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這不是你看到的，</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而是你記得的，</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藏著暮年的你</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對模糊、對逝去、對心流的深情凝視。</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莫奈《睡蓮系列》之五：清晨有柳</b></p> <p class="ql-block">中文名：清晨有柳/柳樹晨光</p><p class="ql-block">展廳位置：橘園美術(shù)館東展廳</p><p class="ql-block">尺寸：200 × 1275 cm</p><p class="ql-block">創(chuàng)作時(shí)間：約1915-1926年</p><p class="ql-block">關(guān)鍵詞：溫柔、微光、希望、再生</p><p class="ql-block">《清晨有柳》是一封來自黎明的信，是其奈獻(xiàn)給和平時(shí)代的溫柔起點(diǎ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莫奈睡蓮系列《清晨有柳》（局部）</span></p> <p class="ql-block">和《柳樹清晨》一樣，《清晨有柳》又是一幅“來自黎明的畫”，畫于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的硝煙散盡之后。世界滿目瘡痍，莫奈贈予這個(gè)時(shí)代的，不是一闕恢弘的頌歌，而是一個(gè)溫柔的起點(diǎn)。他以一幅最實(shí)感的圖像告訴我們，真正的和平，或許就是這樣的景象：生命褪去所有尖銳的形態(tài)，光與影和諧地共存，萬物在靜謐中重新找回締結(jié)愛情的紐帶，并懷著微光般的希望，開始又一次涅槃重生。</p><p class="ql-block">莫奈邀請我們站在這扇“窗”前，一同凝視這個(gè)由他內(nèi)心生發(fā)出來的、比現(xiàn)實(shí)更加清醒的初晨，并在那一片靜得發(fā)怵的藍(lán)紫里，找回我們丟失已久的初心。</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莫奈睡蓮系列《清晨有柳》（局部）</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莫奈睡蓮系列《清晨有柳》（局部）</span></p> <p class="ql-block">晨光似乎是從畫布的纖維里滲出來的。在橘園美術(shù)館東展廳，這幅冠名為《清晨有柳》的睡蓮長軸，以一種近乎謙卑的姿態(tài)橫亙在眼前，展現(xiàn)出一個(gè)露水浸潤、呼吸輕柔的世界。</p><p class="ql-block">溫柔，是這幅畫唯一的語言。莫奈用柔得讓人心顫的筆觸，描摹了低垂的柳枝，輕輕劃過水面，與睡蓮相遇，卻沒有驚起一絲漣漪。那種藍(lán)紫的色調(diào)，不是憂郁，而是融化了光、色之后調(diào)出的包容一切過往的靜謐。</p><p class="ql-block">靜謐之下，微光在呼吸。光，并非來自強(qiáng)大的太陽，而是來自云層深處。它很輕，很淡，呵一口氣就會散去。可正是這游絲般的光，串聯(lián)起了一整個(gè)畫面——它點(diǎn)在睡蓮的瓣尖，描在柳條的邊緣，漾在漣漪的縫隙。這是黎明最初的信使，在萬物尚未完全顯形之時(shí)，用最含蓄的方式，宣告白晝的降臨。</p><p class="ql-block">于是，這微光便成了希望最貼切的隱喻。它不刺目，不喧囂，卻堅(jiān)定地預(yù)言著白晝的明媚。一切都在似醒未醒之間，一切都可被推到重來，莫奈將這份希望隱匿在每一筆看似隨意、實(shí)則著意的色彩編排之中。</p><p class="ql-block">這便是再生的全部含義。柳樹，自古便是生命力的象征。在這里，它們垂向水面，與水中倒影連接成一圈圈循環(huán)不息的圓。凋零殘荷孕育出新生的蓮花，昨夜薄暮沉淀為黎明的底色。晚年，莫奈用近乎失明的雙眼，畫下了宇宙的節(jié)律——萬物在寂靜中交融、轉(zhuǎn)化，生生不息。