的精妙之處;李白的詩如果讀過了百首,則容易讓人生厭。這句評論歷來被人稱道,且作為杜甫高于李白的論據(jù)。</p><p class="ql-block"> 我卻不怎么認為,王世貞拿十首和百首論之,在數(shù)量上明顯的不對等,這也是挺杜甫詩歌底氣不足的表現(xiàn)。試問,我們讀杜甫的詩超過了百首會不會越讀越有味道?任何一個大詩人,盡管他的詩歌數(shù)量很多,精品卻是有限的,大約也就幾十首。李白和杜甫的詩都相當多,李白除了大量散失外還有一千首詩,杜甫一共有一千四百多首詩,這些詩大部分是一般的,人們不會全部去讀,也流傳不開來,除非研究者才會去整讀,如果全讀下來也生厭了,無論李杜。王世貞只說讀李白百首生厭,不說讀杜甫百首會不會生厭,不免偏頗。</p> <p class="ql-block"> 李白思維敏捷,出口成章,佳句妙語脫口而出,似乎沒有經(jīng)過什么考慮。如“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如“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如“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難難于上青天”,如“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也;光陰者,百代之過客也”等等。他的詩歌一如他所說的“天然去雕飾,清水出芙蓉”。天然的不加雕飾在時間上必然快捷,它好像現(xiàn)成就有,瞬間從胸中涌出,一氣呵成。而且也很少修改,出來就是最好的了。在感覺上,李白出詩快。杜甫則不然,他深思熟慮,他“為人性癖耽佳句,語不驚人死不休”,他“新詩改罷自長吟”。在煉字上,像“暮投石壕村”中的投字,用得好;像“積尸草木腥”中的腥字,用得好;像“群山萬壑赴荊門”中的赴字,用得好。但在句子上則出現(xiàn)一些雕琢的痕跡,如《所思》中的“故憑錦水將雙淚,好過瞿塘滟滪堆”,《秋興八首》中的“香稻啄余鸚鵡粒,碧梧棲老鳳凰枝”,《返照》中的“返照入江翻石壁,歸云擁樹失山村”等等。杜甫的詩天然的少,人造的多,雕琢要花費功夫,雖是千錘百煉,格律上不會出問題,但警句名句也不會出在雕琢之處,往往也是出現(xiàn)在非雕琢的詩歌中。在藝術上,天然總是勝雕琢一籌,司空圖說得好——俯拾即是,不取諸鄰。俱道適往,著手成春。如逢花開,如瞻歲新。真予不奪,強得易貧。</p><p class="ql-block"> 在比較李杜的高下時,我還想引進一個時間的概念。若論單位時間內(nèi)作詩,不用考證,李白的作詩用時肯定比杜甫少。人們在欣賞一首詩歌時,是不會考慮作者所花時間的多少的。但若是要比較二人高下,那就跟比賽一樣了,會把時間的因素考慮進去。在圍棋象棋比賽時,棋手的旁邊都放一只棋鐘,許多運動員不是因為棋藝差而是因為超時而惜敗的。設若兩人的詩作水平一樣,那么誰作的時間短,誰就應該勝出。如果李杜二人限時作詩,我敢保證,杜甫必敗無疑。關于時間問題,古人也有例子,曹植的七步詩被大家津津樂道,人們與其說是對這首詩的贊美不如說是對短時間的贊美。曹丕拿這個要求杜甫的話,恐怕杜甫過不了關而李白一定脫穎。還有那個左思,花了十年才寫成了《三都賦》,這個文思也太慢了,這樣的作家我認為最多屬于二流作家,若比賽,也是要輸?shù)摹S芯渌自捊小扒蛇t不如拙速”,即便是巧,你慢了,也是不如拙的卻比你快的。若是兩個詩作水平相當?shù)娜耍乃济艚莸目隙ㄊ莿龠^文思遲鈍的。</p> <p class="ql-block"> 我們聽音樂會的時候,看到王羽佳、李云迪、郎朗他們彈琴,那是縱橫捭闔,游刃有余,感覺他們還尚有余力,這是他們厚積薄發(fā)的結(jié)果。而另一方面,看到許多鋼琴學子的考級彈奏,顫顫巍巍,吭吃癟肚的樣子,五分的底子要彈十分,我們都感到吃力,那是他們偃苗助長的結(jié)果。作詩也是這樣的,近代著名學者顧隨有一段話說得好,他說“陶淵明淹正(深厚方正),而十二分力量只使十分,老杜十分力量使十二分,《莊子》十二分力量使十二分,《論語》十二分力量只使六七分,有多少話沒說出來。詞中大晏、歐陽高過稼軒,便因力不盡使。文章中《左傳》比《史記》高,便因《史記》有多少說多少。”李白恐怕沒有十分力量使十二分吧!</p><p class="ql-block"> 有些揚杜抑李的學者將杜甫詩歌的思想性拿來壓李白,認為這是杜高于李的原因之一。