</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莫奈睡蓮系列《清晨有柳》（局部）</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莫奈睡蓮系列《清晨有柳》（局部）</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莫奈《睡蓮系列》之六：樹影</b></p> <p class="ql-block">中文名：樹影</p><p class="ql-block">展廳位置：橘園美術(shù)館東展廳</p><p class="ql-block">尺寸：200 ×850 cm</p><p class="ql-block">創(chuàng)作時(shí)間：1918-1926年間</p><p class="ql-block">《樹影》不是你看到的，而是你記得的。它藏著莫奈晚年對模糊、對逝去、對心流的深情凝視。</p> <p class="ql-block">水是幽藍(lán)的，近乎于墨色；蓮是朦朧的，隔著一層瘠薄的霧。我流連于橘園美術(shù)館東展廳柔和的燈光下，凝神瞻仰著莫奈的《樹影》。莫奈跟我貼得很近，近得幾乎能聽到他渾濁的呼吸。</p><p class="ql-block">人們說，《樹影》是暮年的莫奈記憶中的睡蓮。</p> <p class="ql-block">莫奈睡蓮系列《樹影》（局部）</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莫奈睡蓮系列《樹影》（局部）</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莫奈睡蓮系列《樹影》（局部）</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莫奈睡蓮系列《樹影》（局部）</span></p> <p class="ql-block">世界的輪廓在一天天地融化、消散，白內(nèi)障象潮水一般漫上了他的雙眼?；ò辍⑷~脈和水波，漸漸失去了顏色、紋理和褶皺，退居到一片模糊的光影之中。然而奇妙的是，當(dāng)肉眼所見明滅不定的時(shí)候，心眼所見卻清澈如鏡。他不再畫“所見”，而是畫“所記”——那一份積淀在記憶里的永不磨滅的光、影、水、色。</p><p class="ql-block">你看那水面，不是真實(shí)的藍(lán)，而是記憶中的藍(lán)。是吉維尼花園清晨的霧靄，是塞納河傍晚的流光，是所有他愛過的、正在逝去的光的總和。筆觸是那樣粗獷而自由，顏色恣意地交融、碰撞，仿佛不是用手在鋪灑，而是用心在流淌。那些睡蓮，不再是花的具象，而是從記憶深處浮起的點(diǎn)點(diǎn)光斑——也許，他在某一個(gè)夏日的艷陽下感受過這樣的溫度；也許，他在某一次作畫的心跳中經(jīng)歷過這樣的顫栗。</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莫奈睡蓮系列《樹影》（局部）</span></p> <p class="ql-block">最動人的是那幾朵橙紅，就象幽藍(lán)色的記憶里不肯熄滅的火種?；蛘哒f，那是他對清晰世界的最后眷戀；或者說，在行將泯滅的光影中，那幾朵橙紅才顯得如此灼熱，珍貴！</p><p class="ql-block">背景里所謂的“樹影”，早已不是樹的形狀，而是一片綠色的呼吸，一片搖曳的光暈?，F(xiàn)實(shí)世界的邊界早已消融，他畫的不是池塘，而是整個(gè)內(nèi)心世界的倒影——因視力衰竭而轉(zhuǎn)向“靈魂深掘”的另一個(gè)圖景，另一種解析。在這里，模糊不是缺陷，而成為一種深邃的詩意；逝去不是終結(jié)，而化作一種永恒的凝視。</p> <p class="ql-block">我仿佛看見暮年的莫奈，坐在池塘邊，閉上眼睛，外界的光褪去了，內(nèi)心的光卻亮了起來。他舉起畫筆，不是對著池塘，而是對著自己浩瀚的記憶，對著流動不息的時(shí)光之河。</p><p class="ql-block">直抵人心，直抵人心！《樹影》早已超越了視覺再現(xiàn)，成為純粹的情感流淌。我們每個(gè)人心中，都有一片這樣的水域，藏著一些模糊卻珍貴的影子，關(guān)乎逝去的時(shí)光，關(guān)乎那些我們用心才看得最清的東西。</p><p class="ql-block">人是可以歸類的。茫茫塵世，有多少人賴以生存的功能消褪了，他們便在模糊中以心凝視過往，以魂尋找永恒。于是，《樹影》不再是莫奈一個(gè)人的睡蓮，它成了這批人共同的心影。</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莫奈《睡蓮系列》之七：雙柳</b></p> <p class="ql-block">中文名：雙柳</p><p class="ql-block">展廳位置：橘園美術(shù)館東展廳 </p><p class="ql-block">尺寸：200 cm × 1700cm</p><p class="ql-block">創(chuàng)作時(shí)間：約1915-1926年</p><p class="ql-block">關(guān)鍵詞：共處、沉思、包圍感、柔中帶力</p><p class="ql-block">《雙柳》是自然的懷抱，也是內(nèi)心世界的雙面鏡，一邊是你，一邊是你以為的你。</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莫奈睡蓮系列《雙柳》（局部）</span></p> <p class="ql-block">寬僅兩米，卻延展出十七米的浩瀚。這便是《雙柳》帶給我的第一震撼。</p><p class="ql-block">起初，是那片無垠的水面攫取了我。它不是一種藍(lán)，一種綠，而是光影與水霧編織出的仲夏夜之夢。朦朧是畫的基調(diào)，藍(lán)紫是畫的底色，而徜徉其間的綠意則如遠(yuǎn)山的呼吸，在十七米長卷中沉浮、滲透。沒有明確的邊界，色彩與色彩彼此擁抱，仿佛宇宙初開時(shí)的混沌與寧靜。我略略站定，試圖尋找焦點(diǎn)，目光卻被這整片流動的色域托起，失重般漂浮起來。</p><p class="ql-block">然后，我看見了它們——兩棵柳樹。左側(cè)的一棵離我近些，以近乎墨黑的剪影垂下萬千絲絳，一如思想者低垂的頭顱，又如山澗里深色的瀑布；右側(cè)的一棵佇立于十余米之外，顏色淡雅，與背景的夢境融為一體，仿佛是一個(gè)遙遠(yuǎn)的回聲。這便是著名的“雙柳”了，一實(shí)一虛，一近一遠(yuǎn)，并非對峙，而是默然相望。它們不像守衛(wèi)，更像兩位古老的智者，以永恒的垂姿，守護(hù)著這一片孕育著萬道光麟的絕代蓮池。</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莫奈睡蓮系列《雙柳》（局部）</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莫奈睡蓮系列《雙柳》（局部）</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莫奈睡蓮系列《雙柳》（局部）</span></p> <p class="ql-block">我沿著弧形的展廳緩緩踱步，畫作也隨之流動。每一步，光線似乎都微妙地變化著，睡蓮的輪廓在色彩的漩渦中時(shí)隱時(shí)現(xiàn)，跟我玩起了貓捉老鼠的游戲。睡蓮系列中有好幾幅有關(guān)垂柳的巨作，略覺雷同，而這，便是雷同中的新鮮了。畫面的元素看似重復(fù)，但每一寸畫布都因色彩筆觸的差異、觀者視角的移動而煥發(fā)出獨(dú)一無二的生命。沒有起點(diǎn)，亦無終點(diǎn)，我被這十七米的長卷溫柔地包圍。頂上的橢圓形天窗灑下柔光，恰似畫中天光的延續(xù)，我分不清自己是在觀看一片風(fēng)景，還是已然置身于風(fēng)景之中。</p><p class="ql-block">共處，是的，這是一種深刻的共處。我不再是一個(gè)局外的觀賞者，而是被邀入這個(gè)靜謐世界的參與者。我與垂柳共處，與睡蓮共處，與水中變幻的云影共處。喧囂被隔絕在外，時(shí)間在這里放緩了腳步。</p><p class="ql-block">沉思，在這無言的包圍中沉思，不糾纏，不躁進(jìn)，就如柳絲般渾然天成的垂落。莫奈晚年的視力模糊了，畫下的已非柳樹與睡蓮的形，而是它們在他內(nèi)心投下的光與色的印記。這面“雙柳”，便也成了映照內(nèi)心的鏡子。</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莫奈睡蓮系列《雙柳》（局部）</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莫奈睡蓮系列《雙柳》（局部）</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莫奈睡蓮系列《雙柳》（局部）</span></p> <p class="ql-block">一邊是你，那個(gè)褪去社會身份、剝離日常瑣碎的本真的你。在柳樹的靜默與池水的深邃里，你與自己最核心的存在相遇。</p><p class="ql-block">一邊是你以為的你，那個(gè)被期望、被塑造、有時(shí)候甚至自以為是的你。它如右側(cè)那棵朦朧的柳樹，看似存在，卻難以捉摸，就如真實(shí)的倒影在水的漣漪中虛蒙地交織。</p><p class="ql-block">在這面巨大的雙面鏡前，真實(shí)與倒影，本體與認(rèn)知，彼此凝視，相互詢問。沒有批判，只有如水面般寬廣的包容。那種“柔中帶力”的感受，或正源于此。莫奈的筆觸是柔軟的，色彩是交融的，毫無鋒芒。但這綿延十七米的整體，卻生出一種磅礴而堅(jiān)定的力量。它不是吶喊的力量，而是存在的力量，是接納一切——包括光，包括影，這便是沉默而浩瀚的生命力。