誠然,這有一定的道理,像張道文的《杜甫詩傳》寫道“但若從作品反映社會生活的深度與廣度,從詩人對國家和人民感情之深摯、對友誼的執(zhí)著與珍視、對弱小之同情以及寧苦己以利人的思想境界等來界定,杜甫則是當之無愧的詩壇第一人?!惫羰莻€揚李抑杜的學者,但他為杜甫撰的對聯(lián)也給與了很高的評價——世上蒼痍,詩中圣哲;民間疾苦,筆底波瀾。我想說的是,李白的思想性也不差,只是他所表達的角度和杜甫的不同,杜甫反映的是社會,是對動蕩生活的擔憂,李白反映的是自然,是對大好河山的贊美,是對生命的熱愛;杜甫反映的是對國家和人民的摯愛,李白反映的是對權貴的蔑視,是文人的骨氣;杜甫是憂慮的、沉郁的,李白是樂觀的,積極的;杜甫對友誼執(zhí)著與珍視,李白同樣執(zhí)著與珍視,李白的交游多于杜甫,但他對于汪倫,對于孟浩然、對于王昌齡等人所寫的友情詩似乎更打動人。李白的詩歌難道不是妥妥的正能量嗎?</p><p class="ql-block"> 正好李白杜甫是同一時代的,我們還可以從他們之間的相互關系中,看出孰高孰低,這仿佛是一塊試金石?!?lt;/p><p class="ql-block"> 天寶三載,兩人第一次在洛陽相見之后,這種不平等就開始了,杜甫總是深情地懷念這位“飄然不群”的朋友,為他寫了十五首懷念的詩歌;而李</p> <p class="ql-block"> 白對杜甫卻沒有那么地深情,比較淡然,只寫過兩首懷念杜甫的詩,這是詩的數(shù)量。在詩的篇幅上,杜甫也遠超李白的,李白那僅有的兩首《魯郡東石門送杜二甫》和《沙丘城下寄杜甫》詩里,都是五言八句的,加起來共八十個字,而杜甫光是那首《寄李十二白二十韻》,洋洋灑灑,簡直是在給李白寫傳了。</p><p class="ql-block"> 詩的情感上,李白也不如杜甫,在他寫給杜甫給的兩首詩里,以“思君若汶水,浩蕩寄南征”最為表達感情了。但李白寫給賀知章的“金龜換酒處,卻憶淚沾巾”,寫給汪倫的“桃花流水深千尺,不及汪倫送我情”,寫給王昌齡的“我寄愁心與明月,隨風直到夜郎西”,寫給孟浩然的“孤帆遠影碧空盡,惟見長江天際流”,都顯得比對杜甫動情和深情。有些學者硬要找些理由往李白身上貼,說李白到處游走未必看到杜甫的那些詩,說李白懷杜甫的詩少于杜甫懷李白的詩,不足以證明李白不想念杜甫云云,這些表述都很蒼白。</p><p class="ql-block"> 我們再從杜甫對李白詩歌的藝術評價來看,杜甫是非常崇拜李白的,有“白也詩無敵,飄然思不群。清新庾開府,俊逸鮑參軍”,“筆落驚風雨,詩成泣鬼神。文采承殊渥,流傳必絕倫”,“文章憎命達,魑魅喜人過”,“李侯有佳句,往往似陰鏗”等等。 而李白卻從未評論過杜甫的詩歌,我們只看到“一身低首謝宣城”,只看到“建安文章蓬萊骨,中間小謝又清發(fā)”,只看到“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顥題詩在上頭”。唯一的倒有一首,還是有作者爭議的《戲贈杜甫》,還是揶揄杜甫的——借問別來太瘦生,總為從前作詩苦。</p> <p class="ql-block"> 很容易看出來,李白和杜甫當時就是偶像和粉絲的關系,李白送別杜甫詩是:“飛蓬各自遠,且盡手中杯”,從此再也沒有見面。多情的杜甫在這以后一直處于對李白的思念之中,不管流落何地都寫出了刻骨銘心的詩句;李白卻步履放達、交游廣泛,杜甫的名字再也沒有在他的詩中出現(xiàn)。這里有一種巨大的不平衡,我們在這種巨大的不平衡中難道看不出孰輕孰重嗎?</p><p class="ql-block"> 李白最喜歡的朋友是元丹丘,李白最崇拜的人是謝安,李白最尊敬的人是賀知章,李白最欣賞的人是曹植、謝靈運、謝眺、孟浩然,這些似乎都與杜甫不搭。</p><p class="ql-block"> 我認為,一個人只有覺得比自己好的人才會崇拜他,只有對崇拜他的人才愿意保持不對等的交往,而不計較數(shù)量上、篇幅上、情感上、深度上、廣度上的差異??吹蕉鸥υ谠娮髦袨槔畎讓懙囊磺校苋菀茁?lián)想到齊白石“青藤門下走狗”的自貶之言,你能指望一個不對徐渭佩服得五體投地的人會說出這樣的話嗎?</p><p class="ql-block"> 在李杜的交往中,杜甫對李白如此多情,如此細膩,如此謙恭,如此持續(xù),就好比是下棋,自己已經(jīng)認輸了,而旁觀者還喋喋不休,說這盤棋還沒輸,說你還能贏,說你的棋藝比對方高,這是很可笑的事。</p><p class="ql-block"> 文是可以評出第一的,詩歌是可以論出高低的。天下第一,舍白其誰也!</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