</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莫奈睡蓮系列《雙柳》（局部）</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莫奈睡蓮系列《雙柳》（局部）</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莫奈睡蓮系列《雙柳》（局部）</span></p> <p class="ql-block">時(shí)光在分分秒秒地流逝，最終，我不得不轉(zhuǎn)身離開，將那片藍(lán)紫色的夢境留在身后。我感到某種東西已悄然沉淀于心，那便是“雙柳”合二為一的意象：一面映照著外在的寧靜自然，一面映照著內(nèi)在的微妙波瀾——最宏大的懷抱，往往始于最安靜的共處；而最深刻的力量，或正藏于最溫柔的凝視之中。</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莫奈《睡蓮系列》之八：云影</b></p> <p class="ql-block">中文名：云影</p><p class="ql-block">展廳位置：橘園美術(shù)館西展廳</p><p class="ql-block">尺寸：200 × 1275cm</p><p class="ql-block">創(chuàng)作時(shí)間：約 1915-1926年</p><p class="ql-block">關(guān)鍵詞：空靈、夢說、虛實(shí)交錯、時(shí)間靜止</p><p class="ql-block">《云影》是水中的天空，是虛無中的溫柔，是莫奈晚年“忘我”境界的真實(shí)寫照。</p> <p class="ql-block">站在莫奈的睡蓮系列《云》的面前，我忽然明白了莫奈晚年的秘密——他不是在用眼睛作畫，而是在用八十余年對大千世界最真切的感受。那一池被時(shí)光浸透的水，不再是水，而是一面倒置的天空，或者說，天空本就是一池更浩瀚的水。莫奈用他模糊了界限的筆觸，輕輕抹去了世俗人賴以生存的概念，讓天地在此刻和解、交融。</p><p class="ql-block">畫的上半部，是水，還是天？我分不清。那是怎樣一片深邃而又輕盈的藍(lán)啊，畫布堆積的仿佛不是顏料，而是整個(gè)黃昏的靜謐與憂郁。筆觸是奔放的，帶著一種縱橫捭闔的決絕；可它們交織出的效果，卻是極致的寧靜和溫柔。那深深淺淺的藍(lán)，是云朵的倒影，更是湖心的沉默，其間點(diǎn)綴著些許鵝黃與淡紫，象是不經(jīng)意間從調(diào)色板上滑落的音符，不爭奪目光，只是靜靜地、柔和地存在著，為這片藍(lán)色的夢境注入了一絲絲暖意與光亮。我想，這便是莫奈臆想中的“云”了，不在天上，而在水中。它是倒影，卻比實(shí)在的天空更顯得空靈；它承載著光，自身卻成為一種更含蓄的光源。水中的云是虛無的，卻充滿了質(zhì)感，一種可以觸摸的溫柔，一種可以聆聽的寂靜。</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莫奈睡蓮系列《云影》（局部）</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莫奈睡蓮系列《云影》（局部）</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莫奈睡蓮系列《云影》（局部）</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莫奈睡蓮系列《云影》（局部）</span></p> <p class="ql-block">視線下移，便是莫奈畫中千百次呈現(xiàn)的睡蓮了。它們沒有清晰的輪廓，只是一團(tuán)團(tuán)朦朧的色塊，仿佛剛從一場悠長的夢中蘇醒，還帶著惺忪的睡意。它們漂浮在云水之間，自身也成了這混沌的一部分。是蓮葉托住了云影，還是云影浸染了蓮葉？莫奈用他松散而富有韻律的筆觸，讓一切都失去了明確的答案。物與物的邊界消融了，實(shí)與虛的分別模糊了。我們看到的，不是一個(gè)被定格的自然片段，而是一種流動的、呼吸著的“意境”。時(shí)間在這里失去了它那線性的、冷酷的刻度——這一刻，是清晨，還是黃昏？是春夏，還是秋冬？似乎都是，又似乎都不是。莫奈畫下的，不是某一時(shí)段的光影，而是所有時(shí)光沉淀之后的一種永恒感。那是一種“時(shí)間靜止”的錯覺，仿佛生命的喧囂與流逝都被這寬廣的水面吸納、消解，最終歸于一種偉大的平靜。在這靜止之中，我們卻又能感受到無窮的動感——水的微瀾，光的游移，云的舒卷。這是一種在極致靜謐中蘊(yùn)含的勃勃生機(jī)。</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莫奈睡蓮系列《云影》（局部）</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莫奈睡蓮系列《云影》（局部）</span></p> <p class="ql-block">我忽然想起莫奈晚年視力嚴(yán)重衰退的往事。在常人看來，這是畫家的悲劇。然而，或許正是這生理上的“模糊”，逼迫他放棄了對外在形似的執(zhí)著，從而走向了內(nèi)心真實(shí)的表達(dá)。他不再“看見”一朵具體的蓮、一片具體的云，而是去感受一片光影，一團(tuán)氣流、一種氛圍。他進(jìn)入了莊子所說的“忘我”之境，物我兩忘，于是，他的精神便與這池塘的光影合而為一了。畫中的“虛無”，正是他內(nèi)心“忘我”的投射。他將自己掏空，才能容納下整個(gè)天地；他將形象模糊，才能捕捉到那超越形象的本質(zhì)。</p><p class="ql-block">莫奈的《云》是一幅風(fēng)景畫，更是一幅心景畫。它是莫奈用靈魂調(diào)和出的色彩，是他與自然對話后留下的溫柔詩篇。我們凝視它，不只是欣賞一種美，更是在體驗(yàn)一種存在的狀態(tài)——那種放下執(zhí)念，與萬物融為一體的安然。</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莫奈睡蓮系列《云影》（局部）</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莫奈睡蓮系列《云影》（局部）</span></p> <p class="ql-block">我悄然離去，身后的畫作依舊散發(fā)著它靜謐的光芒。那水中的縹緲，那夢中的溫柔，卻沉沉地落進(jìn)了我的心里。在這個(gè)喧囂的世界里，若能有一方讓時(shí)間靜止、讓心靈棲息的角落，或許，便是藝術(shù)留給我們最珍貴的禮物了。</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莫奈睡蓮系列《云影》（局部）</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莫奈睡蓮系列《云影》（局部）</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行文至此，意猶未盡，附上幾幅莫奈同時(shí)代的畫家們留給他的肖像寫生 (包括幾幅莫奈的自畫像) 。這些珍貴的肖像畫涵蓋了大師從青年到中年、壯年到暮年的真實(shí)容貌：留著雷打不動的大胡子，眼神溫和而含蓄，似在凝望，似在沉思——</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卡勒洛斯-杜蘭筆下的莫奈（27歲）</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巴齊耶筆下的躺在病床上的莫奈（25歲）</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雷諾阿筆下的莫奈（32歲）</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雷諾阿筆下的莫奈（34歲）</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雷諾阿筆下的莫奈（35歲）</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雷諾阿筆下的莫奈</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薩特金筆下的莫奈（47歲）</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莫奈自畫像（44歲）</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莫奈自畫像（46歲）</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莫奈自畫像（77歲）</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阿爾伯特 ?安德烈筆下的莫奈（82歲）</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法國印象派畫家、印象派創(chuàng)始人——克勞德?莫奈</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b style="font-size:22px;">2025.11.10</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b style="font-size:22px;">?</b></p>